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我們吃得很謹慎,雖然有三菜一湯,但份量不多,一道菜是蒜茸豬肚,幹辣椒放得多,辣得我直掉豆大的汗珠,一道菜是酸菜魚頭,一個碩大的魚頭盤踞在碟子中央,兩個眼珠似乎對我虎視眈眈,最後一道是湖南炒臘肉。睍蓴璩傷


    我們吃得很緩慢,因為有兩名公安和我們坐在一起,他們一邊吃飯,一邊似乎有意無意地瞟我們幾個。我們心中有鬼,盡量避免與他們的目光相碰,因為有句古話叫“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我們害怕泄露心裏的秘密。好不容易吃完這餐飯,其中一位公安說:“你們去休息休息,兩個小時後,我們有專門的人員問你們話,完成必要程序後,你們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我們連連點頭,一位幹警帶著我們進了一間房間,裏麵有幾張床,很簡陋,李安神情沮喪,麵如死灰,一屁股坐在床上盯著貼在牆上的一張報紙發呆。曾權剛說了一句“他奶奶的……”被我的手勢製止住了,我懷疑這間屋子安裝了針孔攝像頭和竊聽器。


    小寶和阿飛及小魚兒悶聲不響,各自找了一張床躺下。


    我不知道自已該如何麵對警察的問話,雖然龍哥讓我們把一係列的有關資料背得滾瓜爛熟,但我依舊憂心忡忡,因為我們的公安同誌從來都是不按規矩出牌的。這次是完蛋了輅?


    兩個小時過得很快,我們都沒有睡著,也沒有說話,一大群警察湧了進來,其中一個大叫:“請你們跟我走。”


    我們六個人下了床,默默地往外走。這些公安的辦事效率很驚人,為了我們六個人成立了六個詢問小組,同時實行一對一的問話。


    我被帶進了一個房間,裏麵有三位警察在等著我們,兩個男的,正襟而坐,腰板挺得直直的,麵容冷峻,一個女的,應該是記錄員,三雙眼睛定定地盯著我,幸好我見的場麵多,不懼怕這三眾矚目的場麵姝。


    一個警察對我說道:“唐亞輝,請坐。今天我們問你話,純粹是一個必要程序,因為你失蹤有一段日子,而且在金三角這種地方,所以我們想了解了解一下,請你不要有多餘的想法。”


    我坐在椅子歎一聲,說道:“我一定配合你們,把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一個滿臉痘痘的警察一笑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了,隻是無緣見到你,我們能這樣見麵,是我們的緣分啊。”


    我一陣驚訝說道:“我有這麽出名嗎?隻不過在這邊旅遊,被販毒分子抓去了,慘啊,難道引起了國內民眾的關注?”


    那痘痘警察仍是笑笑說道:“唐亞輝,你曾經是見義勇為的英雄,又是優秀打工者,我真佩服你的膽識,你隻要跟我們好好配合,把在金三角看到的人和事詳細地說出來,我們警方會給你另一個榮譽稱號。”


    我歪著頭看著他們,笑了一下說道:“你們知道得倒很詳細,連我見義勇為的事都知道,佩服。”


    另一個警察說道:“隻是後來你不學好,墮落了,成了一名小混混,而且成了黑社會大哥。”


    我笑笑說道:“世事無常,人生有變數,我有時也被逼而已。”


    痘痘警察說道:“我們對你混黑社會的事情很感興趣,把你那一段時間幹過的事告訴我們。”


    我說道:“當時隻是一個小混混,沒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無非是黑吃黑,揍幾個小混混,找幾個小姐而已,我是有良心的人,要不然怎麽有那麽多的榮譽。”


    那警察心動了一下,隨機說道:“雖然我們找不到證據指控你犯罪,但有一句話你要記住,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過去的事,我們也不多問了。你隻要告訴我們,在金三角如何被販毒分子抓獲的?販毒分子把你們關在哪裏?他們讓你幹了些什麽?”


    我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們幾個人聽說這邊風景秀麗,於是過來了,本來要去麗江的,奈何莫名的聽說金三角很神秘,我們好奇那,就過來了,沒想到深入了金三角,碰到一夥以龍哥為首……”


    “等等,龍哥?長什麽樣?年齡多大?真實名字叫什麽,你把他拚圖出來。”痘痘警察打斷了我的話。


    我想了想,說:“四十多歲,有些胖,國字臉,濃眉,聽人叫他龍哥,至於真實名字,我也不清楚。”


    “這樣好了,你過來,把他的圖像拚一下。”


    我走了過去,把真實的龍哥拚了出來。兩名警察喜出望外,說:“太好了,這個大毒梟終於露頭了。”


    “唐亞輝,你繼續說,他們有多少人?把你關在什麽地方?”


