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麽不去找他,還在我這裏死皮賴臉的呆著?”十三臉色發青。


    清月不語。


    “你回去害怕那隻母老虎吧?”十三氣憤的問。


    清月咬著嘴唇。


    “老十三,把她送到郊外的山莊吧,現在要準備陪皇阿瑪到木蘭射獵,期間不能出錯,等忙完了,你到時再處理她。”胤禛提議道。


    “不行,今天我要把她帶回去,否則我的麵子放哪裏?我連一個奴才都製服不了。”十三如餓狼般盯著清月。


    “你把她帶走吧,以後也不要登我的門了。”胤禛淡淡的說了句。


    十三一愣,委屈的眼中帶淚,看了四哥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等十三走遠,胤禛暴怒的掐著清月的下巴,惡狠狠的說:“算你厲害!你居然敢傷十三弟的心,我不會放過你的!”


    四四不發脾氣,已經很可怕了,發了脾氣,清月感覺自己汗毛都立了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清月也很委屈,我怎麽盡犯爛桃花!


    四四踱了出去,站在院子了叫道:“大師父!”剛才的頭陀不知道從哪裏飛了出來。


    “把她送到黑莊子上,派人看著她,不許讓她邁出莊子半步。”四四吩咐。


    清月的心落了下來,不相信的搖了搖頭,好像自己又逃過了一劫。


    可清月不知,胤禛心裏真實的想法,胤禛已經決定好要處死清月,不是在現在,也不是馬上,如果老八和十三都寄情於她,馬上處死清月,就會讓兩人都和自己反目,和老八現在還不能撕破臉皮,畢竟太子聖寵日衰,而老八如日中天,萬一他真的有了那天,就會為自己種下禍根;十三是自己護著長大的兄弟,他是自己的手足,若因為一個女子,破壞了自己和他的感情,那麽太不值了!十三剛才的心痛,讓他也心痛,十三對於他來說是弟弟也是孩子。黑莊子地處偏僻,可以出很多意外,能悄悄的結束這一切。他要盡快給十三尋個好人家的女兒,一年半載後永遠忘記這個他不該認識的女子。


    清月被頭陀塞進了馬車,一夜的顛簸,天明時到了黑莊子,這是修建在森林中的一處院子,四周有三十幾家獵戶,專門給四爺府上提供野味的莊子。


    “常保,你好好看著她,這個女子有些武功,不能讓她死了或者是逃了,否則拿你是問!”頭陀吩咐。


    “是,大師父,您就放心得嘞!”常保一口京腔。


    清月詫異的看著常保,他已經蓄了胡子,在黑山莊做了總領,清月感覺生命的軌跡是個圓圈,自己繞著繞著又回來了。


    等大師父離開,常保笑著回來了,說:“蔣清呀,不,清月,你膽子真大!”說完,給了清月一擊,清月倒地。


    清月感覺頭很疼,手腳麻木,突然的醒來,身上隻穿著肚兜和褥褲,周圍是紅紗帳,手腳都被束縛著。


    一個聲音響起:“我說過的,你敢逃,不會有好下場的。”


    費色曜!清月用力掙紮,可繩索越拉越緊。


    費色曜從紅紗帳外進來了,用劍挑斷了清月的肚兜線,清月嚇得不敢再亂動,因為一動,肚兜滑落,自己就會赤身裸體了。


    “等等,你把我弄出來,常保會交代不了的,他會暴露的。”清月鼓起了勇氣,無論如何,都要在此一搏。


    “你很大膽,可惜你總想逃,我受夠了,你已經沒用了。”費色曜劃破了清月的褥褲。


    “不,不,我還有用,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麽東西。”清月嚷道。


    “我們想要什麽?”費色曜問。


    “你們想知道誰有奪權之意,誰有謀害之心,誰有登位之德。”清月忍著屈辱道。


    “我就說,四人之中你最出色,不簡單!你居然還能看透帝王之心,”費色曜掐著清月的臉道。


    “我不再逃了,昨天隻是一個意外,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最後,最後再饒我這次。”清月懇求道。


    費色曜不語,過了好長時間,他才說:“記住你剛才說的話,也記住,我把你從哪裏救出來,也可以把你送回哪裏!不過要稍作懲罰。”


    清月驚恐的看著費色曜,費色曜從懷裏掏出一個瓶子,捂住了清月的鼻子,清月憋不住了,把嘴張開喘氣,一張嘴,費色曜就把瓶裏的液體灌進了清月的嗓子,清月感覺液體冰涼,冷得五髒六腑直打顫。


    費色曜冷冷的看了清月一眼道:“以後你不可以再使用內功,否則會全身會發涼,顫抖不已,你的武功我算是廢了,還想翻牆越脊那是不可能了。”


    清月無力的閉上眼睛,她可以抗議嗎?


