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姬君漓臉色黑完之後,樂湮突然心虛地吐了吐舌頭,緊跟著她便雙腳懸空,正是被姬君漓打橫抱起來了,對方咬牙切齒地盯著她,“要我向你證明,我並不需要那種東西嗎?”


    “哦,”樂湮絞著手指,“如果你不需要的話,估計就是我需要了,我現在嗑點。”


    一語落,姬君漓差點沒將她扔湖裏去!他厲聲喝道:“以後和老鴇龜公什麽的,有多遠離多遠!”把他家丫頭都帶壞了!


    “漓……”被他這麽一喝,樂湮的眼睛裏突然起了水花,姬君漓心弦一動,又奇異般地軟化下來,他將懷裏的少女抱著搖了搖,樂湮把臉依偎進他的懷中,聲音輕細得幾乎快要聽不見,可他聽見了。


    “我願意的。”


    他的笨鳥溯時,特地告訴她,關於什麽帶孩子進姬氏的事,都是真的。樂湮居然以為姬君漓會開玩笑了還得意了許久,原來他說的全是真的,他這麽威望崇高的人,怎麽會拿孩子的事開玩笑?


    隻是,她終究還是太小,才十六歲。


    樂湮不急著進入姬氏,但她擔心不能被別人認可,她擔心自己會成為姬君漓的累贅。


    姬君漓頓了頓,他長舒一口氣,懷裏的少女已經徹底看不見臉了,他輕聲道:“阿湮,你還太小。”


    “不小了。”十六歲嫁人的很多了。


    “再等兩年。”姬君漓看著湛藍的長天,神思有些迷惘,“阿湮,再等兩年,我用我的方式來娶你。”要給她三媒六聘,給她十裏紅妝,誰讓她是他放在心尖上,捧在手掌中的瑰寶呢?誰讓他一絲一毫也舍不得委屈了她呢?


    樂湮的眼神裏是有些感激的。


    她懂得了他的尊重,雖然偶爾她其實想放肆一下,不過,她把姬君漓摟緊了高興地想:漓真好!


    姬君漓一路把樂湮抱入閣樓上,將她安置在西邊的廂房裏,一張碧青的竹榻上,這裏依山傍水,鳥鳴山幽,樂湮上了榻也不肯離開他,抱著他一定要膩歪在一處,姬君漓無奈,摸著她的秀發長歎道:“阿湮,我說了那樣的話,可是我不是不動情的。”


    樂湮一愣,才想到這樣委實過於親昵,她的漓貌似……她偷笑著退回去坐好,見姬君漓泛紅的臉色在緩緩地恢複平靜白皙,她才笑道:“漓啊,你想不想要龍宮鼎的。”


    姬君漓捏著手腕的動作停了會,然後他揚起眼淡淡道:“不打算給我?”


    “那要看你怎麽討好本姑娘嘍!”樂湮神采飛揚地笑。


    一想到這件事,姬君漓便有點頭疼地按了按自己的額角,樂湮察覺不對,坐直身一隻手探過去撫上了他的眉心,“怎麽了?”另一隻手,也溫柔地繞過他的後頸,環住了他的脖頸。


    姬君漓喟然,“阿湮,你可知道,見過朱元璋後的徐嬈,心思成灰,隻望遁入空門?”


    突然聽到這個消息,樂湮“啊”了一聲,“那我是不是……”


    “徐嬈前番有此執著,這件事怪不得你。”姬君漓幽然道,“我隻覺得有些遺憾。”


    樂湮抱住他,把一張溫熱的小臉貼上去,她喃喃自語道:“我們不會像他們那樣的,漓。”


    說到這裏,姬君漓想到前幾日她的負氣離去,真是,有點苦澀。


    ……


    聽說邊陲小國有一座空山,山裏常年鬆柏蒼翠,山腰花團錦簇,四季連綿不絕,山中本無人煙,前不久人才察覺出端倪,原來這山中雲深之處,藏著一座尼姑庵。


    尼姑庵建在山穀裏,難以發現,裏麵的人極少外出,外出繞道羊腸小徑,終年霧色彌漫,行人在其間行走宛如神仙中人,有外客發現此處之後嘖嘖稱奇。又感歎恐是桃花源地,不敢效仿武陵人輕易探訪,便隻在周遭紮了幾個村落,安頓下來。


