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纖雪一雙精致的美目狠狠地瞪著君邪,從她穿越以來還沒有人敢這麽和她說話,穿越者都是女主,這個女人一定是炮灰!惡毒女配炮灰!!


    幾乎要咬碎一口貝齒,她怒道:“你這是在藐視一宗嗎?”


    君邪看著羽纖雪張牙舞爪的模樣,“噗嗤”一聲笑出來,一對貓兒眼裏流光溢彩,煞是好看,她戲謔道:“你是一宗弟子?或者……你覺得你自己能代表一宗?”


    此話一出,周圍的一宗弟子皆神情惱怒地瞪視羽纖雪。


    這個女人也有資格?!


    若不是少宗主中了邪一樣護著她,她以為她有資格和他們站在一起??!


    竟然有膽子這麽想,還真把自己當宗主夫人了。


    這臉大的都能遮天了吧。


    被君邪這麽一嗆,羽纖雪頓時說不出話來,在她心裏,一宗少宗主夫人的位置早就已經是她的囊中之物,文修哥那麽喜歡她,怎麽可能娶別人。


    她不代表一宗,還有誰能?


    但她知道,她不能說出來,若她這麽說了,首先一宗那群時刻想搶走文修哥、看她不順眼的女修就會借機嘲諷她。


    她可是一宗未來的宗主夫人,怎麽能在這群女人麵前落了麵子。


    臉上露出一個無辜的笑,羽纖雪道:“這位姐姐是不是誤會了,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啊。我想說的是,一宗少宗主還沒到,你說那句話是不是不太好。”


    君邪唇邊綻放出一絲興味的弧度,這個女人,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無腦嘛。


    心裏的小惡魔舉著小叉子飛來飛去,嘻嘻哈哈的在她耳邊怪笑,一個壞主意啪得一聲摔在她頭上。


    她道:“姐姐什麽的多矯情,叫我前輩就好。”


    心裏憋著火,羽纖雪不情不願地叫了聲前輩。


    從君邪出現到兩人爭執結束也沒多長時間。俞經綸站得遠,個子又小,被人這麽一擋,根本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麽。


    不過這都不重要,現在,他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引去了——


    蔚瞻不見了。


    感受了一下蔚瞻留在他身份牌上的印記。


    感覺到那抹印記完好無損、沒有一絲波動後他便放下了心。


    聽到那聲前輩,君邪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瞥了羽纖雪一眼,眼裏的輕蔑十分明顯。


    羽纖雪一看就火大了,正要發怒,便聽到身後響起一道柔和的嗓音。


    “這是發生什麽了?”


    羽纖雪身體一僵,隨即一臉委屈地轉身。看到身後目光柔和的鳳文修後,她動了動嘴唇,小聲叫了聲,“文修哥。”


    君邪玩味地看著羽纖雪,眼神又落到鳳文修身上。她很久之前就聽說過一宗有個先天體質孱弱的少宗主,原先還以為是傳言誇大其實,但今天一見,對方還真如別人所說的那樣病弱不堪。


    目光在鳳文修臉上打了個轉。


    隻是可惜了這張臉。


    君邪心道一聲惋惜。


    鳳文修溫柔的安撫了羽纖雪後,對君邪道:“可以開始了。”


    幾個呼吸間,萬道劍光衝天而起,他們腳下站立的地方亮起白色光芒,勾勒出複雜的圖案線條。


    那瞬間,俞經綸發現自己像被黏在了地麵上,想踏出一步都萬分困難,腳下的石頭仿佛變成了膠質的液體,將他困在原地。


    抬頭,俞經綸看到了榆非晚錯愕、驚慌的眼神。


    怎麽了?


    俞經綸張了張嘴,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


    天陽宗的劍修紛紛目光警惕地將他圍了起來。


    “君師姐,這個邪魔該怎麽處置?”


    “直接開啟滅魔陣,這種邪魔歪道本來就不該存在。”


    ……


    和死亡弟子關係親近的人皆目光仇恨、厭惡地看著俞經綸,那模樣如同下一刻就要親自動手把他扒皮抽筋一般。


    “就這麽輕易判定我宗弟子是魔修,這恐怕不妥吧。”


    鳳文修麵上依然是一派的溫和,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他看著君邪,緩緩道。


    君邪被他看得心裏發寒,來自殺手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絕對有在一瞬之間殺死她的能力。君邪不是羽纖雪,她從不在網上看那些形形·色·色·的穿越小說,不會覺得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所有人都是圍著她轉為她服務的。


    這個人想殺死她,這個人有能力殺死她。


    她清楚的知道。


    “他身上有魔氣,起碼也接觸過魔修。”君邪說。


    羽纖雪看到俞經綸血色褪盡的小臉,心裏大呼“正太需要愛護”,冷笑一聲,她道:“有魔氣能證明什麽?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天陽宗的人包庇魔修卻要嫁禍給一宗弟子。欺負一個小孩子你們也好意思。”


    “纖雪。”鳳文修不輕不重地嗬斥了她一聲,卻沒有斥責,顯然也是這麽想的。


    他心道:按雲陌南那個變態一天到晚盯著這孩子的勁兒,他哪有機會去接觸魔修,這不是開玩笑嗎?


