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讓他們靠近河邊!”


    薩拉boss身旁的主攻隊隊長見自家boss發火,同樣大聲嚷嚷起來:“你們這些蠢貨在做什麽?還不攻上去拖住他們,難道是想他們跳進河裏逃走嗎?”發完威風之後,他才一臉諂媚地湊到boss身邊,輕聲耳語,“boss,請別擔心,就算那兩人跳進河裏也是自找死路,我們的成員都是泅水高手,在水中更有利於我們一方。”


    千米外,被嗬斥的正與久律斯佩多二人激戰的薩拉成員紛紛苦笑,不是他們不想攔,而是這兩人本身就是難啃的骨頭,彭格列的精英戰力,就算他們能用人海戰術磨死他們,但畢竟差了好幾個等級,再加上這兩人根本是不要命的打法,又背靠著背將彼此的後方守得極牢,根本就是恐怖的殺神啊。在耗盡他們體力前,短時間內他們衝上去根本是被秒殺的命。


    要是火槍隊沒有被幻術滅光,那局勢說不定會顛倒過來,可惜,時下能拿到的手槍都是擊發火式,隻能用槍口裝彈丸,不但發射速度慢,操作也極其不便,除了經過專門訓練的槍手,其他人根本不會用槍,別說會不會射死自己人,就連會不會裝彈操作都是一個問題。


    觀戰了許久的薩拉boss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眉頭緊得可以夾死一隻蒼蠅:“這兩人太厲害……不行,還是得由我親自出手。”


    “boss,這兩人可是極度危險的角色,恐怕彭格列擴張得如此迅速和他們有著不小的關係。先不說那個不知底細的紅發男人,單說那個戴蒙·斯佩多,就是和彭格列首領一樣難纏的角色,您可千萬不能去冒險。”主攻隊隊長趕緊拉住自家躍躍欲試的首領,苦口勸道,“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先讓底層的弟兄們用人海戰術耗盡他們的體力,然後出動精英小隊讓他們大放血,我們再伺機出手格殺掉他們。”


    “可是再這麽下去,在沒耗幹淨他們的體力之前,我們底層弟兄就要被殺掉大半啊。”


    主攻隊隊長撇了撇嘴,本來他就是想讓那群人做炮灰的:“boss,底層弟兄沒了還可以再招,但格殺彭格列兩大高手砍掉giotto·vong左膀右臂的機會可難得的很啊。而且,如果我沒猜錯,那個紅頭發的應該是西蒙家族的高層人員,就是和彭格列同盟像連體嬰兒一樣的那個西蒙家族,應該與輔攻隊隊長戴蒙·斯佩多的身價差不了多少。殺掉他和戴蒙·斯佩多,彭格列的勢力才算是真正地受到重創。到那個時候,東南部勢力的大頭,就真正是boss您的了。”


    薩蘭boss兩眼一亮,沉吟了片刻,緩緩地點頭:“務必留下那兩人的性命。”


    死幾百個底層人員算得了什麽?就算這兩人真這麽厲害把一千底層人員都殺光,那也無所謂。隻要能重創彭格列的勢力,就算薩拉城被拆了個幹淨又怎麽樣?


    而另一邊,因為主攻隊隊長那番“就算跳到水裏也逃不走,反而更有利於自己人作戰”的言論,在久律和斯佩多且戰且退到河邊的時候,薩拉boss也沒再有多大的反應,隻是下令剩餘的八百多人手分出三分之一,以二人為中心包圍河域,甚至有不少人跳進河裏在水底潛藏著準備隨時合攻。


    就在二人距離河邊不到十米的時候,久律迅猛地砍退近身的敵人,把全部精力注入指環,幾乎是最大程度地觸發了指環之力——


    “大地之焰-千鈞。”


    地麵像是遭受重擊,整塊地皮劇烈顫動。


    薩拉城剩下的不到一千雜兵紛紛東倒西歪,有的甚至連刀都握不穩就驚駭地摔倒在地。


    隻有薩拉boss和薩拉家的精英長老們在堪比七級地震地裂中保持平衡,勉強站立,但此刻同樣紛紛色變,將驚駭不善的目光投向久律。


    “是西蒙的大地指環!那個人是西蒙的首領——科劄特·西蒙!”


    “快抓住他!抓住那個紅頭發的男人!”


