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莉亞為了回國的準備而回到武偵高中——


    我則是留在老家過夜,並向武偵高中報告了要前往美國的事情。在資料上隻要當成我接受了g3在美國的公司所提出的委托,應該就沒問題了。


    我之所以會這樣說,是因為不同於校外教學3是隻規定『最少三天』,無論實際花了幾天時間得到的學分數都一樣——透過委托的海外任務是會根據任務執行日數給予基本學分數。


    所謂的基本學分數,在設定上就是成績平均的學生,在武偵高中正常上課所能獲得的學分數。


    而且學校不會檢查任務是否順利完成,也就是不會在背後進行確認工作。因為很難在國外做這種事。


    講得極端一點,學生其實隻要在日本接受過期中、期末測驗,而且沒有不及格……就算其他時間都接受空頭公司的委托,然後到國外大玩特玩,在東京武偵高中依然是可以勉強進級的。


    要說這是製度上的漏洞也的確是漏洞,但靠這種手段蹺課鐵定會成為一名沒用的武偵,遲早會殉學或殉職。而且一直留在國外不工作的話,簽證會到期,錢也會不夠用。因此通常不會有人這麽做的。


    另外,隻要向學校這樣報告,透過校內網路就能查到我在美國的事情。


    雖然這樣會變成我沒有事先向大家說過就跑出國,不過在極東戰役停戰期間行動可疑的我……最好還是不要和師團的成員們進行太多接觸比較好。而靠這個方法,就能減少這方麵的風險。反正就算有人懷疑我怎麽不在,隻要稍微查一下就能知道我出國了。


    就這樣,完全不給我準備時間就擅自決定為前往紐約出發日的隔天早上——


    「老哥,這尊木雕熊給我吧。這很有藝術感啊。」


    「哥哥,我想要這張銀天使點數卡!我已經收集到四張了!」


    麵對擅自從我的私人物品中翻找來日紀念品的白癡弟&白癡妹,吝嗇的我回了一句「熊兩千元,天使點數卡五百元」。並且將現有的全部子彈都帶在身上,走出了房間。


    然後對從廁所回到走廊上的爺爺隻說了一句「我去一下下美國」之後,便拉開大門玄關的拉門……


    「嗚哇……!」


    「……」


    對於表現吃驚的我也不做出任何反應、身穿水手服打扮的——蕾姬,就站在門外。


    因為她讓人完全感受不到氣息就忽然出現在我麵前,害我真的被嚇到啦。這個對心髒不好的女人。


    照狀況看來,雖然不清楚是什麽時候來的……不過蕾姬似乎從剛才就一直站在那裏等我出來的樣子。


    肩上背著狙擊槍的女孩子一直站在門口的畫麵要是被鄰居看到,真不知道會傳出什麽謠言……


    「你跑來做什麽,矢田薄荷?」


    有點不開心的我就用去年蕾姬來遠山家寄宿時被取的這個丟臉假名叫了她一聲。


    然而,蕾姬果然不為所動……


    「我也要同行。」


    仍舊麵無表情、語氣平淡地對我如此說道。


    於是我伸手指向浩浩蕩蕩跟在後麵的g3一行人……


    「就算是你,看到這狀況應該也能猜到吧?我們可不是要去什麽遊樂場或便利商店。畢竟你也是個不理會規則的家夥,我就跟你說清楚,這可是打破停戰協議——」


    講到一半的時候……


    「——風,在焦急。」


    用一雙杏眼看著我的蕾姬忽然打斷了我的話。


    ……出來啦,『風。』


    雖然因為新幹線劫持事件之後就沒什麽動靜,讓我變得有點大意了,但那玩意對蕾姬來說是像神一樣信仰的對象。她盲信的程度甚至是對方如果要她死、她就會去死的等級。


    風與蕾姬自從秋天時因為我的行動而結束關係之後,到最近似平又再度開始進行電波通訊了——


    「它叫你跟我來是吧?」


    「是的。風想要與金次同學即將前往之處的某個存在見麵。」


    「那你去轉告風,想見麵自己去見。」


    「……我是一發子彈,子彈沒有人心。故不會思考……」


    這首詩也好久沒聽到啦。


    蕾姬隻要變成這樣,就絕對不會改變心意。這一點我在高一第一學期就已經明白了。


    而且——根據之前在京都聽白雪與風雪說過的話——雖然與緋緋色金或這次我準備去搶的琉琉色金不同,不過蕾姬似乎曾經是類似璃璃色金巫女的存在。


    我一直以來都不想去在意這種事啦,但其實蕾姬也是色金的關係人。


    而她在暑假最後一天曾警告過我『你和亞莉亞同學不能結合』……可是我……不敢說自己沒有無視她這句話。畢竟我和亞莉亞之間還是結下友誼、結下羈絆、結下了搭檔關係。


    如果她對我的警告是正當的——


    那麽就是因為我擅自把它斷定是胡說八道,才導致了現在這個狀況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雖然這種事無法確認,不過既然如此,我就有必要對蕾姬賠罪了。


    (……)


    我瞥眼瞄了一下,g3他們似乎也很歡迎s級武偵的狙擊手加入我們的隊伍。


    「……蕾姬,你會講英文嗎?」


    最後自暴自棄的我,用不得已隻好答應帶她去的態度如此詢問後——


    「yes,little bit.(是,會一些。)」


    很有可能十幾歲出頭時在中國或俄羅斯當過職業殺手的蕾姬,用連音變化比我少的標準英文如此回答我。


    到頭來,我和亞莉亞的班機都是今天早上起飛。


    亞莉亞似乎會稍微比我早一步搭民航機離開日本的樣子。


    昨晚接到亞莉亞的電子郵件知道了這件事的我,來到成田機場第二航廈三樓後——在國際線出境大廳決定與g3一黨及蕾姬分開行動了。


    「我去為亞莉亞送行。」


    聽到我這麽說,金女不知道為什麽笑咪咪地讓額頭冒出青筋跟了上來,於是我隻好帶著她橫越莫名寬廣的大廳。


    發行英國航空機票的報到櫃台位於三樓的南端。我在那裏很快就發現了粉紅色頭發非常顯眼的亞莉亞……


    ……咦?在她身邊,還有一名穿著武偵高中水手服的女生?