    俞經綸現在的感覺很不好,從他被困在陣法裏開始,就有一股寒氣在他身體裏流動,隨後又出現了一道溫熱的氣流,一冷一熱交織在一起,冰火兩重天的感覺讓他萬分難受。


    五感被封閉,他聽不見外麵的人在說什麽,也看不見外麵的人在做什麽。


    這讓他隻能專注的去感知自己體內的變化。


    冷的氣流是黑色的魔氣,熱的是一道陌生的綠笀。


    經脈裏魔氣流過的地方變得萎縮,綠笀覆過後又將之修複完好,甚至比之前更好。


    兩道氣流像比賽一樣一前一後來到丹田裏,下一刻,原本安靜地生長在丹田裏的本命藤蔓突然動了。


    唰得一下,藤蔓卷起黑色的魔氣,綠笀頓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魔氣在藤蔓的包裹中左突又撞試圖逃出去,但綠笀哪裏會給它機會,連忙衝上去幫忙製服它。


    藤蔓緊緊裹著魔氣,每一片葉子都完全舒張,開始——吸收它。


    俞經綸被這個變化嚇了一跳,連忙阻止:不行,停下!


    藤蔓一頓,緊接著把魔氣裹得更緊了,模樣如同一個害怕被人搶走心愛之物的孩童。


    然後,俞經綸就聽到了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


    “我……餓,父親,不吃,我的。”


    俞經綸懵。


    藤蔓見俞經綸沒理它,整個兒的團在一起滾來滾去,想借此吸引俞經綸的注意。


    “父、父親,吃。”


    俞經綸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他不要生小孩。


    榆非晚緊緊抓著俞經綸的袖子擋在他麵前,擋住那些帶著惡意的目光。


    “他和魔修一點關係也沒有。”


    榆非晚表情平靜無波地說出這句話,下一秒便聽到了一聲嗤笑。


    “他沒有勾結魔修身上怎麽會有魔氣?這點你如何解釋?”


    榆非晚看了那人一眼,不答,隻是道:“我信他。”


    我信他,就像相信我自己。


    模糊的記憶裏,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擋在他麵前,妖異的血色長袍翻飛,墨玉般的長發拂到他臉上,帶著那人身上特有的氣息。如玉擲地的聲音冰冷,像夾著雪花的冰淩,那人道:“你們不信他,我信他,他便為我叛出正道又如何……”


    他記得娘親說過,若是人死後沒有喝孟婆湯便投胎轉世,就會帶著上輩子的記憶活著。


    雖然他現在已經知道,這世上沒有地府也沒有孟婆湯,但他依然堅信自己擁有的是前世的記憶。


    偏頭看向俞經綸那萬分熟悉的臉龐。


    他在心裏問:那個人是你對不對?


    君邪看著兩宗弟子劍拔弩張的氣氛,有些頭痛,雖說鳳文修一副“你看著辦,我不管”的表情,但她知道他不會真的不管,若她的處理方法有絲毫不妥,對方一定會立馬發難。


    真到了那個地步,天陽宗的那些長老也不會放過她。這兩年她提升太快,並且以她的性格,有意或無意中得罪的人很多。


    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她就明白了,有人想借機陰她一把。


    這次的魔修事件隻是件小事,不會引起高層注意。但她一個處理不好就會變成大事件。


    心裏冷笑,要是被她知道是誰坑了她,她一定要讓對方知道她君邪可不是吃素的。


    老虎不發威,真當她是病貓麽?


    “我們天陽宗弟子是不會包庇魔修的,這點諸位可以放心。至於——這位一宗的小道友……目前隻在他身上發現有魔修的氣息,雖然這不能說明他和魔修有接觸,但嫌疑還是有的,”君邪轉頭看著鳳文修,神情凝重,“鳳少宗主,晚輩還有一個猜測。”


    鳳文修笑了,十分溫和的模樣,他道:“君小友但說無妨。”


    “我猜測,這位小道友如果隻是魔修用來轉移我們視線的呢。”


    此言一出,眾修士嘩然。


    她繼續道:“也許之前我們都想岔了,魔修根本沒有偽裝成任何人,他在一宗眾位道友到來之後殘殺天陽宗弟子,就是為了嫁禍。”


    “嫁禍給一宗有什麽用呢?”這是腦子還沒轉過來的。


    “我們天陽宗是修·真界公認的戰鬥力最強的宗門,每次正邪兩道之爭我們都是主力,如果我們和一宗之間產生了嫌隙,那我們的損傷是無法估量的。永遠不要小看邪魔的陰險,你們看看,他們這次不過是略施小計就讓我們兩宗差點反目。此後我們必須警惕起來,千萬不要著了他們的道。”


    說到最後,君邪麵上帶上恰到好處的疲倦,仿佛在說“我心係整個修·真界,奈何自身力量尚且微薄”。


    這番話說的眾弟子十分慚愧,他們從沒想過自己這般容易就中了邪魔的奸計,真是白活了幾十年/幾百年了。


    鳳文修也做出一臉恰到好處的震驚,“沒想到後果竟然如此嚴重。”


    君邪:嗬嗬,我瞎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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