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心裏清楚,即便有,她也不能說什麽。因為她從答應和他重新開始,本身就是對這種事的一種默認。但是她高估了自己,當這些被忽略的細節被人親手撕開,她還是不能不介意怎麽辦?


    容曄看著她下頜微收的樣子,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問:“楚暮晚又跟你說了什麽?”


    陸彎彎看著他,那些話她實在說不出口。


    “說。”他捏得她下巴的生疼。


    陸彎彎蹙起眉頭,眼中似有淚光,卻仍倔強地看著他,咬了咬唇:“她說,你喜歡從後麵……”每字每句都像紮在她的心頭,越想忽略就越清晰。


    容曄聞言冷笑,整張臉都像結了層冰似的。下一刻,便將捏著她下巴的手放開。隻不過力道太大,她的身子栽在了病床上。


    陸彎彎手撐在床麵上想起身,他的身子已經貼過來壓住她,手摸上她後頸的衣領,雙手用力一扯。耳邊伴隨著嘶拉一聲,後背一涼,紅色的禮服已經報廢在容曄手中,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


    她領略過容曄殘暴,他這個人狠起來,絕對無平時的半分寵溺,恐懼從陸彎彎的腳底竄起。她試著撐起身子,卻被他死死地壓回去。


    他的手在她潔白滑膩的背脊遊走,順著撕開的口子一點點向下。陸彎彎全身緊繃,每個細胞都充滿了緊張和不知名的恐懼。


    “怕什麽?她都說我喜歡在後麵了,你難道不想試試?”他唇貼著她的耳垂,說話的氣息全呼過來。


    陸彎彎臉上惱怒,身子掙紮得厲害,她說:“容曄,你惡心,別碰我。”


    可是無論怎麽掙紮,總是掙紮不開。


    他捏著她的下頜,讓她的臉轉向自己,他說:“惡心?我還什麽都沒做呢?”說完,攫住她的唇。


    他的手勁極大,捏得她下頜生痛。她避不開這個吻,就緊閉牙關。可是他總有辦法,指尖稍微用力,她就吃痛地不得不張開嘴,任由他的舌探進去攻城略地。


    陸彎彎掙紮得頭發都亂了,卻隻能以這樣羞人的姿態任由他為所欲為。他的手突然從撕開的衣口伸到前麵去揉捏她的敏感部位,讓她渾身顫栗。


    不是因為愉悅,而是因為恐懼。


    “曄哥哥……”她喊,希望他理智一點。


    容曄冷笑,卻沒有停手的意思。


    他這人就這樣,平時可以寵她上天,是因為愛,所以自己也享受寵著她的過程。可是他不痛快了,別人也休想痛快,尤其是想到她剛剛棄自己在車禍現場於不顧。


    更何況現在,她寧願相信楚暮晚,也不相信自己?


    這一筆筆的帳,令他心頭鬱堵。


    陸彎彎在別的男人麵前可以撒潑耍賴,這時候對他卻無能為力,隻能任他為所欲為。陸彎彎感覺到他在自己身上帶著刻意的肉欲撫摸,根本毫無尊重可言,已經被他折騰的快要崩潰。


    這時病房的門傳來有律的輕敲,她渾身如驚蟄一般繃起。他說:“陸彎彎,她說我喜歡從後麵就從後麵,你自己沒感覺的嗎?”問後起身,留下狼狽的她癱在床麵上。


    她迅速從床上起來,用被單裹住自己。同時,耳邊響起容曄的聲音:“進來。”


    門被推開,她看到容曄的助理走進來。他手裏拎著粥,見容曄一臉清冷地倚在牆邊,而陸彎彎裹著床單縮在床邊的地上,這副樣子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剛剛發生了什麽,不免有些尷尬。


    “容少,粥放這裏了。”然後退出去。


    陸彎彎沒有別的衣服,隻能縮在那裏。


    容曄走過來,她下意識地避了一下。


    容曄也沒理她,便上了床,一隻腿曲起,另一隻受傷的腿搭在床麵上。


    空間很安靜,陸彎彎冷靜下來,還是將他最後那句話咬牙切齒的話聽進去了。仔細想想,還是妒意衝昏了頭,抬眼間,就見他點了燃了一根煙,抓住他的手,說:“這裏是病房。”


