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流失著。


    由於子彈使得生命從穿空的腹部中急速的散漏出來。


    伴隨著疼痛一同吐出來的什麽使得腹部造成空洞,無法站立。


    我倒下了。而且生命不斷地凋零著。


    那也是失去著無聊感。


    生命就是無聊啊。對我來說就是那樣。


    啊啊,這樣子就能被解放了啊。


    我安心了。雖然有惋惜生命的想法。雖然有向往生存的依戀。但是同樣也對死亡感覺到安息。有著不用在繼續坐在那椅子上也行了那樣的解放感。不用依靠誰,不用繼續住在豪華的狗屋裏也行了。從看門狗以下的價值觀那裏逃出來了。


    在麵對死亡的時候,我感覺到生活的期間存在的所有東西都被削落著。那是對各種各樣的經曆感到後悔,悲傷,氣餒。領悟到自己的人生,是那小時候的光景,也是反抗的日子。


    在沉入安心的泥潭中,我內心裏的各種各樣的東西都在逐漸失去著,身體變得很輕。但是,不管變得多麽的輕也好,漸漸沉下去的感覺也不會消失。


    在那時候,我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也有無論如何也不能失去的東西。


    把古蓮丹的戰鬥拋在身後,我終於來到了這裏。那場戰鬥對於那個世界的人來說,是測試編織好的命運的強度的事件的話,那麽對我來說,就是為了到達最後的地方而創造出道路的事啊。


    就結果而言,基本看到戰鬥的最終局麵了。也救了妮娜。雖然我也想奪取牽扯上那家夥的命運之線,但阻止了我的人,果然是潔露妮啊。


    那也是很明顯的事。


    就是潔露妮對妮娜抱有期望這件事啊。想要把自己編織的命運之匙寄托在她的身上。或許已經寄托了嗎。如果那場戰鬥使得世界的進展急速的轉變的話,那麽就已經沒有重來的機會了。


    為什麽我會在意妮娜的事到如此地步啊?


    隻是因為偶然相遇嗎?還是因為她是女人?


    不對吧。對她的感情,和梅琳、夏莉、還有雷安的都應該完全不同啊。


    估計那是因為,那家夥也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決定了什麽,被驅使著吧。就像我這樣的存在,被不是屬於自己的憤怒所觸動那樣。那家夥也是那樣,那家夥因自身沒有任何責任而決定了什麽,驅使她行動。


    所以才對她感覺到什麽吧。


    但是,即使感覺到那樣的事也好,也已經沒有任何能做的事了。


    因為我已經來到了。


    我的命運的最後的地方。


    零領域啊。


    混沌的世界在我的眼前展開著。


    有月亮。


    有黑暗。


    還有混沌。


    空無一物。皆有一切。


    希望也好,絕望也好,所有的所有。


    我的眼中隻有真實,真偽隻是夢中的事。


    自己手中的東西的價值隻能由自己來決定,心的充足感卻不能被真實來實現。


    那麽期望著什麽?


    那麽怎麽才滿足?


    因為充滿了憤怒才會如饑似渴,我的欲望究竟由什麽來滿足好呢?


    那麽,期望著什麽?


    [我的敵人究竟在哪?


    對於混沌的提問,我作出了回答。


    敵人啊。敵人才是一切啊。


    不,不對。


    混沌在否定著。


    敵人也無法滿足你。那隻是一時的滿足而已。那就像是進食一樣的。一時的充足與快樂之後,全部都會歸於虛無。


    那麽就是女人啊。


    梅琳啊。


    夏莉啊。


    雷安啊。


    從我手中漏過的女人們啊。


    不,不對。


    混沌在否定著。


    女人也無法滿足你。那隻是因為沒有得到手才會感覺到想要而已啊。得到的話就會滿足。


    你是混沌之獸啊。


    混沌在宣告著。


    將所有的一切都變成我的東西來吞食殆盡。但是,吞食的話隻會消化掉而已。隻是流失之物而已。留下的隻有無窮盡的饑餓感而已。


    你難道永遠也不會感到充足嗎?


    對於混沌的提問,我沉默了。


    這裏是隻有黑夜的世界。


    充滿了混沌之海,充斥著虛假的世界。


    能夠實現所有的願望,而且會被所有的願望背叛。


    極光粒子。欺瞞之種,真實之蜜。


    一切的起因。


    迷一樣多的存在被人類發現了,才會現出它的身影,然後向所見之物播下欺瞞之種。根據所見之物改變姿態。這就是那樣的存在。


    [是嗎


    我嘟囔著。


    眼前隻有混沌、黑暗、還有夜晚。


    並且月亮。


    美豔的少女帶領著黑暗在大笑著。


    像是對著月亮炫耀著自己般的笑著。


    [是那麽回事麽


    少女的,妮露菲尼亞的,一邊聽著那太過於美妙的笑聲,我徹底了解了一件事。


    [連你也滿足不了我嗎


    極光粒子。混沌。根據所見之人改變姿態的箱子裏的敗家犬。


    窺視著深處,把被塞在最深處的欲望大肆揭發出來,然後暴露在眼前,你明明能做到的,明明如此,但是卻連你也滿足不了我的強欲嗎。


    啊,你並沒有平穩這一詞。也沒有平穩這一概念。誤解休息的意思,對安穩抱有厭惡。所以你才不知道何為滿足。


    [沒錯


    我點了點頭。


    連否定的意義也沒有,我對混沌的話表示肯定。


    沒錯,我是強欲之獸。迪克賽裏歐·馬斯肯。


    從來不知道滿足這詞。也沒有確實感到過安心的意思。世界被生死分隔,憎惡和殺意化為雨水降下。


    隻知道搶奪,不允許被奪。


    燃起強欲和憤怒之炎,然後把作為燃料的一切都消耗掉。


    迪克賽裏歐·馬斯肯,就是這麽無可救藥的生物啊。


    沒錯,所以我和這樣的東西最相稱。


    在我的周圍突然的出現了手。那對我來說是多麽的熟悉,瘦弱幹枯長長的手。


    梅琳。


    從我手中逃過,但是卻被我破壞了所有的女人的憎惡的手掛在我脖子上。明確不破壞我,但是卻像勒死我那樣把力注入到手指裏。


    好不容易才來到這裏。不管怎麽伸也無法勾到我的脖子的死者的手,終於在這能實現複仇這念頭的地方,我到達了。


    這裏就是那樣的地方啊。


    零領域。


    充滿著極光粒子。混沌之海。


    大肆揭發我的一切,然後也無計可施的全部的原因。


    由於對憎惡有反應產生出無數的手束縛著我。


    勒著我。


    使我聽到了頸骨響起悲鳴。傳遍全身的微小的吱吱嘎嘎聲,確實的想要破壞掉我。


    所有的手腕都很細、很幹、消瘦。


    啊啊,我有見過。


    這是梅琳的手啊。不會有錯的。


    勒緊我的手不僅伸向了我的脖子。手腕、腳、那手能抓住的所有地方都抓住了。緊緊握住,想要捏碎骨頭,撕開皮肉。


    如果是我認識的梅琳的話,是沒有這樣的力量的。


    那不是現實的握力。這裏是與世界隔絕的壁的內部,根據觀測者的願望使得所有事物都改變姿態,充滿著混沌的空間。


    受到梅琳放出的思念的影響,混沌做出了這手。在都市流浪的那個世界的話,是殺不死我的,然而在自己的手能勾得


    著的地方想把我殺掉。


    現在正是迎來她的憎惡的完結之時了。是那麽回事吧。誰都無法殺死。隻給予我痛苦,然後自己親手殺死。那正是梅琳所期望的複仇的形式不會有錯。


    就這樣被殺死也挺好的不是嗎?


