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下麵的人,立刻啟航。”


    “是!”


    雖說現在的韋翰不過是卡斯特無形當中拽在手中的那個木偶,可是對外,他好像還是十分熱衷當韋翰的執事。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想要改變的樣子。


    希爾.瓦拿斯一開始並不理解他這樣的惡趣味,不過後來想想也就想明白了。就像他們來的時候一樣,卡斯特這是在刻意隱藏自己跟聖劍呢。


    “你,跟我們來。”


    “所有人聽令,揚帆起航!”


    “揚帆起航!”


    “揚帆起航!”


    “小子們,都給我使把勁,有誰敢偷懶的,小心老子立刻賞他頓鞭子!”


    “喔!”


    突然喧囂熱鬧起來的,可不單單隻有韋翰他們登上的這艘主船。附近幾艘艦隊的副船也同時得到了命令,一起動了起來。整個港口都為之忙忙碌碌了起來。


    當船上的船員們忙著起錨升帆的,岸上則聚集了越來越多前來看熱鬧的人。當地人的眼神中滿是驚喜,他們顯然並不怎麽樂意,由這樣一群強盜似的白/種/人來監管自己的家園。


    韋翰,卡斯特,以及那個從一開始就沒有吭過聲的麵具男。三人在不斷有水手跑來跑去的甲板上平靜的穿過。他們那泰然自若以及置身事外般的氣場,跟這忙的完全熱火朝天的背景完全形成了對比。


    那些船慢慢調頭,湖綠色碧波蕩漾的海水溫柔的把它們跟碼頭分離開來。被爬高的水手們張開的米色風帆鼓起風來,桅杆的更上麵是一望無際的湛藍色天空,跟綿延不斷的純白雲彩。


    “把麵具脫下來。”


    進入屬於韋翰的那間艙房之後,卡斯特如此命令道。


    那被命令的麵具男則想當然的皺起了眉頭,從他的麵部表情來看顯然十分的抵觸。


    “不樂意的話,你也可以滾下船去。乘著現在船不過剛剛啟航。”卡斯特微微一笑。


    而韋翰則已經拉開了自己脖子上係著的黑色領結坐到了床上。卡斯特走過去,很自然的在他麵前單膝跪下。麻利的開始替他解鞋帶脫靴。


    黑色的長筒靴,雪白的長襪。褪去之後露出的是韋翰一雙白皙勻稱的腳。


    誰都沒能注意,麵具男的眼睛不禁緊縮了一下。


    “怎麽了?還是不準備動手嗎?”站起身來的卡斯特看起來既不惱怒也不意外,一派悠然自得的樣子。


    他的手臂突然就被坐在床上的韋翰給抓住了,“給伍丁先生留點麵子吧,既然都已經答應了他要把這個人帶回倫敦。”


    “我隻是想要看看這個人的臉,用不著擔心。”卡斯特笑著,眼神溫柔的揉了揉他的頭。


    “對你來說,看看他的臉隻是小事。可是對臉上受過傷的人來說,那是很大的障礙,也有可能……是屈辱。”韋翰完全麵癱的陳述著這一切。


    “可是……。”


    “他臉上有沒有傷,跟他上船的目的是不是真的想要順道去倫敦沒有直接關係。讓人看緊了他就好了。”


    “你果然很懂我在想些什麽,這點我很高興。”卡斯特沉默了片刻,用手指托起了韋翰的下巴,“那麽‘主人’應該也很清楚,我擔心而其實並不是這個吧?畢竟,就像你說的。就算他是間諜也沒法從臉上看出點什麽來。”


    “……我不懂。”


    一直都沒有逃避他眼神的韋翰,眸子裏凝聚的是越來越多的費解與困惑。


    ——沒錯,他已經徹徹底底把那個男人給忘了。當然也不可能猜到,我在懷疑這個既不會說話,又不敢以真麵目視人的家夥是達西了。


    察覺到了自己的顧慮,卡斯特不由在心中苦笑。自己什麽時候竟然也變得這麽膽小怕事了?


    ——就算是菲茨威廉.達西又能怎麽樣?不要說他絕無生還的可能,就算是真的僥幸被他撿回了一條性命。韋翰都已經忘掉了他!對現在的韋翰來說,我跟他還有可比性嗎?


    卡斯特邊想邊露出了滿是譏諷的笑意,一點一滴全落進了喬治.韋翰的眼裏。


    “我知道了,就按‘主人’說的去辦。”聲音裏滿是寵溺的甜蜜,“外麵的人進來!”


    “是!先生?”


    木質的艙門被人從外麵打開,進來的依舊是那兩個連日來一直看管著韋翰的低階士兵。


    “你們帶著這個人去找希爾,讓他安排一間單獨的艙房給他住下。就由你們倆負責看住他,不許他隨便在船上走動!”


    “是!”


    連個士兵立即整齊劃一的行了個軍禮。隨後過來一人一邊捏住了那名麵具男的肩膀。


    “走吧!”


    “累了嗎?想不想睡一會兒?我給你擦身好不好?”


