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婉再次麵對那道鎖在紅木盒子的純銅製雙龍雙鳳五行八卦四芯鎖時,已經駕輕就熟,連著三天都不到,就輕鬆把這道鎖打開,讓那個被鎖了二十年的紅木盒子,重見天日。


    溫小婉一直很好奇那個紅木盒子到底裝了些什麽,她以前猜那裏鎖的是刑玉堂刑四爺寫給老情人的情書。


    在小刑村的時候,刑四爺忽然說不打開那個盒子時,八卦之心被閃,溫小婉還好好地失望過一陣子。


    如今打開了,這盒子裏呈現出來的確實是泛著黃、有些年頭的幾頁紙,卻並不是情書,而是證據了。


    聶謹言看到這幾頁紙時,眼睛紅得都要冒血了,伸出去拿這幾頁紙的手,顫抖得幾乎都有些拿不住那薄薄的紙了。


    溫小婉連忙拋去心裏關於情書的所有八卦,撲去了聶謹言的身邊,緊緊抱住聶謹言的腰,把小小的腦袋拱到聶謹言的胸口,蹭了蹭,並不說話卻已經勝過千言萬語了。


    龍駿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他已經從最開始的目瞪口呆、新鮮無比,到現在的視若無睹了。


    龍駿繞過聶謹言和溫小婉,向臥室裏麵走去,他早就聽說聶謹言把當年聞名江湖的鬼醫刑玉堂請了回來。


    他難得善解人意一次,想著聶謹言請鬼醫刑玉堂回來,是為了給莫緋漾治病救命的。


    他耐著性子等過了這幾天,莫緋漾那邊傳來了好消息,內功雖然七成保不住,但總算保住了命後,他這才急忙趕過來打擾的。


    鬼醫刑玉堂在醫學上的成就,連他的三師兄寂寂道長,每次提起都是一臉的讚歎,他怎麽能不心生向往之情。


    以前是找尋不到這人的蹤跡,沒有辦法交流溝通,如今這人就在眼前,他怎麽能放過這天賜良機,定要與鬼醫刑玉堂,對於醫道,進行深層次的探討才行。


    龍駿是一腔熱情,但奈何刑四爺不給麵子,看到他好像沒有看到似的,仍是呆坐在莫緋漾的病床前,盡一位行醫者本份,持續地給莫緋漾切脈。


    刑四爺沒有熱情,龍駿也不好開口。從他三師兄身上,他看到了高人皆有古怪脾氣,貿然得罪,隻會適得其反。他繼續憋住那口氣,忍。


    冬天是個沉默的季節。這句話在這間屋子裏,體現得尤其形象。明明有五個人,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安靜得掉根針,似乎都能聽得到。


    莫緋漾從昨天開始,神智漸漸清楚了,可有些事情,是一旦清楚就是痛苦,反而不如什麽也不知道得快樂。


    莫緋漾整個人蒼白羼弱得如一張紙,人醒著也如活屍體一般,找不回當初那隻傲嬌火狐狸的性子了。


    偏偏聶謹言沒有時間安慰開導他,這個活計也隻好由溫小婉來完成。


    溫小婉把一個女人溫柔的一麵,揮灑得淋漓盡致,好話說了一籮筐,願也許了一大火車皮。


    什麽叫莫緋漾不要擔心,有他師兄在,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什麽以後的生活,若他沒有什麽願意去的地方,可以和他們一起,還可以給他編排個新排行,順到聶謹行的前麵;什麽叫他想開些,這世間誰都躲不過欺騙,就當是被狗咬一口,難道你還能反口咬狗一口去,但你可以報仇回去……


    對於開光大師,莫緋漾真沒有想過要報仇回去,不管那人怎麽害他,畢竟教養了他二十年,是他曾經當父親一樣恭敬的人。


    見到那人,他其實隻想問問,為什麽……為什麽要給他下毒?他難道還不夠聽話、還不夠順從嗎?


    或者問不問的,都一樣吧,已經是這個結果了,問多了會不會更傷心更難過呢?


    莫緋漾真是覺得人生了無生趣,還要忍受溫小婉那二貨女人不停的嘮叨,不如死掉算了。


    他現在恢複過來的內力,想要殺人,怕是不如以前那麽順當,但是想要自殺,還是不太費力的。


    溫小婉在看到莫緋漾閉上眼睛時,心口一驚,她大腦快速運轉,最後,她靈機一動,笑眯眯地說道:“你一死到是輕鬆了,你就不怕你死了以後,沒有人暗中保護你師兄、再也沒有人像你一樣掛念你師兄?你可別指著我,我隻會欺負他,不停地欺負他。沒準哪天,我就卷了他的錢賤,私奔去了……”


    溫小婉前麵說的那一堆話,都沒有這句話好用。


    她這話說完,莫緋漾的桃花眼瞬間睜開,綻出冷冷寒光,嘶啞著久未開口、有些燥疼難忍的嗓著,低吼道:“你敢!”


    聶謹言是莫緋漾的心頭好,是莫緋漾這七零八碎的生命裏,惟一的一點真實和溫暖,莫緋漾可以去死,卻聽不得別人說聶謹言半點不好。


    “你看我敢不敢?你盡可試試,反正他喜歡我、心疼我,也不會對我怎麽樣,哼!”


