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昕銳看著她的模樣,混跡花叢多年又如何看不懂這女人的*?從醫院出來時,當時真恨不得就找個女人睡了,把自己伺候的舒舒服服,何必非要受慕桐那個女人的氣。


    可是真到了此時此刻,看著眼前這女人那張明豔的臉,包括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段,不知為什麽就是提不起興致。手在那女人滑膩的肌膚上摩擦了兩下,然後從那女人的掌心裏取回來,說:“你還是把衣服穿上吧。”


    他興致缺缺,一下子就給其它等著看好戲的同伴們泄了氣。


    誌子走過來,對那女人說:“行了,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


    女人臉上似有不甘,又有些羞憤,跺了下腳,披了衣服便退到另一邊去了。


    誌子坐過來,靠近唐昕銳的身邊,問:“怎麽了,唐少?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


    “滾。”唐昕銳罵著踹了他一腳。


    誌子躲著站起來,說:“得,哥哥別惱了,我賠罪。”他痞痞地說著,趕緊給他倒了杯酒。


    幾個人同時幹了一杯,一群人笑笑鬧鬧,又玩牌又玩遊戲,提到過去誰的糗事也會多嘲笑幾句。喝著喝著就多了,尤其是今天唐昕銳的心情也不好,一群人也就舍命陪君子,結果所有人都倒了,橫七豎八地倒在沙發上。


    唐昕銳本來喝得也不少,不過他眯了一覺,雖然頭痛,感覺有點暈暈的,可是神智還是比較清楚。看看表已經是淩晨三點,還是站起來準備回家。


    走時不忘將包廂的門關上,跟酒吧的經理說了一聲。這群人都是有背景的,出不起事,經理當然也會格外注意。走出酒吧,外麵的空氣帶著沁涼撲麵而來,暈暈的腦袋終於多了一點點清醒。


    掏出車鑰匙開門,手臂突然被人挽住,他有些意外地轉頭,看到是剛剛那個女人的臉。


    “唐少,帶我回家吧?”女人對他揚起甜甜的笑,用豐滿的胸部蹭著他的手臂。


    唐昕銳也不知是真喝多了,還是怎麽樣,身體還真有些怪怪的,眼前的景物也暈得厲害。


    鑰匙擱在她掌心裏,說:“上車。”


    女人看著手裏的鑰匙,臉上揚起開心的笑容,趕緊將副駕駛座上的門打開,扶他上去之後,然後才繞到駕駛座,眼裏帶著得逞的笑意。


    車子從停車場開出去,當女人聽到唐昕銳嘴裏吐出的地址時還是很欣喜。畢竟對於普通人而言,高幹軍屬院一直都是充滿神秘而可望不可及的地方。


    唐昕銳隻覺得難受,說出地址後便倒在那裏睡著了。女人將車子開到軍屬院外,就被門口的警衛攔了下來。


    “唐少。”女人推著他。


    唐昕銳醒來,看到從警衛處過來的人。他迷迷糊糊地掏出皮夾,從裏麵抽出一遝百元鈔壓在她的手裏。


    女人不解地看著他,問:“唐少?”


    唐昕銳說:“這些錢付代駕費應該夠了。”


    女人聞言,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全僵掉。她剛剛還在為有機可乘而沾沾自喜,沒想到人家隻是將她當成代駕而已。短短一夜,他就給了她兩次羞辱,這比當麵被打了耳光更加令人難受。


    “下車。”唐昕銳說,才不管他怎麽管。


    這樣的女人,她打什麽主意他懂得很。但是就這樣的伎倆還想算計他,未必太看不起她。


    女人似乎有些不甘心,警衛已經照例走過來,喊了聲:“唐少。”然後目光掠過駕駛座上的女人,因為不是慕桐,而感覺到微微的詫異。


    唐昕銳從前愛玩他們都是知道的,但是自從訂了婚之後還算安份。這才多少日子,難道就憋不住了?


