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番外】欠債還錢


    見多爾袞這幅打扮,董鄂妃、博果兒嚇了一跳。本想即刻逃命,轉念一看,多爾袞身後一個侍衛也無,不過站著兩個小太監,還是剛過垂髫之年,一個個呆呆的懵懂模樣。


    博果兒到底是從彪悍滿蒙政權初期長大,耳濡目染,內心跟他爹,他九哥一般強大。即使偷小嫂子給當場抓包,也不過稍微擔心一下,瞬間穩住心神,笑嗬嗬上前拱手行禮:“侄兒給十四叔請安了。十四叔身子可好?”


    多爾袞冷笑,“好,眼看你就要給福臨添個兒子了,爺怎麽能不好?”


    這麽一說,董鄂妃先受不住了。她本就是個敏感性子,再加上懷孕,激素分泌不平衡,登時背過身去,扶著宮女,默默流淚。博果兒側目看她一眼,使眼色叫嬤嬤們招呼著,別叫董鄂妃哭壞眼睛。扭頭跟多爾袞笑嗬嗬打岔:“所謂有其叔必有其侄。侄兒能有今日福分,還多虧十四叔教導有方啊。”


    多爾袞冷哼一聲,怒罵:“胡說八道。娶寡婦那是名正言順。你勾搭一個有夫之婦,算什麽?”


    博果兒嘿嘿笑著回答:“守死寡跟守活寡,沒什麽兩樣。咱們叔侄都是憐香惜玉之人,誰都不願意看到紅杏含情牆頭垂。再說,太後做太後之前,不也是妃子?咱們都沒勾搭咱們正經嫂子,不過是偏院側室,算不上*。”頓一頓,不等多爾袞嗬斥,接著說道:“叔叔還是省省心,多看著皇上吧。不管怎麽說,董鄂妃生下孩子,有嫡子在上,這孩子不會搶皇位。裕親王、康親王兩位皇弟,可是您親生,算起來,也是老罕王嫡子嫡孫。可比當今正統多了。與其怕我奪了您後兒子皇位,不如看好您親兒子。說不定,等您死後,還真能撈個正經太上皇當當。”


    一番話,說的多爾袞麵紅耳赤、渾身顫抖。嘴上怒罵:“幾年不見,你個小崽子挑撥離間功夫見長啊!”手裏的弓箭,到底還是鬆了下來。


    博果兒嗬嗬笑著,雙手抱胸,斜著眼睛對著多爾袞,不再說話。


    半晌,多爾袞方才對著東北方向,捶胸歎氣,大喊道:“八哥啊,八哥,您這都生的什麽兒子呀。弟弟慚愧,沒有教好他啊!”念叨一番,扶著小太監轉身離去。一路走,一路罵:“鄂碩你個猴崽子,你這教的什麽女兒?不守婦道、紅杏出牆,正白旗的臉麵,都叫她一人丟盡了。”


    董鄂妃好容易止住哭聲,聞言,不免又是一陣傷悲。好在博果兒帶著嬤嬤們勸道:“懷著身子不能哭,不然容易落下病根。”哄了半日,董鄂妃這才止住,跟隨博果兒到住處,收拾收拾,早早歇下了。


    再說多爾袞回去,見了布木布泰,一陣心煩。把弓箭扔到桌上,恨恨著坐下,埋怨道:“這兄弟倆,怎麽對別人家的媳婦就那麽上心?菊兒定親了,給福臨硬搶過來,也就罷了。這個博果兒,仗著是先帝幼子,囂張跋扈,好端端一個親王,把個妾妃護的,跟寶貝似的。也是福臨顧念兄弟之情,若換了我,一刀劈了二人,也不解恨。”


    布木布泰聞言,放下手中茶杯,低頭想了想,柔聲說道:“照你這麽說,我死後,見了先帝,也該挨上一刀?”