    這樣的想法不斷出現在腦裏。


    隻要梅琳如此期望的話,那麽也挺好的不是嗎。


    要說為什麽,因為我愛著梅琳啊。正是脖子被掐的現在才實際感覺到。連這憎惡也感覺到憐愛之情。掌握她的所有之物,才是我的強欲吧。


    把我包圍著的破滅的氣氛更加的濃厚了。估計,那不是錯覺吧。在我的心裏某處有著期望破滅的想法,混沌給予了反應。


    那就是你的安穩嗎,這樣問著。


    你所期望的強欲的盡頭,就是自滅嗎。因為自己的惡行太深,所以才期望被那惡行之炎所燃燒殆盡嗎。


    可能是那樣吧。


    把我包圍著的火焰,由於奪得了火神而產生的能燒盡混沌的火焰,卻無法燒盡梅琳那憎惡之手。或許連燃燒也不吝惜了,或許比起燃燒更多的注入憎惡來掐死我。


    在那裏存在的流向自滅的流勢,對我滴落甜蜜的誘惑。低聲細語地說著就這樣死去吧。那對我來說正是最幸福的事啊。


    火焰的勢頭變得緩和。注入手裏的力量在增加著。骨頭在吱吱嘎嘎響,手指陷入肉中。我一邊感受著那疼痛,一邊掉落到誰也不知道的地方。


    那隻是感覺上的麽。月亮總是在身邊,而且暗之少女的身影也沒有遠離。


    大笑著取回力量並狂暴著的妮露菲尼亞閉上了嘴。認為什麽都沒有的話,就什麽都沒有。但是在這個沒有染成暗黑一色的這個空間裏,妮露菲尼亞自身像眩目般的主張著她的存在,而且,為此周圍帶領來的黑暗的濃密度更加突顯。


    她的眼睛在俯視著我。


    那視線裏包含的問題,由我全身接下了。被憎惡之手推向死亡深淵的我,一邊沉溺於在那裏的甜美誘惑,卻無法看漏那視線。


    那正是顯示著妮露菲尼亞在這個世界裏的存在力是多麽的高。


    連看漏也不允許,連錯開視線也不允許。誇耀著自己的美麗,綻放自己的魔性,蠱惑的嘴唇上浮現出冷笑的看著我。


    俯視著。


    這樣就結束了麽,這樣旁觀著。


    那就像是,享受的看著蟲子臨死的樣子的感覺。像天真的冷酷的小孩子般的眼睛那樣。


    這是為了達到目的而互相利用罷了。那樣意義的話,我體內的佩爾森海姆也是同樣的關係啊。前進的結果,就是達到了相同的地方,即使想利用內心也不允許。互相幫助是因為帶有明顯的利益,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關係了。


    對於妮露菲尼亞來說,我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也說不定。


    雖然,對那家夥來說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但是我並沒有死的理由啊。我們之間並沒有那樣的關係。


    即使有也好,我的憤怒也不會允許那樣的結局。


    沒錯,是憤怒啊。這才是我的命運啊。觸動著我,不會阻止我。不讓我放棄。不會給予我安息。也不會告訴我平穩一詞。


    我不會在這裏停下來的。


    不會這樣就結束的。


    即使想要招致結束的人是梅琳也好。


    如果真想要結束的話,應該在更早之前就那樣子做。


    從梅琳那伸過來的手繼續勒著我。不斷地壓著。在零領域這樣的,意識會被世界所反映出來的地方,我不斷地感覺到疼痛。被期望著死,被期望著悲痛,被期望著痛苦。


    [梅琳


    我呼喊這名字。但是,無數的她的手卻沒有回應。隻是不斷地向我澆灑無聲的憎惡。這時刻終於到來了,這樣歡喜的波動在震動著。


    就這樣被殺了也不錯嗎。


    有著那樣的想法。


    花了長久的時間,梅琳第一次讓我看到那感情的那個場麵又要重來一次。就是為了此刻,我才會來到這裏不是麽,這樣的想法使現在的我理解了這狀況。


    我向梅琳尋求著什麽嗎。在強欲都市的時候的我,對女人這種生物尋求著什麽嗎。感覺那答案好像很接近了。


    但是那樣的事對梅琳來說怎麽都無所謂。她對我隻有憎惡而已。那是被我的強欲所燒盡的人的正當權利,而且那些也被我繼續踐踏而已。


    事到如今,梅琳手裏注入的東西是屬於她個人的呢,還是集結了強欲都市的住民們的怨念呢,無法判斷。


    死亡這樣的誘惑,甜美的迫近我。


    但是,不可以被那些吞沒掉啊。


    雖然這是知道的。


    這是陷阱啊。


    我的,梅琳的,連自己都不能好好說明的利用執著的狼麵眾,或者是幕後的人們設計好的陷阱啊。知道了我會為複仇而行動的時候開始就已經準備好的陷阱啊。


    對於執著的梅琳,說不定就這樣被殺死也不錯的想法,被他們利用了。即使脆弱的梅琳在那邊側的世界想要殺我是不可能的也好,但在這邊的話就有可能啊。如果是能將思念變成現實的地方的話,那麽有著更強烈的思念的人才能勝利。而且把梅琳的憎惡擺在前麵,連向我灌注死亡的誘惑也在計算之內。


    內心懦弱的人在這裏隻有消失的份。


    也就是說,這是陷阱啊。


    [可不能被吞沒啊


    我說道。在這個世界裏,聲音究竟會有怎樣的意義呢。那會成為聲音響徹這空間嗎,雖然不怎麽清楚,但是話語裏包含的意思抓住了我,勒著我,傳達想要撕裂我的無數的手裏。


    返回過來的是,憤怒啊。


    會允許你擅自決定嗎。


    你究竟製造出多少死亡呢。你究竟製作出多少不幸呢。究竟製作出多少憎惡呢。


    親自去弄明白的話,手中包含的力量變得更加強。


    [這可不行啊


    我的內心裏有份悲傷。而且那在嘲笑著已經溶在我體內的爺爺、父親、還有大哥,嘲笑著馬斯肯一族。


    嘲笑著你是怪物。


    嘲笑著是怪物。


    嘲笑著沒有善惡,隻是不斷地放縱的你因為什麽而悲傷。


    嘲笑著那是你的意思吧。


    嗯,沒錯。我肯定著。


    那裏沒有後悔。對過去沒有迷戀。沒有這樣就好的想法。我就是我,我一直是我。眼前就隻有這樣的結果而已。


    作為極之饑餓的獸,我被這個世界所誕生,而且依舊饑餓的向著活路前進。


    [啊啊


    在狂奔的憎惡包圍我的期間,我終於察覺到了。手不斷的增多,已經多得沒有可以再抓住我的地方了。我被憎惡之手,梅琳的手包裹著。視野的全部,感觸的全部都被梅琳所統轄著。


    我察覺到了。這樣的狀態就是我所期望的嗎?


    爺爺也展示過對女人的貪欲。不,馬斯肯一族都展示過對女人那異常的執著。那就是,雖然是人類的形態但卻絕對不是人類的自己,尋求作為生命的根源的行為嗎。


    [沒用的期望麽


    但是我們是強欲的一族,馬斯肯一族。即使知道得不到手也好也要期望。期望正是自己的存在證明而不斷地去搶奪。憤怒、搶奪、貪婪。這正是我,迪克賽裏歐·馬斯肯啊。


    那麽,想死的話就不是我了。


    因為那是給予的行為。


    [不好意思啊


    說出不得不謝罪的話。


    [那份憎惡,我也要奪走了


    對於這話,梅琳的手更加的施加壓迫。但是,我已經對她的,或許她們的憎惡都感覺不到了。身體也已


    經沒有哭訴疼痛,死亡的誘惑也已經遠離了。


    我已經決定了該朝向獠牙的地方了。


    不知不覺的我的周圍潛伏的火焰複蘇了。那把梅琳的手都燒盡,讓被壓縮著的我騰出寬廣的空間。


    憎惡想要改變形態。在被月光熏染的零領域的蒼暗之中,被火焰灼燒的憎惡滲透出恐懼,那濃度正在增加著。


    零領域,在那裏充滿的混沌不是對我這麽低聲私語麽。


    “將所有的一切都變成吾之物來吞食殆盡。但是,吞食的話隻會消化掉而已。隻是流失之物而已。留下的隻有無窮盡的饑餓感而已。”


    即使我所尋求的東西能從女人們那裏得到也好,那也是無法滿足的。


    “啊,你並沒有平穩這一詞。也沒有平穩這一概念。誤解休息的意義,對安穩抱有厭惡。所以你才不知道何為滿足。”


    沒錯,即使我真的得到了那些也好,也是無法滿足的啊。向女人們尋求的東西?我不是已經得到了嗎。夏莉不是一直的給予我嗎。但是我卻沒有改變。明明確實的得到了由母性帶來的安穩和平穩,卻沒有滿足,依舊作為極餓的獸不是嗎。


    祈求著強欲,不斷地憤怒。連那些也無法抑製。也沒有改變。即使理解了安息和平和這樣的詞的意義也好,但在皮膚表麵就已經拒絕了。並且就算正確的理解了那兩個詞也好,也無法改變這拒絕的體質和本質了。


    是因為我太過於是我嗎?


