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腳步聲遠去,我大步奔至牢房門口。睍蓴璩曉透過空隙,看往過道外,然入及眼底的,不由令人大驚失色,本能尖叫,“啊……”。


    滿是鮮血淋淋的場麵,剛剛還站在門外的幾名宮女公公及一名牢頭,無一幸免,倒在血泊中。留在我眸底的最後畫麵,是他們瞪大了眸子的驚恐之狀,好似正死死看著我。


    我嚇得連連後退,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地上散發著陰冷森然的寒意,令我不由自主地渾身起顫,久久不能自己。他們都死了。


    天牢又恢複漆黑一片,而與以往不同的是,牢房外還躺著好多具屍體。更覺到處陰森森,令人毛骨悚然。我害怕得縮成一團,渾身上下好似不是自己的,痛到麻木。尤其是臉頰,好似火烤,腫得不像樣。到處都痛著,我幾乎快崩潰,不知這樣的日子還要多久,我還能堅持多久……


    想到相隔千年的爸爸和弟弟,我淚流滿麵。真是感歎這命運,難道重生來到這裏,就是讓我來受這樣的折磨攴?


    我緊緊閉著雙眸,不敢張開,生怕一睜眼,就會看到外麵無數雙驚恐的眼神。我害怕至極,從未像現在這樣害怕過。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自己是醒著還是睡著,是做夢還是現實。恍恍惚惚間,我恍若聽到了腳步聲。突然心口一鬆,來者不管是誰,隻要能將那些屍體搬走就行。


    不多時,一行腳步聲落在我牢房外。瞬間亮起的火光,即使我閉著眸子,還是強烈地感覺到刺眼的強光迕。


    我心底疑狐,雙眸不由緩緩睜開,舉起手一邊擋著光線,一邊眯起眸子慢慢地適應過來。


    待我看清,眼前是一隊身著禦林軍裝的禁軍。而奇怪的是,他們並未在搬運屍體,而是借著火光,在我打量他們的同時打量我。我心生一股詫異。


    雙方打量均是在刹那間。隻聽得看似領頭的將軍,開口沉聲問道:“你可是郡主楚怡玨?”


    看似簡單的一句問話,一個稱呼,卻是疑點重重。自從聖旨一下,我就被強硬地冠上了玉妃的頭銜。但凡這宮中人在見到我時,均是稱呼我玉妃娘娘。盡管心底排斥,卻也無奈。


    然眼前這位將軍,卻依舊稱呼我為郡主,這不由令人困惑。


    我淡淡回答,“是我。”


    他們一聽是我,忽地眼神一亮,急迫道:“郡主,我們是來救您出去的,眼下時間緊迫,來不及向您解釋,隻能告訴您,我們是受尋桃之托。”


    聞言,我很是一愣。做夢也不會想到他們是受尋桃之托。喃喃念道:“尋桃……”。


    眸光細細打量眼前人。隻見那人,身形挺拔魁梧,年紀約莫有個三十上下,標準的一張剛毅硬朗的臉孔,兩道濃眉之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閃著一抹精光,好似隻要他一瞪眼,便會讓妖魔鬼怪就地伏法。給人騰升一種無形的正義感,令人自然而然相信他。


    何況,他們還提到尋桃,這無疑給我帶來了更為意外的驚喜。我不想去懷疑,隻想立刻馬上離開這座地獄。


    下一刻,我便立馬起身,雙眸流轉前所未有的瑩光,激動地直點頭。顧慮、疑惑、不解統統一晃而過,此刻無論什麽都抵不過能逃離這裏,給我帶來的震撼和喜悅。


    我疾步奔至牢房門口,瞥了眼緊緊鎖住的牢門,不禁皺眉,剛想開口。那人好似能讀懂我心事般,篤定道:“郡主,您先往後退一步,我先來將門打開。”


    我瞅他一眼,點點頭。往後退了一步。


    隻見那人寶劍一揮,“當”一聲響。原本粗大結實的鐵鏈便在他利劍揮舞下,輕易削成兩半垂在門上。


    牢門瞬間被推開,我不由稱奇,暗忖,原來真有削鐵如泥的寶劍。


    望著大開的牢門,緊張與興奮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占滿我的腦海。


    許是有過一次失敗的逃跑經曆,心底總有種揮之不去的陰影存在。生怕也會同上回一樣,被半路抓回。又或許真在天牢呆傻了,不禁開始懷疑,我真能逃得掉嗎?


    然想歸想,恍惚中我已步出牢房。


    隻見那人指了指地上躺著的女屍,斬釘截鐵道:“郡主,趕緊換上她的衣服,等下還要委屈郡主裝作死屍。”


    聞言,我著實打了個激靈。然逆境中的思維總是異常果斷,我毫不遲疑,當下點頭。以最快的速度換上宮女的衣服。


    他們也同時開始搬運屍體,不可否認,他們的速度極其利索。表情沉穩,絲毫看不出此刻正在劫天牢。就如同在做最最平常不過的事情,相互間的配合還保持著絕對默契。


    我不禁疑狐,他們究竟是什麽人?瞧他們個個身姿挺俊、訓練有素的樣子,怎麽看也絕不像普通俠客。那尋桃又是如何認識他們的?


