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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城市裏權貴太多,出席今天宴會的更是隨便拎出來一個便是富貴顯達,祖上非王爺則將軍,世代香火而襲,天生貴胄。今天把這些‘貴族’們邀請而來的宴會主人,萬江集團主席孫冀北先生,是這個城市的傳奇,其孫家是這個城市的信仰。


    很多人說這個社會現如今並不存在什麽真正的貴族了,但其實每個心裏都會有自己的貴族定義,德才、學識、行為、富可敵國,甚至‘貌美如花’,那是一種遠隔與平凡之外的優秀,瞬間揮斥方遒,瞬間平定四方,一種讓人無法企及的能力,讓人崇拜而敬仰。


    孫冀北,是那類人的拔尖,所以他就成了別人的信仰,城市的貴族。


    “錦南。”清朗之聲,幹幹淨淨,輪椅上的男人五十五有餘,溫笑,雙眸皓空,是曆經滄桑的淡泊。


    “孫先生。”周錦南轉身,極是恭敬的微傾身子,周圍的一群人均微身行禮,全場漸漸安靜下來,音樂悠揚,恰到好處的靜和。


    孫冀北一身鐵灰色西裝,右手黑色手杖上閃銀篆了梵文,三步之外的距離,推著輪椅的是他的妹妹,萬江集團執行總裁孫蘭女士,男人般的板寸頭,烏黑的大眼睛,單肩黑色晚禮服,渾身上下透出一種刀鋒般的凜冽。


    “看來是我老了,錦南都娶到老婆了。”淡笑,調侃。


    周錦南笑,前走幾步對孫蘭女士點了點頭接過她手裏的輪椅,推著孫先生往外走去。


    “最近太忙了,還不知道您已經回國。”


    周錦南認識孫冀北是在季陶離開後的那段時間,孫冀北收留了他,在他天天爛醉,幾乎不知今日明日的狀態下。


    “回來看看,孫蘭想去看看她,那墓地估計也很久沒人去了。”


    “孫女士從來都愛管閑事。”周錦南說話毫不客氣,他和孫蘭相處的好,幾乎沒有輩分之分。


    孫冀北眉眼微笑開,“也隻有你敢這麽說她,老太婆最近好似更年了一樣,你見了她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周錦南推著他慢慢的走,隻笑不語,孫冀北驍悍一生,最讓周錦南感歎的莫不過是,他用一條腿換了一生摯愛的女人在身邊,孫蘭是他同母異父的妹妹,於孫冀北來說是妹妹,更是妻。


    “我需要您幫我一次。”周錦南和孫冀北之間,認識這麽久以來從不幫或給,隻喝茶交友。


    “說。”孫冀北笑,卻是搖了搖頭,他知道周錦南要他幫什麽,但其實一點都不希望周錦南開口。


    “需要的時候再說。”周錦南看著不遠處,在他眼裏的樹下的那個女子太過美,他以為自己看到了樹妖。


    陶陶一回頭,驚訝,眉開眼笑,她以為自己又看到了‘漫畫先生’。


    “就是她?”孫先生也看到了,側頭看了看一臉癡迷的周錦南,“長得這個妖精模樣,難得錦南你沒死在她床上。”


    周錦南噎住,低頭瞪孫冀北。


    謊稱來找季陶的傅大公子剛把錦西帶走,此時樹下的女子微微提起裙擺走去周錦南那邊,湖水晃晃悠悠,一不小心就把這時光晃進了周錦南的心裏。


    “孫先生。”季陶借著放下裙擺的姿勢,來了個歐洲宮廷禮。


    “你好,美麗的小姐。”孫冀北笑,拐杖撐地試圖要站起來。


    季陶趕忙上前給他搭把手,周錦南也把輪椅往後撤,幫著孫冀北穩穩地站起來,花園芬芳,樹蔭裏燈光星星點點,湖邊的男人依仗而立,風華絕代得讓季陶驚歎不已。


    “嗨,小姑娘,你身邊的男人發起脾氣來可就不是小貓咪了。”孫冀北毫不意外的看到季陶眼裏的讚歎,小姑娘眼神直直的看著他,周錦南臉黑的都快在這夜色裏隱身了。


    “啊?”哦。”季陶趕忙醒悟,偷偷瞅了一眼身旁的周錦南。


    “小姑娘是學什麽專業的?”在孫冀北這樣的男人麵前,隻要他專注的看著你是個女人都會臉紅,他似乎跨越了年齡,讓人充滿幻想。


    季陶‘哦’著圓圓的嘴型還來不及收回,不好意思的低頭下去,一個如此有魅力的父輩男性,讓她突然想到自己的父親。


    “文學。”


    “還以為你是學美術的。”淡淡的眼神飄到周錦南身上,後者陰沉的眼神裏傳遞出警告的意味,孫冀北拍拍季陶的肩膀,“文藝小青年,歡迎畢業來我公司實習。”


    “哦,謝謝孫先生。”季陶不知孫冀北此話何意,隻是順著他的話應下來。


    “那你們聊吧。”孫冀北撐著拐杖邁出步子,緩慢,有些微瘸。


    月光下那個男人高大的背影在緩慢的一拐一拐中透出幾分悲涼,季陶一時之間望著那個背影出神,想到了一次自己的爸爸摔傷了腿,也是這個樣子,她扶著,小心翼翼,歡聲笑語。


    孫冀北自己一步步走著,突然一個人影迎著他跑過來,夜色昏沉,隻能看到她瘦高的輪廓,扶在他身側。


    如同,她的母親。


    回過神來才想起身邊還有個人,猛的回頭,周錦南正一眨不眨眼地看著她。


    “兩個人麵對而站,卻誰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這已經是最壞的時刻了嗎?


