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和夏夷則聞言不由都打心眼裏覺得十分冤枉,他們的的確確是不小心誤入的啊。


    夏夷則疑惑道:“閣下既然猜到我們並非貴島主請來的客人,為何先前要將我們請到此處,又對我們以禮相待?”


    “因為我覺得你們很有趣。”九公子道:“而我這陣子剛好過得太無聊了,正想找幾個有趣的人來解悶兒。”


    西門吹雪和夏夷則麵麵相覷,他們實在不知道這位九公子是從哪裏看出來他們‘有趣’的。


    九公子見他倆一頭霧水的表情,便好心地紆尊降貴為兩人釋疑:“第一,你們長得都很好看,比我見過大多數人都要好看的多。本公子就喜歡和好看的人打交道。第二,你們都用劍,而且看樣子都是劍術高手。雖然我們這裏用劍的高手也不少,不過以我看,那些人連跟你們提鞋都不配——尤其是這位白衣的冷美人。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雖然你們不曾自報家門,可是本公子目光如炬,已經看破了你們的身份。”


    西門吹雪和夏夷則聞言不由一驚:這人深居海上孤島,居然會識得他們二人?


    他們可不認為自己已經有名到這種程度,尤其是夏夷則。


    不過除此之外,夏夷則也沒有忽略另外一件事:“一、二、四?第三點又是什麽?”


    “第三點?!”九公子聞言,一張俊臉陣紅陣白,幹咳兩聲道:“第三點不是重點!重點是本公子現在已經知道你們是誰了!”


    夏夷則道:“那以閣下之見,我們是何人?”


    九公子一雙極黑的眸子凝注兩人,那眼神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起逗弄老鼠的貓兒。


    然後他將目光看向西門吹雪,緩聲道:“你就是名動天下的劍神西門吹雪,對不對?普天之下,除了西門吹雪以外,我還真想不出誰身上能有這樣的氣勢和劍意。


    西門吹雪聞言點頭讚道:“閣下當真目光如炬。”


    言下之意自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九公子勾起唇角道:“久聞劍神之名,可惜始終無緣一晤。卻不料名滿天下的劍神竟然是這麽一位出色的美人,當真令我大大驚異。”


    西門吹雪聽他語氣輕挑,不由表情微冷,身周散發出的殺氣開始變得濃鬱了些。


    九公子卻似乎毫無所覺,又將一雙眸子凝注在夏夷則身上,道:“他既是西門吹雪,那你當然就是當年一劍重創獨孤一鶴,後來又從西門吹雪劍下救走白雲城主葉孤城的夏夷則了。久聞夏公子姿容絕世,連劍神和劍仙都拜倒在公子的美色之下,我隻當是傳言誇大,未料今日一見果然清麗出色,與眾不同。此等絕色,便是本公子閱遍群芳,亦是生平僅見。”


    夏夷則聞言不由暗驚,自己當年重創獨孤一鶴之事江湖上罕有人知,後來他救走葉孤城之事更是隱秘,除了他、西門吹雪、陸小鳳等寥寥數人以外,其他人根本毫不知情,卻不知這位九公子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連此等機密之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滿心疑慮,竟連自己被九公子言語調戲了都未察覺。


    然而他沒有察覺,卻並不代表別人沒有察覺。


    這個別人指的當然是西門吹雪。


    先前九公子竟然調戲到自己頭上,這已經令劍神大人頗為慍怒,如今見他竟然連夏夷則也不放過,而且言辭態度愈發變本加厲,劍神大人不由俊臉一沉,道:“九公子若再出言無禮,休怪我劍下無情。”


    剛好夏夷則此時開口道:“九公子又是如何得知此事?”


    九公子看看西門吹雪,又看看夏夷則,仿佛在考慮先回答哪一個,片刻後對夏夷則道:“因為天下的事隻要是本公子想要知道的,還沒有本公子不能知道的。這個答案你可滿意?”


    說完不待夏夷則回答,又轉向西門吹雪,道:“不過有件事目前本公子還不知道,那就是西門莊主不在萬梅山莊,不遠萬裏來我這偏僻小島有何貴幹?”


    西門吹雪目光閃動,道:“我若說我是有要事出海,遇上風暴無意中到得此地,九公子可信?”


    九公子微笑頷首道:“既然莊主這麽說了,那本公子當然是相信的。因為本公子相信像莊主這樣的美人一定不會撒謊的。”


    西門吹雪聞言右手微動握上劍柄,繼而忽覺手背上微微一涼,熟悉的柔和觸感傳來,卻是夏夷則不動聲色地按住了他的右手。


    夏夷則示意他稍安勿躁,轉向九公子道:“九公子應該聽說過,西門吹雪從來不會撒謊,也不屑於撒謊。不瞞你說,我二人確是無意中到此。如今正設法想要離開此處重回內陸。九公子久居此島,不知可備有出海所用船隻?倘若九公子能慷慨相助,借我二人一艘船返回內陸,我二人定會重重答謝。”


    “如何答謝?”九公子一雙眸子在兩人臉上轉來轉去,嘴角噙了一抹笑意:“金銀財寶我不稀罕,我身邊隻缺幾個有趣的美人作陪。——難不成二位願以身相許?”