    我想了想說道:“他們有多少人,我不太清楚,他們時多時少,都有槍,最先進的美式裝備,聽說還有導彈,至於地方嘛,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在吊鬼崖一帶。”


    兩名警察輕笑了一下說道:“你這是道聽途說吧,導彈?他們有導彈,這太誇張了。吊鬼崖?”一名警察開始移動鼠標,在電腦上查看,不一會兒,他搖搖頭,說:“沒有這個地名,應該是他們胡亂取的。”


    痘痘警察對我問道:“你能在電子地圖上指出關押你們的地方嗎?”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對電腦一竅不通,根本看不懂那地圖。”


    他們很失望。痘痘警察問:“他們要你們做什麽工作?是生產毒品?還是運送毒品?”


    我說道:“這些事,他們沒讓我們做,我們做的是給罌粟除草施肥,工作雖然簡單,但很辛苦。”


    “伸出你的手來看看。”


    我一愣,趕忙伸出雙手,我才不怕呢,那段時間在農場幹活,早把雙手累得長繭了。我真佩服龍哥,他早料到了這一天。


    “你知道龍哥的毒品加工基地嗎?”


    我答道:“我隻是被抓來幹活的人,是免費勞動力,這些核心的東西,他們怎麽會讓我們知道?”


    “政府軍很龍哥的人交戰了嗎?死了多少人?你們是怎麽被救的?”


    我有些不耐煩了,為什麽總是他們問我,而我卻不能問他們,於是說道:“你一下問了這麽多,我該回答你那一個啊?”


    那警察一愣,也不快樂地說道:“唐亞輝老實回答我們的問題。是對你們有好處的。”


    我說道:“他們開火了,打得很厲害,子彈紛飛,當時我們正被押著去製毒工廠的路中,嚇住了,趕忙趴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後來……後來槍聲停了,我們就被政府軍從地上揪了起來,哇塞,我們就是這樣被救的。”


    痘痘警察說道:“你說的象編戲的一樣,有情節,你是不是在亂編故事?”


    我說道:“沒有沒有,我沒有編故事,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們在龍哥手裏吃盡了苦頭,挨打挨罵是經常的事,你們看我身上的傷痕。”說完,我三下五除二脫了上衣,露出滿是傷痕的肌膚,這些傷都是偉哥的人打的。


    他們看了看,老半天沒作聲,我以為問話問完了,說:“就這些問題?”


    “唐亞輝,你是知道的,毒品不僅危害人的身體健康,還導致地方局勢緊張,導致許多社會問題,我們國家是堅決查禁的,由於你是從金三角回來的,我們要對你的身體做一個徹底的檢查,希望你能理解、佩合。”


    我點點頭,說:“我能理解,能理解。”


    於是幾名警察捧著一大堆電子器材走了進來,有條不紊地對我的身體進行掃描,我有些擔心,生怕掃描出一些東西,特別是美國中情局的東西。


    我們可愛的可敬的警察忙活了一陣,便收起東西走了,應該是一無所獲,我鬆了一口氣。


    這時一個走到門口的警察說:“你的胃裏有一顆腫瘤,拇指大小,你應該去醫院檢查檢查。”


    腫瘤?我心驚肉跳,惡性的?但一會兒,我平靜了,心裏有了一個想法:這腫瘤也許是美國中情局偽裝好的人工晶片,一個能錄取外界音頻的玩意兒。


    這兩個警察還問了我許多問題,幾乎全在龍哥的把握之中,我真不明白:龍哥怎麽這麽了解中國警察?難道他是中國警方的臥底?


    這一次問話持續了四個小時,讓我的神經繃得緊緊的,也讓我身心憔悴。看來與警察打交道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


    最後,他們把記錄的文稿遞到了我的麵前,說:“簽字,按手印。”切,又是這樣,看來我在一生一世要按n次手印了。


    走出這間屋子,我看見我的幾個兄弟都在門外徘徊著,一見我出來,便紛紛圍攏過來,問長問短。


    李安這時臉上有了一絲笑容,說:“大哥,明天,明天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裏了,太高興了。我們回廣東吧,進廠打工,做一個快快樂樂的打工仔。”


    曾權一臉的不屑:“沒誌向,要做就做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打工,是沒有出息的。”


    小寶說:“回廣東,那裏才是我們的樂園,才是我們發展的地方。”


    阿飛也大叫:“廣東廣東,我將與你親密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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