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契絲卡?普列拉堤會與聖杯戰爭產生關係,起因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接下了來自美國的組織委托著手解析聖杯戰爭一事。


    原本潛伏於鍾塔的迪奧蘭德家成員,參與了聖杯戰爭並戰敗,呈交的報告中所列出的分析結果表示「以在遠東地區舉行的地方儀式而言,聖杯戰爭是過於特異的儀式」。在此以前,國家為了魔術性方麵的發展,已經在接收的土地上展開建造一座城市的計劃,但是──第三次聖杯戰爭的報告中寫下「能在那塊土地上重現同樣的事嗎?」,進展為此方法並變更推動。


    為了這個目的必須展開具體調查,因此集合了有能力,而且與鍾塔毫無關係的魔術師們。法蘭契絲卡就是在這種狀況下,得到有孽緣的人類推薦,參與協助這件事。


    ──「為了調查,甚至不惜轟炸冬木啊。真誇張耶,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法蘭契絲卡的態度一開始就像這樣,並沒有想熱衷參與。直到她實際觀測過冬木的聖杯戰爭後,她的──當時是他──態度隨即驟變。


    第四次聖杯戰爭。


    那場戰爭不僅有鍾塔的君主慘遭殺害,甚至還演變成有與魔術世界無緣的戰鬥機在戰爭中失去的事態,據說聖堂教會為了隱蔽處理這件事情,尤其勞心費神。


    法蘭契絲卡作為「興趣」,經常會從鋪設於各地的情報網中網羅資料,觀測可能會發生奇怪事情的場所,再將得到的情報投入正在別處發生的事件中,借機引發混亂。但是遠東地區的那場儀式,異常程度在她(依肉體狀況是「他」)長年搜集的資料當中可說是出類拔萃。


    接二連三觀測到的境界紀錄帶。


    一場從魔術師到會使用魔術的人,甚至聖堂教會都糾纏其中的陰謀。


    而且,有兩名「曾經見過的人」存在。


    其中一名是身為自己魔術導師的精靈們一直在意,而且據說是由身為精靈們師父的夢魔係男子引導成為「國王」的身影。雖然這個人與法蘭契絲卡毫無關係,但她曾經在師父們進行水見的呢喃時見過這個人的模樣。


    但是對法蘭契絲卡而言,那個人並不是會引起她多大興趣的存在。


    「那個儀式連星之聖劍的主人都召喚得了嗎?」法蘭契絲卡雖然驚訝,但也無法確認是否真的連人格都完整重現。畢竟儀式一旦結束,這些存在都會隨之消失。


    可是,當她在遠見的儀式中確認到「另一名熟人的模樣」──「布列塔尼的貴族騎士」吉爾?德?萊斯的模樣時,法蘭契絲卡頓時驚訝得腿軟,甚至不換衣服就直接展開從南極趕赴日本的旅程。


    那時候的她,甚至急得將手上仍在進行的其他作業都拋諸腦後,馬不停蹄地趕往日本──但是準備不足的報應,是非但完全無法介入戰爭,就連聖杯似乎都遭到摧毀。法蘭契絲卡終究沒能再次與身為盟友的男人見上一麵。


