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叔!


    他此時和女警察一同站在牢房外,臉色扭曲猙獰,怒氣衝天,而女警察恰恰相反,神情無比冷漠。


    我的心在這一顆,徹底不平靜了,我想過無數次和溫叔重逢的場景,但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在牢裏跟他見麵,而且還是以這一副落魄的樣子。


    我慚愧,對不起他多年的教導,我也害怕,害怕他對我的失望。


    不過我也知道,隻要他來了,我就一定不會有事。


    這是孩子對父親天生的依賴和信任,不管何時何地,父親都是孩子最大的靠山。


    刺頭瞥了溫叔一眼,又看了看女警察,嘴角冷笑,隨手抓起一個瓶子,作勢就要砸我腦袋,毫不顧忌溫叔剛才的話語。


    “砰!”


    突然傳出的一聲巨響,嚇得刺頭手裏的酒瓶子掉落在地,牢房裏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紛紛看向牢外。


    隻見溫叔手裏拿著一把黑色手槍,就對準刺頭的腦袋。


    “你敢砸下去,老子現在就斃了你!”在溫叔眼裏,我能看出憤怒的火焰。


    刺頭再囂張,他也是個人,隻要是人,就沒有不怕死的,他當即退後了幾步,雙手高舉在腦袋上,眼神恐懼,聲音顫抖:“大哥大哥,你別亂來啊,槍很容易走火的。”


    女警察在一邊嚇得目瞪口呆,這會緩過神,連忙去奪溫叔手裏的手槍,並且大叫:“你在幹什麽!”


    溫叔是誰?他是個警察,當了三十年的老警察,我和他生活了二十年,對他的身手雖然說不準,但也知道大概,記得在小時候,溫叔有一回帶我出去玩,路上碰見了五六個持刀的劫匪,溫叔沒拿槍,三兩下就擺平了他們。


    女警察毫無意外的被溫叔製服了,溫叔一手拿槍對著刺頭,騰出另外一隻手,三根手指快準狠掐住女警察的脖子,並且冰冷的說:“你再動,試試。”


    女警察嚇得一頭冷汗,屁都不放一個。


    這樣的僵局沒維持多久,外麵突然湧出了一堆警察,因為剛才的槍響真的太大聲了,不是聾子都能聽得見,何況是在警局裏開槍,那罪過不是一般人能擔當的起的。


    十幾個警察,全堵在道口處,一個個手裏攥著警棍,看著溫叔不敢上前,畢竟,他有槍,手裏還有人質。


    這裏我說下,大陸警察是不配槍的,國家治理槍械是很嚴格的,除非是刑警,隊長局長,或者是特殊部門(飛虎隊)才有資格配槍,不像香港和台灣那,巡街的嘍嘍都可以有槍。


    “溫哥,把槍放下,有話好好說。”人群中,走出個老警察,就是在審訊室審問我的那個,他一隻手按在腰間,一隻手抬了起來,麵色嚴肅的慢慢走了過來。


    溫叔瞥了他一眼,放開了女警察,也收回了他自己的警槍,然後指著我說:“我兒子犯了什麽罪?強奸?定案了沒有?沒判刑吧?那他怎麽和一群不法之徒關在一起?”


    溫叔越說越激動:“他還是在校的大學生,你們居然這麽對待國家的孩子?這事要是捅出去被那些記者知道,你們這些警察還當不當了,有你們這麽辦事的嗎?”


    女警察臉色黑的難看:“我們隻是依法辦事。”


    “你還有臉跟我講法律?我兒子都被人打成這樣了你都無動於衷,你對得起你身上的製服嗎?”


    “行了溫哥。”老警察走了過來,瞪了女警察一眼:“這事是我們的疏忽,既然犯人受傷了,就先帶出去處理吧。”


    說完,就有人上前打開了牢房,溫叔第一個衝了進來,但他沒有第一時間觀察我的傷勢,而是對著躲在牢房深處的刺頭王八拳左右開弓,一陣拳打腳踢。


    刺頭哪能忍,當即就大吼,叫人一塊反抗。


    可惜,溫叔可不是善茬,這幾個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尤其是在溫叔憤怒的情況下,下手極狠!


    開玩笑,我和他生活了這麽久,他都沒舍得打過我一次,如今見我被人開瓢成這鳥樣能舒心?不打死就算不錯的了。


    女警察在牢外聽見裏麵的人不斷哀嚎,麵露不悅,想進來勸止溫叔,不過被老警察攔住了。


    “隨他,反正這幾個是殺人犯。”


    “可是....”女警察企圖還想說什麽。


    “還不是你惹的禍!”老警察再次瞪眼,女警察頓時不敢再往下說。


    接下來發生什麽我記不太清了,我隻記得,是溫叔把我抱起來帶走的。


    醒來,我是在醫院,溫叔就站在窗口,背對著我,我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五六秒,他似乎有了感應,回頭一瞧我醒了,嚴肅而蒼老的臉龐瞬間笑了起來。


    我看著這個一臉皺紋,半頭白發的大叔,心裏的酸楚壓製不住化成眼淚流了出來。


    “溫叔...”