    溫小婉囂張地揚了揚嬌俏的小下巴,心情大好,說了一堆的好話,她早已經口幹舌燥,有些不耐煩,全是看著聶謹言的情份,換做別人,她才不當這施嘴的好人呢。


    就這麽一句話,莫緋漾擺脫所有病與毒,鬥誌昂揚地活了下來。在以後的幾十年裏,像隻背後靈似的,鬥雞眼般盯著溫小婉,盯了好些年。


    在溫小婉鬆開他後,他抬手拉了拉溫小婉的手,示意他沒事,不過是太激動罷了。


    有許多事情,聶謹言沒有告訴溫小婉。


    就在她被莫緋漾劫走後不久,他安插在扶搖館的那個聶謹行的替身,也出了事情,被一群黑衣人劫走了。


    他很難想像,如果那個人不是假的,他要如何應對這接二連三的沉痛打擊。既然對方已經全麵出手,他又有什麽好保留的呢。自當全力回擊過去。


    聶謹言拿著那幾封二十年前的密信,跨進內室,走到一臉恭敬地站在刑四爺身邊的龍駿麵前,低聲道:“咱們出去,我有事和你談。”


    龍駿看了一眼麵容比以往還要肅沉的聶謹言,又瞧了瞧根本沒有半點意思想要搭理他的刑四爺,免不得歎息一聲,古來聖賢皆寂寞,看來他要三顧茅蘆了。


    龍駿和聶謹言出去後,溫小婉走進內室。


    “四爺,你做了好幾天的鋸嘴葫蘆,不累嗎?”


    對於明明會說話,卻裝作不會說話的人,溫小婉一向很是憎恨。都不說話,叫她這個喜歡說話的人,怎麽辦?


    刑四爺還算給溫小婉麵子,龍駿進來的時候,他一句話一個眼神沒有,溫小婉說完後,他抬了抬眼皮,至少是看了溫小婉一下的,然後繼續石化。


    “不說也沒關係,聽我說也行,”溫小婉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把著內室隔間的左邊屏風處。


    “當年哄騙你偷走那幾封秘信的人,是不是一個銀白頭發很長,快要披到腳後跟,偶爾念一句阿彌陀佛,卻一點沒有出家人模樣的男人?”


    溫小婉一句話問完,刑四爺不但很給麵子地開了口,還附帶了跳起來的動作,幾乎如老鷹般,要往溫小婉的身上撲了。


    溫小婉早猜到會有這樣的後果了,所以才坐得那麽遠,刑四爺朝她撲過來時,她也及時地把腳伸了過去,頂住了刑四爺的肚腹處,“那人就是開光大師。”


    刑四爺急刹車般地停了下來,雙眉緊皺,布滿著溝壑的眼角,扭曲出凶狠的角度。


    溫小婉繼續說:“聶謹言請你回來救治的那個人,”她伸手指,指指躺在床上正裝睡的莫緋漾,“他身上的毒,就是開光大師下的。”


    溫小婉的話音還未落,刑四爺幾乎是立刻反駁,“那不可能,這般純正的藏花毒,除了早已經滅亡的白蒼皇室,能調得出來,流傳於別處的藏花毒,都是隻得其形、不得其神罷了,絕不會有這種效果。”


    刑四爺自己說完,自己也愣住了。


    為什麽不可能?這純正的藏花毒,已經出現在他的眼前了。


    要不是之前有人處理得當,先於他來之前,幫著病人排解出部分毒素,即使他來,這人也是救不得的了。


    難道那個當年誆騙於他的銀發人,也就是溫小婉所說的開光大師,他……他是白蒼皇室的人?可是白蒼皇室,早已經滅亡整整五十年了啊!


    溫小婉瞧著刑四爺變來變去的神色,心裏更加確定她自己的猜測,開光大師那不為人知的身世,怕是引起當年那場血案的導火索,而真正的大爆炸,絕不僅僅是叫聶家被滅門這麽簡單的。


    到了深夜,聶謹言才回來,他出去時手裏捏著的那幾頁泛黃的紙,已經不在,應該是被龍駿拿去刑部,做呈堂證物去了。


    溫小婉把她與刑四爺說的話,學給聶謹言聽。


    最後,她忍不住問道:“白蒼國……到底是如何滅國的呢?”


    白蒼國是一個地域很小、國民不多,又地處在群山之間的小國。


    這樣的小國,一般是依附於像晉安國這樣的大國生存的,通常來說,對於這樣的臣屬小國,強勢的大國占與不占,沒有任何意義。


    反正,它們也是年年上貢,如同國內其它省份上繳國稅般並無差別,還不用操心勞力地去管理,何樂而不為呢?


    除非……


    “據我父親說,白蒼國是有不臣之心,才被先帝武皇帝征繳覆滅的。”


    果然是這般的,權利之爭猛於虎啊。敲南山之石震北山之鼓,牽一發而動全身,這才會有這幾十年來的一串血腥鋪路的連鎖反應吧。


    作者有話要說:早更了,今天一天都要去調研,哎哎……


    ps:小七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2-24 19:30:06


    謝謝親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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