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相宇在大會議室的出彩表現,令所有人都激動了一把,八卦之風遍地吹。


    他刀雕般的俊臉上,現出飛揚的神采,眸中細碎的光芒,點點都是柔情蜜意。他穿了一款深藍長風衣,敞開著,露出裏麵黑色高領毛衣,帥得耀人眼。


    他走出辦公室,邊走邊打電話,問了艾沫惜的位置,便準備開車去接她。


    一路上,所有人都向他行注目禮。平日不是沒見過黎大總裁,而是有八卦罩頂的黎大總裁更帥。


    他走路的姿勢,恐怕連專業男模也趕不上。天生的衣服架子,深藍的顏色穿在他身上,醇厚質感,讓人無法移開眼睛。


    哦也!連按電梯的姿勢,都帥得那麽有範。


    黎相宇開車接到紅眼兔艾沫惜,心疼得要死。這丫頭的眼睛紅通通的,顯然哭過。


    車停在路邊,黎大少一把抱住艾沫惜:“紅眼兔,你幹嘛哭?”搓揉著她冰涼的小手,還有紅紅白白的小臉。


    艾沫惜嘟著嘴,趕緊將臉埋進他的懷裏:“我哪有哭?哦,對,下午在家看碟片才哭的。”


    黎相宇用嘴唇輕輕摩挲著她的鼻尖:“傻瓜,看碟片也要哭。我們現在去吃飯,吃完飯帶你看電影。”


    艾沫惜紅紅的眼睛頓時亮起來:“真的?看電影?呀,真好!”她粘膩起來:“嗚,你終於想起談戀愛是要看電影的,還以為你忘記了。”


    “老婆,你這是在投訴我冷落你,還是在投訴我不會談戀愛啊?”黎相宇嘴角勾出一抹性感的笑容。


    艾沫惜拍了一下他:“現在不許叫老婆。”


    “為什麽?”黎相宇眸光閃爍得無比明亮,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分貝:“你本來就是我老婆!你生下來就是為了給我做老婆的,懂不懂?”


    艾沫惜被逗笑了,笑起來的時候,感覺嘴角的弧度會忍不住向下彎。


    影片是一部純愛片。一男一女,很單純。悠揚的背景音樂,渲染得很唯美很浪漫。


    太煽情了。


    艾沫惜從中間就開始哭,上氣不接下氣。黎相宇捧著大桶的爆米花,很專注地在她哭的間隙中,喂給她吃。


    於是她邊吃邊哭,邊哭邊吃,竟然也把一大桶的爆米花吃完了,外加一大杯可樂。


    傳說看電影的時候,沒吃爆米花,沒喝可樂就相當於沒看電影。原來黎相宇不明白,現在算是搞明白了。


    黑暗中,黎相宇吻住了艾沫惜的嘴唇,清甜的味道,外加香香的爆米花味和可樂味。他迷醉其中,舌吸吮著她的芳香。


    艾沫惜沒有阻止,而是異樣熱情地回應他。


    電影裏,女主跟男主正在冷著心腸道別,背景音樂悠揚而憂傷。


    艾沫惜淺淺低吟一聲,更緊地與他的唇舌交纏。帶著飛蛾撲火的悲愴,還有死了都要愛的激情。她與他十指相扣,手心和手心緊緊貼合,每一根手指都顫栗酥麻。


    傳說情侶在電影院裏沒吻過相當於沒看過電影,黎相宇曾經不信,現在也信了。


    散場好久,黎相宇都還在懷念電影院裏黑暗中那個吻,香甜可口,纏綿悱惻。


    他們回到家,洗完澡,兩個人還抱在一塊膩歪。


    黎相宇賴皮地粘上艾沫惜:“我要早知道在電影院裏玩親親,可以讓你這麽熱情,我早去了,還等到現在?”


    艾沫惜臉紅紅的,嘴硬道:“哪裏有多熱情?”


    黎相宇一下就欺上身來,抱著她軟軟的身體:“你怎麽可以不承認呢?明明就熱情似火,差點把我燒化了。”他穿著珊瑚絨的睡衣,斜斜地躺在床上抱她,精赤的胸膛露出來,性感異常。


    艾沫惜的指尖無意識地一下一下劃著他的胸膛,令黎相宇的眼睛充滿了某種火焰,燃燒得越來越旺。


    “你在惹火我?”黎相宇暗啞的嗓音也充滿了某種挑逗。


    艾沫惜趕緊縮回手,卻被黎相宇抓住,放到唇邊。


    他的目光始終鎖定她的臉,嘴角似笑非笑:“沫沫,我盼著吃掉你的那一天。”他低低地說,帶了些邪魅。


    艾沫惜覺得全身都快融化了,忙調開目光,不再和他對視,將腦袋蹭進了他的懷中。


    她閉著眼睛,腦海裏卻滿是那些紅紅綠綠的名校資料。那像是無數張機票,逼迫她離開黎相宇的身邊。


    那種紅紅綠綠鮮豔的顏色刺痛了她的眼,哪怕閉著,也覺得被刺得生疼。


    她帶著顫栗的聲音響起:“黎大少,親親小丫環。”


    黎相宇甜蜜死了,俯身便封住她的嘴,果斷而堅決。他迷糊著:“寶貝小丫環……你在勾引少爺麽?”