    薩拉boss臉色極差,他正要領著身後精英長老一齊衝上去,卻見月光之下他們眼中的“科劄特·西蒙”臉色蒼白,平靜清潤的瞳中卻是閃過一絲狠色。


    “大地之炎-重力最大化。”


    這是以透支身體為代價、西蒙指環無差別集體攻擊中最強的一招,卻也是持續時間最短的一招。


    持續的時間不會超過三秒。但對於生死一線分秒必爭的戰場——尤其是此時的情況來說,短短的三秒已經足夠。


    一瞬間,包括薩拉boss在內——除了處於指環直徑範圍半米內的久律和斯佩多——所有人都像是承受了百倍甚至千倍的重力,紛紛狼狽地倒在地上,和地麵來了個親熱擁抱。


    更讓他們驚駭的是,那無差別的重力加幅甚至讓他們連彎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跳。”冷喝一聲,久律和斯佩多同時跳進河裏,並在進入水底的前一刻,丟出手中蹭過指環的火柴。


    “噗通——”


    “砰——轟——”


    爆炸聲驚天掣地,一波蓋過一波,恐懼的驚呼聲隻持續了短短一瞬,隨即消失得一幹二淨。


    兩人沒有去管爆炸聲與不斷震蕩的河水,隻徑直潛到河底,以最麻利的速度迅速收割著潛藏在河底準備暗殺他們的那百餘人的性命,並順著水流一路往通向外城的地方遊去。


    一刻鍾的混戰後,兩人渾身浴血一身狼狽地爬上岸。


    斯佩多麵無表情地扯下肩上的水草,望了眼幾千米外河流上遊兩岸被炸成廢墟滿地焦屍的薩蘭主城,而後一臉怪異地轉向久律:“……你什麽時候在那些眼睛毒辣的老不死眼皮下藏好炸藥的?”


    就自己所了解的以及科劄特剛才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他還沒本事瞞過薩拉家族的那幾個大佛吧?


    “先不說這些——薩拉家族的高層和那幾個老不死的根本沒事,在他們追過來前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


    半小時後,薩拉城外郊,巴拉那外城。


    “到這裏就差不多了,現在是戰略關鍵時期,薩拉城又剛剛損失了大批戰力,應該會讓核心成員據守主城,不會追到城外。”


    “不要低估我們的身價,戴蒙,現在還不能大意。”


    “……喂,科劄特,你到底是怎麽瞞過那幾個老變態藏好炸彈的?”


    “就在你最後一個幻術撐不住就要結束的那個時候。在大型幻術結束的一刹那,真實與虛幻的交匯替換的臨界點,最分不清真假容易得手。”


    斯佩多呆滯了下:“是這樣麽……你從哪裏知道的?”


    “猜的。”


    “……”


    斯佩多深深吸了口氣,還是沒能忍住豎眉叱吼,“猜?!我看你是每次和我打賭都贏,膽子被撐大了吧?!你知不知道要是猜測有錯,在你靠近那幾個老不死的一瞬間就會被他們……”


    “沒有靠近,隻是用大地之力賭一把而已。”妄想靠近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薩拉家的那幾個長老都是身經百戰的人精,感知力極強,就算有幻術遮掩貿然靠近他們也是找死。


    “就算這樣也非常的冒險,科劄特,你……”


    “這種情況下隻能險中求生。”久律突然揚高了音調,微沉的眼眸灼灼地盯著斯佩多,“戴蒙,你以為,光憑個人之力,在沒有計謀與運氣的情況下,能把薩拉家族這個大機器怎麽樣?能賭一把活下來,已經是最大的運氣。”


    即便是剛才憑著僥幸暫時解除了危機……但他知道,僅憑剛才的好運與小手段,根本傷不了薩拉家族的boss和那些怪物一樣的長老,對那幾個戰鬥力和生命力都極度變態的老家夥來說,剛才那種規模的爆炸根本和撓癢無異。要不是薩拉高層不想輕易損耗核心力量,對他們掉以輕心,他和戴蒙,今晚必定會交代在這裏。


    斯佩多沉默,兩人一同在碎石中疾步穿梭,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聲音低沉地開口:“所以……科劄特,你為什麽要來?明知來了就是九死一生。”


    “那你又為什麽要來?明知來了也殺不了薩拉首領,隻會白白送死。”


    “……你早就猜到原因,又何必問我。”戴蒙·斯佩多有些惱怒,在一處斷垣旁停下,“我既然獨自來薩拉城,就沒想過要活著脫身。反正,就算我死了,也是我一個人的事,不會影響大局,不會讓giotto為難——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這是什麽話!”武士刀未出鞘,連刀帶柄撞上斯佩多的肋骨,凜冽得如同那雙冰冷的眼,“少自我滿足了,戴蒙!你怨giotto,怨彭格列的理念,怨那個自作主張的孩子,根本不過是因為你自責,因為你堅持認為艾琳娜的死是源於你的疏忽。你無法原諒自己,無法承受,便下意識地轉移目光,將一切都歸咎於giotto的決策失誤與彭格列一貫理念的錯誤上——”


    “住口!”斯佩多雙目充血,絲毫不顧腹部的疼痛,狂躁地揪住紅發少年的衣領,“住口!你又知道什麽!”