    因為那正是使我作為我的核心嗎。


    強欲,並且憤怒,誕生我的是死者的妄念,如果失去的話我就不再是我了嗎。並不是性格和人格的問題,而是因為肉體上的,存在上的,不能無法存在嗎。作為本能的危機回避,所以我才無法接受那兩個詞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的存在就是無可救藥的了。本質的,無法生存在人類社會中。


    但是也隻能有著人類的形態,作為人類生存下去而已。在自律型移動都市這閉塞的世界裏,隻要在被汙染物質肆虐的外界無法生存以上,作為人類,或者作為人類的附屬物,除了這樣就沒有作為生命體生存下去的方法。


    我這樣的存在,不給予我享受幸福的選項。


    到現在了,才察覺到那些。


    所以大笑吧。


    這就是這樣的命運啊。


    是誰期望了?誰期望的結果變成了這樣?一邊吞噬著梅琳的憎惡一邊想著。吞噬了佩爾森海姆,那佩爾森海姆也把我吞噬掉而得到的火焰把梅琳吞噬掉。


    一邊如此,一邊想著。


    編織我命運的人究竟是誰?那才是我真正該屠殺的敵人嗎?


    是誕生出我的死者嗎?但是那已經死去了。或者隻是變成了念想,變成了馬斯肯的一族已經在我的胃裏了。


    不,應該不是那些家夥啊。應該是更加深的,更加深處的。


    但是,在那前麵


    空虛在刹那之間支配了我的胸口。


    但是憤怒很快就把空虛給掩埋掉了。溢出了火焰。乘上梅琳的憎惡,反映出我的憤怒,火焰像是排開妮露菲尼亞的黑暗那樣狂亂著,深紅在零領域裏閃耀著。


    [哈,你們的陷阱已經被打破了啊


    我呼喊道。聲音無為的消散,但是意思卻在零領域裏產生出波紋。對於我活了下來的事,妮露菲尼亞向我露出了無畏的笑容。就那樣死去也是件幸福的事啊,是想這麽說麽?確實可能是這樣。但是憤怒把那樣的幸福和死亡換來的安息都拒絕了。那裏明明才是我的內心能夠平靜下來的地方,明明可能得到夢中見到沐浴在春光下午睡的,但我卻拒絕了。


    不管有怎樣的激痛,不管有怎樣的痛苦,不管有怎樣的恥辱也好,我也要在這世界裏活下來,然後在活著的地方盡情的爆發出我的憤怒。


    我重複的叫喊著。


    [再不出來的話,我就咬破你咯


    妮露菲尼亞向我旁邊移動著。她的手抓住我的手。在感覺到的瞬間,世界變化了。思念超越了距離。超越了時間。


    久違的感覺到腳下的感觸。還有自己的體重。以自己的腳立足於世界上。


    視野裏蔓延開來的是,在那個世界裏看到的,浮在藍天之上的東西,然而現在看到的卻是盡是灰色的荒涼的光景。


    [在月亮上嗎


    [雖然已經開綻了,但束縛還有效。而且這裏是,對於他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東西被安置的地方。所以,已經來到這裏的話


    妮露菲尼亞的話由於地鳴聲而停止。激烈的鳴動聲表示著月亮本身在震動著。


    在那側的世界裏,覆蓋著古蓮丹的異型,被它逃了這事,使得月亮的存在意義,與其能力受到極大的動搖。但是,那並不是表示,在這內部存在的被施予拘束東西全部都能得到自由。還存在於這裏啊。


    和那個異型同樣的東西。


    月麵出現了裂痕。粗暴的線立刻分成兩邊,然後碎掉。


    一邊碎掉,然後現出身姿。


    [那是被拘束在月亮內部的伊古納西斯,忠誠他,而且不斷地守護著他的,叫做納米機器人的兵器。那麽,這家夥的名字是叫卡利邦嗎?


    卡利邦。


    但是,那卻是大大的背離了由那名字所想象到的東西,暴露在眼前。


    沒有畏懼的理由。


    明擺著的敵人出現了。


    那份喜悅跑遍全身。手裏的是鐵鞭。把妮露菲尼亞的凝固了黑暗的武器握在手裏,我踹著月球的重力飛翔起來。


    那樣的身姿,用異型一詞就能概括。


    但是,也是汙染獸般的。


    有著像岩石那樣的,像泡泡那樣不斷膨脹裂開增殖著的皮膚。如同支撐起世界般的四肢上有著無數的支撐的副腳。主張著唯一優美的東西就是那背後的翅膀,一振翅就讓羽毛四散,溶在零領域的光之中。長長的脖子。在脖子最前方的是那有著無數整齊排列牙齒的長顎,六雙巨大的眼睛和無數的小小的眼睛在放出七色之光。


    如同支配著月球表麵那樣,比我到現在為止見過的汙染獸還要壓倒般的巨大。覆蓋古蓮丹,與這家夥應該是同類的那怪物讓人覺得可愛些吧。


    [這是你得到的火神的原型哦。因為能吸收周圍存在的極光粒子,所以要變得多大就多大,不管多少也可以增殖


    [那是個麻煩的家夥


    我和這家夥的質量差破壞了遠近感。我搖了搖頭,把那錯覺給甩開。一邊聽著妮露菲尼亞的冰冷笑聲,一邊飛翔著。


    牽引著火焰和雷電,黑暗(鐵鞭)在手裏,想要取得卡利邦的頭上跳去。但由於絕望般的體積差,所以這簡直就是愚蠢的行為。雖然跳躍力是沒有問題。但是在跳躍這距離的期間,對方可不會就這樣等待著。


    無數的眼睛捕捉到矮小的我。張開那大顎。覺得那很笨重是因為太過於巨大吧。但實際上卻快得驚人。隻是頭部的動作而已,我的世界瞬間就變成了那家夥的口中了。幸好有體格差異,所以沒有被牙齒撕扯到。蹬了一下口內的上顎部分,使得飛翔停止。毫無濕潤氣息,隻有彈力的粘膜,在這裏無法感覺到生命的氣息。


    [哈!