    他還是病人呢,不該抽煙。


    容曄目光定定地看著她,薄唇劃開一道鋒利:“去管你的展。”然後甩開她的手。


    陸彎彎臉色一白,知道他還介意著剛剛的事。她掀了掀唇,試圖解釋:“展,他在國外救過我。”


    容曄抬起頭看著她,很意外她會主動提及。兩人自重逢,她在國外的生活她一字都沒有提過。


    陸彎彎咬了咬唇,還是選擇坦白,她說:“那年我在國外遇到了楚幕天,還差點被他……是展救了我。”


    私心裏,她還是不願意讓他知道,自己在沒有他的日子裏,過得那般狼狽。


    “楚幕天?”容曄問。


    陸彎彎點頭。


    容曄的眸色暗沉,陰鷙,煙卷從指間直接被掐斷,半截跌落下去。


    陸彎彎看著他臉色不好,也沒敢說別的。


    可是在容曄眼裏,即使展曾經救過她,也不能成為她忽略自己的理由。不過他沒再追究下去,由於發生了剛剛的事,兩人沉默,不過房間裏的氣氛要比剛剛好一些。


    容曄也沒有再抽煙,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當她不存在一般。


    陸彎彎則坐在沙發上,今天也忙了一天,累了。本來神經繃著的,卻不知不覺栽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早上的時候,容曄醒來,看到她裹著自己的被單睡在沙發上,有些淩亂,所以被他撕的禮服敞著,露出大片背部。最終還是拿出手機給助理打電話:“給我準備一套女式的衣服送過來。”


    “是。”那邊應,聯想到自己昨晚在病房看到的情景,自然會意是給陸彎彎準備的。


    容曄收了手機出去。


    陸彎彎醒來的時候病房裏沒有人,隻有一套衣服擱在桌上,顯然是給自己準備的。她趕緊抱著去了洗手間換上,出來的時候聽到手機在響。


    在被單下找到嗡嗡震動的手機,是蘇嫂的電話,通知她展已經醒了。她看了眼空空蕩蕩的病房,還是選擇先下去看看展。


    推開房門,就見蘇嫂在病房前忙碌。展已經醒了,頭上纏著白色的紗布,正在自己喝湯,看到她進來,唇角搖起笑,打著招呼:“嗨。”


    還真是樂天派,受了這麽重的傷,也絲毫不影響心情似的。


    陸彎彎的心裏不由也跟著輕鬆起來,問:“感覺怎麽樣?”


    “放心,挺好的,像牛一樣,下午就可以出院了。”他拍拍胸脯保證。


    陸彎彎笑。


    他的病房不比容曄那裏,雖然是單人病房,也沒有沙發什麽的,蘇嫂搬了個凳子給她坐。


    陸彎彎說:“醫生說你讓留院觀察,你還是乖乖多待幾天了吧。”


    “那你會多來醫院看我幾次嗎?”展痞痞地問,卻像個討糖吃的小孩。


    他比陸彎彎小,陸彎彎潛意識裏把他當成弟弟一樣吧。也習慣了他這樣沒正經的說話方式,說:“好,好,我一定多來看你。”


    因為展一直都知道自己與她的差距,另一方向她心裏也坦蕩,所以從來都沒有多想過。樓下還住著容曄,她定然會長駐在醫院。


    “咳咳。”蘇嫂可看不下去了。


    她是過來人,一看這展對陸彎彎的感情就不一樣。隻有陸彎彎還後知後覺罷了,她可看不慣。


    陸彎彎尋著聲音看向她,她已經遞了一個保溫杯過來,說:“剛煮的湯,趁熱給容少送過去吧。”


    “嗯。”陸彎彎接過,問:“阿晨呢?”


    “晨少爺去公司了,你讓安心在醫院裏陪容少。”她一口一個容少的提醒,自然是說給展聽的。


    展又怎麽聽不出來?不過他也沒說什麽,低頭接著喝湯。陸彎彎看了他一眼,覺得自己跟展本來沒什麽,被蘇嫂這樣一弄反而尷尬了。


    “快去吧,不然湯涼了。”蘇嫂催著她,巴不得她離展遠點。


    陸彎彎被她推出病房,無奈地笑了笑,然後又乘了電梯下去。


    彼時,容曄從外麵回來進入病房,卻沒看到陸彎彎,反而是楚暮晚的身影出現在病房裏,正在收拾沙發上的床單,臉一下子冷下來,喝斥:“放下。”


    楚暮晚背對著他嚇了一跳,手抖了抖,還是放下,慢慢轉過身來,朝他笑著說:“回來了。”


    容曄目光咄咄地看著她,不明白她怎麽會出現,不過想到她昨晚跟陸彎彎說的話,目光陰鷙。


    楚暮晚雖然被他盯得心慌,但還強撐著,故作鎮定地慢慢走過來,低眸看了眼他的傷口,說:“腿傷了,醫生不是說不讓亂動嘛,怎麽一個人出去了呢?”