    “以後你無論被誰送到任何人手裏,隻要我不讓你停,你必須把我想要的情報給我,對了,我可以告訴你,每個王府都有我們的人,我們都布置了眼線,你說過什麽,做過什麽,還有皇子們做過什麽,沒做過什麽都有人回稟報我們,你最好識相些。”


    “你們都能掌控一切,為什麽還要難為我?”


    “因為你進了這個組織,除了死,任何人都要在我們的掌控中,還有,就像你說的,你還有用,否則我也不會壞了規矩饒了你,最後,我欣賞你!”


    “你們會放了我嗎?”


    “隻有我問你的份,沒有你問我的規矩。清月,你不要讓我失望,否則,我會親手毀了你的,比你當初還慘!”費色曜麵無表情的說。


    清月不語,手上的、腳上的繩子打開了,一陣風吹過,清月睜開眼睛,費色曜已經不知去向,清月一把抓過旁邊的棉被,裹住了全裸的身體,嘴咬著被子,無聲的哭了,哭得眼淚橫飛,她發誓一定要破解費色曜是如何監視自己的。


    常保推門進來,把全套的衣服放在了清月的麵前。


    “清月,你好好做,如果得到了費色曜的賞識,將來就是你掌控別人,還有隻要完成了費色曜交待的任務,費色曜會給你想要的任何東西。”


    “你得到了什麽?”清月眼光一閃。


    “我兄弟已經從青海調了回來,到豐台大營做了參將,他承諾以後給我做南京府的提督。”常保得意的說。


    清月明白了,常保是個官迷,他被權勢迷著眼,早已對費色曜死心塌地了!看來自己想從他身邊逃跑,恐怕是沒有可能的。


    傍晚,一個人踢門而入,清月穿著白色的內衫,坐在窗邊,望著徐徐落下的夕陽,根本不介意是誰進來了,他憤怒與否。


    來人粗暴的抱著清月,在清月的嘴唇上肆意妄為,清月把眼睛閉上,也不掙紮,任他粗暴的對待自己,隻是淚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滑落了。


    十三發現了清月的不同,停止了動作,問:“你怎麽了?”


    清月不答,隻是流淚。


    十三拿出手絹,為清月擦拭。


    “別哭了,我不欺負你,行了吧?”十三第一次手足無措。


    清月更多的淚水流了出來。


    “是不是誰欺負你了?”十三驚慌的問,千萬別是四哥吩咐的,否則自己該怎麽辦?


    “借我哭一下。”清月靠在了十三的懷裏,哭的全身顫抖。


    十三的心跌落到穀底,看來是真的,他拍著清月的身子,像安慰一個孩子一樣的安慰清月。


    “不要怕,以後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我馬上跟四哥說,接你回府。”十三像一個犯錯的孩子般自責。


    把清月抱上床,十三幫她把棉被蓋好後,又把她滿臉的淚水擦幹,才連夜趕回了北京城。


    天光剛亮,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清月坐了起來。


    胤禛進來了,後麵跟著十三。


    “梳洗好,過來。”胤禛臉很臭。


    清月歎氣,他們到底要折騰我到什麽時候,一撥又一撥的人,都是自己永遠不想再見到的人!她穿上了外衣,編了一根辮子,到了旁邊的房間。


    “十三說要娶你做福晉。”胤禛惱怒的說。


    “我不想。”清月說。


    “你也不配!”胤禛道。


    “是,主子英明。”清月回答。


    “四哥,我一定要清月,她已經是我的人了。”十三目光都不敢看胤禛一下。


    “十三阿哥,我隻是一個奴婢,是你的人,和不是你的人,都改變不了任何事。”


    “四哥,我從沒求過你什麽,我隻要清月,拜托你在皇阿瑪麵前替我求情,在德妃娘娘麵前替我求情。”


    “你,真的要為一個女人,和我生分了嗎?”


    “不是,我一輩子都是四哥的兄弟,是四哥的老十三,可我對不起清月,我的任性,讓清月已經痛徹心扉,四哥那麽做,我知道都是為了我,我絕沒有怪四哥的意思,但我想彌補清月,無論如何,我都要清月做我的福晉。”


    “你的意思是我怎麽了她?”胤禛一臉的疑惑,我沒吩咐下人做什麽呀?要做也是以後!