    嘲笑著自己。一邊笑著,興奮和昂揚使得身體變得熱起來。火神的火焰卷起激烈的旋渦。我乘著蹬了一下上顎的頂部勢,


    就這樣落下。把鐵鞭向下揮去。下顎的厚度也有十幾梅爾托爾吧。把它打穿,然後逃到外麵。


    即使卡利邦的下顎被打穿了個洞,也沒因疼痛而扭動身體和憤怒的咆哮,對於從自己的口中逃出來的細小之物,它把胸部的副腳都伸了過去。那是節肢動物的無數的副腳,向我伸來的那無數的節在


    增加著,實現著那複雜的動作和腳的長度。那是壓迫過來的針山啊。我放出衝剄使得針山碎裂,利用衝剄的反作用力使得退避的速度提高。


    一邊回轉一邊著陸月麵。並且回避緊跟隨後的副腳的轟炸。


    奔跑著。從物理上來考慮的話,支撐那巨大身體的力量,有著隻需要觸碰到就能使我的肉體爆裂開來的威力。每一隻副腳都有著必殺的威力。一隻都不能碰到。


    一方麵,妮露菲尼亞就那樣站在那裏,展開黑暗。排開零領域的蒼暗,把世界染成一片漆黑,想要覆蓋掉卡利邦那樣。副腳像是太橫掃降下來的巨型幕布那樣擺動著,但黑暗無聲的破壞它的前端,如同無形的生物在吞噬卡利邦的巨大身體那樣的光景在展開著。


    卡利邦的翅膀在空中拍打著。


    衝擊波襲向了我,火神的火焰變成深紅之壁保護著我。驅散開黑暗,極在光空間四散開來。


    我自己打破震動的深紅之壁,再次疾馳起來。沒有弱點該這麽考慮麽。要完全看到這極大的身軀和完全殺死不是需要同樣的時間嗎。那樣的疑問。對於愚蠢的自嘲使得胸內喚來一陣清風。


    正是這時候才是愚者。我的內心有著那樣的聲音。那並不是誰的聲音。而是我自己的聲音啊。


    再次跳了起來。向著卡利邦的左側麵繞過去的我,無法到達大顎那裏。無數的副腳在追逐著我。跳過那些副腳。在上空的翅膀再次橫掃起來。但是,那是為了防住了飛散的黑暗又再聚集起來,像粘液一樣的死纏著翅膀。


    跳到空中的我,把被黑暗纏著的動作遲鈍的翅膀置於頭上,揮起鐵鞭。揮上,揮下,隻是這樣的動作。


    但是這卻化為愚者的一擊。纏繞著雷光,揮撒著紅蓮之炎,把暗色的鐵鞭打進卡利邦那出現的裂開的泡泡那樣的岩石皮膚去。衝擊在零領域裏的極光的波紋中遊走。打擊就像無形的樁一樣突破卡利邦的外皮,浸透到內部。打擊在爆炸著。


    那手感,是卡利邦的,眼前隻能看到如同聳立的壁一樣巨大的身體被震動了這樣的結果。岩石的皮膚上有著數條裂痕在散開,從那裏噴出像粉那樣的東西。感覺不到濕氣的那身體裏,說不定不存在著血液或者體液。那麽這粉一樣的東西和那些是等同的嗎。


    噴出來的粉塵溶解在極光之中。


    那結果給予了我絕望般的感覺。讓我想象到戰鬥的前方存在的感覺像是遙遠的時間那樣。


    但是,卻沒有聽到心裏屈服的聲音。


    隻是一擊而已。不可能因為這種程度就完結的。胸口裏不斷積存著的,無法燃盡的憤怒還有很多。不斷地積存,正是現在才能不斷地發散出去,然後又不斷地蓄積起來。


    敵人有質量。數量是無限。以極光粒子為食物無限的不斷增殖下去。


    那麽我的憤怒也是無限的。


    這就像是敲打聚集在死者身上的蒼蠅的行為啊。因為眼前的敵人過於巨大而搞錯了而已。


    頭上有著破裂般的聲音。翅膀逃脫了黑暗的束縛。那衝擊波降落下來。火神的火焰防住了。仰視著被衝擊波擊打的火焰之幕,我後退了。在刹那之後,我在的地方變成了副腳的森林。


    再次追過來的副腳的突刺群用鐵鞭來擋回去。但那也是沒有意義的行為。如同被鋪滿的尖端群把的我身體到處都穿出窟窿。挖去肩膀的肉,使得風進到側腹。肺裏積滿了血液。膝關節破碎的聲音從各處的窟窿中傳出。


    熱血噴灑出來。但是,那立刻就消失了。是梅琳的憎惡的原因嗎?


    不


    我重新思考。


    這裏已經不是我所熟知的世界了。被思念支配的世界。簡單的把希望變成絕望,嘲笑人的那份愚蠢的世界。零領域。


    隻要我的心不屈服,那麽我就不會死。而且心屈服的話,不管肉體的有無,都會化作極光之塵。


    那麽對手的大小並沒有意義。


    雖然被穿出窟窿但還是從副腳那裏退避開。雖然不會死,但被抓到的話也會很不利。把那些不斷地伸延過來的用鐵鞭橫掃掉。驅趕開,重新調整體勢。火神的火焰在狂暴著,燒掉那些副腳。


    正當那時,妮露菲尼亞行動了。拂開黑暗的翅膀,在那裏僅存的白色那份美麗受到損傷。羽毛掉落,然後腐朽掉。各處都露出骨頭,像腐爛掉的肉片那樣的東西掉落下來。


    不進行修複嗎?


    不,看起來像是被拂開的黑暗依然粘在上麵,從那裏進行著侵蝕。猶如群體行動的原生物的奇怪捕食行動那樣,在侵蝕著卡利邦。


    卡利邦在咆哮著。揮動著那又粗又長的脖子。在狂暴的破壞中,妮露菲尼亞首次開始動了。跳躍起來。猶如沒有重量般的動作,像是幼兒在蹦床那樣,暗色的少女的笑容就像在欺負著小動物似的。


    趕走迫近來的副腳,一邊進行著爭奪位置的攻防戰,我一邊眺望著妮露菲尼亞的戰鬥方式。妮露菲尼亞的周圍,有著變成霧狀的黑暗包裹著。在那裏麵她的白色皮膚格外顯眼。黑色的服裝,黑色的頭發像和黑暗同


    化那樣,那部分顯得很曖昧。這就是她與她使役的黑暗同化吧。她帶領著黑暗的同時,她本身也是黑暗啊。以黑暗的美麗為驕傲,描繪著魔性的美。因此也很殘酷,也非常的虐人的。


    戰鬥方式就是那樣。


    卡利邦對於那侵蝕的黑暗,對侵蝕部分使出破壞的手段。巨大身軀到處都發生爆炸,岩石般的外皮和肉塊連同包裹著粉塵一起廢棄掉。如果是擁有無限的質量的話,那行為就是不痛不氧的。是正確的防衛行動啊。


    但是那個瞬間,在侵蝕著破壞部分的黑暗的侵蝕速度像爆發般的增大,那塊東西瞬間被染成黑色。成為了黑塊然後再爆炸。那是形態的變化啊。在那裏誕生出無數的類似黑蛇一樣的東西。那些在卡利邦的本體上打入細細的獠牙,然後再慢慢的開始侵蝕。


    除去連續發生的爆炸,果然黑暗還是重複同樣的事。卡利邦的周圍有彌漫的粉塵覆蓋著,在那裏麵黑斑在猖獗著。


    由於妮露菲尼亞那黑暗的侵攻,那速度的不同,是由於被破壞和因為失去了抵抗力而引起了快慢呢,還是說妮露菲尼亞那虐人嗜好,被加上色彩的複仇心引起的稚氣呢。


    不管那些,我現在注視著妮露菲尼亞的動作。由卡利邦的副腳的突刺,脖子的橫掃,由翅膀產生的衝擊波的怒濤,就像飛舞一樣,在空中搖擺那樣回避著。時而消去身影,從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


    那是被大地束縛的人無法做到的戰鬥方式啊。想法支配著一切,即使知道事物的道理沒有任何意義也好,也無法簡單的擺脫掉。我的戰鬥是在大地上磨練得來的,在那定義之下成長的。肉體的動作,無論如何都會以那為基點的。