    那樣親昵的口吻,好像關心丈夫的妻子。


    容曄在心裏冷笑,大概沒見過比她更會裝的人了。


    他一直不說話,氣氛便有點冷。


    楚暮晚縱使有再強的功力,也頂不住他犀利到毫不保留的目光,不由低下頭去,手慢慢搓著自己的手臂。


    容曄卻突然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碰觸自己,楚暮晚不由紅了臉頰,有些嬌羞地喊:“曄?”


    容曄並不回答,唇角含著朵奇異的笑。他平時就極少笑,這樣笑起來更加有股說出來的魅惑。楚暮晚明知道這種轉變不正常,卻還是興奮的有點發抖,不由癡癡地回視著他。


    容曄呢,目光仔仔細細看過這張臉。有點蒼白,不過五官挺精致的,算是個標致美女。


    “你跟彎彎說,我喜歡後麵的姿勢?”他問。


    楚暮晚還未從這受寵若驚中回神,突然聽到這句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容曄也不再問別的,手慢慢摸上她裙子後麵的拉鏈,嘩地一聲,裙子就從她身上落下來。


    她身上同樣穿了套黑色的蕾絲內衣,骨骼纖細,她很瘦,又與陸彎彎的纖弱不同。最起碼陸彎彎身上有點肉感,而她不知道是不是身體不好的原因,完全一副骨頭架子,在他眼裏沒什麽美感。也不顧她的難堪,他目光狀似認真是從她身上仔細掃過。


    楚暮晚被他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不由抱住自己的雙臂,居然硬挺著沒有去穿衣服。


    她不知道他要幹什麽,總之是很反常。因為她那天主動抱他,他都對自己沒感覺的,不知道怎麽今天突然有了興趣?還是因為昨晚陸彎彎傷了他的心,他還是覺得自己比較好?


    明知這種希冀不該有,可是因為渴望太久,所以仍然忍不住竄起。


    她這邊竊喜還未浮起,就見容曄唇角彎了彎,說:“也不過如此。”


    楚暮晚對上他漆黑如墨的眸子,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赤身*而有半分波動,這話裏好像含了嫌棄的意思。


    她眸色茫然,就聽他又說:“我勸你別到處亂招搖,我想我的品味沒那麽差。”口吻絕對的欠扁型,所以讓楚暮晚臉色頓時蒼白。


    但是他如果真跟她做了,他自己都覺得惡心!


    “曄,你……”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她這次是真實的被人剝了衣服,當麵羞辱。


    容曄卻不再理她,走回自己的床邊,隻吐一個字:“滾!”


    楚暮晚手顫抖著穿上自己的衣服,掩麵欲泣,羞愧地跑出去,差點撞上打開門的陸彎彎。


    她隻見一個人影竄出去,直到她跌跌撞撞地再次撞翻了一個護士的醫藥盒,她才認出那是楚暮晚,她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


    “楞在那做什麽?用你站崗嗎?”容曄目光射向她說,顯然這怒氣還未消


    陸彎彎理虧,所以忍了,拎著東西走進來。將保溫瓶擱在病床邊的櫃子上,倒了碗湯遞給他,說:“喝一點兒吧。”


    容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湯。


    陸彎彎說:“蘇嫂特意給你熬的。”


    “一個下人也比你有良心。”還是她家的下人。容曄說著將碗接過來,臉色仍然清清冷冷的。


    陸彎彎見他喝,便知道他心裏的氣消得差不多了,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分隔線——


    彼時,楚暮晚哭著跑出住院部,眼睛紅紅的拉開自家的車門。負責接送的司機看到她眼圈紅紅的,關心地問:“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開車。”楚暮晚在外麵其實是個挺好強的主兒,並不想讓下人看自己的笑話,口吻冷冷地開口。