    相對無言。


    “今天晚上我回去。”最終還是周錦南先開口,一如既往的清淡。


    “嗯。”季陶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突然想起了傅邊,“傅邊……”


    “你需要一個男朋友。”周錦南解釋的惜字如金,季陶卻是聽懂了。


    “傅邊媽媽已經給我介紹過一個了。”季陶笑起來,有點嬌俏的可愛。


    “那傅邊得頭疼了。”周錦南笑了一下,兩個人的交談無阻,卻似有有無形的隔閡,這樣的笑容即使真心看起來也太過粉飾。


    “不要害人家哦。”季陶笑著挽起周錦南的手臂,牽著他向湖心那邊過去。


    “那就要看你了。”周錦南任她挽著,親密無間地往無人的地方過去。


    “哦。”季陶繼續賣乖,隻裝作聽不懂。


    周錦南看著她低頭悶悶的樣子突然有點生氣,如果她來質問,他絕對會毫無保留的告訴她所有的一切,可是,還是會禁錮她在身邊,截斷她所有壞的念頭和打算。也許這輩子她都不會知道,他付出了很多才換回了她,把她綁在身邊隻希望她平安無事,忘記過去好好生活。就算……哪一天他不在了,她要幸福才好。


    “想學美術嗎?”宴會的繁華越來越遠,淡淡的問題將季陶的疑惑重新拉了回來。


    怎麽總是提美術?


    “以前我有說過我喜歡美術嗎?”季陶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和美術有什麽聯係,滿是疑惑的棕眸,看著周錦南想要找出答案來。


    “不記得嗎?”周錦南看著她認真的小臉,些許疑惑閃過他的黑眸,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


    季陶搖頭。


    某市市長程俊的妻子,曾師承國畫名師孫祁陽,與孫冀北是舊識。


    她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曾是知名畫家?


    對此周錦南著實是很意外的,季陶和他之間現在已經是明明白白的知道對方的立場,他這麽說季陶一定會猜測到她的母親。


    而她,不知道?


    “周錦南?”看他一直沉默不出聲,季陶搖搖他的手臂。


    “嗯。”周錦南剛想回答,有人與他們對麵而來,笑意吟吟,是季陶分外熟悉的臉。


    黎叔?


    “錦南。”西裝整齊,身材微矮,稍稍灰白的胡子,看起來敦厚老實。


    “康董。”周錦南消無聲息的放下手臂,放開季陶。


    “你的時間太緊,所以隻能我來找你了。”康董的眼神瞟向周錦南身後的季陶,閃爍的眼神,別有深意,周錦南自然懂。


    “陶陶,你去找錦西他們。”周錦南溫熱的手掌握了握她的肩,熱力直達她心底,在這涼涼的空氣裏一下子讓季陶鼻子發酸。


    “嗯。”季陶點點頭,微垂的頭,落了幾許柔弱,在周錦南眼裏化成無以言明的心疼。


    “看來進展很順利。”康董看著她漸漸走遠的身影,緩緩開口。


    “有事?”周錦南麵癱的臉,冷冰冰的看著麵前的人,夠聰明,可惜太過貪婪。


    “這話說的,沒事不能找你了?怎麽說胡湖也叫我一聲舅舅。”康董笑嗬嗬的,和藹可親的看不出一點威脅力。


    “是嗎?”周錦南淡淡的勾唇,隻甩了兩個字給他。


    周錦南本就是軍人世家出身,來著家族遺傳的驍悍在歲月的曆經中沉澱下來,越發震撼人心,舉手投足間都是狂妄的張力。


    危險、一觸即發的陰暗。


    康董本就是膽小如鼠的人,周錦南這樣的男人不得萬不得已他從來不敢去招惹,不過,這次的賭注實在太大了,他也就不怕死的過來了。


    “萬江集團這次的董事局重選,我希望胡湖能進入。”康董把胡湖嫁給周錦南,絕對不是一時興起的。


    “我知道了。”周錦南轉身往回去,根本不想與他再交談下去。


    康董其人,憑他自己的本事根本連周錦南的衣袖都摸不著一下,不過,他知道季陶的下落,以此為交換,周錦南娶了胡湖,以周家的政治背景撐起岌岌可危、隻剩下胡湖胡晨兩姐弟的胡家。


    至於康董為什麽會知道季陶的下落,又怎麽知道周錦南和季陶的事情,那就是一個很富有‘傳奇’色彩的小說故事了。


    周錦南初聽時,覺得自己是看了一部有生以來的第一部電視劇。


    陶陶,如果我能為你遮擋了生命力所有的陰暗,希望,下輩子,下輩子,做我的妻吧。


    我隻要你一輩子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節奏。。。腫麽有點悲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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