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裏聚集了一堆人,他們自從那天晚宴後就跟著天遠到了公主府。睍蓴璩傷


    這些天,所有的太醫都搖頭說回天無力了,甚至蘭明再次把怪手神醫請了來,當時的神醫是第一時間趕到的,甚至於連麵具都沒有戴。這一次人們看到他的真容,卻沒想到他是狀元裏常年居住的說書人錢老。


    這個消息給他們的震撼還未遠去,怪手神醫和蘭明的一番對話讓他們再次吃驚:“哀莫大於心死,老夫也無能無力!”


    “古叔,你是怪手神醫一定會有辦法的。小姐她沒有那麽嚴重,她隻是睡著了而已。”聽得葉古如此說,蘭明連忙反駁,他不相信他家小姐會這麽離去。


    “辦法?莫要說老夫沒有辦法,就算你父親聖手神醫在世也是沒有辦法的。一個人心都死了,行屍走肉般活著又有什麽意義,還不如一起死了幹脆。櫟”


    葉古說完這些話就離開了,他是怪手神醫,可他不是大羅神仙,就算救了這個丫頭,她一心尋死,這樣也不過是白費心力而已。丫頭啊,到底是什麽樣的經曆讓你如此的不願再活著!


    看著前方,葉古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他不過是個說書人,說盡了人世間的悲歡離合,還有什麽看不破的。隻是這個丫頭他似乎從來沒有看透過。


    那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情,人老了記憶就會不太好,可是有些感情卻是至死不渝的。那個時候他還很年青,那個時候他和顧淵還在師傅那邊學藝,那個時候小師妹還是他們的小師妹,不是他的嫂子涪。


    他和師兄同時喜歡上了小師妹,可是小師妹最終選擇了師兄,一氣之下他離開了山穀,成了江湖上性情古怪的怪手神醫。他們成婚的時候他沒有去,他們孩子出世的時候他沒有去,卻不想等到他想開了,想去看他們的時候卻傳來顧家滿門被滅的消息,那個時候他看著滿地的屍體瘋狂的大笑著。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日日買醉,直到有一天在一家酒樓裏,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和一個白衣男子出現在了他麵前。


    “怪手神醫,也不過如此而已。”看到他那個孩子輕蔑的說著。


    “滾。”他拿起酒壺就要砸向他們,那個白衣男子動作也不慢趕緊帶著那個小孩離開了受傷範圍。果然是個聰明人,知道不是對手,可惜的是現在這樣聰明的年輕人很少見了!當時他沒有理會他們繼續喝著,而他們就在他身邊靜靜的等著。


    終於他喝完了,想要離開了,那個孩子說了一句話讓他怎麽也邁不動腳步。


    “如果我說顧家還有人在,你信不信?如果我說這些年顧淵夫婦一直念著你,你信不信?”


    “你說什麽?”當時他直接衝上去就要問清楚,隻是那個白衣男子身手也不錯,擋在了他們之間。


    “我說顧淵的兒子在我手上,他叫顧思古,古是你葉古的古!”


    “你是誰?”聽得這個消息,他心裏麵是複雜的。當年他一時氣憤,離開了師傅師兄和師妹,這些年前塵往事早已淡忘了,可就是衝不破心裏的障礙,總覺得無法接受。而今物是人非,陰陽相隔還有什麽是要計較的。不過還好,他們的孩子還在,隻是江湖多年的曆練讓他不得不生出防人之心。他從來未曾以真麵目示人,他和師兄的關係也從未公開過,這個孩子卻那麽清楚,這裏麵不得不讓他警覺。


    可是麵對他的質疑,這個孩子卻笑了:“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是我救了顧思古,他現在在我手上,而今談判的主動權在我手上!“


    “哈哈哈。”當即他笑了,他葉古縱橫江湖這麽些年,還沒人敢這樣威脅他,“你以為我會和你談判,你以為我會在乎他的生死?”


    “會。”那個孩子回答的非常的篤定,有時候他真懷疑她的這份自信是哪裏來的,後來接觸多了才知道這是一種狂妄,是發自內心的狂妄。


    就這樣他和她做了交易,見到了那個孩子,那時候看著他一步步的成長,他很放心。果然現在這個孩子有出息了,雖說改了名,但是這有什麽關係呢,他始終是顧家的希望!這些年他在狀元樓說書,一說就是十多年,除了那次蘭明去邊疆平亂他隨行外其餘時間他都沒有離開過。


    一晃十多年了,現在想來他自己都認為自己是個說書人了,怪手神醫這個稱號好久沒用了。可是用了又有什麽用呢?那丫頭自己就是神醫,不但精通醫術,也精通毒術。強行改變自己的經脈也快有八年了,身體裏麵還有多少他不清楚的藥物成分,這才是真正的神醫啊。他這個要作古的老頭子,充什麽神醫啊!