    艾沫惜抱緊他的身軀,膩乎著,無盡沉溺。


    那是專屬於她的氣息,在這個世界上,他是她的唯一,她也是他的唯一。互相的專屬,喜悅而幸福。


    為了這個專屬,艾沫惜再一次來到醫院。黎華庭在等她的答複,而她,會請求叔叔別讓她離開。


    顯然,事情不會那麽順利。艾沫惜剛一到門口,便聽到黎華庭在罵人:“滾!滾!都他媽滾!全是些白眼狼!”


    護士被罵了出來,委屈得直掉淚,看見門口的艾沫惜道:“艾小姐,麻煩你進去看看黎先生,勸他趕緊用藥,不然他的心髒負荷承受不住了。”


    艾沫惜大驚,聽到剛才那一聲“白眼狼”,已然心虛,現在竟然得到這樣的消息,更是心驚膽顫。


    她還是硬著頭皮,推門進去。一個茶杯朝她砸來,伴著咒罵。她一閃欲躲,但人倒起黴來,喝水都塞牙縫。本來不躲還打不著,這一躲,正中太陽穴。


    她的頭一下就流出血來。


    黎華庭隻怔了一下,看清是她,罵得更厲害:“白眼狼!滾!都給我滾!”


    艾沫惜捂著受傷的頭,鮮血從指縫中流了出來。她慌亂地看著黎華庭:“叔叔,您別激動……”


    黎華庭顫抖的手指著她:“你來做什麽?滾!我不用你來看!”他兩眼通紅,目光狠厲地盯著她。


    艾沫惜第一次看到黎華庭失控成這樣,忙避開他的眼神,顫抖著給他倒開水。


    剛倒了一杯水在手上端著,被黎華庭猛喝一聲,嚇得手一軟,便掉地上摔了個粉碎。


    黎華庭冷哼著,厲聲道:“艾沫惜,我黎家也是有臉麵的人。你們搞的那些醜事,到底是準備給我黎家的祖宗怎麽抹黑?”


    艾沫惜臉色煞白,全身都顫栗起來,結舌道:“叔……叔……,我,我……不明白……你說什麽……”


    “不明白?”黎華庭傾身向前,眼裏布滿血絲:“我養了你二十多年,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和我兒子在開會的時候調情?”


    艾沫惜腦袋轟然作響,開會!調情!


    是了,昨天她打電話的時候,黎相宇正在開會。跟她講電話,說他想她,竟然也沒關擴音器。


    這麽快,這事就傳進了黎華庭的耳裏。


    她本來並不在意這件事,那隻是一個小小的失誤,或許無傷大雅。而黎相宇更是甜蜜,甚至還有些得意洋洋,仿佛召告天下,他黎大總裁在戀愛了,戀愛對象就是那個叫“沫沫”的女人。


    隻是到了黎華庭的嘴裏,這變成了一樁醜聞,上升到給祖宗抹黑的地步。


    艾沫惜的喉嚨哽了哽,艱難地辯解:“叔叔,不是你想的那樣。”


    黎華庭冰寒的眼睛盯著艾沫惜:“下個月,立刻出國!手續我會叫人去辦。”


    艾沫惜死命咬著嘴唇,嘴皮被咬破了,流出一絲血。她頭上的鮮血也滴落在衣衫上,打濕了一大片:“叔叔,我不出國。”


    “滾!那就給我滾!”黎華庭一字一字,從牙縫中擠出那幾個字:“白!眼!狼!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事,就是收養了你!”


    艾沫惜如被電擊,嘴張了張,無法出聲。她的手死命捏緊,指甲掐進肉裏,掐出深深的血印,也不覺得疼。


    她咬緊牙關,直咬到麻木,然後退出病房。身後乒乓作響,不知道又是什麽摔爛在地。


    走廊裏,許多人盯著她看。方想起,自己是怎樣一副落魄的樣子。血還在往下滴,透進她的衣服。


    她顫抖著拿出電話,想打給黎相宇,撥出去,又立刻掛斷了。


    然後,她撥了邢季風的電話。


    “喂,邢季風。”艾沫惜想盡量用平靜的語調,卻沒有辦法做到:“我是……”


    “小艾!”邢季風立刻道:“你怎麽了?”


    “我……你……”艾沫惜站在醫院門口,血仍舊往下在滴:“你有空嗎?”


    “我有空。”邢季風望望坐了幾百人的會議室,這是一個年度報告會,一年一次的慣例,他這次便是專為此回國的:“你在哪裏?”口氣堅決而果斷。


    “我在華達私家醫院門口。”艾沫惜可憐兮兮地說。


    掛了電話,邢季風對邢海風道:“哥,我有重要事情要辦,會議我就不參加了。”


    邢海風急了:“這麽重要的會議,你怎麽能走?”


    邢季風已經站起來:“我有比會議更重要的事。哥,走了。”


    他的耳邊縈繞著艾沫惜哽咽而顫抖的聲音,那聲音將他的心都揪痛了。


    他跑向電梯,連司機都沒來得及通知,便衝向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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