    然眼下顯然不是我想這些的時候。隻有逃出這裏,才能從長計議。


    我閉著眸子,被人扛在肩上,隻覺一路顛簸。七彎八繞直至走出天牢,便被摔在推車上。緊接身上一重,便壓下幾具屍體。雖說心底毛毛,此刻卻反倒令我安心。至少不用直接暴露在外麵。有時活人比死人可怕上幾百倍。


    一行人的腳步伴隨推車軸輪的滾動而不斷前進,我繃緊的心,也從焦慮漸漸變得激動及不可置信。


    前一刻我還遭受太後的毒打與威脅,下一刻便已重獲新生。好似一個快要溺水而亡的人,突然抓住浮木一般,令她得以喘息,生命從此豁然開朗。這種大起大落的感覺,若非親身經曆,實難體會。


    而我卻實實在在經曆兩回,是該感歎命運之坎坷,還是感激上天對我的寬待?總在我瀕臨絕境時,又令人絕處逢生。


    回過頭看,若是知曉最終能逃出生天,那麽那些個被關在天牢的日子,那些個所受的苦,也變得微不足道起來。唯獨日後憶起,許是會心有餘悸。


    思忖間,推車卻突然停下。我心中一凜,然轉念一想,現在也理應出宮了。不清楚外麵情況的我,一時間激動與忐忑並存,我耐住性子不敢輕舉妄動。


    旋即有人動作敏捷地將壓在我身上的屍體搬開,拉我起來。睜開眼,我跳下車。重見天日的感覺,一時令我暈頭轉向不知身在何處。


    此刻應是後半夜,到處漆黑一片。周遭沒有火把,借著朦朧月色,憑借聲響,依稀可辨他們正在急忙牽馬。


    待我上前,便有人已然上馬。他伸出手來,傾身一把抓住我手臂,邊拉我上馬邊急切道:“郡主,趕快上馬。隻怕皇宮那邊已經被人發現。若未料錯,追兵已經趕來。”


    雖看不清他的臉孔,然他的聲音我認識,正是天牢救我時,同我交談之人。


    清楚此刻的緊迫,我不敢作絲毫停留。配合他,翻身上馬。一行人從方才的步行,改為一支騎隊,朝前方飛奔而去。


    奔出一段,身後卻突然響起追趕的馬蹄聲。我心中一緊,不用猜也知道,必定是皇宮派人來抓我回去。


    在鬧出了這樣的事後,他們定然不會輕易放過我,說不定已發下海撲文書,全屬國緝拿我。


    思及此,不由倒抽口氣。方才隻知道逃出天牢,卻不想自己即將成為一名通緝犯。


    許是那人敏銳地洞悉到我的異樣,附耳低聲道:“郡主莫怕,等下我們會分散幾路,各自往小路走。料他們一時也辨不清郡主的方向。”說罷,他騰出一隻手,忽地往後方半空一揮,隻聽得半空傳來悉悉索索一陣聲響,似天女散花般飄散下來許多葉子。


    天太黑,我看不太真切。又由於騎馬的速度實在過快,葉子均飄落到後方。隱約間,好似誰喊了聲,“青竹門……”聲音悠遠而空曠,飄到我耳邊,更是若有似無。


    然我還是記下了這三個字。這名字聽來好似個江湖幫派。若未猜錯,定是方才撒下的葉子,才令追趕的人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暗忖間,原本一行人,默契地分成兩三個一組,分別朝不同方向騎散開去。看來,方才打撒的葉子還是他們中發的一種暗號。


    果不其然,後方緊緊追趕的人馬,也隨著我們的分散,同時分別追逐。


    而我所在這組是三馬四人,除卻我同那人共騎,其餘均是各騎一匹。


    我下意識側臉往後去看,然身後那人身形魁梧,擋住我部分視線,再加之天色昏暗,馬匹又奮力奔跑,我壓根看不清,隻好作罷。隻知道後方追兵也是窮追不舍。


    又朝前奔出一段,忽地轉進一片樹林。隻聽聞頭頂響起一聲口哨,哨聲淳厚悠長,劃破長空,似有種無限空曠虛無的回蕩感,好似發自幽深清靈的穀底。


    倏地,四麵八方從天而降,眼神一閃,瞬間閃出十幾名黑衣人。他們披星戴月,猶如黑夜幽靈,殺氣騰騰,令人防不勝防。我又是一驚,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周末大更,親們隨意打賞啊!默就會任勞任怨,死命碼字!!!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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