    “您不是讓人欺負了清月了嗎?”十三滿眼心痛的看著清月。


    “誰說的,這個女人說的?”胤禛提著劍就奔清月去了。


    “不是,她什麽也沒說。”十三道。


    “十三,你讓我寒心,我是那麽下作的人嗎?是她!要讓我們生分的。你讓開,這種禍害,我絕對不留她!”胤禛拔出了劍,架在了清月的脖子上。


    清月笑了,笑得讓人發毛。


    胤禛和十三都嚇了一跳。


    “我沒被人侮辱過,你不用負責!”清月說。


    “我不信,昨天你哭的那樣傷心。”十三說。


    “四爺,麻煩你轉過去。”清月冷冷的說。


    “你又想幹什麽?”胤禛恨恨的問。


    胤禛沒有轉過去的意思。清月冰冷的看了胤禛一眼,開始解衣服扣子,沒等兩人反應過來,清月已經把衣服脫了,隻穿著一件紫色的兜肚,胤禛的劍咣當掉在了地上,把頭轉了過去。


    “十三爺,這是我的守宮砂,你看清楚了嗎?”清月把點在手上的守宮砂給十三看,十三看到她手臂的最上麵有個殷紅的小點,確實是守宮砂。激動的抱住了半裸的清月,說:“你昨天哭的那麽傷心,讓我瞎擔心了,還誤會了四哥。”十三一陣內疚。


    “嗯哼!”胤禛提醒,我還在這裏呢!


    十三連忙幫清月把衣服穿上,激動的半天沒把清月的扣子扣上。清月撫開十三的手,自己把衣扣扣好。


    十三跪在了胤禛的麵前:“四哥,對不起,我誤會了您,也誤會了清月,您千萬別生氣。”


    “快起來。”胤禛攙扶起十三,眼觀掃了一下清月,手段果然不凡,膽量也不凡!一定要找機會盡快除了她。


    清月跪下了,道:“十三爺,如果你是因為得不到而難過的話,我可以把自己給你,我絕對是心甘情願,我也絕不會傷心難過,但你不可以再說娶我的話。”


    “為什麽?”任何一個女人都希望得到一個名分,特別是在皇家,等級就是權勢的基礎。


    “因為為了四爺、八爺和你的前途。”


    “什麽?”十三更糊塗了。


    “你們不是普通的兄弟,你們都是皇子,一言一行關乎社稷,我隻是一個卑微的奴婢,你看的對,八福晉要讓我為八爺侍寢,我不願意,八爺才把我送到你這裏,我敢肯定自己對八爺沒有動情,但那天你也看到了,八爺待我不薄,你娶了我,以後你要如何麵對八爺,你讓保媒的四爺如何麵對八爺?”


    “你對八哥沒有動情,那我呢?”十三恐怕是被愛情傷了腦子,問出一個沒有水準的問題。


    “沒有,我為什麽會逃出你的府邸,這你應該很清楚了,既然我躲不過你,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我的身子後,請你遠離我,我永遠不想見你!”


    胤禛眼色複雜的看著清月,她確實太不同了,能讓觀音圖把她送給老八,又讓老八動情後放掉她,再用她的貞潔拒絕十三,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還有胤禛能感覺得到:清月是一個真正對他們所擁有的權勢不屑一顧的人,她討厭他們,她想從他們身邊逃離。胤禛對清月刮目相看,她是美的,但她的美如同一朵帶刺的花,想摘又顧忌滿身的刺,所以隻能站在遠處欣賞,這種欣賞讓人欲罷不能,然而即使你掌握了全天下的權利,她也不會為這個緣故而動心,這種美麗是他們周圍任何一個女子不曾擁有的。


    “我對你,不是這樣的!”十三氣餒的說。


    少年總有輕狂時,亦情亦色總是癡。如果說十三這幾年跟著自己在傾軋中磨礪出來了,可在情感上他還是一個初試情感少年,自己年少時不也曾經癡狂過嗎?也不知他能不能過清月這個坎。


    “十三弟,有些事是強求不了的,清月年紀比你小,可她比你看的透。”胤禛也被清月的話打動,她說出了自己的擔心,她還是一個有七竅玲瓏心的女子,難怪老八要珍惜她,十三喜歡她,自己又何嚐不為這樣一個女子動心呢?胤禛自信自己對情欲的控製能力,本來她與老八、十三就已經糾纏不清了,自己雖動心,但一定不能再陷下去,否則這種亂糟糟的局麵將不可控!