    但是,那才是在零領域裏的正確戰鬥方式吧。


    最終來說,體無完膚的粉碎掉對手的想法才是這個世界的戰鬥方式啊。但是,那對這個是機器的卡利邦不適用也說不定。


    [結果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嗎


    我得出了結論。


    但是,妮露菲尼亞的戰鬥方式並不是沒有值得參考的地方。


    特別是關於移動的。


    在這個月麵上移動的時候也是啊。那並不是妮露菲尼亞獨自的力量。如果把這個零領域當作是棲息地的話,那麽應該是極其理所當然的行動啊。


    想去的地方如願的去到。


    而且也是瞬間的。


    極光粒子會讓那些實現。


    我念著。


    瞬間,我就到達了那個地方。卡利邦的頭上。像溶解掉那樣崩壞的翅膀就在眼下。因在比想象還要高的地方,所以有點稍微的猶豫,但我揮起


    了鐵鞭。落下的速度上加上衝剄。並且念著。念著速度。祈求著真正雷光的速度。祈求著火焰的殘酷。祈求著愚者的一擊。


    視野溶化了。肉體超越了界限。但是鐵鞭揮下的動作沒有遲緩。肉體的動作沒有障礙。


    翅膀的根部分。怎麽也要往外皮變薄的地方揮下鐵鞭。衝擊穿透巨大身體。外皮爆炸四散。代替血噴出來的是飄舞著的粉塵,然後被吹散掉。


    卡利邦的背在來回扭動著。我一邊看著一邊退避。我移動到妮露菲尼亞的身邊。


    還不是期望的位置使我皺了皺眉。


    [還是有學習能力的嘛。值得誇獎


    妮露菲尼亞笑了。


    [但是請小心哦。雖然對於卡利邦那能力實現不出來,但那能使極光粒子變成能量的能力,和你現在使用的能力有很大差距。勉強地接近的話,反而會被削減掉自身。即使在這世界裏,想要完全殺死它的話,靠純粹的物理力量是實現不了的。對方可是沒有心的。有的隻是利用極光粒子,隻要還剩一丁點碎片也能再生,無限的頑強哦


    [原來如此啊


    那真是個麻煩,想要再繼續的跳了起來。比起思考要用想念來進來瞬間移動先跳躍了起來。看來還沒到神經反射級別呢。


    一邊看著卡利邦的頭從腳下通過,我一邊思考著。


    剛才妮露菲尼亞的話,那不是表示那家夥基本上不會死麽?


    雖然沒有害怕困難的想法,隻是覺得太麻煩了。而且麻煩的這種想法,可能最後會變成內心屈服的契機。


    在早的階段,真想要得到點效果啊。即使呈獻出掉入泥潭的樣子也無所謂。但是,最後能爬出那個泥潭的肯定是我。


    [雖然隻能繼續幹下去了


    說道,我朝眼下的頭部放出愚者的一擊。雖然說速度是很快,但並不是能覆蓋那麽巨大的它。我的一擊使得外皮粉碎貫穿血肉,直達骨頭。因反作用鐵鞭那震動的感觸傳達到手腕就變成了疼痛。


    無視那疼痛,再把火神的火焰打進露出來的內部。同樣,那也是以極光粒子為食糧燃燒的火焰啊。紅蓮的火舌燃燒內部,阻礙了想要修複的行動。


    通了過去。那裏有著手感。火焰由於被脖子的一晃排除開,結果傷口被掩埋了,但那也是有效果的證明啊。


    那麽之後,就是隻要使出更有效的攻擊就行了。


    卡利邦轉過來逆襲。我太過於集中於脖子了。副腳已經要到跟前了。進行回避行動,嚐試由於想念的瞬間移動。


    行不通。


    [嘖


    在我理解到了,由於迫近來的副腳把周圍的極光粒子都據為己有的時候已經太遲了。突刺之雨並非是橫掃就能砍盡之物。


    身體再次被刺出窟窿。撒出衝剄折斷了副腳,但是被折斷的副腳卻自動的行動起來,想要捆綁我的身體。


    用全力的扯出來。自身的肉和骨頭,連內髒也牽扯的行為使我無法顧及。由於激烈的疼痛使得尖叫從喉嚨迸發出來也好,


    但手腕卻無法停止那行為。


    成功逃脫了。但是左腕基本上被撕碎了,而且腹部也裂開了巨大的痕,內髒都漏了出來。疼痛痛徹全身。即使尖叫聲想要提高也好,但由於橫隔膜破裂了而無法做到。在副腳抽出來之後,簡直就像是荊棘那樣,或者因為像是魚勾那樣反過來產生出抵抗吧。


    傷勢立刻恢複。但是,對於給予對手疼痛的這做法使我的憤怒燃燒的更旺盛。


    [認為這樣做就能使我內心屈服嗎


    隻要內心不屈服,不管謀求怎樣手段也不會死去。因此對方也考慮到讓內心屈服的對策。在思考著比起單純的死,不如給予刻骨銘心般的痛苦。


    對於它會思考策略的事並不感到驚訝。那家夥已經設計好了梅琳的陷阱啊。所以那種程度也是做得到的吧。


    但是,憤怒在燃燒。火焰的勢頭在增加。零領域的黑暗從我的視野排開。全部都染成紅蓮。


    卡利邦在咆哮著。那對於我來說是在嘲諷著。


    [稍微讓頭腦冷靜點


    妮露菲尼亞的話在耳邊低聲響起。但是,身影卻不在我身邊。黑暗現在依舊在卡利邦的頭上,繼續侵蝕著。隻是把聲音傳到我這嗎。


    [因為你隻需要盡情的和那家夥一起跳舞就行了


    因那句話就知道了她的想法。在我和卡利邦上演消耗戰的時候,妮露菲尼亞已經慢慢的削減那巨大身體的體積。按那樣的步驟嗎。


    那是有效的。


    [但是,別小看了實在不符合我的性格啊


    在這裏如果和那家夥空出了一步的距離,就會認為我因疼痛而屈服了吧。


    那真是屈辱啊。


    這裏是踏出一步的地方啊。


    揮起鐵鞭。擺出要做的話去做就好的姿勢。爆發的火焰纏繞在鐵鞭上,雷光在周圍綻開。


    剄,還有想念給予了我力量。寄宿在武藝者身上的剄脈這樣的東西,說起來如果是和納米機器人或火神的火焰都用來對應極光粒子的東西的話,那麽在這個地方的話,應該能更加活潑的運作起來。


    應該還能行的。


    應該更加更加能行的。


    就機能而言,還有就想念而言,把充滿這個空間的極光粒子全部都吞噬掉,應該能作為我一個人的力量讓我馳騁的。


    那是我能做得到的事啊。


    那是,隻有作為愚者而且又強欲的我才能做到的事啊。


    感覺到了流動。極光粒子的流動啊。回應我的祈求流入我身體。卡利邦也迫近來。由副腳產生的突刺之風。火神的火焰在狂暴著,在接近來之前先燃燒掉。那鑽過來的幾根燒溶的尖端貫穿了我。


    燒傷和刺傷同時在腦內爆裂。


    但是我才不管呢。站穩。繼續吸入力量。貫穿了身體的副腳並沒有停下,想要吸收我所聚集的極光粒子。但是,是因為濃度太高而副腳的容積無法應對嗎,膨脹起來,然後崩毀掉。我的身體因為副腳的關係而被扯裂,然後又瞬間的治愈好了。


    副腳的突刺並沒有停下來。而是不斷地,然後重複著。崩壞,治愈,然後崩壞之後再治愈。


    在這重複的動作中,我不斷地吞噬粒子。不斷地積蓄著力量。雖然數次的死亡在我的身體裏重複著,但是我還是死而複生。


    僅憑副腳也是沒有辦法這麽判斷嗎,卡利邦本體抬起了頭,張開顎襲擊過來。粗大的四肢搖晃著月球前進著。


    我正等著這個時候呢。


    解放不斷地積蓄的力量。踹了一下月球。火神的火焰爆發出來。全部都在後麵推動著我的趨勢,我沉入速度之中。


    連雷光也拋在後頭,我疾馳著。


    無論是奔馳的速度還是揮下去的速度,全部都在我的認知外。思考溶入光中,感覺全然飛散。未曾體驗過的速度包裹著我。意識也好肉體也好,全部都被拋在一旁,隻有結果搶先達到。


