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畫還記得,柳七曾十分篤定的說穹蒼玉就在她身上,那時她還對於自己身為仙寶深信不疑,自然而然的認為,柳七指的是仙器的原身,可如今尚弦都親口說了,她其實並不是仙器,隻是與他有段夙緣的人而已,那麽一個仙器為什麽會與人有感應?


    瑰畫心裏升起說不出的怪異感覺,可想來想去又覺得自己若真是一介凡人,又有什麽可讓高高在上的仙人欺騙的?


    尚弦道:“大概一萬年忽然不知從哪裏傳出的消息,說神族的上古神器穹蒼玉即將現世,它擁有逆轉三界的時空,毀滅與創造一切的力量,得到穹蒼玉便可以主宰三界。可畢竟是流言,誰也沒有見過穹蒼玉,神族隱居已久,神界的入口早就不知所蹤,沒過多久也就沒人提起了,直到千年前,天君才得到確切的消息,穹蒼玉確實變成了碎片散落人間了。”


    瑰畫放下粥碗,認真的聽著,忍不住問道:“那為何說穹蒼玉與我有感應?來到贏水鎮,我什麽感覺都沒有。”


    尚弦看了看瑰畫眼睛水汪汪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像一隻炸了毛的小貓,不禁失笑,“穹蒼玉是神器,其中的緣由恐怕誰也說不清,鬼王做了幾萬年的鬼界之主,一樣看不出你身上的古怪,大抵是神器與你的魂魄有某種關聯也說不定。”


    瑰畫想想也有道理,如果鬼王早就知道自己與神器有關係,哪裏還會讓她忙著修仙把鬼界弄的雞飛狗跳,弄壞了鬼界那麽多的法器寶貝。


    尚弦見她沉默不語,歎了口氣,伸手將她摟在懷裏溫聲道,“眼下妖族蠢蠢欲動,魔族也在暗中籌謀,恐怕三界又會起什麽亂事,但是隻要我有在,必會保你平安,你什麽都不需要想,安心的跟著我就好了。”


    瑰畫的頭貼在尚弦胸口,眼睛瞥著他胸口的銀色繡紋,鼻間滿是檀香的味道,不禁臉上一紅,心裏也不似之前那般沉重了,她在鬼界被嘲笑了那麽多年,跟著尚弦就是想早日尋回仙器的真身,完成自己升仙的心願,乍一聽說她不是仙器,還真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修仙要有誠心和毅力,瑰畫也不是怕吃苦的人,即便不是仙器,跟著仙力強橫的尚弦修煉也不是壞事。


    心裏平靜了不少,瑰畫眨眨眼,說道:“仙尊,那我從今日開始修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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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兩萬多年大戰之後神族退隱,魔族銷聲匿跡,妖族的倚仗沒有了,祖祖輩輩的老窩的幻靈之境也被毀的一幹二淨,無奈之下幸存的眾妖,隻得落腳在距離昆侖不遠處的擎風山中。


    或許是實力已是大不如前的緣故,從那以後,妖族頻頻向仙界示好,可以說是十分謙卑,才得了個喘息繁衍的機會,漸漸出現了不少妖族成仙的例子。


    以九州中心為參照,青陽山距離擎風山其實並不很遠,且算在同一條靈脈之上,對普通人來說,幾千裏的距離往快了算,個把月就能走到,對仙人來說,不過就是騰雲駕霧須臾之間的事情,當年君木羽投生為蘇羽生活在贏水鎮上,實際上算是靠近昆侖聖境了。


    想來青陽宮建派的祖師爺清陽真人慧眼獨具,選中了青陽山這個靈氣聚集的地方,凡人不知昆侖仙境究竟是否存在,否則恐怕搶山頭的要將青陽山踏平了。


    這一任妖皇伏素修為深厚野心勃勃,近千年來越發不安分起來,妖物禍患人間的事情發生的越來越頻繁,擎風山的勢力範圍不斷擴大,若沒有仙界的結界禁製和契約在,恐怕就要霸占不遠處的凡人村莊了。


    這半月,瑰畫一直窩在山洞裏苦修最淺顯的吐納之法,她*凡胎,又沒有術法在身,去妖族的地盤是十分凶險的,尚弦擔心她的安危,去尋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而瑰畫自己也下定決心,要好好修行,爭取練些防身的本事,不拖後腿。


    在鬼界的時候,投胎都是件奢侈事,隻能借用他人的身體修行,瑰畫常常還沒等到搞清身體主人的家庭關係,就又回到鬼界報道去了,雖有過投生在修士身上的機會,但對於凡人修仙根本就是一知半解。


    尚弦給瑰畫精心定製了一套修行的方案,將如何入定吐納、將靈氣化為己用說的十分詳盡易懂,瑰畫按照他教的吐納之法認真練習,也算有所收獲。仙蓮化形之體,七經八脈本就比常人通暢,修仙的根骨更是極好的,幾日下來,她便能感受到些靈氣的波動了。