    “至少知道某個蠢蛋因為受不了愧疚自責而隻身一人來這泄憤自殺!”


    “你!”斯佩多忿忿咬牙,忽的目光一滯,鬆開手中的衣襟,“你……怎麽了?”


    借著剛從雲層脫離的皎月的微光,紅發少年慘白如紙的臉色清晰可見,斯佩多心中不由一緊,分崩離析的理智重新回攏。


    “你……哪裏受了重傷?”斯佩多急急詢問,再顧不上爭執,眉頭如同糾纏的蟒蛇一般緊緊擰著。


    “沒事,隻是剛才大麵積使用大地指環,有些脫力而已。”久律毫不在意地整理好衣領,轉身麵向逃離之路的方向,“走吧,再留在這裏他們就趕上來了。”


    斯佩多沒有說話,也沒有行動,他抿了抿幹燥的唇,緊盯著久律的背影,深藍如海的眼眸此時陰沉得可怕。


    在那雙陰沉得宛若暗藏無數狂風驟雨的深藍瞳中,前方的背影單薄乏力,似乎連紅發也無力垂落地在肩頭;他的四肢百骸極細微地發著顫,赫然早已瀕臨極限,隨時有倒下的可能。


    接著,仿若是為了驗證他的猜想一般,那身影忽然踉蹌了兩下,又很快便挺直脊背。


    “……你還要硬撐到什麽時候?”身側緊握成拳,斯佩多忽覺心頭一股無名火起,陰寒著臉掠到久律身邊,抓住他的臂膀,“告訴我,科劄特,你到底怎麽了?”雖然剛才險死還生的苦戰耗費了他們很多氣力,甚至讓他們受了不輕的傷,但以科劄特的身體素質,決不至於如此狼狽。


    “你的話怎麽這麽多?都說了不過是脫力,隻要休息一下就好。”


    “你……!”斯佩多眼含怒色,突地神色一變,淩厲的目光投向遠處隱隱跳動朝薩拉城方向接近的火光。


    久律同樣注意到那邊的異常,一直沒有什麽表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憂慮。


    “我去那邊查探一下情況,科劄特你……先在這裏休息一下。”斯佩多壓低聲音,略帶猶疑地對久律道。


    而聽到對方安排的久律不由皺眉,本準備張口拒絕,卻不知為何突然變了臉色,將拒絕的話語吞進腹中:“……好。”


    斯佩多點頭,深不見底的眼瞳一錯不錯地盯著遠處的遊動火光。


    “我去了,你小心。”


    “你才是。”


    目送斯佩多的背影快速地消失在視線中,久律似是鬆了口氣,不再強撐著挺直脊柱,而是抬起手,半扶半搭在身側尚未徹底倒塌的頹垣上。


    忽的,他渾身一震,顫抖著蜷起。


    全身宛若被無數道電流流過,一瞬間,難以忍受的疼痛從頭頂灌到腳心,似乎連心髒的跳動都出現了短暫的暫停。


    緊隨其後的,是肺部壓抑的炸裂感。


    “咳咳……咳咳……”


    難以抑製的咳嗽,似乎有溫熱而粘稠的液體從指縫間滑下。


    他無力地扶住牆,模糊的視線重新聚焦。


    眼前,滴落染紅青石台階的顏色,觸目驚心。


    滴答——滴答——


    鮮血滴落,微弱的聲音在安靜之夜的烘托下越發清晰可聞。


    似乎是有一分鍾之久,當他身上的疼痛有了些許緩和的時候。


    一聲微微顫動的、帶著極度不確定的呼喚從十餘米開外的斜後方傳來……不,與其說是不確定,不如說是聲音的主人極度的不想讓它確定,寧願自己認錯了人。


    “科…劄特……?”


    久律一震,下意識地回頭,對上一雙風卷雲湧的金眸。


    “……giotto?”


    作者有話要說:  ←_←g爺儂總是在關鍵時候粗線啊,超直感果然是個好物


    話說字數貌似又不小心超了……


    orz皮埃斯,昨天18章竟然和另外一篇文發混了,原本也是按存稿箱的,結果因為昨天下午太困一不小心按錯給發出來了嚶嚶,雖然立刻鎖了但一個灰色的18好難看,而且還因此暴露了我昨天隻剩6章存稿的事實←_←。存稿危急救命,要更努力地存才行。


    ps:下章更新時間:後天的19點1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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