    卡利邦張開的大顎。我飛入到那裏麵去了。在物理現象並不會有意義的這個零領域裏,隻有卡利邦才能支配的。把這地方占據的東西變成能源來吞噬,並且能替換成物理世界的法則的卡利邦,它的體內對我來說才是唯一熟知的現實世界。


    因此,在速度所帶來的破壞麵前是無計可施的。


    速度就是力量啊。武藝者的戰鬥,隻是以巨大的敵人為對手的時候,並不止是以隨機應變來應對。因為由於速度而產生出來的力量,也可能淩駕於壓倒性的質量差之上。


    因極光粒子而實現的力量,由於接近卡利邦的本體,因為它的特性而被減弱了,所以並不是致命的。被實現的物理現象已經不能無效化了。


    實現了超越速度的速度的我的肉體,由於放出來的衝擊波而把卡利邦的體內破壞著,衝破進去。作為生物所必需的內髒而不需要這些的卡利邦的體內,立刻出現了很厚的牆擋在了我眼前,雖然如此,但在揮下的鐵鞭麵前,就如同棉花一樣被切成碎片,然後世界的一切都染得更加的白了。


    產生出來的爆炸猶如當然般的把我卷了進去。失去了極光粒子庇護的這個地方,我的身體比卡利邦的更容易被撕碎炸飛,


    很容易被產生出來的熱量接觸到蒸發掉。


    失去了肉體的我,在那之前是受到了爆炸的影響嗎,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飛到哪裏呢。我並不清楚。在完全失去了肉體這種預想不到的初體驗前,誰能理解到啊。失去了所有的感覺,我處於黑暗之中。但是,連這是不是零領域的顏色也無法判斷了。


    這就是真正的死亡嗎?


    [請振作點啊


    聽到了聲音。


    [雖然死了也沒所謂,但是那隻會被各種嘲笑不是嗎?


    是妮露菲尼亞的聲音。像在水中響起的不明確的聲音是因為什麽?是因為生者和死者之間,有這種程度的境界嗎。那麽,生究竟是,死究竟是


    [如果心情好的話就告訴你,但你不會死哦?至少隻要自己不想死去。這裏是哪裏,你忘記了嗎?


    這裏是?


    對了,這裏是零領域。充滿了極光粒子的欺瞞之海。


    那麽這裏沒有生也沒有死,隻有被欺瞞擺布的自己而已。


    [嗚哇!


    簡直就像是從水底浮上來的感覺那樣,我張開視野。肺裏充滿的是什麽啊。是因為祈求了空氣,所以那裏產生出空氣嗎?


    也就是說,活著就是需要這種感覺的事啊。


    連疼痛也感覺不到的肉體就這樣消滅了。對於那裏產生的混亂,我搖了搖頭。現在無論如何瑣碎的感覺,對我來說都是自己存在的證明。


    [那家夥呢?


    我的視線在巡視著。離月麵有相當的遠。我的身體猶如在水裏那樣,飄在不知道的地方。


    但是,極光粒子對我尋求那家夥的身影的想念有了反應,月麵在下一瞬間就出現在我旁邊,我著陸了。


    [我好像連什麽是現實都分不清了


    不習慣瞬間的變化。即使如此,我也慎重的尋求著那家夥的身影。那是否由我的祈求而產生出來的,不得不注意這是不是極光粒子的幻覺,這樣的勸戒浮在腦海裏。


    但如果那樣的話,那麽哪個才是真的,哪個才是假的呢。有辨別的方法嗎?


    我依然處於混亂之中。恐怕如此。直到剛才為止,我完全的消滅了。雖然隻剩下了意識,真的隻有意識,我才會在這個含糊的地方。


    未體驗過的感覺,對卡利邦揮下鐵鞭的那手感,簡單的吹消掉了。而且因那想法,才察覺到自己沒有握住鐵鞭。因為想法,又出現在我的手裏了。但是,那是由於和往常一樣的現象而出現的嗎,還是極光粒子讓我看到的假物呢,不明白。


    [請冷靜下來。那是我給予的東西哦。太過不像樣的話,就不把重要的事情告訴你哦


    [究竟是什麽


    我委身於憤怒大喊著。


    如果不使混亂鎮靜下來的話,那麽在戰場中,這樣的感覺就會很不妙。


    [你所在的地方,卡利邦也在哦。也就是說你站在敵陣的最中心地帶哦


    [什麽?


    但是周圍什麽都看不見。


    在後背遊走的寒氣也是幻覺嗎。


    沒有猶豫的時間,隻能順著感覺了。跳躍到後方。


    身體又反射般的行動了。因此伴隨著些許的安心和冷靜而看到了腳。身體動起來的感觸,對那敏銳感到安心,然後複蘇的那份冷靜,在訴說著在這樣的狀況下,還依然無法有效的使用零領域的笨拙的我。


    向著後方流動的我的視野裏,突然出現了無數的東西。那是肉片那樣的東西,而且像手指般大小的東西在瞬間像泡泡那樣一邊裂開一邊重複的膨脹,然後布滿我的周圍。


    究竟隱藏在哪?


    不


    是停下了吸收作為能量的極光粒子嗎?作為眼睛看不見的粒子在這周圍散亂著,等待獵物踩到陷阱嗎?


    雖然被愚者的一擊破壞到如此地步,即使如此也能做到這樣的事嗎。


    [嘖


    忍住了罵聲,咂了咂舌。這次雖然想用想念來進行跳躍,但卻無法做到。是因為充滿周圍的肉塊那樣的東西吸收掉極光粒子,所有才不行嗎。


    想用火神的火焰橫掃之,因同樣的理由也行不通。


    那麽思考用鐵鞭,用衝剄,用作為武藝者的力量來,但手腕傳來的肌肉力量卻驚人的低下,連鐵鞭也感覺到沉重。


    極光粒子是武藝者的能源,使剄脈運轉起來這樣的事實,現在在這裏被證實了。


    這才是目的嗎。並不隻是包圍著。用這樣的手段來把我和零領域隔絕才是目的嗎。


    所以,妮露菲尼亞才一直取好距離,隻用黑暗來從外側侵蝕削減它麽。


    [那樣的話就那樣辦吧


    但是,向妮露菲尼亞尋求那份親切感,本身就是錯誤的嗎。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並沒有完全冷靜下來。但是,不夠徹底的狀態才好嗎,我並沒有更加的混亂,但是卻被新的黑暗包圍住了。


    在那黑暗之中,我非常的無力。


    在被斷絕了極光粒子的世界裏,武藝者什麽都做不到。


    感知力量,被那力量玩弄,我確實的感覺到,現在的這個世界到底是怎樣要以極光粒子為中心而被創造出來的呢。


    作為武藝者的力量的能源,而且汙染物質的特質也是因為極光粒子。納米機器人和火神也是把那作為力量,而且我所知道的世界是那樣,也是因為極光粒子的存在


    即使從那開始考慮未來的狀況,我也沉默的搖了搖頭。


    即使一切的元凶是極光粒子也好,那又能怎樣?極光粒子隻是在那裏而已。或者是有人製作出來的話,那麽就不得不去找出製作的人。


    有的話的事了。


    眼睛習慣了黑暗。


    如果是完全的黑暗的話就什麽都看不見吧,但我的周圍有東西發出微弱的光。那是構成納米機器人的物質,因為極光粒子的供過於求,所以能量在暴走也說不定。


    無聲。在耳痛般的寂靜中,我放眼看去周圍。就這樣被壓死的話,我就會連極光粒子的幫助也得不到,複活和再生也做不到,就這樣死去不是麽?但是卡利邦卻沒有那樣做。


    或者是做不到嗎?


