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是個愛喝酒、好美人、講義氣,性格豪爽有點傻氣的人,他風流不下流,多情但不留情,似大俠而非大俠,舉手投足間散發著懶散的氣息,讓人一見就舒適的人。


    平時,沒有案子的時候,他不是找朋友喝酒,就是去找美女,要不就是同司空摘星打賭玩耍。有他的地方,必然有酒有賭有女人。


    朱停是陸小鳳開襠褲時便有的朋友,過去常常一塊喝酒,但自從朱停娶了媳婦兒,陪他喝酒的就是老板娘。這時,他反而隔三差五的同司空摘星混在一起了,這並不是說他不喜歡老板娘,而是有些話題和男人說才有意思。


    哪怕當時老板娘對這個瀟灑不羈的陸大俠一切都很感興趣的時候。


    兩個單身的正常男人,他們所能有的話題除了事業就是女人。


    陸小鳳是大俠,他的事業人人都知道。司空摘星很低調,當然不會說他的大偷霸業。


    陸小鳳躺在屋頂上,手中的酒壇子灌到嘴裏,滿滿一大口卻也堵不住他的嘴,“朱停這輩子算是完了,老板娘能守著他一輩子。哇哦,想想就可憐。”


    司空摘星聞言略有嫌棄,側過頭一臉不愛搭理你,卻還是忍不住接了話。


    “朱停他是討老婆,不是找情人。你的那些紅顏知己哪能和老板娘比,人家那是要過一輩子的,難怪看不上你。”司空摘星有意的尖酸,諷刺陸小鳳。腦海裏卻想到看來就像是個熟透了的水蜜桃,無論誰看見,都忍不住想咬一口的老板娘,這樣的女人,無論誰見了都會感興趣。


    司空摘星現在並沒有成家的想法,但他想,如果要娶個媳婦兒,老板娘這樣的挺好,起碼她對朱停就挺好。


    陸小鳳像是懂了他的意思,有些同情司空摘星的眼光也僅僅是局限於此,能不能有點出息,一個號稱偷王之王的俠盜能不能有點追求。


    司空摘星眼角一抽,恨不得一拳揍過去,來了脾氣道,“陸小雞,如果一個男人有五年的時間在等女人脫衣服,那他該去的地方不是媒人館而是妓院,就好比你永遠也不會隻愛一個女人。”所以你永遠也不懂朱停現在的滿足。


    “每一個女人都有值得欣賞和保護的地方,但我永遠不會花五年時間去看一個女人脫衣服。大多男人都喜歡妓院,因為隻要你出得起錢,她們什麽都可以給你,就算是一夜風流,也是你情我願。”陸小鳳半閉著眼,頗有些回味的感覺。半晌,張開了眼睛頓了頓,大義凜然的說道,“當然,如果是要娶老婆的話,這些女人當然不行,標準可是高的很多的。”


    司空摘星聽完,噎了口氣,詫異道,“成親!你還有這麽想法?我以為你準備當一輩子浪子。”


    陸小鳳坐直了身子,眉頭一挑,一派正經的模樣,開頭第一句就不正經。


    “我老陸家的媳婦兒,他首先要有良好的教養。”


    “大家閨秀?”司空摘星睜大了眼。


    “談吐修養也是必須的。”


    “還是官家小姐?”司空摘星差點閃了舌頭。


    “這都是絕對的,高傲,舉止優雅,風度翩翩,不能太笨,起碼要和我一樣聰明,旗鼓相當的機智,相對傲慢,能有共同樂趣對於美的欣賞最好能和我一塊欣賞,這樣能增加彼此的新鮮感,當然,他必須是個美人,不用多麽漂亮但一定要溫柔,溫文爾雅,偶爾任性暴躁,起碼對我要足夠的繾綣,狐狸的狡詐,亦或者豺狼的狠辣都是生活情趣,哪怕像北海中的冰雪,內心也要是炙熱的。你知道,這樣的人能對愛人足夠的包容,哪怕責怪都更像**。”陸小鳳一點點忘情的描述,十分認真,這是他理想中的對象。完全忽略了一旁司空摘星一副像是生吞一隻蛤蟆的表情。


    “陸小雞?”


    “嗯?”


    “你還認得出我是誰嗎?”司空摘星小心翼翼的說道。


    陸小鳳笑了笑,搖了搖酒壇,混不在乎的說道,“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如果這世上真的有能讓陸小鳳完完全全的臣服順從,放棄對自由和女人的追求,安安穩穩的守著一個人,至死不渝,那麽他就是我陸小鳳的妻子。”


    因為要求定的太高,明知道不會有這種人,所以陸小鳳這輩子注定是個多情浪子,追尋快意江湖,譜寫更多的傳奇故事,而不是窩在家裏守著老婆,閑雲野鶴平平淡淡的過日子。


    司空摘星瞪圓了眼,他驚訝於陸小鳳此刻的認真,更多的卻是他竟然會有這麽匪夷所思甚至是荒誕的要求。一個江湖人,竟然想要娶官宦人家的小姐,有沒有倒是其次,這樣高素質的人家,即使有也是要送進後宮,那是皇帝的女人,足夠的包容機智,還要有聰明狡詐。他想,大明皇後大概就這個標準了。


    司空摘星頭皮一麻,他從來不知道陸小鳳原來是這麽有追求的一個人。


    “看來陸小雞你是注定打一輩子光棍了,雖然我也很想看看你被征服了是什麽樣子,但這種女人即使是有,也和你扯不上半點關係。”司空摘星不著餘力的幸災樂禍道。


    他不想再多說什麽,或許今晚他已經說了很多了。陸小鳳又倒了下去,灌了一大口酒,恢複了以往的懶散樣,翹著腿仰頭看著天上的星空,似乎又在回味的著什麽。


    司空摘星被他的一段話勾得撓心撓肺,在心裏七拚八湊了個‘陸夫人’,結果自己嚇了一跳,能讓陸小雞臣服的人,認識了二十多年,真正的見一個愛一個,這世上會有這種人嗎?