    那個身高比亞莉亞矮,雙馬尾也比亞莉亞短的家夥——是亞莉亞的戰妹。在我來說就像風魔一樣,簡單講就是小妹角色的間宮明裏。她被亞莉亞抓來提行李呢。


    另外,我還看到一個不太想見到的小不點——穿著寬寬大大的風衣、看起來心情很好的錢形乃莉。這邊……應該是在護衛亞莉亞吧?真是教人火大。明明昨天還想逮捕亞莉亞的,現在亞莉亞願意乖乖回國,她就變臉變得這麽快。


    讓間宮為自己做牛做馬把行李交給櫃台,亞莉亞發現我的身影後……


    「金次。」


    頓時露出了有點開心的表情。就在我覺得那突如其來的笑臉很可愛而不禁傻了一下的時候——


    「早安,遠山金次武偵先生。我從武偵高中那邊聽說了喔~?您好像今天開始要到美國工作的樣子是嗎?」


    錢形一臉愉悅地插進我們兩人之間。那表情一副就是總算可以暫時放下危險又麻煩的『亞莉亞負責人』工作而心情爽快!的感覺。


    「昨天真是非常失禮了。來,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當作賠罪。」


    看到錢形遞出一個褐色信封……我本來想推回去的。


    但亞莉亞用眼神示意我『你就收下吧』,於是我姑且確認了一下——信封裏裝的是用英文寫著『茲請各國有關機關對本狀之持有人允予自由通行進入美利堅


    合眾國之權利』的文件,上麵還有蓋上外務大臣的官印。


    這……看來是因為不想要我很快又在日本與亞莉亞再會,而打算讓我更方便進入美國的樣子。還真親切。


    哎呀,要是在這邊拒絕對方的好意,我與外務省之間結下的梁子就會變成決定性的事實了。雖然我沒依靠他們的打算,但還是做做樣子收下來吧。


    我將那信封塞進口袋後,就完全無視於錢形的存在——關心了一下搭檔的安全:


    「——亞莉亞,我記得你以前在英國逮捕了九十九名的犯罪者吧?當中應該已經有人被保釋或假釋出來了。你身邊不帶保鏢沒關係嗎?」


    「我會帶明裏過去。」


    迷你女高中生亞莉亞用拇指比向身旁那位微米女高中生間宮明裏。


    「……什麽?」


    她看到我皺起眉頭——


    「放心吧,這孩子很強的。現在或許連金次都贏不過她呢。」


    「少胡扯,就算我在偵探科實力變鈍了,也還不至於輸給一年級生啦。」


    「那你就試試看呀。來,明裏,跟他打一場。」


    亞莉亞咧嘴一笑,抓著間宮的一根馬尾,把她拉到我麵前。


    「咦?請問是要我和遠山金次……學長交手嗎?在、在這邊?」


    用圓滾滾的大眼睛交互看著我和亞莉亞、身高一三九公分的間宮——


    ——似乎才一年級就經曆過不少危險局麵,讓人可以多少感受到一些力量。


    然而,一年級終究隻是一年級,我即使不是爆發模式也不覺得自己會輸給她。反正是我們共同的主人下達的命令,我就稍微測試一下她夠不夠格當亞莉亞的保鏢。


    於是我瞥眼瞄了一下站在英國航空櫃台的大姊後……


    「畢竟在機場,我不想隨便掏槍……我就稍微摸你一下就好。隻是如果你應對得不好,我的手或許會戳到你的眼睛或下顎,讓你很痛喔?」


    先宣告了一下自己會瞄準她的臉部……


    「啊!對了,我記得上次好像在偵探科聽佐佐木說過,你……」


    然後搔搔後腦杓,完全不表現出攻擊的打算繼續講話——


    ——啪!冷不防地瞄準間宮腳下的帆布鞋,用腳絆了她一下。


    普通的一年級生光是這招就會當場跌坐到地上,接著隻要對位置變得比較低的延髓使出一記下段踢就能解決掉了。可是——


    「哇呀!」


    沒想到間宮雖然發出驚訝的聲音,卻還是讓自己的腳配合我踢出來的腳,將我踢她的力道加上自己的跳躍力,「啪!」地一聲翻起短裙,扭轉空翻地越過我頭上。


    就在間宮落到我背後的聲音傳來的同時,我快速拔出剛才騙她說不會拔的手槍,轉身瞄準間宮——


    (……?)


    奇怪?我的槍怎麽這麽輕?


    彈匣竟然被拔掉了。


    「……請拿去。」


    彎腰屈身的間宮站直背脊,並且把貝瑞塔的彈匣交還給我。


    看來她是在剛剛跳起來的瞬間,從我外套底下的槍套中把它偷走了。


    同樣的招式華生也會使用,而間宮的等級就跟華生一樣。真了不起。


    我將收回的彈匣裝進手槍,把槍收回懷中……發現槍套上留下了像是被刮傷的痕跡。是被間宮的指甲抓傷的。從這一點我就看出來,她這招是——


    (遠山家的『井筒奪術』……?)


    也就是我在初次見麵那天被亞莉亞摔出去的同時摸走她的備用彈匣、可以偷走敵人身上武器的招式。手指的軌跡和這招非常像。


    然而,老爸教我的井筒奪術是雙手招式,可是這抓傷痕跡隻有單手。


    (不對,這是『鳶穿』……!)


