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目睹滿街血肉之景,楊是非一時間沒了逛街的想法,駕著馬車朝祭神殿徑直而去。


    聽著街上的歡聲笑語,他心裏也有點不是滋味。


    再想到星如的默默庇佑鎮守,對於這位豐族神女,心裏不免更多了幾分敬佩。


    “對了。”


    楊是非揉揉眼睛,低聲道:“我是昨晚突然發現望月穀裏的一絲端倪,而你恰好也是當時醒來”


    “或許是同為‘仙尊之力’的緣故。”


    仙母索性鑽出車廂,撫裙在身旁入座:“你丹田內的‘寒丹’同樣有我本源之力。待我蘇醒,這份力量也得以活躍,方才助你能窺清虛妄。”


    她又抿了抿小嘴:“可惜我如今力量耗盡,隻能隱約看見一絲異狀。”


    見其滿臉糾結,楊是非頗為意外道:“怎麽在意起此事了?”


    “.身為長輩,說好要護住眾人。”


    仙母眼簾微垂,嗓音漸輕:“可現在還要你照顧,我實在是不稱職的娘親”


    楊是非不禁失笑:“你此次已是竭盡全力,大家都心知肚明,你看我們何曾有埋怨過你?”


    他伸手在仙母腦袋上揉了揉:“事都已經過去了,別太放在心上。”


    “那你覺得是我厲害,還是星如更厲害?”


    “啊?”


    楊是非聽得有點傻眼,見仙母當真一臉期待,他頓時笑著捏捏其小臉蛋:“星如族長隻是吸收了仙尊之力,而非真正的仙尊,那自然是伱最厲害!”


    仙母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笑意微露:“為娘很開心~”


    說著,還反手來摸了摸側臉:“是非真乖。”


    楊是非:“.”


    嗡——


    車廂內刀聲嗡鳴,魔刀悄然探出搭在背後。


    水璃也是趕忙‘追’上來,靠在另一邊。


    楊是非摸了摸背後的刀劍,輕笑道:“看來你們也恢複的不錯,都能出來撒撒嬌了。”


    仙母也瞧了她們一眼,一本正經道:“如今仙兒她們不在,你們倆可得好好表現,多與是非親一親。”


    楊是非一陣汗顏:“怎麽突然和她們說這些”


    “經此一難,方才明白這兩位小姑娘的真心。”仙母眨眨眼:“都是值得愛護的好兒媳。”


    水璃聽得羞澀輕吟,劍身似乎都泛起絲絲紅潤。


    而魔刀倒是貼得更緊幾分,還化出血肉鑽進衣領,啾啾親了兩口。似乎已經在媚聲念叨著‘相公主人’.


    楊是非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朝仙母額頭輕彈:“她們如今化形都極難,若真喝喜酒,下一杯可得喝你自己的了。”


    “唔是非,小壞蛋。”


    少頃後,馬車緩緩停靠在壯麗殿宇外。


    楊是非背上魔刀與水璃,扶著仙母下了車,抬頭張望著宮殿外圍,不禁嘖嘖稱奇:


    “雖然祭神殿在十國之中名聲不顯,但這等財力也很是驚人。”


    頗具異域風情的宮殿坐落於此,殿外數十根雕紋石柱呈列兩旁,如朝聖之路,顯得十分莊嚴大氣。


    四周百姓們往來不休,人潮湧動,更添了幾分煙火氣息。


    “進去看看?”“嗯。”


    楊是非牽起仙母的柔荑,並肩走入祭神殿內,寬闊壯觀的的殿景頓時映入視野。


    而正前方,赫然是一座巨大的人形雕像,似乎是一名衣著華美端麗的女子,盤膝坐在蓮花台上。


    台下,正有不少金國百姓在跪伏叩拜、逐一奉上香火。


    “——二位貴客,可要我幫忙介紹一二?”


    恰至此時,溫厚笑聲從旁不遠響起。


    楊是非循聲一瞧,就見一位打扮莊重的中年女子含笑走來。


    “你是.”