    她的脾氣司機也是知道的,不敢多問,便將車子開出去,直接送她回了家。


    楚暮晚住在市內的一橦二層小別墅,是楚家為了她到z市專門置辦的。不止有新司機,就連楚家服侍了多年的保姆都跟了過來,可見對她的寶貝程度可見一般。


    下了車,甩上門,楚暮晚進了別墅,司機則將車子開向車庫。


    保姆見她進來,馬上招呼:“小姐回來了。”


    她卻理也沒理,徑自上了樓。


    楚暮晚可是楚家的寶貝,又有心髒病,保姆見她情緒不佳,便悄悄跟上去看。


    楚暮晚房門也沒關,徑自進了浴室。習慣性地外麵出來後洗澡,脫了衣服,驟然看到鏡子裏映出自己的身體。莫名就想到容曄盯著自己的那眼神,他說:“我的品味沒那麽差!”口吻如此嫌棄。


    她暗戀了多年的男人,第一次主動脫她的衣服,目光仔仔細細地停駐在自己身上卻是為了羞辱,為了自己昨晚刺激陸彎彎嗎?


    明明知道是,她也快要崩潰。


    拭問,有哪個女子受得了心愛男人的如此對待?


    “嗚……”她身子縮下去,水流打在她的濕發上,粘粘地貼在肌膚上,她蹲在水注下,咬著自己的手背嗚咽地哭起來。


    保姆透過浴室虛掩的門聽到裏麵傳出來的隱隱哭泣,擔心出事,就趕緊給楚幕天打了個電話。


    楚幕天此時在外麵,一聽是楚暮晚事,立刻丟下手邊的事趕回來。


    “二少爺。”保姆見他進來,馬上迎上去。


    “暮晚怎麽了?”楚幕天一邊問一邊往樓上走。


    “我也不知道,回來後就進了浴室,我聽著在哭呢,可是這半天也沒出來。”保姆也跟著憂心,因為楚暮晚如果真出了事,她也是要受連累的。


    楚幕天的人已經走到臥室門口,她又補了一句:“我剛問過司機,說小姐今天去了醫院。”


    楚幕天握著門把的手停頓了一下,心下了然,點了頭便走進去,關了門。


    這下有人管了,保姆總算鬆了口氣,趕緊退下去。


    楚幕天目光掃過臥室,見妹妹還沒有出來,虛掩的浴室門內傳來隱隱約約的水聲。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進去。


    浴室裏,楚暮晚還光著身子縮在水柱下抽泣,所以身子也一顫一顫的。突然聽到開門的聲音,抬頭看到楚幕天出現在門口,眼眸充滿恐懼,驚蟄一般全身神經繃起。


    “二哥……”她囁嚅,那細小的聲音淹沒在水流聲下。


    楚幕天卻像沒有看到似的,隻有她縮在水下那個可憐的樣子,將她整個人提起來抱在懷裏,生氣的說:“你怎麽搞的?這麽自虐?”


    “你別碰我,別碰。”楚暮晚推他。


    楚幕天卻不放,手摟著她腰身,另一隻手扳過她的臉,問:“又是為了容曄對不對?”眼睛裏燃著火燃,是憤怒,也是嫉妒。


    容曄,總是隨便一句話就能讓她死去活來。


    楚暮晚因為聽到容曄的名字,所以眼睛裏帶了委屈,一時也忘了抗拒。她習慣性地對他訴說:“他討厭我,他把我的衣服脫光了,卻說碰我就是沒品味。”


    就因為這樣,他才從來不碰自己一下嗎?


    “什麽?”楚幕天聽了憤怒,恨不得撕了容曄。


    楚暮晚縮進他的懷裏,她說:“二哥,我是不是真的那麽討厭?”