    我想起這個招式名稱,忍不住瞪大雙眼。


    老爸教我『井筒奪術』時有說明過,那招是遠山的金先生,也就是遠山金四郎——的父親,遠山景晉從別的流派偷學來的劣化版招式。而純正原版招式的名稱,就叫『鳶穿』。


    不同於井筒奪術隻能偷走對方帶在身體表麵的東西,鳶穿這招可以瞄準內側的東西。也就是可以從嘴巴或肚臍眼將手指戳進身體裏麵,拔走對手的腸子或腦幹等等致命性的器官,可說是相當血腥的必殺技。


    而當時使用鳶穿這招的,是遠山景晉的部下,專門取締偷渡品的公儀隱密——也就是忍者。


    那個隱密的名字,就叫間宮林藏,與間宮明裏同姓。這應該不是什麽巧合。


    不過,這方麵的事情……我還是別說出來好了。


    「……知道了,就拜托你啦。」


    我也將剛才用井筒奪術從間宮身上摸來的衝鋒槍彈匣還給她,並如此說道。


    結果間宮也露出有點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在倫敦還有我的戰姊。雖然她對我就像你對風魔一樣放任,不過遇到關鍵的時候就是個可靠的學姊,戰鬥力也有s級的保證。」


    亞莉亞說著,對我拋了一個媚眼。那位學姊·亞莉亞·間宮組成戰姊妹的三姊妹是吧?那樣我或許就不需要過度操心了。


    「亞莉亞……」


    「金次,現在因為錢形在場,我不能說太多,不過我就跟你明講了:我們雖然要離開日本,但這絕對不是在逃避,而是要挺身麵對。」


    ——挺身麵對緋緋神的意思是吧?


    我知道。亞莉亞,你說得沒錯。


    「所以,不是『再見』,而是『路上小心』喔。」


    「說得也是。我在去年被你選為搭檔,而我雖然當時隻是順勢接受,但既然接受,就代表我也選擇了你。武偵對自己選為搭檔的武偵是不說『再見』的,那是隻有死的時候才說的台詞。」


    「謝謝你,金次。如果遇上什麽事,我會叫你的。」


    「那我就算要在地球上挖洞也會趕過去。」


    「嗬嗬,總覺得那種事你應該也能辦得到呢。」


    在對話的同時,我最終確認了一下亞莉亞的樣子——


    嗯,她很鎮定。這樣應該不會有問題。


    即將各分東西的現在,我心情也看開了。哎呀,反正既然都在地球上,就是在同一個地方嘛。管他是在隔壁車站還是隔壁國家,隻是使用的交通工具不同,本質上是一樣的。


    「路上小心了,金次。」


    「你也是,路上小心。」


    好,走吧。


    準備轉身離去的我……雙腳卻遲遲不肯動。


    (但是,亞莉亞。我和你——)


    這次就是一輩子離別的可能性依然存在。


    這是事實。


    抬頭看著我的亞莉亞,與望著亞莉亞的我……


    默默不語地……讓時間不斷流逝。


    「……」


    「……」


    「……你快走。」


    忽然,亞莉亞將她那雙紅紫色的眼睛從我身上別開。


    說出口的娃娃音微微顫抖……眼眶也濕潤起來。


    「要是你不走,我會哭出來的……!」


    我被她輕輕推開的胸口——


    閃過一陣難受的痛,女人的眼淚真是卑鄙。


    看到那種東西,身為男人就無法反抗了。還是走吧。到此為止了。


    就在我下定決心的同時……


    「好,out~!哥哥!不要繼續插旗了,快走吧!」


    「亞莉亞學姊!聽說在飛機上可以看免費電影對吧!真是期待呢!」


    金女·間宮各自伸手抓住了我·亞莉亞。


    我被充滿彈力的觸感嚇得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發現隔著一件水手服、金女最


    近明顯成長的胸部從左右夾住了我的手肘~前臂!到底是誰教她這種蠻招的!雖然我猜大概是白雪或理子啦!


    話說,這情境應該不太妙吧……!


    「——金次!你、你為什麽要對自己的妹妹露出那麽色的表情!」


    看吧!果然!


    「我才沒有!」


    「要、要是你敢趁我不能監視你的時候對妹妹做出什麽奇怪的事情,下次見到麵我就把你全身開洞,讓你變成網子人!」


    「人體有厚度,不會變成網子啦。」


    就這樣,我和亞莉亞之間——


    到剛才明明還是感人的離別場麵,最後卻在金女&間宮這對神秘同盟的陰謀下,變成吵架道別了。


    「哥哥,今後我們就自家兄妹好好相處吧?」


    在美國長大的金女明明在大庭廣眾之下卻「啾」地親了一下我的臉頰……結果我就聽到亞莉亞頭上像是血管「噗哧!」一聲爆開的聲音……


    「嗚啦啊啊啊!開洞膝蓋曲!」


    ——轟轟轟轟!大概有我剛才對間宮使出的那記絆腳踢兩兆倍威力的亞莉亞下段踢,不知道為什麽竟朝著我踹過來——


    不隻是金女和間宮的裙子,連錢形的風衣都被亞莉亞的腳產生的風壓當場吹起。同時,那記殺人踢就這麽「砰磅磅磅!」地命中我的雙膝了。


    大家都知道本來隻能彎向同一方向的『膝蓋』卻變得自由彎曲的我,利用大腿以上還能動的部位……一拐一拐地用奇妙的跑步姿勢逃離亞莉亞麵前……


    「哥哥~買那個給我~」


    而且還把笑咪咪地指著機場販賣店中牛奶糖的金女,像隻小海豹一樣夾在腋下運送過來了。畢竟我很怕她會被亞莉亞槍殺掉啊。


    話說,該死的亞莉亞!剛才要踢也應該是踢金女,不是我吧!還有,所謂的『膝蓋曲』應該是從對方背後踢膝蓋的後麵才對,像你那樣從正麵踢斷膝蓋應該要叫『膝蓋折』才對啦!而且前麵的『開洞』兩個字根本就沒有關係啊!


