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政府軍的農場實際上不是一家農場,應該說是一家工業園,有好幾家大廠,主要生產衣服和鞋子,同時還生產建築材料,工人嘛,絕大部分是抓來的免費勞動者,以販毒和吸毒分子居多,當然還有時運不濟的倒黴分子,他們一天工作十四個小時,吃的是沒有油花的菜,幾乎看不見肉,好像中國製造地溝油的絕密配方沒有傳到這個地方,或者說中國沒有向他們出賣專利權,以至於讓這些勞苦大眾肌腸漉漉。睍蓴璩傷人啊不吃油,會覺得特別的餓,而且餓得快,我們也不例外,吃了一大盆散發著黴氣的大米飯,隻一會兒便餓了。我真不明白,這些人怎麽熬得住的,特別是那些吸毒者。


    後來我才弄明白,政府軍把繳獲的毒品會每日按量配發給他們,充分調動他們的積極性,生產更多更好的產品。我看了生產出來的東西,質量很差勁,全部貼了“中國製造”標識,這是在抹黑中國啊,或者這工廠是中國的代加工廠。


    我甚至懷疑在這個工業園有秘密的毒品生產基地,我觀察了一陣子,目看六路,耳聽八方,不能確定。在金三角開工廠,明擺著衝著毒品而來的。


    我們根本就不想在這裏努力工作,也不想賺個勞動模範的光榮稱號,做事懶懶散散的,有氣無力,那幾個凶神惡煞的工頭,瞧著我們,也不敢橫眉冷對,也不敢對我們說no,仿佛當我們是透明人樣,我們成了真正的三不管。


    這些工頭在這個有叢林法則的地方早就練成了火眼金睛,能分辨哪些人可以欺負,哪些人不能惹,人啊人啊,難道是欺負善良的玩意兒。他們對我們不聞不問,我們倒也樂得自在灑脫,想幹就幹,想歇就歇,全憑一顆良心發現。曾權更灑脫,純粹是在車間漫步,東看西看,東摸西摸,不時發號施令指點一二。招惹得幾個人天天咬牙切齒,但也無可奈何輅。


    在宿舍,小耗子從來不對我們吆三喝四,總是低眉順目,對我們唯唯諾諾的,但對其他人卻很凶,不是罵罵咧咧,就是順手一拳,反手一掌。


    卻說這天早晨,我們剛洗完臉,小耗子正大喊大叫催著人去上班,那少尉帶著一大幫兵來了,對我說:“你們,今天可以回國了!跟我走吧!”頭一擺,一夥士兵一擁而上,推搡著我們往前走。


    我邊走邊問那少尉:“我們怎麽回國?坐飛機還是坐火車?婭”


    那少尉朝我笑了笑:“在國門,你們將被移交給中國邊防軍,有一個簡單的移交儀式,屆時會有國際紅十字會官員及世界上知名傳媒現場見證,你們,揚名天下了。”


    移交?哇,終於可以回國了。我們一個個笑逐顏開,曾權還哼起了歌,是一首輕快的《在那希望的田野上》這首歌,老得掉牙,可曾權唱得有滋有味。


    那少尉說:“你們今天這麽高興,難得啊。這幾天你們在工廠裏幹得如嗬?”


    我說:“幹得太辛苦,勞動量太大,這些工廠是血汗工廠,會受到上帝懲罰的。”


    少尉撇撇嘴:“你們啊,太懶了,在工廠裏一不你二不休,讓我對中國人的美好印象大打折扣。中國人,不是很勤勞的嘛,你們……”


    曾權打了個哈哈,說:“我們隻是個例外,例外。”


    少尉笑得高深叵測“不用解釋了,走吧,快走吧,耽誤了時間,會影響交結時間的。”


    我們被趕上了一輛軍用卡車,在全副武裝的士兵護衛下往前方而去。簡易的公路,坑坑窪窪,把我們顛得上天入地,天暈地轉。t國政府怎麽這樣,也不好好發展國民經濟,加快基礎設施建沒。


    車到半路,那上校帶著大批士兵加入了車隊,我朝前後左右看去,車隊綿綿延延,應該有幾千士兵參加了這次行動,同時天空,一架武裝直升機隨行,時而拉升,時而盤旋,搞得象要打仗的模樣。