    “來得正好,麻煩幫我清出去。”他那口氣,打發那女人就像讓人掃垃圾一樣。


    女人此時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難堪。


    警衛得到指示之後跑到駕駛座旁,身體站得筆直,很正式地敬了個禮,說:“對不起同誌,請下車,出示身份證。”


    女人是不想聽話,可是看著那兩人身上的嚇人的重型裝置,還是乖乖下車。她身上穿得那樣清涼,自然不會帶著身份證,那人卻煞有其事是盤問起來。


    唐昕銳對另一個人說:“我喝得有點多,麻煩你送我回去。”


    那人聞言敬了個禮,然後上了駕駛座。


    車子當著女人的麵駛進軍屬院,一直開進唐家宅院內。


    “唐少,我送你上去吧?”那人見他喝不得清,一邊將車鑰匙還給他一邊說


    唐昕銳擺擺手,說:“今天謝了。”


    “唐少客氣。”那人應了一聲便走了。


    這麽晚了,唐家的人自然睡了。家裏的保姆知道他還沒回來,給他留了門。


    唐昕銳扶著樓梯上樓,站在衣櫃前正想解扣子,便聽到外麵傳來汽車的聲音,疑惑地走到窗邊挑開簾子……


    ——分隔線——


    醫院,慕桐自唐昕銳率門離去之後,心頭也莫名的抑鬱,就一直坐在那裏。中間有值班的護士進來說一些那個小女孩的觀察情況,她交待了幾句。


    樣子還算平靜,隻是不若平時那般精神,護士也隻以為她累了。


    淩晨三點左右,值班室裏的門再次被推開,原本家裏有急事的值班醫生匆匆忙忙地闖進來,看到她坐在檢查床上的樣子有些出神,不由有些意外。


    “慕醫生?”她喊。


    慕桐回神朝她笑笑,說:“你怎麽又趕回來了?”


    “家裏的事有人照料了,我這不就回來了嘛。”她知道慕桐的男朋友是當兵的,通常幾個月都在駐地不回來。這難得回來幾次,晚上還被她打擾,心裏也覺得很過意不去。


    慕桐知她一個人也不容易,笑了笑。她並不是擅於言詞的人,不過所有的事心裏都有數。


    “那啥,你趕緊回去吧,早上還能睡個懶覺。”值班醫生一邊將白袍穿上一邊催。


    “嗯。”慕桐從床上下來,剛才坐著不覺得,這腳一落地也是鑽心疼。


    值班醫生見她腫了老高的腳踝也很詫異,馬上攙著她,讓她坐到椅子上拿藥酒幫她揉了揉。慕桐也跟她交待了一下剛送進來的女孩的情況,然後站起來說:“那行,我就先走了。”


    “要不叫院裏的車送你一趟吧,還是打電話讓你男朋友來接你?”同事見她行動不便,又說。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便成。”慕桐拒絕,然後就出了值班室。


    她心裏總是有些傲氣,不願意院裏的車送她,不然隻要司機知道她住在軍屬院裏,第二天保準整個院裏的傳言就沸沸揚揚。至於唐昕銳,想到他氣得暴走的模樣,她根本也不指望他。


    一瘸一拐地經過觀察室,透過門縫玻璃看到個女人趴在那女孩床邊哭,想來該就是嚴鐸的妻子。


    當年,她聽說嚴鐸結婚時,也曾經極度想見見她的,想看看到底是怎樣的女子能讓嚴鐸放棄與她的感情選擇別人,那時她甚至萬念俱灰過。


    可是此時此刻她站在那裏,隻看到女人一頭燙成蓬鬆大卷的長發,卻沒了絲毫興致。舉步欲走,抬卻看到嚴鐸不知何時站在那裏,看了她許久。


    本來停在這裏望著觀察室出神,也沒覺得怎樣,卻不知為什麽有種被抓了現形的狼狽感,或者是因為這個男人複雜又愧疚的眼神。


    慕桐抬步,轉身便往相反的方向走,寧願多繞一點路,也不願意與他再做糾纏。然而男人似乎不這麽想,竟就越過觀察室朝她追過來。


    “桐桐。”嚴繹抓住她的手。


    慕桐煩感地甩開。


    縱使他們曾經有情,如今他也已是有婦之夫,何況他的女兒、妻子都還在不遠處的病房裏,自己並不想與他糾纏不清。


    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對於她而言,縱使再痛都不會回頭。哥哥說她的性子太強,木強則折,可是她寧願折,也不想將自己陷進更不堪的境地,這點她分外理智。


    “我…我沒有別的意思,你這是要回去嗎?”他看著她脫下醫生袍的衣服,又說:“現在天很晚了,不好打出租車,要不我送你一程吧?”