    “我是這座祭神殿的長老之一,二位可稱呼我為‘柳長老’。”


    中年女子笑了笑:“剛才聖地傳訊,說是有貴客到訪。見二位身穿著聖地長袍,想來身份是錯不了。”


    楊是非恍然點頭,笑著拱了拱手:“能有柳長老帶路參觀,自然再好不過。”


    “看二位剛才盯著神像,應該是好奇雕像的身份。”


    柳長老側過身,抬手示意著後方的高大美人像:“這是我豐族的先祖,稱為豐祖。我族後人日夜祭拜,為求先祖保佑年年豐收,百姓們衣食無憂。”


    楊是非與仙母都微微頷首,心下了然。


    “而旁邊的其他雕像,都是其他各族先祖,以及各地聞名的神祗。”


    柳長老一路帶著兩人緩緩前行,不急不緩的逐一介紹:“他們各有祭拜的佳節時日,象征意喻也都各有不同。比如有加官進爵、也有金榜題名,還有這座雕像——”


    她驀然駐足停步,笑著伸手示意:“這位亦是我豐族的先人之一,是先祖的女兒。她是掌管我族姻緣與子嗣的女神,每年都有許多親婚燕爾前來祭拜上香,希求先人保佑將來生活能幸福美滿。”


    說著,又笑嗬嗬的看向兩人:“還不知二位的關係是”


    “我是她的娘親——”


    “是未婚夫妻。”


    “.”


    柳長老笑容微僵,愣了愣神。


    楊是非與仙母下意識再對視一眼,連忙齊齊轉口:“是夫妻。”


    柳長老眼神變得更為古怪。這位姑娘看著如此嬌小纖瘦,當真已是人妻?


    不過,長得如此絕色出塵,難怪這位公子會被迷住.


    “咳咳,兩位既然已是夫妻,不如也試著上一炷香?”柳長老訕笑著化解尷尬:“此香還是頗為靈驗的。”


    “.也好。”


    楊是非與仙母一同領了香燭,在雕像前微微行禮,一齊將香燭插入青銅鼎內。


    柳長老在旁笑嗬嗬道:“兩位將來若生貴子,也可再來神殿,由我族人士為其沐浴洗禮,保證孩子能茁壯成長。”


    仙母眸光流轉,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俏臉微染紅霞。


    楊是非笑了笑:“你們祭神殿負責的事還真不少。”


    “此為我金國國教,自然得事無巨細。”柳長老又指向遠處:“可惜兩位來得遲了些,待臘月時節,還有我族神女殿下親臨於此向先祖祈福,潑灑神水,為百姓眾生送上福澤。”


    “還有這事.”


    楊是非心思一動,腦海裏閃過星如本體所穿的誘人衣著,漸漸麵露古怪之色。


    “呃,神女殿下也會像平時一樣,穿得如此清涼?”


    “咦?”柳長老聞言不禁側目,很快輕聲道:“您見過神女殿下?”


    “這幾天是由她來招待我們。”


    “這”


    柳長老頓時肅然起敬,又連忙解釋道:“兩位貴客不要誤會,聖地乃是純潔之地,不許外人踏入半步,衣著同樣是代代規定。


    而神女若要走出聖地,自然會換上該有的儀袍,莊重出行。您再看那裏——”


    順著長老手指,兩人很快看向大殿正中的女子雕像。


    “神女殿下出行之際,其穿著之威嚴大氣,可謂我族繁盛象征,比之雕像衣著還要繁瑣數倍。光是穿衣裹袍、戴上飾物,都得侍女們幫忙準備半個時辰。”


    楊是非與仙母聽得啞然,相互對視一眼,都為星如族長捏把汗。


    這打扮,怕是比各國皇帝還要麻煩。


    “而且”


    柳長老又意味深長道:“神女殿下聖軀尊貴至極,凡夫俗子都不許靠近十丈之內。能讓異性看見身上肌膚,便意味著認定了那人是自己的丈夫。”


    楊是非:“.”


    仙母螓首一歪,喃喃道:“這麽說,昨晚算是小夫妻之間鬧別扭、玩情趣?”


    柳長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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