    遭受這種充滿吐槽點的最後虐待的我,利用遠山家的整骨術將彎向>側變成逆向關節的膝蓋扳回正常的<側之後……


    跟著在出關口的g3一黨&蕾姬通過了保全莫名鬆懈的優先通道。這是什麽特別待遇啊?簡直比頭等艙乘客還要優待。


    我雖然還是拿出金女幫我從第三男生宿舍拿來的護照,正常接受了出關審查。不過——


    「機票在誰手上?」


    聽到我這麽一問,身上穿著一套滿滿都是金絲刺繡的喇叭袖襯衫、打扮實在很瘋狂的g3竟笑著回我一句:「老哥在騎自己的腳踏車時,難道也要買車票嗎?」


    ……也就是說,要搭私人飛機是吧?怪不得剛才的保全檢查會那麽鬆。畢竟沒有人會劫持自家用的飛機嘛。


    「難道是要搭b-2轟炸機改(加利恩)?」


    「那不是已經被老哥你毀掉了?」


    在一邊進行著遠山兄弟對話,一邊通過珠寶飾品與香水等免稅商店前的我們身後……


    g3一黨的成員們也浩浩蕩蕩地跟了上來。


    穿著一身像白色立領製服的打扮、金發碧眼的高大白人·亞特拉士。


    七彩西裝搭配臉上包滿繃帶的黑人人妖·柯林斯。


    雖然把尾巴藏在像女國中生穿的深藍色無袖連身裙底下,可是頭上那對像狐狸耳朵的獸耳卻完全露出來的狐狸女,大概是日本出身的九九藻。


    加上不在這裏的駕駛兼執事老爺爺·安格斯。我記得之前在品川還看過左右眼不同顏色的長銀發女人,一級臉上有彈痕的魁梧男子。


    (包含隊長在內,真是一群外觀花俏……或者說多彩多姿的家夥們啊。)


    白人、黑人、黃種人、狐狸人,健全者、身障者,特殊性向者,男女老幼,各種人物都有。


    我向g3提到這個話題……


    「隻要是有用的家夥,無論人種、身分、年齡、性別還是過去,我都不會過問。但相對地,如果是沒用的家夥,管他是將軍還是總統我都會舍棄掉。」


    結果他回了我一句徹底實力主義的答案。原來如此。


    不過,這群顯眼的家夥總是在吸引機場中來來往往的日本人群的目光,我個人倒是很希望各位能用光曲折迷彩把自己藏起來。


    畢竟雖然是事實,但總覺得別人都把我當成這群家夥的同伴,而對我也投以異樣的眼光啊。


    (在這種狀況下,希望不要讓我遇上什麽朋友。)


    明明朋友就很少,還在擔心這種事的我……這時忽然聽到……踏踏踏!


    「——遲澳啊遲澳啊~!」


    一名背著背包、身穿武偵高中水手服的小不點衝過我們身邊,朝聯合航空·65號登機門奔跑而去。


    那個和間宮也有點像的女孩子,正是平賀同學。最近我周圍的小不點女孩還真多。


    「哦哦~?遠山同學!嗯嗯奧啊惡安耶依偶呃啊~!」


    口中咬著一片吐司的平賀同學原地踏步、對我說了些什麽。我因為跟她認識久了所以聽得出來,她是在講『文文要搭這班飛機走的啦』,至於剛才在叫的是『遲到啦遲到啦~』。


    居然在成田機場演出少女漫畫中常見的咬吐司衝刺,真不愧是發明家,充滿創意啊。


    「我也是要去美國,有事時多關照啦。」


    對苦笑回應的我比了一個『v』後,平賀同學就用撲壘包的動作滑進正在進行最終搭機確認的65號登機門中了。班機目的地是——華盛頓杜勒斯國際機場。


    平賀同學已經確定要到華盛頓武偵高中的裝備科進行交換留學。


    而她這次應該是要過去做事前準備的。祝好運啦。


    「老哥,這邊。」


    看到我停下腳步目送平賀同學離開的樣子,感覺有點吃醋的麻煩老弟就拉了一下我的袖子。


    於是我隻好跟著大家再度走在南航橋中,並搭手扶梯來到一樓的機場貴賓室。


    在那邊有一名中年男性恭敬鞠躬迎接我們,正是穿著三件式西裝的安格斯。


    是g3的專屬駕駛。


    「3大人,金次大人,久候大駕。就由屬下帶各位到-19c吧。」


    安格斯如此說著,帶領我們走向貴賓室,坐進一輛小巴士後……


    開著小巴士行進在機場滑行道旁,前往似乎不需要透過空橋就能搭機的g3自家用飛機。


    正當我的注意力被近距離起飛的波音747驚人的魄力吸引過去的時候——


    「到囉,哥哥。」


    金女戳了一下我的肩膀。小巴士也停了下來,於是我們一行人就以g3為頭、陸續下車來到柏油路麵的停機區域。結果我赫然看到……


    「——嗚……v-22魚鷹……嗎?」


    一台外觀是深灰色、感覺介於飛機與直升機中間的航空機停在那裏。


    v-22——魚鷹(osprey)是可以將旋翼朝上進行垂直起降,也可以轉向前方進行水平飛行的傾轉旋翼式航空機。


    像直升機一樣不需要滑行道,又可以像固定翼飛機一樣進行高速長距離飛行。是一種甚至被形容成『改變了人類飛行方式』的夢幻交通工具。


    可是,眼前的這玩意……卻擁有我在資料看過的規格將近兩倍的尺寸。包含引擎在內的全寬足足有四十公尺。排列在主翼上的螺旋槳也不隻兩具,而是四具。是一架qtr(四傾轉旋翼)機。整體外觀真要說起來反而比較像c-130運輸機。