    “不用了。”慕桐拒絕,走進電梯,他竟也跟了進來。


    慕桐看著他,她一向覺得這個男人分寸掌握的很好,總是彬彬有禮的模樣,還是第一次這樣。


    “就讓我送你吧,為了答謝……你剛剛救了我女兒。”嚴鐸說。


    “不必了,你也交醫療費了不是嗎?”她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姿態,堵下了嚴繹接下來的話。


    嚴繹苦笑了下,說:“桐桐,你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他指的是性格。


    慕桐沒有心思與他緬懷過去,心裏想著家裏發脾氣的祖宗唐昕銳還不知道給她出什麽幺蛾子呢。


    嚴繹看著她明顯出神的表情,有些尷尬。


    電梯叮地一聲打開,慕桐走出來。夜風有些涼,她擦了下手臂,走到門口準備打出租車。站了半晌,果然連醫院門口的出租車都不見一輛。


    這時一輛深藍色的奧迪從醫院裏開出來,停在她的腳邊。副駕駛的車門被打開,嚴繹看著她說:“現在很難打到車,你腳又傷了,還是我送你吧。”


    慕桐看了看很久不見一輛車子經過的街道,還是上了他的車。


    嚴繹也沒有問她地址,車子的方向及路程都是她每天往返的路線,就仿佛他走過千百遍似的熟悉。


    慕桐看著窗外的夜景,霓虹在她臉上打得一明一暗,也讓人有些辨不清神情。


    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車子停在了軍屬院的大門外。唐昕銳的車都攔了,他是陌生車輛自然也要被攔下來。


    “慕醫生。”警衛看到她有些意外,而且還下意識瞄了眼駕駛座上儀表堂堂的嚴繹。


    那表情絕對像看到剛剛唐昕銳的車上坐著那女人一樣,心裏跟著犯嘀咕,不知道今天晚上這兩口子到底是在幹什麽?


    “我腳傷了,這我朋友,順道送我回來。”慕桐解釋。


    她畢竟是兒媳,雖然平時不太熱絡,可是在這裏住了一年,從來都沒有出過格,大部分晚回來都是因為醫院的事,這些警衛也都多少明白,所以便壓下心裏的疑問,讓人放行。


    等待伸縮門開啟的當口,她瞧見路邊有個穿著清涼的女人正在跟另一名警衛糾纏。因為這裏的高幹的家屬院,也是屬於軍隊、國家的一種形象,這種人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這樣嚴謹的地方,所以有些詫異。


    偏偏那女人仿佛一點兒也不怕丟人似的,還嗲聲嗲地說著:“同誌,我真是唐少的朋友。今天玩兒的人多,我就是負責送他回來。我不鬧,不鬧了還不行嘛,就別要身份證了。”


    夜風沁涼,唐少兩個字就這樣不期然地飄進他們的耳朵裏,警衛看著她笑得有些尷尬。


    她倒是臉上仍然麵無表情的,示意嚴繹開車。嚴繹看了她一眼,他就不相信慕桐不在乎,可是慕桐即便心裏是傷的,也不會表現給他看。


    車子一直開到唐家門外,慕桐推門下車。


    “桐桐。”嚴繹看著她走向那橦夜色中黑漆漆大宅的身影,忍不住追下車。


    慕桐卻沒有回頭,逕自走向宅內。嚴繹看著她,看著她走進寫著唐宅的男人家,心痛莫名。


    這一幕被聽到汽車聲音的唐昕銳收進眼底,他站在那裏一直看著,看著慕桐走進家門,看著嚴繹望著自己門口,然後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


    慕桐並不想吵醒唐家父母,以及家裏的其它人,便輕聲順著樓梯拾階而上,開門,打開門,抬眼就看到站在窗邊的唐昕銳看著她,那眸色沉沉,仿佛比漆黑的夜色更濃,更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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