    多爾袞聽了這話,急忙站起來哄勸,“這是怎麽說,兄終弟及,乃是咱們家規矩。你是寡婦改嫁,名正言順。董鄂妃個小賤人能跟你比?都是我當初瞎了眼,把這麽個東西送到福臨後宮。如今想要懲罰於她,還得顧念她懷著先帝孫子。我一時氣急,胡說來著。要真這麽算,我死後,不也得挨一刀嗎?”


    說的布木布泰轉悲為喜,笑著推他一把,“得了得了。這件事,依我看,咱們就別管了。上頭有母後皇太後,下頭有福臨兩口子。到底長兄如父,咱倆——終究還是隔了一層。博果兒這回做錯了事,該罰。隻是,他親娘不是還在嗎?雖說嫁了人,再怎麽著,也是骨肉至親。咱們倆這隔著肚皮的,就別操心了,隻管冷眼瞧著。什麽時候他們處置不好了,咱們再出麵不遲。”


    多爾袞聞言,點點頭。跟布木布泰說會兒話,吃了飯,換了衣服,到西邊院子裏,找豪格切磋武藝。


    蘇麻拉姑端茶進來,看屋裏沒外人,笑著說道:“往年睿親王跟老肅親王見麵就不對付,沒想到,如今不管事兒了,反倒玩到一塊兒了。”


    布木布泰聞言冷笑,歎道:“造化弄人。”主仆二人笑歎一會兒。布木布泰喝了半盞茶,剛想出門轉轉,就有小太監進來通傳,說豪格福晉杜赫瑪來了。


    布木布泰扭頭看著蘇麻拉姑笑了,“瞧瞧,剛說了我跟睿親王不管,就有人送上門來要插手了。”


    蘇麻拉姑微笑著點頭退下。不一會兒,杜赫瑪跟隨著傳話太監進來,對著布木布泰行禮。


    布木布泰也不托大,笑著請她坐下吃茶。堂姐妹二人敘敘閑話,就聽杜赫瑪說:“今日也不知怎麽的,睿親王一進門,就大罵襄親王。可是那孩子又惹十四叔生氣了?”


    布木布泰裝出一臉無奈,幽幽歎道:“本以為,娜木鍾姐姐出了宮,就不想別的了。哪知道,博果兒他——他怎麽就想著,再晉一步呢?”


    能隱忍多年,最後鬥倒娜木鍾的肅親王福晉,是那麽好騙的?當即明白,這位聖母皇太後想把自己當刀耍。轉念一想,博果兒小胳膊小腿兒的,能有什麽造化?聖母皇太後不過是嫌他礙眼,想借機打壓打壓。富綬剛接了肅親王爵位,正是向皇帝母子示好之機,此事不表忠心,過期誰還理你?


    當即忿忿不平起來,拉著娜木鍾做由頭罵一陣。說了一通安慰的話,請聖母皇太後寬心,雲雲。布木布泰也不多說,隻道多老掛念。


    等杜赫瑪出去,蘇麻拉姑過來換茶,悄聲問:“肅親王福晉不知道又想什麽好主意呢?”


    布木布泰笑著抿口茶,慢慢說道:“終於打了個翻身仗,她還不想法子再壓娜木鍾一磚頭?”


    果然,沒過幾天,就有小肅親王富綬,攛掇著禦史們聯名上折,痛批宗親某位王爺生活不知檢點,勾搭人家小妾,珠胎暗結,還到處炫耀。請宗人府明察。


    鄭親王等的就是這時機。拄著拐杖上朝,花白胡子一顫,就要順治下旨,準他徹查此事。


    順治雖覺小妾跟人跑了,還鬧的滿朝皆知,很是沒麵子。轉念一想,能趁機把博果兒這個不聽話的弟弟拉下馬,便咬牙同意了。福全、玄燁知道順治心思,各自領著一大家子人回京,攛掇著眾人起哄。算是助順治一臂之力。