    小看使蟲的馬奇裏家的當家實力,也是失敗的原因之一。


    恐怕她都放任不理那些使魔的存在吧。為數眾多的蟲被安排在她前往城市途中的路上,最後遭到老人外表的魔人直接迎擊,結果導致法蘭契絲卡那時候的肉體隻能廢棄。


    ──「畢竟幻術對蟲不太管用呢~」


    ──「要是有多做些準備再來,就能連同整塊土地都騙過去了……」


    ──「啊啊,吉爾、吉爾,你有好好享受戰爭了嗎?」


    她為此不平地發牢騷的模樣,被尚未前往鍾塔的法迪烏斯看在眼裏。


    法蘭契絲卡原本打定主意絕對要介入第五次聖杯戰爭,但由於幾個要素的重疊影響,最後又沒能實現。


    第一個要素,是在第四次時妨礙她的人──間桐髒硯強化了對付局外人的結界,導致她連觀測狀況都無法做到。


    第二個要素,是聖堂教會的神父對付外敵的手法優秀得異常。


    第三個要素,是本來想在準備期間中調查冬木的法蘭契絲卡,感覺到「有七種以上的魔眼處於同一線上的怪異感覺」,因此沒有粗心地靠近城市。


    由於這些原因,她隻能嚐試對土地展開最低限度的研究與了解。


    還有最後一個關鍵要素,是當時她的肉體正處於被冠位魔術師蒼崎橙子不斷殘殺的狀態。


    因此,法蘭契絲卡並不知道第五次聖杯戰爭的結局。


    雖然有經由走漏的風聲得知結果,但是在冬木這塊土地上究竟掀起過怎樣的「戰爭」,每個陣營又是如何迎接各自的結局,這些具體的部分她無法掌握。


    但是,這樣已經足夠。


    法蘭契絲卡有耐心地觀察聖杯的構造,並將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各種要素──直到第五次舉辦前這段期間的大聖杯魔力與碎片,從第四次的「冬木大災害」遺址發掘到的「汙泥」等等加以組合後,終於在史諾菲爾德這塊土地上製造出虛偽的聖杯。


    話雖如此,贗品終究是贗品。


    隻要不能將聖杯戰爭的始祖──羽斯緹薩的魔術回路以完全的形式作為素材的話,就不可能將大聖杯完全重現。哪怕再逼真極致,仍然都是贗品。


    但是──英靈、使役者、境界紀錄帶。


    該說奇跡就是如此隨心所欲嗎?這塊成為虛偽聖杯戰爭基礎的土地,本身竟有達到足以顯現那些具各種名稱的「力量」的水準。


    因此──法蘭契絲卡思考。


    往後僅需單純地反覆嚐試錯誤,並且仰賴巧合發生就行了吧。


    隻要在人類毀滅前的這段期間,反覆嚐試數千遍、數萬遍,或許就有可能出現雇主期盼的結局,也能抵達自己的願望──「魔法由於人類的技術發展而導致消滅」。


    法蘭契絲卡?普列拉堤這名魔術師,可謂是比魔術師更不會為理放棄信念,堪稱魔物一類的存在。


    也因為如此,她懷著一種念頭──


    既然要呼喚英靈,就必須讓那些英靈有最極致的享受才行。


    於是,現在的她相當雀躍。


    聽說在冬木的聖杯戰爭莫名現界數次的人物,傳說的聖劍之主。


    取代那個人出現在這場虛偽聖杯戰爭中的,是憧憬那名英雄的一名國王。


    因此,法蘭契絲卡?普列拉堤出現想玷汙那份「憧憬」的念頭,也是沒辦法的事。


    當光芒萬丈的人遭到剝奪,失去光采之後,究竟會留下什麽呢?


    僅為了確認這件事,普列拉堤「們」在夢境中繼續墜落。


    無論出現之物有多麽醜陋,多麽不堪入目,多麽令人憐惜──


    即使如此,也要將其視為人類給予關愛──普列拉堤「們」在下墜的同時堅定地想著。


    ╳  ╳


    過去 一一八九年 法國西部


    「怎麽說呢,感覺你真的很喜歡亞瑟王呢。」


    躺在奇妙的自動馬車底下,穿著與周遭格格不入的男人,一邊嘎吱作響地不知道弄著什麽東西,一邊如此問道。


    接著,聽到問題的理查流露宛如少年般的笑容,回答對方:


    「聖日耳曼,你搞錯嘍!不隻亞瑟王,我也喜歡圓桌騎士,查裏大帝的傳說也非常喜歡!貝奧武夫王擊退格倫戴爾的故事也讓我雀躍不已,我想去影之國度修行的念頭,可是起過不隻一兩次了呢!」


