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落扭了下臉,看著江航,明眸奪目,卻淡淡溢出了複雜的情緒。


    “你以為我就不矛盾?不管怎麽說米諾也是我姐姐,雖然我對米諾這個姐姐一點感情都沒有,可我跟自己的姐夫糾纏在一起算是怎麽回事?倘若傳出去,好說還不好聽呢!”


    “顧落,不要這樣想!”江航立正身子,把顧落的頭攬在自己的胸前。顧落手伸出去,緩緩環住他的腰,把頭深深埋進他的懷裏。


    “其實我和米諾這個姐姐的關係一點都不好,我和她不但不來往,甚至我都有些討厭她。我媽媽不就是因為米諾的媽媽才和我爸爸離得婚嗎?其實我應該恨他們才對……”


    顧落狠狠地掐著自己的掌心,真真假假,就讓江航去猜吧。


    江航把顧落的身子扶正,顧落年輕的那張臉上,憤恨,傷心,執拗,這些複雜的情緒都堆積到了一起,矛盾卻又那般鮮明。


    其實顧落的和米諾的關係,他已經做過了詳細的調查。


    顧落恨不恨,江航不敢斷言,但是顧落討厭米諾,江航清楚地很。


    江航細細的摸著顧落的臉,說:“顧落,我理解,我懂!”


    理解?懂?顧落輕笑了一下,


    每次想起媽媽,她心疼得像刀割,江航怎麽可能會理解?


    她恨米諾那一家人,恨得要死,江航又怎麽會懂?


    顧落輕斂了眼簾,蓋住眼中所有的情緒。


    嘴唇動了動,顧落說:“江航,你怎麽可能會理解,怎麽會……”


    江航伸手出手指按在她唇上,用眼睛細細描繪她的輪廓,凝著她,不舍一分眉眼。


    “顧落,我真的理解,我真的懂。因為我和江漠北也是同父異母,所以我能體會你的感受,”江航臉上隻是笑,嘴角鉤起一絲嘲諷,“誰讓正妻的孩子和小三的孩子本來就是敵對,勢不兩立的。”


    顧落凝視著他,


    江家的事情,顧落在江氏多少也有所耳聞,


    江航的父母都是香港人,卻常年在內地生活,就連江航雖說是在香港出生,小學、中學、大學卻也都是內地念得。


    江航的父親江耀庭除了妻子,也就是江航的母親之外,也是有過很多女人的,甚至在外麵都有了江漠北這個私生子。


    據說,江耀庭很器重江航,可最最最疼愛的卻是很多年都不肯認他的小兒子江漠北。


    人們都說,也是為此,江航才會和江漠北不睦,你不待見我,我不待見你!


    “算了,不說這些了,”江航拍了拍顧落的肩膀,“顧落,過些日子我爸媽就從香港來這裏,我帶你見他們,然後把我的事情定一下,”


    “見你父母?”顧落瞪大眼睛,盯著他,有點意外。


    江航點頭,


    “顧落,我說了要娶你,你以為我隻是信口一說?不,我是認真的,我想娶你,我想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顧落對著他粲然一笑,輕輕道,“你問過我的意願嗎?江航,怎麽知道我願意?”


    “你不願意?”江航反問。


    顧落不吱聲,唇角抿了個弧度,目光淺淡,


    “不說話就是願意。”江航直接下了結論。


    顧落撲哧笑出聲來,“你搶親啊你?”


    “你一笑,我才輕鬆了!”江航的聲音,那般低沉,卻溫柔。“放心,顧落,所有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一切我都會解決好的!”


    顧落收斂起臉上所有的笑意,凝著江航,眸色一深,神情變的認真,


    “江航,或許有一天你會後悔!”


    江航抓住著顧落的手,微微用了力,“隻要是我江航做過的,便沒有後悔!”


    顧落輕笑了笑,心裏默念幾個字,


    但願吧!江航,但願你不後悔!


    當江航和米諾徹底決裂的時候,也就是她顧落抽身之時,但願那時候,江航對他所作所為還能淡定。


    ……


    手機的鈴聲瘋狂的響著,


    顧落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深夜裏,這是誰?


    “顧落!”唐一栗的冷冷的聲音瞬間讓顧落清醒了,“方姨給我打電話說,塵塵發高燒了,量過體溫了,超過四十度了,方姨已經帶塵塵去醫院了,顧落,我現在在去接你的路上,你趕緊穿好衣服在樓下等著。”


    “我知道了!”顧落的聲音有些抖了,心中也亂成一團。


    怎麽辦?


    塵塵的身體一向不好,她有點怕。


    在這個世界上,她至親的一個人便是塵塵。


    顧落哆哆嗦嗦的拿衣服,機械般的穿上,跳下床,一個沒站穩,頭狠狠地磕在桌角字上,顧落的眼眶立即就紅了,連揉一下都顧不上,顧落直接就往樓下跑……


    也就十分鍾左右,唐一栗的車就到了,顧落匆匆上了車,太慌張了,關門的時候她的衣服都掩在門外了。


    “別急,顧落,”唐一栗幫她把門打開,把衣服給顧落弄好,然後把門關好,才吩咐開車的小馮,“速度快一點!”