    雖是這樣想,但是葉古還是沒有放棄尋找救亦靜的辦法。這些年對於亦靜他接觸不多,十三年前酒樓那一次是迄今為止印象最深的。那個時候那個孩子就這麽在他對麵,笑語盈盈的跟他說著別人的生離死別,拿著別人的情感來做交易,他以為她是無心的。後來才知道那不過是她掩飾自己內心的一種方式。


    知道她的身份之後,他是有些吃驚的。不過想想就釋然了,曲國存在這麽一位神秘的九公主,這是天下人皆知的。隻是傳說中這個公主異常神秘,卻沒想到是在外麵滿世界的跑,算來還真是傳言誤人啊!


    在亦靜接任攝政王之後,也找過他兩次。一次是讓他隨軍出征,救助傷員。還有一次是文會時讓他看著情況說一些異國人物。這一些他沒有反對,可是這個孩子確是那麽的較真,每次都在提醒著他們不過是一場交易,交易過後誰也不欠誰。想來是為了讓他們安心吧,明明就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可偏偏處事方法確是那麽的極端,這樣的人她不想活了,他隻能是想盡辦法讓她活著了!


    葉古和蘭明帶來的震撼很快就被被他們接受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亦靜能不能醒來,怎樣才能讓她醒來。在等待中,春碧再一次把那些阿貓阿狗驅逐出去,現在的公主府除了天遠其它的人都進不來,甚至是天逸也不行。看著緊閉的府門,天逸搖搖頭直接去了皇宮,還真是翅膀硬了,需要被修理了!


    尚書房內,軒帝坐在龍椅上,旁邊奏折堆成山了卻是一點也沒有理會。他覺得腦袋裏麵一片混亂,那天他看著亦靜倒下,看著她說她隻願生生世世不再為人,說她很累很累了。而這一切似乎都是他逼得,他罔顧了她這麽多年的教養之恩,把她的功勞全部都抹去了,逼得她走上了這樣一條死路。


    天逸進入尚書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軒帝在發呆。當即怒氣衝衝的跑過去,毫無預兆就這樣一巴掌打了下去:“這一掌是替你九姑姑打你的。還真是翅膀硬了,可以飛了是不是!”


    軒帝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了,看著天逸剛想說話,天逸另一巴掌又打了過去:“這一掌是替阿遠打你的,沒想到這些年他一片苦心,培養出來的竟然是這麽不成氣候的東西。”


    天逸還想再說,軒帝已經跪下了:“三皇叔,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你別不要我,你、八皇叔還有九姑姑你們別不要我!”


    終究還是個孩子,他抱著天逸的大腿,苦苦的哀求著。一年前亦靜三刀斷情,他怕現在天逸三巴掌過後他們就這麽不要他了,“三皇叔,我求求你,你們別不要我。軒兒錯了,軒兒真的知道錯了。是我鬼迷了心竅,聽進讒言,說瑾月被九姑姑害死了,所以才會記恨九姑姑的。可是三皇叔,我現在真的知道錯了,你們別不要我!”


    軒帝抱著天逸的大腿,不斷的求著。看著這個孩子,天逸還是不忍心啊,他歎了口氣,真是作孽啊,丫頭,你為什麽每次都把自己往死裏逼呢?是不是你一開始就沒打算要活下去!


    “起來吧,這些和我說沒用,去和你的八皇叔說。最近兩天他是忙著你九姑姑的事,過段時間他應該會找你的。如果他不原諒你,你三皇叔也幫不了你了。”阿遠的性子看似溫和,實際上比那丫頭還要固執,如今這種情況他如果鑽牛角尖隻怕這風雨沒那麽快平息!他的弟弟妹妹哪個他不了解呢?


    “還有,皇後必須廢掉,打入冷宮。不然的話本王也不會放過她的。”吳家倒是好教養,竟然教出這麽一個不知進退的女兒,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還是背後有人指使。而不論哪一點她都是觸犯了他們的底線,隻是打入冷宮就已經是便宜她了。


    《曲史》記載帝軒十年攝政王退位,軒帝登基,冊封吳氏女為後,但後文德皆不出眾,且心懷歹意,謀害攝政王,遭朝臣集體反對,帝不得不作罷。廢吳氏女,將其圈入冷宮,囚禁終身!吳家先有不平之聲,而後漸漸消散。帝軒十五年,吳氏病死於冷宮,時年二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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