    「是-19c人馬座(sagittarius)啦,剛才安格斯不是說過了嗎?你至少也把飛機全部記起來吧


    !」


    跟在對我如此大吼的g3後麵,他的部下們也陸陸續續從機身側麵的艙門坐進機內。蕾姬也接著搭上去後……


    「好冷喔,快點進來啦~」


    金女在門口對我招招手……但是我看到那一點都不像普通客機的外觀……要坐進去實在需要一些勇氣。雖然光看外表是很帥氣啦。


    不過站在外麵的確也很冷,我隻好硬著頭皮坐進去了。


    果然是沿用了ac-130機身的人馬座機艙相當寬敞。大概是因為g3的興趣,內部被改裝得像高級飯店的總統套房。


    用珍貴的古巴桃花心木雕刻裝飾的牆麵上,掛有羅馬圓形競技場的油彩畫。背對那幅畫蹺著腳的g3屁股下坐的,是酒紅色的底搭配大量金絲刺繡的凡賽斯沙發。腳下的波斯地毯非常柔軟。


    「本機將在阿拉斯加上空進行空中加油後,直飛j·f·甘乃迪機場。」


    「好。」


    安格斯將扭曲的手臂放在胸前如此報告,而正在挑選唱片的g3回應了一聲後……


    我看到安格斯走進操縱室,於是也跟在後麵瞧了一下駕駛艙。


    「雖然我已經見識過你駕駛汽車跟直升機的技術,但你連這種玩意也能開嗎?呃,希望我這樣說你不會生氣……不過你手臂的可動範圍看起來應該比健全者狹窄。傾轉旋翼機的操縱應該很困難吧?我常聽說這很容易發生事故啊……」


    「請您放心,本人駕駛人馬座的總飛行時間大約有一千小時。雖然巡航時會跟亞特拉士交班,不過他也有三百五十小時的乘行經驗了。」


    戴上對講機坐到另一個駕駛座上的亞特拉士,臉上看起來莫名開心。


    不過因為他的表情肌有一部分很僵硬的關係,我搞不清楚他是在微笑還是在奸笑就是了。


    「……你在開心什麽?」


    「沒事。隻是昨天跟今天,我拜見到了很棒的畫麵。」


    「很棒的畫麵?」


    我疑惑地歪了一下頭後,安格斯便把頭轉向我:


    「那位事必躬親的3大人,竟然會去拜托金次大人——會拜托別人。這是非常珍貴的畫麵。」


    他雖然有點像在講悄悄話,但似乎還是被耳尖的g3聽到……


    「才不是那樣!是因為老哥要是被放著不管就會找不到工作,我才看在兄弟的份上給他事情做啦!」


    結果g3「砰砰砰!」地踱著地板生氣起來,還變得麵紅耳赤。


    「原來是這樣。3大人的心地依舊是如此善良呢。」


    ……看來安格斯的興趣是調侃g3的樣子。還真是不要命啊。


    「g3才不心地善良吧。你以前不是也跟他打過嗎?結果……讓身體變成那樣。」


    畢竟是自家老弟幹的事情,我稍微關心了一下安格斯後……


    「不不不,他當時也是很善良的。」


    「哪裏善良了?」


    「因為他沒有殺了我。明明我在cag接到上級要我單獨強襲的命令,而抱著殺了他的打算出現在他麵前的。」


    聽到安格斯的發言,我不禁瞪大雙眼。


    這家夥,原本是cag——第一特種作戰分遣隊三角洲部隊隊員啊?


    而現在居然是g3的專屬駕駛。


    所謂的三角洲部隊,是被稱為世界最強的美國特殊部隊。既然會從當中被挑選出來執行單獨暗殺g3的任務,可見他的實力強得跟惡魔一樣。


    然而,那樣的實力還是敵不過據說能夠獨力毀滅一個小國的人間兵器是嗎?


    (這樣看來……)


    現在在我身後用爽朗的笑臉從機室端來一片肉派的亞特拉士,以及哼著歌探頭看向香檳冰桶挑選飲料的柯林斯,我大概都可以猜到來曆了。應該是綠扁帽或海豹部隊吧?雖然我並不覺得跟金女一起用手持式伴唱機開始唱著三缺一perfume的九九藻會是什麽陸自中央應變集團(crf)出身的人物啦。


    人馬座利用直升機狀態從成田機場起飛,一分鍾後轉為遷移飛行——


    接著便進入跟常見的渦輪旋轉槳機一樣的巡航飛行了。安格斯的駕駛技術堪稱一流,比隨便一輛巴士還要平穩。


    ……總覺得傾轉旋翼機其實坐起來並沒有想像中的恐布嘛。


    蕾姬蹲坐在地上變成了等身大公仔。亞特拉士正在用黑莓機curve 8530和母親聊天。似乎是個穆斯林的柯林斯把身體縮在地上詠唱著「ahu akbar(真主至大)……」的讚辭。金女和九九藻則是拿出羽子板在機艙內玩起板羽球了,超礙事。


    吃完用微波爐加熱的密封料理,飛行了幾個小時後——


    「——除安格斯與亞特拉士以外,全員就寢。北美東部時間1445預定抵達ny。到達後立刻移動至據點清點整備武裝。完畢,move(行動)!」


    雖然還沒到想睡覺的時間帶,g3還是在機上如此下達命令。


    部下們於是「ja(是)!」地回應後,將折疊式的床或墊被鋪在機體後艙門附近。


    有過時差經驗的我可以知道,這是先讓身體睡飽的預防方式。


    即使平常采取放任主義,腦中還是不忘要管理部下們的身體狀況。3大人還真是有領導能力呢。


    ……在隻有點亮紅色常夜燈的昏暗機艙內……


    我攤開借來的三折式軟墊,躺在上麵休息。


    不過……像這樣無事可做,就讓我開始在意起亞莉亞的事情了。


    那家夥現在應該朝著英國,飛在俄羅斯上空附近吧。


    在地球上與我朝著相反的方向。


    (……)


    她在做什麽呢?身邊的事情是不是都交給間宮去做呢?身體沒問題吧?應該不會又發作了吧?


