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的家。


    他是她的樹,她是他的考拉。他們此時多麽親密。


    艾沫惜皺了皺可愛的鼻子:“黎大少,你不對勁哦,臉色那麽難看。”


    黎相宇很快恢複慣有的閑適,抱著艾沫惜放到沙發上,轉身走向臥室:“我去換套厚點的家居服,我冷。”動作非常自然,沒有令她起疑。


    他真的換上了厚厚的家居服,冬天才穿的,此時是深秋,他就穿上了。


    因為他冷,他的血也是冷的。


    磨蹭好半天,才出來。他手裏拿著手提電腦:“我處理點公事,出來接你走得忙了,有些緊急事務沒來得及。”


    艾沫惜心中還極感動:“我都叫你別來接我,你不聽。”


    黎相宇想也沒想,是一種慣性:“我不來接你誰來接你?”少了些痞氣,多了些執拗。


    艾沫惜伸個懶腰:“我洗澡去,也把衣服換了出來。你辦公,我做我的事。”


    黎相宇高興得很酸楚,兄妹生活就該是這樣的,不要粘粘糊糊了。他猛點頭:“嗯,我家沫沫真乖。”


    一切,都沒有痕跡。除了他的心痛到麻木。


    於冬青送飯來了,被黎相宇拉著不準走。


    於冬青詫異:“黎總,平時艾姐回來,你恨不得我坐火箭走,今兒是怎麽了?”他說得很小聲,探了探頭,看正在盛菜的艾沫惜。


    黎相宇黑著一張臉:“少廢話,留下吃飯,不急這一時半刻回去跟你們家金銀花親熱。”


    於冬青哭笑不得:“爺,你饒了我。我跟她親熱,還不如把我扔進動物園跟老虎過得了。”


    這句話,被艾沫惜聽見了,她笑道:“女人是老虎,金銀花是女人。所以最後結論是,你還得跟金銀花過。”


    於冬青苦著臉,坐到了餐桌邊:“我這個燈泡忒亮了點。”


    黎相宇安心地坐下,對艾沫惜道:“沫沫,去拿個燈罩過來。”


    “幹嘛?”艾沫惜不解,家裏哪有什麽燈罩。


    “這小子嫌自己太亮,給他弄個燈罩不是剛好嗎?”說完,黎相宇笑起來,很歡悅的樣子。


    動筷子了。


    黎相宇挾了一塊排骨放到艾沫惜碗裏:“這是我們家沫沫最愛吃的,來,多吃點。”


    像哥哥的口氣麽?


    他自己覺得已經十分像了。很欣慰啊,這角色轉換得……隻是鼻子酸酸的,不像個大男人幹的事兒。


    幸好於冬青轉了話題:“艾姐,現在金銀花是你的粉絲,逢人便說艾沫是她老板,然後飯館裏還掛了你的照片……”


    艾沫惜哈哈大笑:“掛的不是黑白照片吧?周圍還放一堆黃的白的花……”


    話被黎相宇狠狠截斷了:“艾沫惜!你再說一次試試!”


    他真是氣得心痛啊,這丫頭什麽話都敢亂說。前兩次說車禍,兄妹,一說一個準,現在還敢胡說八道。


    他的眼睛狠狠瞪著她。


    艾沫惜被盯得有些發毛:“我,我開玩笑嘛,哪裏說說就會死?”


    “以後說話過過腦子,別一溜就出來了,真的會死人的。”黎相宇是真的生氣了。


    於冬青見氣氛不對,忙打圓場:“是我不對,就不該提這茬。”


    艾沫惜嘟嘟嘴:“跟你沒關係,是他古古怪怪的,莫名其妙。以前玩笑還開少了嗎?也沒見他像今天這樣。”


    黎相宇不言不語,悶頭吃飯。就是以前玩笑開多了,搞得現在玩笑變成現實。這臭丫頭有這一說一個準的本領,怎麽不去買彩票?


    於冬青也不敢說話。


    一餐飯吃得不歡而散。


    於冬青收拾了碗筷就走了。黎相宇仍舊在忙公事,一晚上抱著個電腦,打開一些圖表和資料,擺在桌麵上。


    艾沫惜偶爾裝摸作樣繞到他身後瞄一眼,發現他確實是在忙工作,也不打擾他,自己抱著個手提電腦上網聊qq。


    “嘻,回來沒跟你家大帥哥親個天雷勾地火?”周樂陶發了很大個笑臉過來。


    艾沫惜回了個撇嘴的苦臉過去:“我家帥哥正在忙工作,吃飯的時候又把我訓了一頓,我看以後日子難過了。”


    “忙工作好啊,忙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了。你不信偷偷瞧一眼他,看看是不是特別帥?”周樂陶又發了個花癡的表情過來。


    艾沫惜一抬頭,去看黎相宇,發現他也正在看她。兩個人目光一觸,他就趕緊將目光調回了屏幕,手指劈哩啪啦敲打著鍵盤。


    裝模作樣。


    艾沫惜鼻子輕哼一聲,回了周樂陶一句:“這討厭的男人,明明就在看我,結果我一看他,他就埋頭工作了。”