    一個大名鼎鼎的多情浪子討論歸屬問題已經算是很詭異了,偏偏有人還認真了。


    不過,不久之後一個小小的熟悉感讓他感到茫然。


    誰都不知道司空摘星第一次見到皇帝陛下,居然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遠處火光繚繞,明豔的火光在漆黑的太湖中,染成一片霞紅,落水聲甚至比燃木更加刺耳,但此刻誰都生不起救人的想法。司空摘星站在幾百米外的小船上,剛剛還奢華糜爛,歌舞升平的畫舫,如今變成了一堆爛木,船頭有兩人並肩而立,其中一人披了件相當浮誇的紅鬥篷,一臉嬉笑,顯得非常熱情狗腿。另一人長身玉立,雙手環胸眉目冷峻,卻是傲嬌味十足。


    司空摘星瞥了眼陸小鳳那種求而不得隱忍含情,‘你怎麽還不懂我’的目光,心中一梀,幾乎同一時間便勾起了遙遠的記憶,做工精細的易容麵具微微破裂。


    陸小雞是瘋了吧。果然一切和陸小鳳有關的事什麽情況都有可能,我怎麽會以為陸小雞的追求局限於次呢,皇後?司空摘星幾乎要咒罵自己愚蠢,還用想嗎?人家看上的是當今聖上。


    “你怎麽當時知道他們準備炸船。”


    朱翊鈞彈了下衣袖,眯著眼想,當時船上的氣氛有些混亂,隨時都是□喧鬧,現在想來恐怕也是有意而為的,太湖,寶物,武林秘籍,這些名頭太過顯眼,太具有曝光性,不過是棄子。或許他們並不是要殺誰,更像是在試探。陸小鳳能迅速的拉開他跳船,或許他也早就知道些什麽,或許他也一直秘密調查些什麽。


    “你忘了我可是有一群相當可靠的朋友。”


    陸小鳳眨了眨眼,兩個可愛的酒窩若隱若現,朱翊鈞白了他一眼,卻還是等他說下去。


    劉主事辦事相當小心,他舍不得早就多年心血,但更舍不得自己的這些兄弟朋友,他一再的勸陸小鳳別管閑事速速離開,一是想說這裏有危險,你快離開。二則是對方太厲害,你應付不了。三恐怕還有你自身難保,多加小心的意思。


    劉主事雖然希望陸小鳳能幫幫他,卻也怕害了陸小鳳。


    陸小鳳說完,長長地籲出一口氣,苦笑道:“猴精,上次讓你幫忙查的事,結果怎麽樣。”


    司空摘星原本想晃進船艙的身子一頓,而後轉過了頭,賣了個關子,長籲短歎道:“果然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劉主事有個兒子,三十老幾才盼來的兒子,在古代算得上老來子,自然寵愛非常。與劉主事不同,他兒子卻是實實在在的生意人,一開始的勢頭很好,靠著太湖幫倒是存下不少資本,太湖一代尋常生意人家,倒是沒人敢招惹他。


    隻是,好勢頭沒過幾年,去了一趟河南開闊家業,不知惹上了什麽人家,生意便出現了大虧空,一蹶不振。劉主事心疼自己的兒子,就挪用了太湖幫裏的銀錢,這才幫他補上了虧空。幫派裏管理銀錢的同他關係不錯,自然不會說出去,隻要日後慢慢填上,卻也沒什麽大事,沒想到這件事卻讓任一行發現了,緊咬不放,強逼他退出太湖幫,無奈之下為了保住名聲也隻好妥協了,這並不是光彩的事,所知的人俱都是守口如瓶。


    兄弟一場,幾日後任一行卻覺心中有愧,見他兒子生意沒起複,整日無所事事,便幫他捎了個在荊王府管賬的夥計,劉主事自然看破了任一行,斷然拒絕。他兒子卻截然相反,自覺前途無量便偷偷跑去,誰知道幾月後,他兒子會被人引誘染上毒癮,欠下頗多的賭債,最後竟鬼迷心竅的偷了王府東西拿去典當還債。當劉主事知道時,事已成定局,他兒子已經被人扣下,至今不知所蹤。


    陸小鳳的心沉了下去,劉主事的兒子他見過,並不喜歡,做事投機取巧急功近利,卻也見過劉主事對他的溺愛,才頗多無奈。


    他手不長,向來最不喜歡管別人家事,何況有些事大清官也辦不了。


    他難辦的同時,這樣一來,幕後之人卻也十分明顯了。


    任一行,荊王府。


    朱翊鈞聽了倒沒有什麽感觸,成功的背後往往伴隨著犧牲,或許早也猜到荊王安於現狀不過假象,荊王的儒學修養極好,至今留有狡兔三窟的文人思想,錦衣衛前幾日才知荊王早已不在王府內,唯有荊王世子尚在掩人耳目。


    朱翊鈞眼底一沉,冷靜而凜冽,眼神卻是一片清明,麵上還閃過一絲不耐和不屑的神色。


    陸小鳳歪了歪腦袋,觀察了下他的不大對勁,一舉一動都充滿壓迫性的誘惑,眯著眸子,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片刻轉頭,船緩緩的往回劃,欣賞幽靜的湖麵。


    “咦,前麵是不是有船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拖了這麽久,考試結束剛剛到家,這就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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