    他走到床頭,輕輕把手放在我頭上:“現在感覺怎麽樣,沒事吧?”


    我搖了一下頭:“沒事。”


    溫叔又笑了笑,這才坐在椅子上,和我四目相對。說實話,我覺得現在很尷尬,因為我有很多想說的話,可是不知道怎麽開口,我相信他和我一樣。


    最後,還是溫叔打破沉默。


    “江爍,你老實告訴我,你們有沒有強奸人家女孩子?”


    我第一個反應不是去解釋,而是想起了東哥和狗劉,急忙問:“我還有兩個兄弟,他們...”


    “他們沒事,你放心,在隔壁房間裏,身上的傷都處理了。”


    我鬆了口氣:“那就好。”隨後打起精神,問:“溫叔,我們真沒有強奸,而且,你覺得我會去做那種事嗎?”


    “你當然不會,你要敢做,我會先宰了你。”溫叔略一皺眉,又道:“但是,你那兩個同學就保不準了。”


    “我發誓,他們也絕對沒有,而且我們三個整天呆在一塊,他們根本不會去強奸那女人!”我信誓坦坦道。


    溫叔點起一根煙,抽了兩口,鄭重道:“信任人是好事,不過,知人知麵不知心,人心是隔著肚皮的,我教了你一輩子做人的道理,可這些事我卻沒有警告過你,是因為我知道總有一天,你自己會親身經曆,記住,不要把信任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不值得。”


    這些話聽起來是在讓我警備外人,可實際上溫叔是在暗示我,東哥和狗劉嫌棄很大。這麽赤裸的挑撥我沒任何難過,而是牢記他的話,當然,我也不會去會懷疑東哥和狗劉。


    他們可是跟我共患難的兄弟。


    瞧我不說話,溫叔繼續道:“你把你們和那女孩子的事老老實實的跟我說一遍。”


    我思索了會,便把和張麗的恩怨道了出來。


    “大小兵?這兩個家夥是混混?”溫叔問我。


    我點頭,其實我在講訴的時候就也察覺到了大小兵的問題,以他們上一回見到張麗那癡迷的樣子,非常有可能是他們死性不改,找機會特地把張麗給強上了!


    麻痹,要真是這樣,我們三個的牢獄之災,可都要算在這兩個家夥頭上!


    “如果你們真沒做的話,那肯定跟這兩兄弟逃脫不了關係,剛才你說,他們是在哪活動的?”


    我說了健身房的名號和地址,溫叔讓我先休息,他去調查一下,還有等會就有人送我們三個回警局,不過放心,這次不會和那幾個人關在一起了。


    這一點,我倒還不在意,我堅信溫叔會保護好我!


    果不其然,溫叔走後沒多久,就有警察過來把我帶走,連同隔壁房間的東哥和狗劉。


    東哥一臉痛楚,走路一瘸一拐,手捂著腰,狗劉換了身新衣服,一邊走路一邊齜牙咧嘴,再看看我,腦袋上的紗布不知道纏了幾圈,這一切,全是拜牢裏的刺頭所賜,當然,我最恨的不是他,也不是張麗,更不是大小兵,而是那個女警察!


    我在心裏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要親手弄死她。


    一定!!!


    回到警局,他們確實我們關在了另外一間牢房,東哥一屁股坐在地上,感歎說:“阿爍,這回可多虧了你爸來啊,要不咱哥三恐怕都會栽在這裏。”


    狗劉也說:“臥槽,阿爍你爸真吊啊,居然還敢開槍,我都要被嚇死了!”


    我沒否認溫叔是我爸的事,在心底裏,他就是我父親。


    “現在問題不是這個,而是張麗為什麽會陷害我們,我剛才把事都說了,我爸現在去調查大小兵,很有可能是這兩個家夥搞得事,張麗又不知道他們叫什麽,隻知道他們是跟我們一起的,所以嘴裏才會一直念叨我們的名字。”


    思來想去,我自個也猜測的差不多了。


    “他媽的,坑逼坑大了!”東哥罵道。


    狗劉卻皺眉:“阿爍,這事就算真是大小兵做的,你爸現在去找麻煩,恐怕羽哥會不答應。”


    這麽一說,我也愣住了,宇哥是個很護短的大哥,以他的背景,要真把溫叔給那個啥了,那咋整?


    就在我為溫叔擔心的時候,牢房外突然出現了幾個人。


    咋一看,麻痹,女警察和刺頭那一幫人就站在外麵。


    “你知道該怎麽做。”女警察打開了牢房,刺頭幾個人鼻青臉腫,一臉獰笑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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