    “怎麽好好的發燒了!不會有什麽不好吧?”顧落用力地眨著眼睛,她的眼淚都在眼睛裏轉了。


    “顧落,不要太緊張,小孩子發燒來得快去得也快,不會有事的!”拉著顧落的手,唐一栗安慰著。借著車內的燈光,他清楚地看到顧落臉上的焦急和慌張,而且顧落的額頭更是青了一片,都鼓包了。


    唐一栗的心就是一疼,伸手摸著顧落的額頭,輕輕地給她揉著,“怎麽弄得?碰哪了?”


    “沒事!”


    到了醫院,小馮的車剛一停,顧落就直接衝了出去了。


    急診室裏,塵塵閉著眼睛,臉色蒼白,無力的趴在方姨的肩頭,


    “塵塵,”顧落疼的心都縮成一團了,摸了摸塵塵,燒的都燙人,伸著手,顧落就想從方姨懷裏抱過塵塵,


    塵塵感覺到了,勉強的掙了一下眼睛,卻沒讓顧落抱他,看著唐一栗,塵塵無力地說了一句,“叔叔抱!”。


    唐一栗二話沒說,直接從方姨懷裏接過塵塵,拍了拍孩子的後背,安慰了下。然後他又吩咐小馮把方姨送回家,說人多也沒什麽用,他和顧落在這裏就行了。


    “肺部沒有雜音,隻是這孩子有病底……先輸液退燒吧!其他的明天再進一步檢查。”醫生檢查完必,填著顧微塵的病曆,開著處方,“我估計這次問題不大,孩子的病一直控製的很好,這次應該隻是單純的發燒!”


    唐一栗手裏拿著醫生遞過來的處方,眼睛看著顧落,“顧落,你抱著塵塵,我去拿藥!”


    顧落點頭,手剛伸出去,塵塵就睜眼了,“不,我不要換人抱!”


    “還是我去拿藥吧!你抱著吧!”顧落搶過處方,快速的跑出去拿藥液去了,塵塵喜歡唐一栗,就讓他抱著吧。


    醫生飛快看了抱著塵塵的唐一栗一眼,


    “你們家女主外男主內,是吧?”醫生看著塵塵如此依賴唐一栗,言語不由得戲謔打趣著。


    唐一栗眼睛眯了眯,醫生這話儼然把他和顧落當做了塵塵的父母。


    “醫生,你看我像奶爸,還是像家庭婦男?”


    “都像!”醫生極肯定的說。


    唐一栗挑眉,在心裏暗自送了醫生一個字:瞎!


    輸液室,護士再給塵塵紮針打點滴,


    塵塵躺在小床上,很堅強,從頭到尾,紮針連哼都沒哼一聲,


    看著小小的針頭紮進了塵塵的靜脈裏,顧落硬生生出了一身冷汗,牙齒咬的都有些發疼了,真恨不得所有的罪都替塵塵受了。


    唐一栗坐在椅子上,看著慢慢睡去的顧微塵,藥液發揮作用了,小塵塵的身上也沒那麽燙了,唐一栗一直緊繃的雙肩嘩地一鬆,


    “過來,顧落!”唐一栗叫著顧落。


    顧落依舊坐在塵塵的床邊沒動。


    唐一栗站起身,把顧落拉到了他的身邊,一起坐在椅子上,抬起手,把顧落那頭淩亂的長發理順。“放輕鬆點,別老繃著勁兒!”


    顧落閉了閉眼睛,她真的被塵塵嚇得不輕!真要是突然病情加重,她可怎麽辦?


    唐一栗攬過顧落,把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顧落微微擰了下眉,卻沒動,然後眉宇放平,靜靜地靠著他。


    唐一栗也是閉著眼睛,他很享受顧落靜靜地窩在他懷裏,永遠這樣才好!


    “顧落,知不是道,女人就得有個男人,困了,有個人抱著,累了,有個人靠著,遇到棘手的問題,有人替扛著。女人要小鳥依人,乖巧起來像隻貓才好,那樣有女人味。男人就應該是是女人的靠山,必定,男人就是給女人遮風擋雨的……”


    “原來你就是這樣定義雌雄的!柔弱的雌性,能滿足類似於你這種雄性的大男人主義是不是?”唐一栗的話沒說完,就被顧落毫不留情的截斷,擺明了挑釁的姿態。


    唐一栗睜開眼,連連看顧落數眼,卻又意味深長地笑了,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隻是眼裏隱隱含了警告意味,“你就非逼我把你的嘴堵上是不是?顧落,我一說話,你不跟我嗆著就不痛快?”


    如果可以,唐一栗是真想把顧落這丫頭扔回鍛造爐裏重新煉煉,把顧落渾身跟刺蝟一樣尖利的刺全都煉沒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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