此時蘇飾可才強烈的感覺到,人太過複雜,或淡薄異常,或深情變態。


    從來不曾想過,一顆心竟能造成如此大的動蕩,隻需輕顫,足以使人完全失去了防備。


    她纖細的手臂緩緩撫上他的背脊。


    感受到她的回應,他輕閉的眸線越發動容。


    長久而纏綿的吻結束。


    她雙眼迷離的看著他,好久之後,渙散的眼神逐漸恢複清明。


    魅惑的薄唇落入她的額頭之上。


    “可兒,什麽都不需要說,不需要做,我感受得到。”穆柏南知道,她一定又是急於解釋些什麽了,所以,他不給她機會。


    第一次,她回應了他的吻,一如五年前,愛意濃深。


    他的縱容不知是否牽動了她的心,她竟順從,不吭聲,任由他抱著。


    直到口袋中的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二人少有的靜謐。


    掙脫了穆柏南的懷抱,她徑直走到一旁,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名字,緩慢接通。


    身處房間內的史塵政眉頭緊鎖“什麽時候回來?”


    實際,他想問的是,她還在生氣麽?手有沒有好一點?


    聽著史塵政質問的語氣,蘇飾可神色閃過一抹不悅,她輕聲歎息“一會兒。”


    如此大致的回答,令他語氣又冷厲了幾分“一會兒是什麽時間?”


    本就處於心煩意亂的蘇飾可聽著他重重逼問,更加煩躁不堪,沒好氣的答道:“我都說了是一會兒,還要問什麽?沒事我掛了。”


    話已出口,她就有些後悔了,她不該加以罪責到史塵政身上。


    縱然是他將她弄傷,但她很是理解他隻是一時氣憤,並非有意傷害她。


    史塵政平緩了自己的情緒,聲線低了幾分“我隻是擔心你。”


    她烏黑的視線閃了閃,淡聲應道:“我知道了,一會兒就回去,別擔心。”


    話音落下,她掛斷了通話,心底的煩悶增深了幾分。


    聽著手機聽筒內的忙音,史塵政眼底的陰鬱越發濃深。


    穆柏南邁著修長的雙腿緩緩上前,輕撫她的臉龐,微勾唇角“這麽急於掛電話,怎麽?急著與我回味一吻——”


    他挑著尾音,無盡的曖昧一並而出。


    蘇飾可抬眼,迎合那雙深不見底的雙眸,忽然笑了笑。


    “無恥!”


    穆柏南不怒反笑“可兒,若是無恥就不單單是吻你了,更想做其他。”


    他的心底滿是喜悅,並非挨虐沒夠,是因為這一次她並未用不屑的態度說出類似“穆總,剛剛不過是意外”一言。


    他口中的‘其他’蘇飾可也算領教過一番。


    她怒瞪著穆柏南,嘲弄一笑“去找別的女人吧,我不適合。”


    他高大的身影又上前一步,微低頭凝視她臉上少許的怒意,薄唇抿了抿。


    “可兒,我可是記得你隻有吃醋時,才是這個反應。”


    對於他的調笑,蘇飾可全然忽略,生冷一笑“這裏風景不錯,我先下去了,您老慢慢在這自我揣測吧。”


    她快速閃躲到一邊,邁著輕快的步伐下了拱橋。


    這裏的風景的確很是很不錯,難怪會被譽為‘最佳旅遊勝地’受之無愧。


    望著她纖細的身子越走越遠,穆柏南邁著大步跟上她的步伐。


    不遠處傳來的喇叭旋律引起了蘇飾可的注意力,她左右環顧尋找喇叭的聲源。


    隻見一條小路上出來一個花轎,四個男人身著古代莽漢服飾抬著花轎,可謂是膀大腰圓,這身板有些強壯的嚇人了,前方的男人吹著喇叭。


    難怪著旋律如此熟悉,原來是古代娶親時的節奏。


    她一臉新奇的看向身側的穆柏南,露出了略顯甜膩的笑“你看,有人娶親,不知是哪家名門閨秀。”


    她學起了古人的對話方式,揣測花轎中的女人。


    “怎麽,想嫁了?”穆柏南微挑著唇線,笑的誘人。


    陽光的照射下,他俊逸的臉頰五官立體,格外帥氣俊朗。


    她緊盯著這張迷人的臉頰,久久移不開視線。


    見直勾勾的視線,深邃的眼眸微閃,他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嗓音挑逗而魅惑。


    “可兒,你在花癡?”


    看似是在疑問她,不過更像是陳述。


    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蘇飾可嘴角斂出一抹尷尬的笑容,連她都不曾察覺,她竟會如此沉迷於穆柏南這張勾人心魄的臉頰。


    “我沒有!”她一口否認了自己的花癡行為。


    見她如此狡辯,穆柏南食指微挑,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如若沒有,怎麽不敢看我,嗯?”他唇角笑意更甚。


    當蘇飾可清明的視線迎合他深邃的眸子時,下意識的偏開了視線,輕咬了咬唇。


    今日,她是春心泛濫了麽?