    「亞曆山大大帝也很棒喔。他說不定還會在戰場上和你大笑廝殺呢。」


    「真的嗎!太光榮了!……唉,但你說得沒錯。如果有能讓我願意宣誓忠誠的傳說,絕對就是我的心之祖王──亞瑟王的凱歌吧。」


    「即使亞瑟王的下場是遭受親人背叛而滅亡嗎?」


    對於從馬車底下露出臉的男人──聖日耳曼回以挖苦般的話語,理查若無其事地回答:


    「那當然。我也很喜歡莫德雷德卿的故事喔!他可是擊敗了那位強大的亞瑟王的騎士呢。能終結一部傳說的人,當然也夠資格成為傳說啊。」


    「啊,這樣啊。這樣說也對啦。」


    聖日耳曼環顧周圍後,夾雜苦笑地點頭同意。


    在這片整齊列隊著眾多騎士與步兵的光景中,立場宛如宮廷魔術師的這名詐欺師,以理查聽不到的聲量發出呢喃:


    「畢竟你現在……也正要去討伐親生父親嘛。」


    獅心王理查一世的人生,可說是懷著對亞瑟王的憧憬直到最後。


    彰顯他對傳說有多麽執著的故事多得不勝枚舉,先不論他自由奔放的個性,喻為騎士道精神的那些規範,要說是從那多不勝數的傳說中學習培育的也


    不為過。


    常為收集英雄們的遺物而親赴遠方的他,相傳在格拉斯頓伯裏發現的那柄勝利之劍【excalibur】究竟是否為真品,抑或對傳說的執拗使他見到了幻影,如今已不得而知。


    數百年後的法國宮廷中,有人如此描述這件事──姑且不論收於其中之劍的真假,唯獨「劍鞘」是真的發現了。


    並且還說道,為了向一直保護聖劍不受世界侵襲的偉大劍鞘表達敬意,獅心王親自施加最嚴密的封印,並將其收藏到與亞瑟王有緣的土地去了。


    這個說法隨後也成為單純的傳說流傳於世間,然後又經過了數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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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 被封閉的城市 中央十字路口


    「喂……這些家夥的眼神變了喔!」


    警察隊的一人冷汗直流地說道。


    「冷靜點。反正還是一樣,一邊堅守一邊找出突破口。」


    負責統馭眾人的貝菈雖然顯得冷靜,但是她也很清楚狀況有多麽險惡。


    「就算說要找突破口……」


    另一名警察隨即應聲,並且替貝菈說出了她的掛念。


    「可是……有地方逃嗎?」


    視野能及的城市街道如今已全部遭到黑影侵蝕,大地上遍布不斷奔竄的鼠群,空中更是遭到黑色的風與烏鴉掩蓋。


    而且,先前還處於守勢的地獄三頭犬等魔獸,現在也已經轉守為攻。


    警察隊能在激烈的攻勢中仍然平安無事,一方麵是因為約翰目前還能使用術士給予的「力量」,赤手空拳作戰來勉強牽製魔獸的行動,另一方麵則是因為那些以地獄三頭犬為代表的魔獸群,目前並沒有將注意力擺在他們身上。


    魔獸們仿佛以劍兵為中心,至今單調沒變化的攻擊中,能感受到夾雜著明顯殺意。


    「似乎發生了什麽事啊!希望那個女孩還平安無事!」


    眾多黑色異形從四麵八方展開攻勢,劍兵一邊揮舞地獄三頭犬的爪子掃開接近來的攻擊,一邊說道。


    在他說話的空檔,巨獸的下顎趁機突擊咬來。


    張開的獸嘴遠遠超過劍兵的身高,但是劍兵還是在極近的距離下躲過兩排利牙高速閉合的啃咬。


    但是,地獄三頭犬的嘴有三張。


    連續落下三刀的死亡斷頭台。


    劍兵往粗木般的利牙一蹬閃過第二咬,接著在空中改變移動的方向,躲過接著咬來的第三張嘴。


    然而,一頭別的個體趁機逼近劍兵的身後,揮下的巨爪斬擊使劍兵的身體遭到擊飛。


    「……唔!」


    劍兵的身體直接撞破被黑靄覆蓋的大樓,玻璃碎片與水泥瓦礫頓時飛散四周。


    「劍兵!」


    看到劍兵遭到擊飛,綾香放聲大喊。


    ──不對。


    ──劍兵的身手比平常「遲鈍好多」!