    觀察並尋找逃脫的線索。我才不想在這裏被養到死呢。


    發出淡淡綠光的周圍,感覺和在零領域的時候見到的肉塊那樣,但和現在的不一樣。也許是在極光粒子的影響下,所以卡利邦看起來才是那樣子也說不定。


    因為自己的期望,所以才會變成敵人的姿態嗎。


    現在,把我包圍著的東西是極之凹凸不平的,有著無機質般的感覺。用手摸一下的感觸也是,果然是一樣的。


    妮露菲尼亞說過這是機械這樣的話。那麽這感想並沒有錯。


    外麵情況變得怎樣了。這裏什麽都感覺不到。妮露菲尼亞現在還在用黑暗來侵蝕著卡利邦麽。或者是輸了嗎,為了重整旗鼓而撤退了麽。


    狀況一概不明。


    [怎麽回事呢


    再一次說出被收進來之前說的話,我繼續撫摸著壁。既不硬也不軟的感觸。手指用力一壓的話就陷了進去,但是過了一會後就被很強力的彈了回來。


    這能量不能使用嗎?


    立刻想到的是這件事。被斷絕了力量之源的極光粒子才變成這樣。那麽利用同樣的能源的納米機器人的能量就不能利用嗎。如果這綠色的光和想象一樣是由於過剩的能量而出現發光現象的話,而且源也是相同的話,那麽不就和武藝者產生的剄很相似嗎。


    雖然知道在想著很離譜的事。但是直接利用對手的剄那樣的武藝者的技能是應該不存在的。而且說不定是不同的能量。


    但是,現在我的也隻能想到這樣的事了。


    那麽隻有放手一試了。


    我並不是為了被封殺在這而戰鬥的。


    手指用力。為了打破那裏包含著的脆弱的力量而咬緊牙關。強硬的彈力在嘲笑著我。滲透出的綠光染到指尖上。


    我咬緊牙關,連嗚咽聲也忍住了,把力量不斷地注入指尖。手腕的筋在疼痛著。包含著力量的指尖也疼痛著。但我無視疼痛地繼續著。


    隻能認為是白費努力而已。但是還是繼續著。有著彈力的壁不斷地嘲笑我。憤怒燃燒起來。對於這麽邋遢的我,把我關了進來卻又不殺死我的卡利邦,還有還沒見過的伊古納西斯的嘲笑,一想象到,憤怒的熱就推動著我。


    但是,身體對憤怒沒有回應。比指尖滲出血來更快的是手腕已經麻痹了。雖然知道力量被抽走著。


    被彈了回來。


    疲勞支配著身體。手腕的疼痛感就像是別的生物那樣鼓動著。憤怒卻白忙一場的感觸使得身體苦悶發狂。


    [為什麽,要抵抗到如此地步?


    對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看向那邊。


    壁的一處改變了形態,人型的東西從那裏浮了上來,然後被吐了出來。均勻的臉龐,繃緊站立的肉體。高高的身材。是男人的話都想變成那樣的理想之一就站在那裏。配合男人的身高,狹窄的空間變寬了。


    [你是?


    [卡利邦。納米機器人·母體ii·卡利邦


    雖然和預想一樣,對於那名字,我架好姿勢。但是,這裏是那家夥的領域,我現在也隻是個什麽都做不到的普通人類而已。雖然覺得擺架勢很徒勞,但是我的鬥爭本能卻無視掉那些。


    [你已經沒有抵抗的能力了。更何況,我們的作戰已經在別的地方進行著。這裏的戰鬥已經沒有意義了


    [怎麽回事?


    [我們的原型,納米機器人·母體i·雷芳汀已經侵入成功了。形成絕緣空間,剝奪了我主的自由的那個亞空間很快就會崩毀。事到如今,這裏的鬥爭已經是沒有意義的了


    從卡利邦的口出說的話,雷芳汀。回想起在白炎都市見過的,和佳妮斯有著相似的外貌的那家夥。那個把自己稱為分體。本體已經到達了那裏了嗎。和覆蓋古蓮丹那樣的怪物,又一隻已經去到那個世界了嗎。


    [你的抵抗已經沒有意義。不管你在這裏做什麽都好,那個世界也會被破壞掉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那是怎麽回事呢?


    投來問題的卡利邦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以做工非常精良的雕像樣子在我麵前。


    [我並不是為了那個世界而戰鬥的。我隻是為了我的複仇而戰


    []


    [那個世界會變得怎樣,我才不會去管呢


    [理解不能


    卡利邦的表情果然沒有變化。而且視線也沒有離開過我的說著。


    [做那樣的事能怎樣?連該回去的地方和適合生存的地方都放棄掉,作為戰鬥的理由,不理解把重要的事放在複仇上會的理由。那是兵器的思考。並不是人類的思考


    [是那樣嗎?你不知道有句話叫自暴自棄麽?


    [知道


    [那麽,明白了吧


    [但是我不認為你陷入了自暴自棄中。心跳呼吸脈搏,所有的都沒有變化。你非常冷靜的把我說的事實全部都接受了。你說的話裏並沒有虛假


    [那麽,我就是你說的那樣吧?


    [你是人類吧?失去了回去的地方也行嗎?


    [你真的認為我是人類嗎?


    對於我的問題,卡利邦沒有動搖。


    [你是人類。從生物上,雖然和我們的基準稍微有點不同,但是你有著那邊的世界裏,作為人類的一種被認定的身體機能


    [哈哈,我是怎麽誕生的,你是知道的吧。即使如此也可以說是人類嗎?


    [發生並不是問題


    如此斷言。


    但是,即使被斷言了,但又如何。


    [好吧。我是人類


    即使被這個機器人承認了,但那又能怎樣?


    [那麽?我沒有思鄉病就這麽奇怪嗎?即使故鄉被威脅會破壞掉也不會動搖,這很奇怪嗎?


    [按照統計的話,有著平常心不顧慮故鄉的人這點不否認


    [那麽,你究竟想說什麽?


    [但是,無視作為生命之種的保存的思考果然是異常的


    [也就是說,是為了確認我是否異常嗎?


    [不,你是正常的


    卡利邦那單調的聲音讓我感到厭煩。如果目的是讓我喪失戰意的話,那麽這家夥是成功的。


    [你是為了被破壞的故鄉和一族的複仇而在這裏。作為無家可歸的人,沒有留下任何東西的人,會思考采取適當的行動


    [那麽就沒有問題了吧


    或者這隻是在拖延時間嗎?在做這些事的期間,說不定我會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疲憊了。


    [是的。沒有問題


    [那麽


    [但是,你應該留下了許多東西在那邊的世界裏的。能做到無視掉的心理狀況,果然是異常的。你的行動都被終端們掌握著。所以你應該有著和故鄉同等的東西的


    [哈


    我笑了。


    [如果是人類的話,是應該無法無視掉過去和記憶的


    [什麽,那樣的事嗎


    它繼續說的話引我發笑。


    這家夥能斷定我是人類,隻是肉體上的機能而已。


    但是那樣的事又有什麽意義?進食,睡覺,排泄,交往。能做這樣的事的話,就是人類了嗎?原來如此,確實如此啊。人類啊。但是隻是這樣的事的話,隻要想的話,不是能模仿到麽?


    [就算是你也能做得到吧?


    [雖然沒有模仿的必要性,但確實是可能的


    [隻是那樣就是人類的話,還不夠呢


    人類是社會的生物啊。是群居生物啊。一個人的話,是什麽都做不到的。創造出社會這樣的物質和精神之物,維持著,然後進行改變。能做得到的才是人類啊。


    然而正因為如此,才會對故鄉這種存在混雜著執著和留戀和憎惡。


    [無法做到那些的我,果然不是人類吧


    把憤怒和強欲作為原動力,拒絕融洽,唾棄協調,嫌惡平穩。連在強欲都市的時候也抱著不爽,對在學園都市的時間感到焦躁。


    那樣的我是人類嗎?