    楚幕天心疼地抱住她,說:“不,我的暮晚在二哥眼裏一直都是最美的。”


    楚暮晚剛剛被打擊,此時最需要別人的欣賞,所以似乎被這樣的溫柔盅惑,就連楚幕天吻住她,她都傻傻的沒的反抗。當她回過神來時,已經被楚幕天壓在牆上,手在她身上溫柔的撫摸。


    “不,不要,二哥——”她揪著他的衣服,意誌力還在薄弱地反抗。


    “我會小心,像上幾次一樣輕一點,不會真的怎麽樣的,讓我抱抱,你也喜歡的不是麽——”他吻著她脖子,她身上的肌膚,像珍惜著世上最好的寶貝,烙下一個又一個火熱又壓抑的吻,讓她顫抖……


    ——分隔線——


    下午的時候警察又過來了一趟,陸彎彎和展也協調好了,隻說是場意外。那些人顧忌著容曄,自然也想息事寧人,容曄將損失賠掉,這事就算了了。


    寫意有陸晨坐陣,林陽和肖助理幫襯,她暫時還走得開。容曄那裏也有頂好的團隊,所以暫時少了這個老板也能正常運轉。他隻是腿上有點傷,並無大礙,下午執意便出了院。


    回到陸彎彎的公寓,誤會雖然解除,但是兩人的關糸並不若前幾天那樣親昵。她在廚房忙碌,不時抬眼看看他,他坐在沙發上批改文件,雖然看上去全神貫注,但那臉色緊繃的,還是讓人覺得室內氣氛壓抑。


    “曄哥哥,吃飯吧。”飯菜上桌,她過來喊他吃飯。


    容曄抬眼看了她一眼,仍是那麽漠然的神色,仿佛鐵了心不給她好臉色。


    陸彎彎知道他餘怒未消,掀了掀唇,最終沒有開口,隻跟過去。


    容曄在餐桌邊坐下,用餐的過程一如既往的安靜。


    陸彎彎想說:“對不起。”可是他那天那麽欺負自己,她還覺得委屈呢。抬眼看看一言不發的容曄,不知道這氣要生到什麽時候。


    好吧,她妥協。


    放下手中的筷子,連撒嬌帶道歉地說:“曄哥哥,我錯了,我以後都亂相信別人的話,你別再生氣了好不好?”好不容易拉下臉,使出渾身解數,容曄卻隻抬了抬眼皮,看了她一眼,繼續吃。


    陸彎彎舔了舔幹澀的唇,又說:“展的事,對不起嘛,我錯了,以後不會。”這態度,像認錯的小學生似的。


    容曄終於吃飽擱下筷子,說:“下不無例。”臉仍那麽酷酷的,她以為自己要纏好久,沒想到這麽順利。所以下不無例?這意思是原諒自己了?


    容曄其實也知道,有些行為是下意識的。正因為是下意識的,所以才始終耿耿於懷。而於陸彎彎而言,當時看到展開的車撞成那樣,頭上流著血,擔心是必然的。


    總算,這事就算過去了。


    這段時間她在家照顧著容曄,偶爾煲了湯往醫院跑跑。她心疼少提及展,不過他還是從她偶爾的電話內容裏可以猜出,展快出院了。


    容曄也早就恢複了正常上班,陸彎彎便去了寫意。這天接到裴*的電話,讓她過去接機。


    “你要來z城了?”陸彎彎頗為詫異。


    “是啊,想你都快想瘋了,所以就迫不及待地要飛過去。”裴*說。


    “少來。”陸彎彎才不相信,又問:“旅遊?”


    “當然不是,我們容大老板呢,鑒於我上次陪著未來老板娘您的出色表現,特意把我由a市調到z城的。容少對你的一往情深,可謂感天動地啊。”裴*誇張地說。


    陸彎彎抖落一地的雞皮疙瘩,說:“少貧了。”


    “來不來?人家可是第一次到z城。”裴*那邊軟磨硬泡地非讓她去接機。


    陸彎彎沒辦法,處理了一下手邊的事便去了,她的車好在從修理廠又出來了,而且煥然一新,完全看不出經曆了一場浩劫。


    路上不堵,也開了兩個小時的車抵達機場。等了不久,裴*所乘的班級便到了,見了麵一問才知道這丫是借著工作調動逃婚來的。


    “不會那麽快吧?上次不是還說沒男朋友?”陸彎彎驚異地問。


    “你是不知道我爸媽的瘋狂程度,相完親,我就是敷衍地點了下頭,就恨不得安排馬上結婚。”裴*回答,兩家已經在商量婚期了,一點兒不誇張。然後感歎:“還是容少夠意思,我一求他就把我調過來了。”


    “他麵子沒那麽大吧?”隻是個工作而已,應該不會影響她父親讓她結婚的意願動搖。


    裴*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是撓撓脖子,說:“不好意思哈,我說是跟你家容少打拚天下。”