    戰事連綿,烽火不衰,也隻有這等世外仙境給人一種發自內心的安寧岑寂。


    沒過幾年,村落漸漸繁榮,與外人有了聯係。


    公元1368年,朱元璋建立了明朝統治。


    也是這一年,山中的大霧散開,露出了一抹清秀的素顏。這時村裏人才豁然開朗,原來此山亦隻是平平無奇,而庵裏的尼姑更加與常人無異。


    不過廟中有一個德高望重的中年尼姑,她是帶發修行的,來庵裏也有十餘年了,尼姑庵對外開放了以後,香火可算鼎盛,也有不少女香客見過那位神秘的女尼,隻說年雖四十,但肌白如雪,烏發及腰,看著像位冰清玉潔的處子。


    這事委實怪異,如今村莊與外界相連,這事便一股腦兒流傳了出去。


    壞事傳千裏,效率總是特別高,鄰山的一群選著風水寶地落草的匪寇們便看上了這個傳聞之中頗有姿色、花容雪貌的女尼。男人對女人起了興趣,通常便會拋舍一切,那群人年齡最大的配女尼姑也不夠看的,更何況山匪頭子還隻是個二十來歲的俊小夥?


    這年輕人頓時對庵裏的女尼起了歹心,某日風高夜裏,趁著村落中人疏於防備,他帶著最精銳的五十人繞道竄入山穀,要將廟裏的女尼姑們都綁了來。


    可是這群人料錯了,沒等五十人進入尼姑庵,便給外邊望風的一群身著鎧甲的精銳給貓拿耗子似的拿住了。這群人叫苦不迭,卻終於還是被士兵們壓了下去。


    盡管外邊吵吵嚷嚷著,一片鬧哄哄的聲音,暖閣之中喝茶的兩個人依舊不為所動。周遭萬籟俱靜一般。


    朱元璋披著一件深黑色毛絨圓襟鬥篷,內裏著一件暗黃色錦繡祥雲紅紋的長袍,頭上豎著金冠,麵容照多年前除卻多了幾分滄桑,依舊俊朗如鐫刻刀削,立體如斯。這通身的氣派,愈發顯得他不似當年故知,單是看著便尊貴優越得讓人欲跪地膜拜。


    兩個人對視許久,朱元璋才淡淡一哼,“你這裏倒是清淨。”


    徐嬈溫柔含笑,歲月褪去了那些固執不化,多了幾分春風拂柳的柔軟,“皇上不滿了?”


    “自然不滿。”朱元璋這語氣乍然聽起來像是賭氣,“我在刀尖劍刃之中穿梭,拚搏沙場,百戰成名,你卻安逸地過著你的踏實日子,如何能叫人不氣?”


    這男人明明四十了,怎麽卻越活越回轉了,比個孩子還愛生氣?


    徐嬈斂著唇角起身,一身暗藍色的樸素長衣披在身上竟格外的清秀淡雅,看著似個雙十年華的絕色佳人,她一連十幾年都沒有變了顏色,朱元璋看得不禁倒抽一口氣。


    徐嬈施了一禮,“皇上打拚天下,結束亂世統治,是為生民謀福祉,貧尼方有這太平清淨日子可過,還要多謝皇上。”


    其實徐嬈這些年的安逸與朱元璋的關係實在不大,這山裏是姬君漓尋的,濃霧也是姬君漓設的,當年姬君漓便曾告訴過她,這霧氣隻能護她到那人來尋時。前不久霧氣褪了,她便早料到了有這麽一天。


    可是這番道謝讓朱元璋陡然暗沉了臉色,他不悅地反問道:“你如今與我是愈發生分了,你十年忘情,可知我惦念至今?”


    徐嬈如今平淡日子過久了,確實有些心如止水,她聽著這話還是愣了愣,十多年無關風月,如今一朝聽他如此說來,竟微微亂了道行,有些心神不寧起來。她的唇顫了番,才怔愣地凝視著朱元璋,“貧尼是出家人。皇上如今貴為九五之尊,怎可……”


    朱元璋皺著眉,似乎隱忍著幾分火氣,“徐嬈,當年若不是顧著戰亂兵戈,我死也不會讓你出家,你如今卻用它來做阻隔了你我的緣由?難道你帶發修行,不是為的今天?徐嬈,如今我們不似當年,生命再經不得虛耗,你若心中還念著一絲舊情,也不要這般說著絕情之語,叫我難堪!”


    他這暴怒之語倒讓徐嬈呆了一呆。


    時隔多年,當年他傷她之事,如今看來也淡似星痕一拂即逝,可歲月的流長早已偷換了當年的模樣。為了朱元璋孤注一擲的勇氣,她此生不再有了。


    徐嬈想了想,最終牽起唇來,“那麽皇上,您是來接我回宮,讓我做皇後的?”


    作者有話要說:  唉,本來設定這篇是悲劇,我在糾結著,要怎樣的結局才算真正好的呢?咱們下章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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