    不,不是。


    [那麽,人類因為是集體生活的,那麽個體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那是在社會形成的價值觀之上才成立的。雖然自己承認自己的話就不需要其他人,但是想被承認的話,其他人就是必要的。而且對價值觀的認識也是有範圍的。對於什麽是重要的事,因人而異。社會性的結果和個人存在的特性。隻要全員沒有同等的能力以上,社會對於人類存在的能力的不平等這樣的波動,時而會容忍,時而會排斥。雖然個人能力和社會性能力較高者是必要的,但隻是這樣是無法運轉人類社會的


    我稍微變得有點享受了。


    不知道為什麽,卡利邦好象想了解人類那樣。雖然不知道這有什麽意義,我對這家夥,讓我想試下把人類是何物的感想全部發泄到它那。這樣做的話,應該能知道這家夥的真意是什麽。


    [社會性來說,個體需要的是能力,而不是個性?


    [能力也是個性啊。而且個人存在的能力的多樣性這種波動,對於社會這複雜化的場所來說,是為了隻有單一的能力而無法對應多種事而必要的,應該是這樣吧


    在狹窄的地方揮舞鐵鞭的人隻會是個笨蛋。要使用的話就是用拳頭或者短劍,按武藝者的思考的話就是這樣啊。


    [那麽,人類。個人對於社會來說是必要的?


    [社會所需要的是有能力的個性。呐,你想知道的不就是這些嗎?


    雖然有點享受,但對於這拐彎抹角的問法也感到焦躁。


    []


    [你所知道的隻是一個人的人類的事吧?以此來得知作為社會和人類的應有狀態,我想你搞錯了哦


    []


    [你,究竟想知道誰?


    卡利邦沉默了很長時間。沒有想回答的意思,是該這麽判斷嗎,手腕的麻痹感沒了。那麽隻有做能做得事了嗎。


    但是,這沉默會有什麽意義嗎?是猶豫著怎麽回答嗎?機械嗎?如果不想回答的話,就說沒必要回答不就行了嗎。


    [得不到對於人類的解答的話,那麽就沒有留你一命的意義


    明明要說出這樣的話,為什麽花了那麽長時間呢?


    沒有猶豫的空閑。我行動了。即使我的狀態很脆弱,也不可能選擇不抵抗的。


    飛撲過來。鐵鞭很沉重。然而這裏沒有會在狹窄的地方揮動鐵鞭的笨蛋。握緊拳頭,毆過去。


    但是,我的拳頭連碰都碰不到。突然壓在身上的負荷像是拘束之印。至今為止看起來是強固有彈力的壁突然變化了,變成束縛著我的繩。


    [在這裏的你,沒有任何的力量


    卡利邦的話裏沒有任何感情。


    [隻是普通的人類而已


    我不可能就這樣沉默的接受那沒有感情的宣言的。我掙紮著,然後亂折騰著。毫無畏懼,卡利邦接近過來。


    我露出牙齒,剝出憤怒。雖然知道是沒有意義的行為,但也照做。像是想要逃出監牢的獸那樣即使是沒有意義也好,但也隻能那樣做。沒有不抵抗的選項。


    即使作為普通的獸也好,我也要不斷地燃燒憤怒。


    會不會對此有呼應呢。


    胸口裏變得熱起來。那並不是因為感情的爆發。現實是胸口和背後都變得熱起來,喉嚨像燃燒那樣,從脖子那裏上升上來。


    要噴出來了。


    [佩爾森海姆


    我伴隨著驚訝向上看著。從脖子裏邊噴出來那樣出現的獸,這狹窄的空間被巨大的咆哮聲充斥著,向著卡利邦突進。


    卡利邦對著它伸出手。雖然是草率的行為,但它肯定是判斷能夠阻止佩爾森海姆的突進。


    但是,卻無法阻止。


    連驚訝的聲音,還有表情也沒有改變,卡利邦的身影消失了。是由於巨大的熱量而消滅的,從周圍的壁溶化掉來看就知道了。


    [你啊,連這樣的事也能辦到的話


    拘束也解開了,我跪在那裏的堅持著。怠倦感急速的襲向身體。身體比剛才更沉,感覺到連自身重量也崩潰掉那樣。想說的話也中途斷了。


    然後理解了。


    [是麽


    無言看守著的獸之眼。看著它的眼,我就理解了。


    [你燃燒的是我的憤怒嗎


    沒錯。我的存在自身。如果我的存在的根源,是由於極光粒子的反應而產生出來的話,那在這個地方也得到能量。同時,在沒有供給的狀態下使用的話,那簡直就是削減我的生命的行為。


    [原來如此,賭一把是麽


    佩爾森海姆告訴了我,把我的生命變成了能量。而且能比燃燒殆盡掉前更快地脫離卡利邦的包圍到零領域去的話,我的命就能得救了。


    不然的話,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就是那樣的賭博。


    佩爾森海姆把那些都告訴了我,而且提示我。


    削減自身,燃燒生命這樣說著。


    [也不錯


    然而我,並不畏懼也沒有否定它。


    尋找著掉落的鐵鞭,抓住。剩下的餘力充其量隻能握住柄而已。


    [好吧


    呼喊道,佩爾森海姆的獸身壓在我身上。與之重合,像溶化掉那樣再次回到我體內。


    力量回來了。


    但是在燃起來的同時,在腹部的裏麵,胸口的中心急速的冷卻下來。又冷又重的東西在身體的各處凝固著那樣,感覺到那存在變得越來越大。


    那就是充滿著死亡吧。


    [喔喔喔喔喔!


    吼叫起來,我揮動鐵鞭。把包圍我的那強固的壁輕易的擊碎。但是在那前方什麽都沒有。隻是,不斷地出現滿是傷痕的壁而已。


    破壞掉。


    隻有那樣做。


    破壞,不斷破壞,在耗盡生命之前一定要從這裏出去。


    重複著破壞。


    重複。


    不斷地重複


    重複著看不到盡頭的破壞,我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冷了。像要被燃盡的感觸支配著我。手伸了出來。那手在說著,夠了休息吧。隻有死亡才能安息的你,還要抵抗幹什麽?這樣低聲私語著。


    曾經夢見的午睡的感觸,這一生中都無法得到的你,還繼續生存下去又有什麽意義呢?


    甩開那句話,我繼續重複的破壞著。


    還未到達,我將奔馳下去。


    要到達哪裏,聲音這麽說著。


    我的前方並沒有終點,聲音繼續說著。


    根源不管到哪都會延續下去。因果的連鎖直到人類的誕生為止也會延續下去吧。如果是你的憤怒讓你存在著的話,那麽最終連世界的創世也會成為敵人。


    那麽你要破壞什麽?


    沒有答案。沒有能回答的話。我的複仇會在哪裏終止呢,我的憤怒又是在哪裏覺醒的呢,那樣的事我並沒有考慮過。隻是,把眼前的都破壞掉而一直地破壞而已。


    夏莉,雷安。給予我安穩的人。沒有停留在那裏,無法停留下來的人是我啊。


    梅琳,還有強欲都市的人們。憎惡我並永不止境的詛咒我的人,都在我的體內。才不會給予你安穩這樣咆哮著。


    我是知道的。


    我隻是停不下來而已。複仇隻是順便的理由而已。無法停下來。停下來的時候就是死的時候啊。


    我之所以不斷地去破壞,是因為我隻會那樣而已。停下腳步死去的事是不被允許的。我不允許。直到最後的一點也不斷跑下去,磨損消耗掉那樣死去,才是我期望的,我所期望的死亡方式。


    我隻能不斷地去破壞不斷地進行破壞。


    然後我飛了出去。


    從卡利邦製作的壁逃了出來。


    不斷動湧進來的極光粒子把寒冷從我體內擦除掉。驅趕走了死亡的氣息,向我注入生命。


    啊啊,沒錯。


    這裏的一切,都是我的生命啊。


    我才是零領域啊。


    就像我的根源是死者的妄念那樣,如果那妄念被極光粒子反應並誕生出我的話,那麽這裏的一切都是我的生命啊。


    應該沒有能夠阻止我的了。這裏不存在死亡。隻有對想念反應而向著活命的根源而已。死者對於死的憤怒產生了我。那麽我的憤怒就能和這個領域裏的所有極光粒子換成生命。


    而且我,對此也抱有憤怒啊。


    向著月亮,一味地咆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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