    下朝回到後宮,跟菊花吃飯時,提起此事。菊花抿嘴兒笑道:“這一回,可是鬧大發了。”左右您就是個厚臉皮的,隻當是還了上輩子欠下的債了。


    哪知道,近些日子事情多。先是淑太妃病逝,再是建寧公主出嫁。很是鬧騰一番。等到順治與菊花終於忙完,騰出手來準備收拾博果爾,董鄂妃二人,才知道什麽叫時不我待。望著博果爾、董鄂妃聯名折子,順治半日未語。到了中午吃飯時候,袖上折子,到永壽宮裏,塞給菊花瞅瞅。


    菊花一目十行看完,合上折子,輕聲問道:“這倆人——還真敢說!”


    順治冷哼一聲,罵道:“先帝的名聲,都叫他給敗壞盡了。個不孝子!”


    菊花冷眼撇他一撇,心中暗道:“上輩子你比起博果爾來,不遑多讓!”嘴上隻有安撫道:“此事說是國事,到底還是咱皇家宗室內政。不若稟告母後皇太後,請她老人家定奪?”


    順治點頭,“也罷,有皇太後出麵,看他二人如何再往先帝臉上抹黑!”


    菊花點頭,與順治帶著幾個孩子一同吃飯不提。到晚間,菊花與順治相約,一同去給哲哲請安,說起此事。哲哲聞言大驚,拍桌大怒:“胡鬧!紮魯特東宮福晉改嫁南褚,那是先帝為了表彰表侄。他博果爾有什麽功勞,敢向皇帝要妾妃?”


    菊花陪著順治,一同站起來受訓。菊花倒還罷了,順治聽了哲哲的話,十分不悅。幼年入主中原,順治皇帝漢化很深。對於老爹皇太極將福晉送給姥姥家表侄子,以拉攏他,換取政權鞏固一事,內心十分不讚同。隻是當著哲哲的麵,不好多說。料想此事不能遂了博果爾那對兒奸夫□的意,便忍著沒有當場表態。


    哪知有些事,不能拖。等到第二天晚上,順治去探望哲哲。就聽哲哲萬般無奈說道:“哀家實在是沒法子了,隻有答應博果爾,許他退了親王封號,換一個烏雲珠。皇上,哀家這麽做,隻為皇上江山。如今宗人府哀家已經說過了。皇上回去之後,下旨把博果爾降為輔國公便罷了。萬萬不可直接降為庶民。免得外人說咱天家薄情。”


    順治一聽,登時生氣了,“大額娘,您——您怎麽也讓兒子拿小妾去換皇權?”究竟是哪個挨千刀的,給太後出的餿主意?


    此時此刻,皇次子帶著弟弟們坐在永壽宮,陪菊花說話。五公主也在一旁逗趣。說到今日母子幾個勸太後之事,五公主不解。菊花淡笑著解釋,“你們皇阿瑪的妃子——太多了。好容易有人要,還不趕緊送出去?”頓了頓,悠悠補充道,“再說,董鄂妃——也不容易?”


    五公主與皇次子對視一眼,姐弟倆心照不宣:董鄂妃啊董鄂妃,您究竟是啥時候得罪皇額娘了呢?瞧這整人手段,嘖嘖!


    作者有話要說:熬了半天,總算寫了一章,大家湊合著看,我先睡了。接下來這幾天應該會日更,我盡量吧


    皇家劇院小劇場:


    五公主:皇額娘,為什麽要把董鄂妃送給十一叔啊?


    菊花:一,為了讓你爹丟人,當著全國人民的麵兒丟人


    皇次子:然後呢?


    菊花:為了讓董鄂妃丟人,丟到不敢見人


    哲哲:她?會嗎?人都敢偷,還怕丟人?


    菊花:放心吧,她就是裝,也得裝到羞恥,不敢見人,不跳幾回井,哪裏還算董鄂妃?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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