    自從進了診所,她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不但不拒絕穆柏南反倒迎合。


    停留在她下巴的手移向她的唇瓣,隨著輪廓輕撫。


    “可兒,知道你會在什麽時候咬唇麽?害羞或心底的需求,讓老公猜猜你是哪一種。”他帶有審視的目光凝望這張臉,微舔了舔薄唇。


    蘇飾可本能性的怔楞,她自己都不曾發現,她有咬嘴唇這個習慣,如若不是他今日一言,她大概不會發現,他比她自己還要了解她。


    在她的心中,一直都飽含委屈,一直都認為他的生活習慣她都有所了解,而對於她,他卻一無所知。


    其實,在餐廳那一次,他能準確說出她的口味,她已有所動容。


    那一聲‘老公’在她心尖纏繞著,久久揮之不去。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不耐煩的打掉了停留在自己唇瓣上的手,就像似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因撒謊被抓包。


    無法言喻,是心虛或是更濃重的情緒。


    “老什麽公,我是單身,謝謝。”她不過是在告訴穆柏南,卻無意透露出另一信息。


    穆柏南薄唇揚起弧度,似笑非笑的問道:“單身,那麽,史塵政呢?”


    一個有戀人的人是絕不會吐出‘我是單身’這句話,若不是二人做戲,便是,她的心裏根本無史塵政的位置,自然難以顧忌道他。


    現在看來,答案尤為明顯,兩樣都是。


    她既不愛史塵政,心底也沒有他的位置。


    蘇飾可眨了眨眼,完全搞不懂,她今日是哪根筋搭的不對了。


    距離喇叭聲越發明顯,眾人停在二人麵前。


    不知何時花轎一側出現了一個年約40女人,一身媒婆的裝扮,就連鼻翼處的痦子也是仿的不差分毫。


    蘇飾可竭力保持淡定,每當目光無心落入女人痦子上時,總會不自覺的露出難掩的笑容。


    “小姐,請上轎。”


    隨著媒婆略顯尖銳的聲音,幾名莽夫紛紛紛紛放下了肩膀上的後綢,使得花轎停落,吹響喇叭的男人也停止下來。


    見此情景,蘇飾可完全傻眼,搞不清楚是何等狀況。


    她吞了吞喉,看了看處媒婆之外尤為嚴謹的四人,輕聲問道:“這是?”


    媒婆扇了扇手中的扇子,如電視劇走出來一般,一臉的尖酸“小姐您就別耽誤時候了,新郎官你也別杵在這裏了,還不快上馬,迎娶小姐過門。”


    媒婆笑得一臉欣喜,走了一路,眼前二人大概是她所見顏值最高的情侶了。


    被媒婆說的是雲裏霧裏,蘇飾可一臉迷茫“什麽新郎官?”


    “小姐啊,你就別不好意思了,時間晚了,新郎官該著急了,快上轎吧。”媒婆急忙勸說。


    蘇飾可下意識的湊近穆柏南,歪了歪頭,低聲低淺“這是什麽情況?”


    “你不是很想知道是哪家名門閨秀,現在有答案了?”穆柏南神色淡然,微波不驚。


    起初,他也並未搞清楚是怎樣的情況,媒婆那句‘新郎官’一出,他便理解是什麽意思了。


    由此可見,娶親大概是古鎮的風俗。


    聞言,她惡狠狠的瞪了穆柏南一眼,這都什麽時候了,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小姐,您就別猶豫了,快上轎吧,別讓轎夫們登急了,你看看,他們都累成什麽樣了。”媒婆扇了扇風,略顯苦惱的看了看蘇飾可。


    她的視線隨著媒婆的言語看向了莽漢們,雖說娶親是假,但他們的額頭傷已經汗水淋漓。


    的確,在這樣的烈陽下,還要抬這麽個破轎子,不累才怪。


    蘇飾可眉眼帶笑,將視線落入媒婆身上“這是cosy?”


    “啥累不累,小姐您快上轎吧!”對於她口中的洋詞,媒婆全然未聽清,一心想讓她上花轎。


    她並不喜歡融入其遊戲中,但看幾名莽漢氣喘籲籲的模樣,她又有些觸動。


    思及到此,蘇飾可烏黑的視線閃了閃,她看著穆柏南,淡聲笑了笑“你不是最討厭熱鬧了,怎麽還不離開?”


    如若他先走了,她不就能‘順理成章’的離開了麽?


    穆柏南修長的手指落入襯衫之上,隨意解開第一顆扣子,舉止誘人,今日的天氣的確過於炎熱,好似有一些有趣的事會使得人心情變好。


    他炙熱的目光流轉在她的身上,薄唇弧度肆意“正合我意。”


    簡單的字眼引得蘇飾可身子一頓,真合他意?他不是一向都不喜歡喧鬧的麽,這次吃錯什麽藥了。


    “你真的是……總是在不該掉鏈子的時候掉鏈子。”蘇飾可緊盯著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無事時,他挑三揀四,有事時,竟如此順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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