    “咯”的一聲輕響,西門吹雪右手按的桌子忽然塌下去,繼而露出一個手掌形狀的透明窟窿。


    夏夷則也臉色微變道:“九公子請自重。”


    九公子見西門吹雪動怒,遂收起先前輕佻之態,正色道:“船我有的是,不過卻不能白白出借。因為這座島上有個規矩: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得自食其力。所以無論你們想要什麽,都須得用相同價值的東西來換取。”


    夏夷則道:“我們可以出錢買船,九公子盡管開價。”


    九公子伸出一根纖長細白的手指在嘴邊搖了搖道:“我的船千金不易。不過兩位可以選擇和我賭上一場。倘若你們贏了,莫說區區一艘船,兩位便是要這座海島,本公子也會雙手奉上。不過,倘若兩位不幸輸了……”


    “我們輸了又如何?”


    九公子道:“輸了也無妨,隻消兩位中隨便一位今晚陪我過夜便可。然後明日我們還可以繼續賭。這個賭注兩位以為如何?”


    夏夷則和西門吹雪聞言不由同時沉下了臉。


    西門吹雪冷冷道:“九公子,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


    九公子道:“我並沒有在開玩笑。”


    夏夷則和西門吹雪對視一眼,兩人都覺得這個九公子腦子好像有點不大正常。


    夏夷則道:“告辭。”


    九公子不解地眨眨眼睛:“告辭?”


    “告辭的意思是我們要走了。”夏夷則說完伸手拉起西門吹雪右手,兩人一同轉身朝廳外走去。


    然後他們剛一舉步,眼前忽然白影一閃,那位剛才還在身側數尺外的九公子忽然落在了他們麵前三尺之處。


    西門吹雪和夏夷則同時心中一凜。


    以他們的眼力,竟然都沒能看清楚九公子的動作,這位九公子的身法當真是快如鬼魅,不遜於當今天下任何一位輕功高手之下。


    九公子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們:“兩位難道不想和我賭一把嗎?”


    “請恕在下無此雅興。”夏夷則正色道。


    他和西門吹雪都對賭博一竅不通,何況天知道這位九公子想要跟他們賭什麽。


    如果答應跟九公子賭,僥幸贏了還好,萬一不幸輸了……他可不想為了區區一艘海船賠上自己和西門吹雪的清白。


    九公子輕易便看穿了夏夷則的心事,道:“莫非夏公子是怕輸?”


    夏夷則坦然看著九公子道:“九公子,激將法對我沒用。”


    “那你們不想返回內陸了嗎?”九公子微笑道:“這海島附近遍布礁石暗潮洶湧,倘若沒有足夠堅固的大船和經驗豐富的水手,二位不可能安全返回陸上。”


    夏夷則聞言微一躊躇,繼而道:“這就不勞九公子費心了,請讓開。”


    九公子並沒有讓路,反而舉起雙手輕拍了兩下。


    大廳門口立刻湧現出無數弓箭手,數不清多少張強弓利弩對準了夏夷則和西門吹雪。


    九公子臉上仍舊帶著笑,眼中卻沒有了笑意。


    “我希望兩位能明白一件事。”九公子道:“我想找人賭的時候,還從沒有人能拒絕。這海島機關重重,你們就算走得出這個大廳,也不可能走出方圓五裏以外。兩位不信的話大可一試。”


    他話音未落,西門吹雪的右手就已經按上了劍柄。


    夏夷則麵色凝重,長劍當胸擺出防禦姿勢,左手亦捏出了指訣。


    門口一眾弓箭手立刻將手中利箭瞄準了他們,隻待九公子一聲令下就亂箭齊發將他們射成馬蜂窩。


    情勢緊張得一觸即發,廳內的三人卻依舊很鎮定。


    西門吹雪右手握著劍柄,一雙黑眸厲電般凝視九公子。


    九公子雙手仍舊籠在衣袖中,手背上的青筋卻早已悄然凸起。


    兩人誰也沒有搶先出手,這時夏夷則手中的長劍上卻發出了一道雪亮的白光。


    白光隻閃了一下便將所有圍在大廳門口的弓箭手籠罩其中,然後那些弓箭手就全部變成了泥塑木雕,連手指都不能動彈一下了。


    九公子的臉色不由變了。


    西門吹雪一雙黑眸凝注九公子,冷冷道:“我也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我不想做的事,誰也不能勉強我去做。”


    九公子驚疑不定地看看西門吹雪,再看看夏夷則,心中暗自驚駭。


    雖然他早已得到過眼線密報稱夏夷則會法術,可是聽人說起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若想跟我賭也可以。”西門吹雪道:“隻要你能勝過我手中的劍。”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吃撐死過去扔了一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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