    就這樣……睡不著覺的我不斷胡思亂想著……


    忽然聽到最後還醒著的柯林斯把西裝收進衣櫥的聲音。在昏暗的光線中仔細一看,他臉上的繃帶也拆掉了。


    隻剩一件無袖襯衣包覆的瘦壯黑肌膚上——全身都可以看到被利刃……不,應該是被人徒手撕裂過的傷痕。臉上也是。簡直就像手塚治蟲筆下的黑傑克一樣。


    「柯林斯,你那是被g3弄傷的嗎?」


    「討厭啦,好色。」


    被我叫了一聲、發現我正在看他身體的柯林斯忽然像個女人一樣用手遮掩身體。


    「什麽嘛,不可以用那種眼光看喲。我隻是為了不要嚇到別人才遮起來的,但其實我自己很喜歡這些傷痕呢。畢竟這些都是我和我的王子大人戰鬥過的人生紀錄呀。」


    柯林斯望著在沙發上像個戰國武將一樣交抱手臂睡覺的g3,然後用女孩子的坐姿坐到我的軟墊上。


    他的視線始終朝著g3,並對我開口說道——


    「……你很擔心亞莉亞的事情吧?」


    「……嗚……」


    冷不防被看穿心事的我,微微紅起臉來。


    「很難受對吧?過去總是認為彼此在一起是理所當然的對象,現在卻要各分東西。我也曾有過那樣的感受呢。」


    柯林斯閉上眼睛,「哎呀,雖然我的情況都是悲戀就是了」地自言自語了一句後……


    「不過呀,並非總是黏在一起才叫愛喔。世上也是有離開對方、委曲求全的愛法。」


    他麵露微笑,輕輕用手掌摸著我的頭。


    雖然我過去一直都避諱那樣的話題所以不是很清楚,也沒什麽興趣,不過……原來也是有那樣的想法啊?我是萬萬沒想到會被一個人妖教導這種事啦。


    「……什麽愛不愛的,我不懂啦。」


    我撥開他的手、


    把臉別到一邊,結果柯林斯就「哎喲~真可愛」地說著,躺到我的背後。


    「而且呀,金次,稍微分開一段時間也是一種戀愛技巧喔。稍微小別之後可以讓感情變得更深,有時候甚至可以讓兩人跨越過去沒能突破的愛情難關呢。」


    「我、我和亞莉亞才不是那樣……!」


    「噓~大家在3的命令下正在就寢,安·靜·一·點·喲。」


    雖然被講話技巧似乎比我高好幾階的柯林斯敷衍過去了,不過……


    的確,自從把被軟禁在醫科研醫院的亞莉亞搶回來之後,總覺得我們之間的羈絆變得更深了。


    隻要解決了這次緋緋神的問題,我們想必會變成一對更好的搭檔吧?


    ……一定會。


    (到時候,亞莉亞對我的開槍次數會不會也減少到一天隻有五次左右呢……)


    想到這樣的事情而心情變得有點複雜的我,把-19充滿安定感的引擎聲當成搖籃曲,漸漸睡著了。


    如果按照麥卡托投影法的地圖,從東京到紐約的最短距離看起來是橫越太平洋。但因為地球是圓的,所以實際上並非那樣,而是應該繞向北邊。


    人馬座在我睡著的期間,在阿拉斯加上空完成空中加油,然後從加拿大進入了美國領空。


    對下麵隻有一片森林的景色看膩的我,在機上的漱洗間刷牙時,忽然聽到金女說了一句「看到了,曼哈頓。」,而探頭看向窗戶。


    金女像個電車上的小孩一樣把膝蓋跪在椅子上看著窗外,我則是隔著她的肩膀——


    ——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了紐約。


    美利堅合眾國最大的都市——紐約。其中的中樞地區曼哈頓島,是一座南北向的細長川中島。世界的中心,就位於那座哈德遜河河口附近八十一平方公裏大的島嶼上。


    從北側上空鳥瞰紐約給我的第一印象是……綠色的區塊比想像中的還要多。因為曼哈頓島的中央有一座巨大的公園,那應該就是電影中會看到的中央公園了吧?


    不過,在公園南方林立的,是多到數也數不清的高樓大廈。與香港不同的是,那些大廈群給人一種越往中心越高的印象,乍看之下很像一座山。但那些其實是把可以生產出好幾億美元、甚至好幾兆美元的大廈聚在一起的世界最強經濟裝置啊。


    被黃金色光芒閃閃發亮的河川圍繞的曼哈頓中,可以微微看到不知是霧氣還是排放廢氣形成的煙霧。正當我們飛越那上空的時候——


    「本機即將進入遷移飛行,五分鍾後降落於甘乃迪機場。」


    從駕駛艙傳來安格斯的廣播聲。


    當地時間是下午三點半。這裏雖然緯度比東京高,但太陽的位置並不會讓我感到有什麽不對勁。做為金次流的時差對策,我在調整手表的時候故意不去看日本現在是幾點。我必須要跟著時間一起,把意識從日本切換到美國才行。


    人馬座被當成私人包機待遇,正常降落在位於曼哈頓東南方的j·f·甘乃迪機場的直升機坪了。讓我驚訝的是,在那更東南方甚至還有專用的機庫,而我們是從那裏搭巴士到第一航廈的。