    也不知走了多久,一路上不是青山綠水,便是破舊不堪的木頭竹子茅草屋,還有麵有饑色的百姓。這些百姓看著這一切,嘴巴張得大大的,一臉的驚愕。


    正當我們昏昏入睡時,車子停了下來,我們被趕下了車,兩個士兵一組,握著我們的雙手往前走。


    我看到了國門,兩端分別站著荷槍實彈的士兵,他們都很威武,畢竟這是國家形家嘛。


    中方一側佇立著很多人,一個上校佇立在正中,麵無表情地望著我們,同時還有很多軍車在待命,後麵便是警車,警燈在閃爍,很刺眼。


    這時,一群警察走到了那中方上校身邊,一個個佇立著望著我們。


    中國與t國是以一條河為界的,河上有一架橋,橋兩頭就是各自的國門。門有各自的衛兵把守,國門很莊嚴。


    那少尉把一本名冊交給上校說:“這名冊上的六個都在這裏,請你核對。”


    上校接過名冊後,對少尉嘰哩呱啦一陣,那少尉對我們說:“你們,排成一隊。快!”


    士兵聽後,扭著我們的手排成一行,排好後,那少尉對那上校嘰哩咕咕一陣


    上校向少尉點了一下頭,左手掌托著名冊,右手翻開名冊第一頁,然後右手的食指指名冊上的名字,切,六個人有什麽好核對的。


    不一會兒,那上校點點頭,那少尉夾著一大疊文件向中國這一方走去,他走到那中國上校前麵一米左右“啪”地一聲敬了個禮,大聲說了一通,他本來會流利的漢語,但此時卻用了他們的官方語言。


    一個美女翻譯立刻翻譯了出來:“上校先生,我們在一次清剿毒販過程中,救起六位中國公民,現移交給貴方,他們的資料及申訴都在文件當中。”


    上校回了一個軍禮,說:“謝謝貴國,謝謝!”


    t國少尉雙手把那疊公文遞了過來。中國上校接了過來,翻了翻,遞給了身邊的一名警官。


    這時t國上校邁著剛正有力的步伐走到中國上校麵前,雙方互敬軍禮,一位副官捧著兩份文件過來了,兩國上校簽了字,便互換了文件。現場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接下來,我們出場了,隻可惜在這麽多媒體麵前,我們沒有出場費。兩個士兵一組,握持著我們的雙手,邁著緩慢的步子往前走,我感覺到時間仿佛停滯了,正在經曆一個漫長的歲月,不一會兒,我們站在了國鏡線邊上,t國士兵鬆了手,往後退了幾步,中國的士兵立馬上前,兩人一組握持著我們的雙手,押著我們往警車而去。


    回國了,終於離開了可惡的金三角。坐在警車裏,我長長地籲了口氣。我們的前後左右都是警察,麵無表情地望著我們,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著我們。用不著這麽高度戒備吧?我們可是正兒八經的中國公民,曆經苦難終於回家,你們應該表示熱烈的歡迎啊。


    我知道,等待我們的將是鬥智鬥勇的一番詢問。誰叫我們是金三角回來的呢?


    我向我的兄弟們望去,他們一個個耷拉著腦袋,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他們怕啊,怕警察,這是從心裏不自覺的。


    警燈閃爍,警笛拉響,我們走在中國的土地了。哦,偉大的中國,我回來了,我在心裏默默地叫道。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離開中國一段日子了,不知道我的父親怎樣了?是不是經常酗酒,然後是借酒撒瘋,與鄰裏上下吵吵鬧鬧?


    我想起了李玉春和於占勇,他們是否還在混黑道,幹得風生水起?一想到他倆,我的牙齒恨得癢癢的,這一次回來,一定讓你們生不如死。


    我想到了那存在銀行保險箱裏的u盤,一定要取出來好好利用一下,牽著那些貪官汙吏的鼻子走幾遭,賺幾個億回來。


    g市公安局,國徽熠熠生輝輝,警車開了進去。我們走下車,便見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向我們伸出了大手:“你們受苦了,歡迎你們回來,我是這裏的公安局長方為。”


    我伸出了手,和局長的手緊緊相握。


    局長問:“你的手很粗造,似乎握過槍。”


    我愣了愣,連連搖頭:“我是據過槍,是被逼的。那些販毒分子逼迫我們,我們沒得選擇。”


    方為局長說:“你們先洗個澡,吃吃飯,休息一天吧。我們的人會向你們一個個詢問的。”


    我點點頭,立馬一個警察對我們說:“跟我來吧!”往前走。


    我們緊跟在後。李安低著頭,好像心情十分不好,我問:“李安,你怎麽了?不開心?”


    李安抬起頭望了一眼周圍,小聲說:“大哥,前途茫茫啊,我在為前途擔擾。回國了,心茫茫啊。”


    曾權說:“仿佛夢一場,轉了一個大圈,我們難逃這千世修來的宿願。”


    小寶一臉的不屑:“阿權,你說些什麽,我們都不知道你什麽意思。”


    阿飛歎了口氣:“多愁善感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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