    其實吧,這話就是含蓄。


    意思就是讓家裏人誤會了,她在倒追容曄。


    像容家這樣的,整個a市也數不上幾家,她父母一聽有機會能攀上這親,就是有十分之一的機會也努力,早早將事先安排的打發幹淨了。


    “他就那麽好用?”知道裴*也就是拿容曄當擋箭牌,她倒不在意。


    “一直好用,你難道不知道現在a市那些名媛,各家夫人盯著容少的眼都是綠的。”別說那一表人才,也別說能力,就那雄厚的背景,多少人覬覦啊。


    他們這一茬中,鍾離家兩堂兄弟先生成了婚,容曄現在可是合心意的黃金龜女婿。自然那個唐昕銳也不錯,不過他早年花心,曆史記錄不好。


    楚家人的品性不好,這是公認的,有些要求的也不想攀這門親。所以如果容曄敢說一句征婚,她相信所有的a市的名媛能把容家別墅擠壞了。


    “太誇張了吧。”陸彎彎笑。


    其實心裏清楚,容曄是有這樣的本錢的。


    裴*看著她,有時候也挺羨慕嫉妒恨的,她可以擁有那個耀眼男子的深愛。怎麽可以這樣輕易,又這樣理所當然……


    ——分隔線——


    彼時,醫院


    容曄一身剪材合體的休閑西裝踏進病房,身後跟著他的助理。那時蘇嫂正在忙著收拾,展則生蟲似的躺在床上,在他看來這間病房已經夠幹淨了,可是這老太太就沒閑著過。


    “喲,容少。”蘇嫂抬眼看到他,臉上立刻堆起笑。


    “嗯。”容少頷首,難得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和顏悅色。”


    展抬頭看著病房內突然出現的男子,對他並無半分好感,同樣的,也知道容曄根本也看不上自己。


    蘇嫂搬了張凳子給容曄坐,目光掃過對望的兩人,知道他們必定有話要說,便找了借口出去。


    室內火藥味十足,展唇角先掀起嘲弄的笑,說:“有話就直說吧。”


    他是個直爽的性子,玩不來容曄的深沉。


    容曄也不廢話,遞了個眼色給助理,助理便馬上奉上一張支票,說:“展先生,這是我們容少的一點心意。”


    展目光低睨了一眼那張支票,特意拿起來,表情誇張地數了數上麵的零,這麽多錢,他還真是一輩子都沒見過,抬眼看著容曄,問:“什麽意思?”


    “感謝你在國外對陸小姐的照顧,不過我容少希望你跟陸小姐的交往到此為止。”助理代為轉達容曄的意思,簡單明了也絕情。


    這筆錢,就當買了他當初救陸彎彎的恩情。


    展的臉色極度難看,眼睛裏噴射出憤怒,他盯著容曄說:“姓容的,你什麽意思?”


    早先陸彎彎從沒有向他介紹過容曄,不過這幾天從蘇嫂這裏他了解了一些,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就是曾經害陸彎彎背井離鄉,遠赴國外的男人。


    容曄看著他,說:“彎彎是我的女人,所以收你那些不該有的遐想,離她遠點,就是這個意思。”


    他這個人說話從來都不給留餘地。


    “你憑什麽?”在這個男人麵前,展除了憤怒,就連語言都覺得匱乏。


    因為他是陸彎彎愛的人,他是她承認的男朋友,他良好的家世,學曆背景等等都足以與陸彎彎匹配,他在他麵前低賤到就像隻是一粒塵埃。


    可是即便這樣,他就可以踐踏那一點真心?他又沒有要做什麽,隻是守護也不可以?


    相對起他的激動,容曄顯得很平靜,甚至漠然。從那張清冷無波的臉上,可以看出他完全沒將展放在眼裏。不曾刻意表現出蔑視,才蔑視得更徹底。


    他隻留下一句話:“拿著你應得的,早點消失。”


    也不給他叫囂的機會,已經帶著助理離開。


    蘇嫂與護工交待了一聲,回家換了套衣服,拎著給展準備的雞湯回來。打開門,卻發現病房是空的,展的病服脫在床上,他的衣服不見了。


    床上的鐵櫃子上擺著花瓶,瓶下壓著一張支票,簽名是容曄!她吃驚地用手捂住自己嘴巴,然後馬上反應過,給陸彎彎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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