    “……嗯。”


    布置完一切的卡斯特已經沒有興趣再看那麵具男一眼,對於已經放下了心結的他來說,這人早就什麽都不是了。他開始專注的享受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的那份愜意。眷戀而寵溺的俯□來親吻著韋翰的嘴唇。


    被親了的人很平靜,視線越過卡斯特的肩膀,落到了那個渾身都散發出不甘,硬是被人給架了出去的麵具男身上。


    艙房的木門被很貼心的帶上了。卡斯特的吻也並沒有像平時那樣,適可而止的就停下。反而變得越發急切跟炙熱起來。


    被推倒了的卡斯特一直沒有出聲,平靜的仰望著艙房的天花板。不知過了多久,匍匐在他身上的那人終於不再繼續動作了。


    “你就不能給我點反應嗎?”


    “……我不喜歡。”


    “你不喜歡?!你不喜歡每次還招惹的都是男人?”卡斯特一聽,氣的更厲害了,“先是殿下,然後又是達西……。”


    “達西是誰?”


    “……誰都不是!”


    原本滿腔yu火的男人,立刻就像被人澆下了盆冰水似的再沒了興致。


    “……我以前喜歡過那個男人?”


    “沒有!”


    “你剛剛在伍丁先生哪裏不是這麽說的。你說那個叫達西的男人死了,記得我對他的愛……隻會讓我痛苦。”


    背對著他正拿水壺往臉盆中注水的卡斯特,徹底沒了想法,心想自己果然還是太自信了點,竟然一時得意就自搬石頭壓了自己的腳。


    “現在這樣,你覺得不好?”


    “……我不喜歡你碰我。”


    “……那好,我不碰你。這樣總行了吧?”


    卡斯特心想,反正來日方長。你遲早都會是我的人。


    “那你能告訴我達西是誰嗎?我為什麽……?”


    “沒為什麽,要是你還想讓我別碰你的話?”


    “喔……。”


    坐在床上的韋翰愣愣的應了。果然把那個名字跟自己為什麽忘了這個人的事情全都拋在了腦後。


    ——看來他是真的很不喜歡我去碰他。


    這樣的認知讓卡斯特十分的不快。


    船隊一連走了五天,中間一直是風平浪靜的並沒有出過任何差錯。


    直到這第六天的早晨,還在沉沉入睡的韋翰突然就被急促的腳步聲給驚醒了。


    “怎麽了?”


    “沒事,你繼續睡吧,我去看看。”


    艙房裏並沒有點燈,不過韋翰仍舊能夠感覺得到,另一張單人床上的卡斯特正無比迅速的穿衣套鞋。


    “不會是有敵人來了吧?”


    能夠讓漂泊在海上的船員們如此不淡定的事其實很少,船身依舊平穩,可見並不遇到了什麽險之又險的驚濤駭浪。這樣一來,下剩的那個可能也就隻剩下了遭遇敵船。


    “不知道,總之不管發生任何事你都別出去!”


    剛巧就在這個時候,艙房的木門被人急促的敲響了。


    “卡斯特先生……。”


    “來了!”


    黑暗中的卡斯特立刻拿了外套,都還來不及穿到身上,就三步並做兩步去打開了艙門。


    “抱歉這麽早就來叫醒您,可是事態緊急……。”


    “我知道,我們邊走邊說。”


    “好!”


    跑來找卡斯特的那人果然是副官希爾。就算晨曦的光線還十分微弱,從床上坐起身來的韋翰還是依能夠看得出他臉上的焦急。


    看來真的是出事了。


    木製的艙門很快就被關上了,韋翰愣愣地坐在床上一個勁的對著黑暗發呆。


    他能感受到整個船體都在猛烈的轉向,看這架勢交戰是再所難免的了。


    連太陽都還沒能從海平麵上探頭呢,這找上門來尋晦氣的敵人,看來是打定了主意要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轟隆一聲巨響,整個船體就像要爆炸了似的劇烈的產生了搖晃。


    坐在床上的韋翰無聲的歎了口氣,知道自己就算是想睡也不可能再睡著了。


    他認命的下床來,點亮用鐵座固定住的煤油燈。雖然慢條斯理,卻還是開始張羅自己的早餐。


    在海上討生活的人,生活其實很沒保障。遇到了壞天氣得等死,遇到了海盜被截船也多半是個死。他們這個船,雖說還掛著大英帝國的國旗,可是有些喪心病狂的海盜還偏偏就是衝著你這麵國旗來的。


    因為船體搖晃的實在太劇烈,導致韋翰拿小洋刀切麵包的手始終不敢下的太狠,最後隻能把刀拍在桌上改用嘴啃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被人神神秘秘的敲響了。有節奏的三下之後出現了一個停頓,緊接著又是一樣節奏的三下。


    韋翰倒茶的手停在了半空,很久以後才語聲幹澀的應道:“請進。”


    作者有話要說:有時候我對劇情真的太較真了,導致總是卡文。


    明明最鬼扯的劇情都已經被我扯出來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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