    天花板又寬又高的航廈中,與香港國際機場、戴高樂機場以及史基浦機場同樣昏暗。全世界來看,燈光明亮的羽田、成田似乎反而比較稀奇的樣子。


    在聚集了來自美國內外觀光客的航廈中……日本國籍的我與蕾姬,以及拿偽造日本護照的金女,排在與擁有美國國籍的g3他們不同的入境審查隊伍中。


    大概是因為需要壓指紋和拍大頭照的關係,等待審查的隊伍呈現蛇行不斷延伸……


    在我們後麵也排了很長一列從其他班機來的乘客。


    光看一眼就可以發現,入境者並不是隻有觀光客而已。有為了商務工作來的西裝上班族,後麵還有一群女性黑人在談論來外地賺錢的事情。搭巴塞隆納班機前來的一對打扮奇特的情侶,似乎是打算來紐約靠技藝成名的樣子。


    將這裏視為新天地的人們,各個都充滿了幹勁。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否都能順利……不過紐約就是懷抱希望與夢想的人們聚集的城市。


    等了十五分鍾後,總算輪到我們——


    提著zero halliburton行李箱的蕾姬與故意用日本腔調講英文的金女,都花不到三十秒的時間便順利通關,接著就輪到我了。


    一邊吃著零嘴一邊拿走我護照的肥胖白人女職員——將我的護照號碼輸入終端機的瞬間,畫麵忽然變了一個顏色,讓她的眼神頓時銳利起來。她接著停下正在吃東西的嘴巴,岩肅地看向我。


    「——入境目的是?」


    呃……看來就跟英國一樣,美國也把我列入準危險武偵的名單中啦。


    哎呀,這也不意外。畢竟我平常的表現並不算太好。


    於是我對著感覺有點警戒我的女性職員——


    「公務啦。」


    遞出錢形給我的『賠罪品』,也就是外務省的入境要求書。其實我真的是現在才想到有這玩意,不過還是表現得好像從一開始就打算要拿出來給她看的態度。


    那位職員眼睛盯著我、收下那封信後……


    「……」


    仔細閱讀那封信,甚至讓我對排在隊伍後麵等待的人感到不好意思的程度……思考了好一段時間後,才用下巴對我示意櫃台上發出黃綠色光芒的指紋讀取機,然後用看起來很廉價的數位相機拍下我的臉。


    她同時詢問我寄宿地點與滯留時間,於是我回答了一句「住我的弟弟家,工作結束就會回去了。」之後——她就將護照與信件交還給我,並馬上把視線別開,對著我的後麵叫了一聲:「.(下一位。)」


    看來是入境0k的樣子。


    我微微苦笑了一下,來到大家在等待入境審查廳深處後——


    「來,哥哥,這是wele drink喔。」


    金女遞給我一瓶罐裝可樂。我因為緊張的關係剛好有點口渴,真是太感謝了。


    「謝啦。」


    在排列著商店與郵局的入境大廳中,我喝了一口道地的可口可樂……


    嗯……跟日本的味道一樣嘛。哎呀,我想也是。


    外麵的氣溫雖然比東京低,不過今天因為有太陽照射的關係,讓人還可以忍受。


    但是怕冷的九九藻身上就穿了兩層大衣、圍巾、毛織手套與帽子,全身變得很臃腫。我、蕾姬與金女穿著有防寒性的武偵高中冬季製服還覺得沒什麽關係,其他g3一黨身上花俏的薄衣服倒是感覺很冷。


    我們吐著白氣穿過柏油路麵,進入停車場後……


    「老哥,你要哪一台?」


    出、出現啦~!g3的興趣,超級跑車。


    造型像動畫一樣充滿流線感的車子,整整有五輛排列在眼前。


    我因為聽汽車宅的武藤聊過,所以多少可以認出那些車型。具有變形機製,能以時速400km左右奔馳的布加迪veyron。大紅色的法拉利enzo。感覺很適合在賽道上跑的海藍色帕加尼zonda。仿佛將迷你四驅車直接放大、像黑色蝙蝠車風格的神秘車。純白色的勞斯萊斯phantom看起來反而最正常,簡直太恐怖了。


    「隻要能跑都可以啦。」


    聽到我的回答,g3頓時露出極為火大的表情,於是……


    「……坐這種高級外國車對心髒不好啦。沒日本車嗎?」


    我隻好挑選著這幾輛自己真的不想坐的車子。結果——


    「這台就是日本製啦。光岡大蛇。」


    g3把我拉進了那輛外觀設計最中二的巨大版迷你四驅車。


    「……這是光岡汽


    車的喔?聽你這麽說的確有點像啦,可是這根本就沒留下原型吧?車尾左右兩邊的洞又是什麽啦?」


    我不得已地在副駕駛座係上安全帶後……


    「那是火箭加速器,跟nos並用絕對可以衝上零點五馬赫哩。」


    為什麽要裝那種玩意啦……話說,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馬赫形容車速。


    不過,看來咱們兄弟倆隔著大海也依然很有緣分呢。


    跟我的手甲同樣的大蛇,老弟也用別的形式養了一隻啊。


    坐進右駕式駕駛座的g3看起來相當愉悅,「轟——!」地催了一下應該是改裝過的v120ver引擎。


    「抱歉啦大蛇,讓你載這種一點都不性感的家夥。」


    麵對像是在自言自語的g3……


    「don"t mind,3rd.(不用在意,3大人。)」


    正麵儀表上忽然有螢光綠色的棒狀圖顯示器上下波動,並發出男性的電子聲音。


    感覺就像據說將來iphone會搭載的語音秘書功能(siri)一樣。


    「這車會講話啊?」


    「是的,金次大人。關於您的事情,我有聽3大人提過。非常榮幸能讓您搭乘。」


    被像是霹靂車的人工智慧一樣的機能嚇到的我……與在旁邊一臉得意的g3,跟在安格斯駕駛的勞斯萊斯後麵。金女、蕾姬乘坐的布加迪,九九藻駕駛的帕加尼,以及亞特拉士與柯林斯搭乘的法拉利則是跟隨在我們後麵,一起開上van wyck高速公路。這畫麵簡直就像什麽超跑遊行隊伍,真是太丟臉啦。


    「這光岡大蛇,其實原本也是想來殺掉我哩。就憑他區區一個人工智慧,哈哈!」


    「當時真是非常抱歉。」


    就連對手是程式軟體都能拉攏為同伴、無論到哪裏都能發揮領袖氣質的g3——


    似乎因為回到故鄉美國的關係,感覺很放鬆的樣子。


    貞德之前在法國也是一樣。無論是誰都有屬於自己的故鄉。


    (亞莉亞……現在是不是也在英國放鬆自己呢?)