    “哇哦,你男人好深情啊,哈哈哈哈……”周樂陶樂不可支。


    “深情個鬼,古古怪怪的。以前我回來的時候,不抱著親得死去活來不算個完,今天倒好,他居然有心思看著我工作……”艾沫惜埋怨。


    “咳,艾沫惜同學請注意您的語氣,越來越像沒得到滿足的怨婦哦,哈哈哈!”又是一個大大的狂笑。


    “喂,麻煩你說話省著點,周樂陶同學,你越學越壞了。”艾沫惜邊打字的時候,嘴角邊溢出笑容。


    “嘿嘿,都是成年人,說說有啥的。”周樂陶發了個害羞的表情:“其實我是個蠻純潔滴孩紙……”


    艾沫惜的笑容更深了,再發了句話過去。


    黎相宇把那些工作的文檔打開,愣沒看進去一個字,一顆心全都跟著艾沫惜在轉。


    他知道她在聊qq,但不知道她在跟誰聊,更不知道她能跟誰可以聊得這麽開心。


    他氣呼呼地站起身,坐到了艾沫惜的旁邊:“跟誰聊可以笑成這樣?”他語氣相當不好。


    “切,我跟誰聊都可以笑成這樣,要你管!”艾沫惜挑了挑眉:“黎大少,你以為你是太陽,地球都得繞著你轉。”


    黎相宇氣得要死了:“地球不繞著太陽轉,我看它能轉哪兒去。艾沫惜,你別惹我,惹我,我會打人的。”


    “你打,你打。”艾沫惜指指自己那張笑顏如花的臉:“你最好朝這兒打。”


    黎相宇想也沒想,就直接在她那張粉嫩的笑臉上,印上一個吻。隻是,他沒有戀戰,而是重新回到了他的電腦前,埋頭工作。


    一顆心,竟然跳得厲害。


    就那麽輕輕一個吻,仿佛比曾經纏綿得死去活來,更加酥骨,更加心動。


    他想,這是不對的。


    他又想,什麽事,都有個過程。他是人,不是神,所以得一步一步,收斂他的行為。


    他還想,這樣的吻其實沒什麽,之如父母吻了孩子的額頭,外國不也流行禮貌的親吻嗎?


    這真的沒什麽。


    但是艾沫惜顯然不準備放過他。她蹙了眉頭,將手提電腦放在一旁,跳下沙發,繞到黎相宇身後,就那麽撲在他的肩上,雙手自然地繞著他的脖子。


    她的頭,放在他的肩上。


    熱熱的氣息,呼進他的耳朵,癢癢的。


    黎相宇清咳了一聲:“小丫環,少爺餓了,要吃麵。”


    艾沫惜睜大了眼睛:“黎大少,你不是剛吃過飯嗎?又餓了。”


    “一句話,到底去不去?反正我要吃麵。”黎相宇並不餓,隻是要支開她。


    她柔軟的身體伏在他的背上,他能清楚地感覺到那些美妙的觸感。他全身的血液,就快要從凝固狀態沸騰起來,一旦沸騰,他不敢保證還有沒有定力當她的哥哥。


    他是哥哥,不是愛人。


    所以他得忍著。


    但也好過和她分離。如果有一天,和她分離,他就隻有在無盡的落寞中,慢慢死去。他覺得一定是那樣的結果。


    艾沫惜用舌尖輕輕舔過他的耳朵:“壞蛋黎大少,就知道支使我做事。”


    他們以前經常玩這種遊戲,耳朵是他們彼此都敏感的地方,互相****,不止一次。


    他怕癢,她也怕癢。


    他知道她的弱點,她也知道他的弱點。


    但此時,他不敢再舔回來,耀武揚威。他隻能默默承受小丫環的欺負,天下的少爺何其多,最慘的莫過於他黎大少了。


    他怔怔地望著艾沫惜去給他煮麵的身影,隻是望著她,就已經很幸福了。


    他站起來,進浴室裏取了個浴帽,走到廚房,幫艾沫惜戴上。不想讓她剛洗的頭發有丁點油煙的味道,因為她一定會為他煎個雞蛋。


    他剛為她戴上,她就轉過臉來,順手纏上了他的脖子,踮起腳跟,吻上了他的嘴唇。


    他是清醒的,這個時候本不該清醒。


    但他不敢推拒得太明顯,任她親吻,然後溫存地抱她入懷,再自然地說:“唔唔,水開了,快!”


    艾沫惜笑嘻嘻地踢他出門:“去等著,我要煎蛋了,別染上油煙味。”


    他如獲重釋,趕緊閃身出去了。


    唇上,還有艾沫惜清甜的味道。


    他咬了咬嘴唇,心痛了,隱隱的,卻又仍帶著甜蜜。他死去,又活過來,沫沫一吻,他就活過來了。


    然後生不如死。


    他用手細細撫過自己的唇瓣,仿佛在輕撫著沫沫柔軟的香唇,隻是這麽輕輕一吻,卻仿佛比之前,更惑了心神。


    麵煮好了,熱騰騰的,上麵蓋了個黃澄澄的煎蛋。


    隻煮了一碗。黎相宇吃得很慢,偶爾喂一口給沫沫。


    他們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電視裏仍舊在說艾沫惜退賽的事兒,各個所謂的專家,都坐在那兒聊,如今選秀的利弊,如何如何。


    他端著碗,拈了一塊煎蛋,放她嘴裏。


    她自然地張開嘴,嚼著,吃得香噴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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