    “那清月,你會跟我回去嗎?”十三小心的問。


    “我不回去,我就在這裏,我回去了,十三爺日日和我相見,您不難過嗎?”清月知道她已經掌握了局麵,十三和八爺一樣,都是好人,他們都是真心愛惜自己的人,經曆了昨天的事,清月已經不是一個滿懷幻想的小姑娘,她要比別人更懂得掌握主動權,比其他人早看透對手的心機,才能獲得自己所要的自由和平靜,費色曜!你等著瞧,康熙!你也等著瞧,我一定要讓你們後悔!


    “走吧,十三弟,有些事,欲速而不達。”胤禛勸慰道。


    十三深情的看了清月一眼說:“你好好保重!”


    和胤禛一起離開了,清月望著他們的背影,輕輕施了一禮,嘴角帶笑,她勝利了!


    “清月,你真的很厲害,能把冷麵王都擺平!”常保佩服的說。


    清月不想搭理他。


    見清月不說話,常保無趣的走了。


    胤禩在書房寫字,張殷鈺在一旁磨墨,趙圓兒進來了。


    “鈺兒,你先出去吧。”胤禩吩咐,殷鈺施了一禮,離開了書房。


    “爺,清月姑娘不在十三爺府裏了。”趙圓兒稟報道。


    “什麽?那她現在在哪裏?”胤禩又驚又喜,如果清月還在十三府裏,他以及他的人不好出麵把清月奪回來,她出了十三府,意味著自己可以再把她弄回來。


    趙圓兒不語。


    “你倒是說話呀!”胤禩失去了往日的鎮定瀟灑。


    “奴婢沒有打聽到清月姑娘在哪裏,隻知清月姑娘被十三爺問話後,就再也沒在府中出現過了。”趙圓兒小聲的說著。


    胤禩跌坐在椅子中,看來我害了她,我低估了十三的胸襟。


    “趙圓兒,你不管用什麽方法,也要找到清月。”胤禩吩咐道。


    “嗻,主子。”趙圓兒退下。


    胤禩閉上眼睛,想起了和清月的初見。


    他一回府中,就知道了她把皇阿瑪送的秀女打了個半死,他無奈的笑笑,這就是她,潑天的禍也敢闖,外麵的人都說他懼內,他默認了,也許是對他曾經愛她的一種吊念。她嫁給自己,太委屈了,父皇待她就如同掌上明珠,甚至以和碩公主的禮禦對她,而自己隻是辛者庫奴的孩子,因為母親卑賤的身份,母親甚至不能撫養他。母親是柔美的,是傷感的,可她從不在自己麵前表露,即使自己被奪去,她也笑著承受一切,眼光裏隻有祝福與憐愛,但他就是能感覺到母親的傷心,這就是所謂的母子連心吧。她嫁給他時如此的毅然,愛他愛得如此的熾烈,給予他給予的如此完整,還有她身份地位給自己帶來的改變,這樣一個女子,他沒有任何理由不去全身心的愛她?可他不曾想到,她的炙熱會把他們的愛情燒得所剩無幾,燒得寸草不生。三個月前,不知她中了什麽邪,把寶珍推給了自己,這種變化,是他不喜歡的,也是他不屑的,甚至是鄙視的,他冷落著寶珍,他和她又開始了另外一場戰爭。


    進到洗浴室,寶珍在地上跪著,他沒有任何思考的讓寶珍在外麵跪著,把鏡子放在了麵前,監視她,監視她是否偷窺自己。果然,她偷窺了,她爬了起來,揉著腿,胤禩發現她不是寶珍,他哼了一聲,那個女子連忙跪下,然而沒過多久,她又偷偷爬了起來,胤禩不知不覺中笑了,這個女子膽子倒不小,很有意思,和周圍的奴婢不太一樣。她叫清月,一個以後都讓他糾結的名字。最後,他惡作劇般讓清月給他梳頭,換做其他女子,一定紅著臉,眼睛裏帶著渴望,而她,磨蹭了半天,才不願意的進來,眼睛裏帶著的是屈辱與悲哀,讓胤禩第一次懷疑自己的魅力。她的慌亂和剛才的大膽形成鮮明的對比,她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替自己梳頭,卻又沒做自己該做的事——為自己侍寢!當清月幫他把辮子編好後,他認真的打量了清月,瓜子臉,煙柳眉,流波眼,翹鼻梁,櫻桃口,肌膚吹彈可破,雪白無雙,無一不好。清月似乎長的很像一個人,至於是誰,他暫時沒有想起來,他有些奇怪,自己居然還能被女色吸引,他以為自己已經過了“好色”的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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