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的左將軍、益州牧府原址便是在當年西漢末年公孫述稱帝的‘皇宮’遺址上。


    是故比起其他的州牧府來說,益州的州牧府占地極廣,不僅擠得下一眾官署,軍營,校場,甚至劉禪所在便是當年公孫述太子東宮所在。


    當然,現在這地方就不叫東宮了,而是稱公子府。


    入州牧府之後,龐統便徑直去官署去了,今日劉禪搞出來的動靜不小,裏麵有很大的文章,對於收心不臣者,穩固益州民心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劉禪沒有急著回公子府,而是入州牧府後院,去找吳夫人報個平安。


    甘夫人在去歲便因為疾病去世了,對於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即便劉禪作為穿越者,也為之奈何啊!


    孫夫人現在在江東,至於劉備其他妻妾,地位自然是不如吳夫人的了。


    此時已是戌時,天色徹底的陰沉下去,星辰遍布天穹,月光披拂,引起一陣草吹蟲鳴。


    “母親可睡下了?”


    在院門口執勤的侍女對著劉禪行了一禮,說道:“夫人還未睡下,正在裏麵待客呢!”


    待客?


    劉禪愣了一下。


    這麽晚了,還有客人?


    須知在這個時代,生活節奏慢,早睡早起是常態,除非是像諸葛亮這種工作狂,否則沒人會熬夜的。


    “客人是?”


    “張家娘子。”


    劉禪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靚麗的身影。


    “那便去通稟,今日我還未向母親請安呢!”


    “是。”


    未久,侍女重新從院中出來,不過這個時候,她身後卻是帶著一個人。


    “禪哥哥,禪哥哥。”


    隻見一個梳著兩個小辮子,身穿小襦裙女子張著手對著劉禪要抱抱。


    “玉娘。”


    劉禪一把將小女孩抱在懷中,這七八歲的小蘿莉,正是張飛的小女兒張佩玉。


    “你阿姐在可在裏麵?”


    “今日便是阿姐帶玉娘過來的,禪哥哥,晚上你給我講故事好不好,還有那個五果脯....”


    劉禪抱著喋喋不休的小蘿莉,朝著裏麵走去。


    院中客廳,有一方青竹屏風,屏風前有三張低矮食塌,成品字形陳列,食塌後皆有鹿皮坐墊,在品字形的中間,有一樽赤龍香爐,此刻在龍吻處嫋嫋的升著安神青煙。


    客廳四壁,懸掛著青色帷帳,有空隙處,還飄著劉備親書的字畫。


    “孩兒拜見母親。”


    甘夫人死後,吳夫人無疑是成了正室,劉備的後宅便由她來統管。


    “公子請起。”


    吳夫人將手上的針線活放下,對著劉禪方向做虛扶的手勢,又讓隨侍的侍女將劉禪迎在左側座位上。


    她衣著樸素,身上穿的非是蜀錦,而是尋常百姓的粗布衣料,臉上也並沒有什麽妝容,頭上綁了一個雙環靈蛇髻。


    但即便是未施粉黛,衣著簡樸,那豐腴的身形,成熟女人的魅力還是不自覺的時候發散出來。


    “今日公子出城了?”


    “是。”


    劉禪起身,跪坐在鹿皮坐墊上。


    “我聽聞城外危險,公子萬金之軀,不可將自身置於險地。”


    吳夫人語氣盡量委婉。


    她與劉禪並不相熟,隻是在去歲成了主母,劉禪便成為她名義上的兒子。


    對於一個漸漸長成的繼承人,吳夫人不敢對劉禪嚴語相向。


    “母親教訓得是。”


    “也罷,不談這些了。”


    吳夫人對著昏黃的燈光繼續織衣。


    “你都進來這麽久了,不與蘭娘打聲招呼?”


    蘭娘自然是坐在劉禪對麵的女子了。


    “蘭娘。”


    張飛長女,張佩蘭起身對著劉禪款款行了一禮,眼睛彎成了月牙兒,笑著說道:“蘭娘見過公子。”


    張佩蘭挽了個垂掛髻髻,髻上簪著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麵垂著流蘇,說話時,流蘇就搖搖曳曳的。


    臉龐白淨,肌膚柔細,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整個麵龐細致清麗。


    一件樸素的白色百褶裙,站在那兒兒,端莊高貴,文靜優雅,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纖塵不染。


    “你我之間就不必見外了。”劉禪揮手讓張佩蘭坐下。


    “來人,喚庖廚送上些酒菜上來。”


    “不必了。”


    劉禪起身,故意打了個哈欠。


    “天色已晚,本不該打擾母親,加之今日孩兒乏了,便不留在此處了,早些沐浴睡下便好。”


    “既是如此,那我也不留你了,蘭娘,替我送送公子。”


    “是。”


    劉禪起身走在前麵,蘭娘緩緩跟在身後。


    出了院子,劉禪停住腳步,他轉身看向她。


    月色披拂之下,佳人身形單薄,秀色可餐,讓人忍不住有想要去嗬護的衝動。


    “春寒料峭時日漸去,天氣漸暖了。”


    蘭娘感受到劉禪有些灼熱的眼神,微低著頭。


    “那公子...我...”


    “春衣織了嗎?”劉禪意有所指。


    “阿父的春衣,我已叫人寄送過去了。”蘭娘將頭低得更低了,一抹粉紅漸在她臉頰上升起。


    “那我呢?”


    “我...我會替公子織的,其實已經快好了...”若說之前還是在臉頰上升起粉色,那現在自脖頸而上,便都是羞紅一片了。


    “還有這香囊,沒多少味道了。”


    劉禪將腰間的香囊解下,然後拉起張佩蘭的手,將香囊放在她手上。


    雙手交纏,蘭娘心中小鹿亂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了。


    “公子,我..我要回去了。”


    “明日再將香囊送回來。”


    見到麵前伊人逃一般的快步小跑回小院,劉禪微微搖頭。


    還是這個時代的女子單純啊!


    摸個手打趣兩聲便羞得不行。


    當然...


    這個時代的女子也並不是全都如蘭娘一般溫軟,劉禪腦子裏閃出一個手握長槍的女子身影。


    身子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討老婆還是找張飛之女這種溫柔漂亮的,像是關銀屏之流還是算了...


    回到公子府,管事劉吉佝僂著腰,一臉諛笑。


    “公子,熱水已經準備好了,庖廚也準備了酒菜,您看。”


    “酒菜就免了,將他送到龐先生處去。”


    “諾。”


    劉吉連忙招呼讓侍女服侍沐浴。


    躺在浴桶中,幾雙纖細柔軟的小手拿著毛巾給他搓著背,屋外晚風細細,天穹星光閃爍,劉禪眯著眼,想的是崇文館、講武堂的事。


    根基根基!


    得有了勢力,才能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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