    瑰畫興奮的覺都不睡了,整日收斂心神,在石床上苦練入定的功夫,來到人間這些天,修行一直在荒廢著,如今走上正軌,她十分振奮。


    見到瑰畫這副練功練到走火入魔的模樣,紫黎卻是見怪不怪,一副早知如此的樣子。


    然而瑰畫卻感覺到了紫黎的變化。


    自離開邱莊後,紫黎時常會不知不覺的發呆,瑰畫偶爾問他有關吐納之法的疑問,他倒是頗為爽快地為她解釋,可五次中卻有兩次解釋了一半便神遊天外去了。


    依照紫黎一向嘴毒的個性,不嘲諷瑰畫兩句已經很難得,何況是露出迷惘憂鬱的神情,襯得一雙明眸十分沉鬱,驚得瑰畫的下巴都快掉成兩截了。


    臂如這一日,瑰畫慢慢睜開雙眼,靈氣如泉水一般緩緩在四肢百骸中流過,最後沉入丹田,雖然不多,卻讓她明顯感到神清氣爽。


    神清氣爽的瑰畫心情也很不錯,向四周看了看,洞中燈火依舊靜靜燃著,尚弦還沒回來,紫黎站在洞口背對著自己站著,不知在看些什麽。


    聽尚弦說,他升仙前曾在這個山洞中修行,石洞之下乃是一個小小的靈穴,雖不必壁瓊湖那樣靈氣充溢,但也對凡人修行大有裨益。


    瑰畫從石床上跳下來,伸了個懶腰,跺了跺腳,心裏不住感歎,她隻是學會了一些修行的基礎法決,連皮毛都不算,僅僅幾日便覺得身上說不出的舒服,難怪世人對於修仙一事如此執著。


    “紫黎,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瑰畫喚了紫黎兩聲,後者卻好似完全沒有聽到,她不禁有些惱了,一個箭步衝過去,伸手去拽他的胳膊。


    察覺到身後的風聲,紫黎靈巧地一閃身,她便撲了個空,力道收不回來,徑直衝向牆壁,一陣悶痛,胸口硌在了突起的岩石上。


    瑰畫臉色瞬時一白,痛哼出聲,她不過是個沒有武功的凡人,又沒不懂怎麽用巧勁,這麽一撲硌的很實在,她抬手顫顫巍巍地指著紫黎,痛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紫黎見瑰畫結結實實地撞在牆上,也是驚得一愣,見她一臉疼的吐血的表情,也顧不得諷刺她了,忙伸手去扶,“你突然衝過來做什麽?”


    瑰畫不客氣地無視掉紫黎伸過來的手,直接狠狠地拽在他胳膊上,胸口火辣辣的疼,想來她細皮嫩肉的是擦破了哪裏。


    紫黎黑著臉把幾乎吊在自己胳膊上的瑰畫往石床那裏拖,看那表情是恨不得方才一頭撞死她算了,瑰畫仰頭看著紫黎冷硬的側臉,忽然覺得他的妖魅氣質不過是個幌子,骨子裏應當是和瑰西一般,是個臭脾氣的毒舌鬼。


    剛坐到石床上,瑰畫便看見一身白衣的尚弦站在洞口看著她。


    紫黎輕咳一聲,拉開還在愣神的瑰畫的手,向尚弦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洞內似乎瞬間變得靜悄悄的,尚弦麵上依舊是淡淡的表情,仿佛並沒有注意方才發生了什麽,幾步走到瑰畫身邊坐下,目光卻是向她捂著心口的手看了過去。


    尚弦自然而然地摟住她的肩,輕聲道,“怎麽了,給我看看。”


    “沒,沒事的。”


    瑰畫煞白的小臉立時浮起幾分血色來,自她得知真相以來,似乎感覺的到尚弦對她的態度日益親昵,他神情淡然,好似一切都十分理所當然,可瑰畫卻不同了,一看到那雙水光瀲灩的鳳眸定定的看著自己,心就胡亂跳來跳去,小鹿一般活潑。


    尚弦見瑰畫雙頰泛紅的樣子,嘴角幾不可見地勾了一下,不容置疑地將她的身子小心地扳過來,伸手就去拉她的衣襟,要查看傷處。


    彼時,瑰畫在鬼界是眾鬼談之翻白眼的典型反麵教材,從懵懂無知的小鬼到鬼齡頗長的資深老鬼,說起四公主就是一臉鬼王倒了十八輩子血黴的痛徹心扉的模樣,平日裏除了瑰路閑來無事與她談天,就沒有異性的鬼願意搭理她,連瑰西這個哥哥都是一副沾上她等於沾上狗屎的表情。


    對於情愛,瑰畫見識過生死輪回的糾糾纏纏,對自己卻一向懵懂,或許那本《仙侶雙修之魂消九天》是她對男女之間最直觀的理解了。


    那麽,寬衣解帶,豈不是雙修的必經步驟?


    尚弦不知瑰畫的小腦袋瓜裏都在想什麽,毫不理會她越發通紅的臉色,輕柔又不容拒絕地拉開了她的衣領。


    白皙的肌膚在紅衣的襯托下越發嬌嫩可人,尚弦眸色深了深,冰涼的手指無意清觸到了纖細的鎖骨,少女渾身猛地一僵,脖頸處已泛起了桃花色。


    鎖骨左下方果然一片淡淡的烏青,還有輕微擦破了點皮,滲出幾絲血紅,尚弦皺了皺眉,掌心亮起金色的光霧,點點亮金如同有靈性一般,轉了個圈鑽入傷處,烏青立時淡了一些。


    尚弦歎道:“你現在不過是凡人的身子,收了小傷也要有些時日來養,又得吃些苦楚,再不要這麽不知輕重了,讓我擔心。”


    那雙如玉般微涼白皙的手離了她的皮膚,瑰畫立刻拉緊了衣衫,心砰砰跳個不停,恨不得把頭埋到膝蓋裏去,哪裏顧得上傷口疼了,思緒都化成了一團漿糊,迷迷糊糊的胡亂粘著,自然想不到其實尚弦是另有所指。


    耳畔傳來一聲低笑,微涼的手指輕輕挑起了她的下巴,尚弦波光盈盈的眸光一瞬間照進了她的眼裏,他垂眸淡淡的笑著,笑容仿佛帶著某種蠱惑的味道。


    “對我,無需多禮。”


    尾音隻一掃而過,微涼的薄唇便輕輕吻上了瑰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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