    ──昨晚的傷勢果然還沒……!


    綾香不禁詛咒自己的粗心大意。


    劍兵身手矯捷,就連金色英靈當作機關槍子彈一樣射出的寶具都能不斷閃避躲過,但是現在的行動卻明顯比那時候遲鈍了不少。


    雖然他說過已經靠治愈魔術恢複了,但一度瀕臨死亡的傷勢,果然無法完全痊愈。


    因為綾香不太了解魔術,因此才會出現「雖然不太清楚,但既然是魔術,應該就能完全恢複吧」的想法。


    仔細想想,劍兵會像剛才那樣對綾香說出「萬一有必要,就由我當壞人」這種不太符合作風的發言,會不會是因為已經覺悟自己無法存留太久了呢?


    一邊連鎖想到那些負麵思考,綾香在一片塵土飛揚中往劍兵撞上的大樓跑了過去。


    但是,地獄三頭犬們──不,是這個「世界」繼劍兵之後,將下一個目標瞄準了劍兵的魔力供給源,也就是綾香身上。


    「咦……」


    其中一頭巨獸逼近綾香,巨嘴咬下。


    但是,警察隊成員及時趕到,利用大盾及斧槍寶具撐住這一咬。


    「別停著不動,快去啊!」


    「為什麽……」


    雖然雙方是停戰狀態,但為什麽要賭命拯救原屬敵陣營的自己呢?


    見到綾香流露這樣的眼神,一名警察隨即回答:


    「因為這種事情,才是我們真正的工作。」


    「……謝謝!」


    綾香終於在最後一刻擠出聲音,接著直接衝入建築物裏。


    她往身後回看一眼──映入眼簾的是警察們遭到巨獸掃蕩的光景。


    更後方還有身負重傷﹑倒臥地麵的警察們的模樣。


    就在劍兵消失的僅僅數秒間,原本均衡的戰況立刻瓦解。


    雖然約翰與貝菈仍然在努力戰鬥,但是再這樣下去,不用幾分鍾就會全滅了吧。


    見到那副光景的綾香一邊流著淚水,一邊以劍兵撞進的樓層為目標,從昏暗室內的階梯往上衝刺。


    ──為什麽要救我這種人……


    ──我明明什麽事都辦不到。


    ──甚至連主人都不算是。


    ──我哪有資格成為什麽主人……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並不是我無法成為主人,而是不願意成為主人。


    ──是我又選擇了逃避。


    ──明明已經無處可去了!


    綾香為自己的懦弱感到憤怒,不斷往上衝。哪怕雙腿肌肉全部斷裂也無所謂,不斷地、不斷地奔跑。


    綾香很清楚,自己與英靈、魔術師們相較之下不過就是名弱者。


    而且也很了解,就算比較的對象同為一般人類,自己仍然是弱者。就連理由都一清二楚。


    與性別及年齡毫無關係。


    綾香理解這裏所說的強弱差異根本毫無意義。


    自己是弱者的理由,極為單純。


    ──追根究柢……我沒有想過要變強。「我根本不想變強」……


    ──因為比起變強,選擇逃走更簡單輕鬆。


    然後──當綾香即將抵達大概是劍兵所在處的樓層時,她見到了佇立於樓梯上的紅色人影。


    綾香不禁屏息。


    這是一棟普通的大樓。


    那麽當然就會「有電梯」。


    看到出現在麵前,不知是幻覺還是亡靈的「小紅帽」,綾香全身顫栗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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