    寫有清楚英文字的標識與招牌,零星散落在高速公路左右兩側、用焦褐色磚瓦建成的矮公寓。正當我帶著旅行的心情眺望著這些景色的時候——


    公寓的高度變得越來越高,外觀較新的建築物也漸漸變多、變密集,車流量也緩緩增加,然後……


    「現在正通過的是布魯克林大橋。隻要越過這條東河,就進入曼哈頓了。」


    正如大蛇所說,我們的車子開上了一條左右各三條道的巨大橋梁。


    在橋上因為褐色的鋼筋遮住的關係,讓人看不太清楚,不過當我們出了橋之後,前方的視野豁然開朗——


    ——這裏已經是曼哈頓了。


    我現在就在好萊塢電影中看過好幾次的紐約。


    親眼見識這座美國的心髒、都市中的都市、世界首都的日子終於來了。


    (這樣一想……還真是教人興奮啊。)


    從沿著河岸鋪設的fdr大道抬頭往上看,曼哈頓下城的大廈群並沒有像香港那樣密集,外觀嶄新的建築物也很多。給人的感覺……與巴黎、阿姆斯特丹或九龍都不一樣。硬要形容的話,還比較像東京。然而,先姑且不論走在人行道的路人全部都是美國人這件事……我總覺得這裏和東京有某種決定性的不同。到底是什麽?


    正當我疑惑地歪著頭的時候,g3把摩托羅拉手機用藍牙接到車上——


    「——喂,安格斯,路走反啦。往北。」


    『哎呀,屬下搞錯了。』


    透過車內的通話器與前方帶路的phantom通話。


    「在紐約即使是當地人也會迷路嗎?」


    「安格斯不可能會在ny迷路啦……那家夥是故意在繞遠路,想帶老哥觀光罷了。喏,你看看吧,那就是statue of liberty(自由女神)。」


    聽到我的詢問,g3用拇指比向車窗外。於是我看到在曼哈頓南岸的自由島上——


    世界最有名的女神像,正高舉著耀眼的黃金火炬。


    ——青綠色的側臉對著我的自由女神——


    正在與別的女神……也就是危害著亞莉亞的緋緋神戰鬥中的我,還真希望她能保佑我在這個國家的戰鬥能夠平安。我就拜她一下吧。


    g3一黨的車隊接著行經華爾街與ground zero(世貿中心原址),以及在電子看板與巨大熒幕照耀下的時報廣場。


    關於這些出名景點的解說,都是大蛇以電子語音一一向我介紹的。


    就在我因為這些好萊塢電影中看過的景象而大受感動的時候,車隊開進百老匯大道——繞過偶爾傳來歡呼聲的洋基體育場,又回到了曼哈頓中城的摩天大樓群中。


    在帶有曆史的超高層大廈群之間穿梭著……


    (原來如此,是這麽回事啊。)


    我總算理解了剛才感受到的紐約與東京的不同。


    東京同樣有高樓大廈,但並沒有像紐約這樣一路延伸到盡頭。就如同我從上空看下去會覺得像山那樣,這裏的大廈群擁有遠遠淩駕於東京之上的『體積』。感覺就像整座城市全部由新宿的高樓群構成的一樣。


    (這景象……可以讓人感受到老美的經濟力量啊。)


    隻要將視線望向宛如大地龜裂般的大廈間縫隙……


    看到的就是一片能量滿溢、屬於紐約客的世界。


    人潮毫不止息地持續流動,到處都是光鮮亮麗的店家展示櫃與辦公室。雖然不太看得到什麽便利商店,但取而代之的,像小雜貨店的店家散布在各個轉角與十字路口,融入城市的風景中。


    另外——這地方果然也是貧富差距懸殊,看起來也比日本不衛生。大馬路之間可以看到應該是失業男子們聚集的髒亂比薩店。所謂的網咖、1$網路店窗內的情景也並不幹淨。


    從似乎有稍微在換氣的車內空調中,飄進了廢氣與番茄醬的味道。這部分就頗符合我的印象了。


    「g3,你等一下就別責備安格斯了。這趟兜風我逛得很開心。不過,畢竟我不是來這裏觀光的。接下來要怎麽打算?」


    「我們在紐約有好幾個據點,但老哥是vip,就直接招待你到大本營吧。」


    「那還真是感謝。」


    「我們就在那裏準備裝備。在美國根據各州或是更細的行政區域,親我派和反我派就像馬賽克一樣分布。我之所以會進入中間派比較多的紐約,一方麵也是考慮到這點。從這裏通往五十一區的途中,也可以避開正在通緝我的地區——更重要的是馬許。既然要跟那家夥再鬥一次,就有必要調整好我所有部下的武裝與身體狀況。老哥也是一樣。而我也會稍微用紅藥水擦一下身上那些擦傷啦。」


    ——美國國家安全局的馬許·羅斯福。超尖端科學兵器的怪物。


    個性一向莽撞衝動的g3,居然會如此警戒——


    可見對方一定是個強者。從「超尖端科學兵器」這個詞來推斷……難道是像亞特拉士在表參道穿的那套強化外骨骼的大型版……像鋼彈一樣的家夥嗎?


    不過,管他是超時空要塞還是福音戰士,我都拚啦。


    為了得到在他背後——據說是在美軍基地中的琉琉色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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