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和夏夷則一起下了山崖,悄悄潛回九公子居住的宅院中,兩人於隱蔽處找了一棵能看到九公子住處且又枝葉濃密的大樹棲身,然後一起望向他們數日前曾經和九公子一場豪賭的那個大廳。


    此時剛過晚膳時間,九公子的興致仍舊極好,正端著一杯酒笑吟吟地看著廳內十幾個豔姬載歌載舞。


    西門吹雪和夏夷則對視一眼,兩人忍不住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來得太早了。


    他們這一路上見到無數暗衛環伺,這客廳外更是埋伏重重,在這裏動手顯然不是明智的舉動。


    於是兩人決定等更好的機會。


    足足過了半個多時辰,九公子終於盡興,揮手驅散舞姬,然後做了個奇怪的手勢。


    然後暗處忽然出現十幾個黑衣侍衛,九公子低聲向眾侍衛吩咐了幾句,黑衣侍衛齊齊應了聲“是”,然後一起退出大廳外,瞬間消失在無邊夜色中。


    九公子站起身慢慢走出廳外,朝著臥室走去,幾個侍女立刻走上去掌燈引路。


    西門吹雪和夏夷則隱藏在樹上,看著九公子走進不遠處的一處小院中,便知他的臥室定然在那座小院內。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掠下樹梢,朝著那處小院飛掠而去。


    兩人仗著絕頂輕功,神不知鬼不覺潛進小院內,隨便點住一個路過的侍女的穴道,輕易便問出了九公子的臥室所在。


    然後夏夷則將被點住穴道的侍女藏在院中的花樹後,便和西門吹雪一起到了九公子的臥室外。


    臥室內仍舊燃著燈,可見九公子仍未歇下。


    夏夷則和西門吹雪對視一眼,正準備一起闖進去然後用武力製服九公子,忽然聽到臥室內傳來一聲極低的呻、吟聲。


    那呻、吟聲聽上去很熟悉,好像是九公子的聲音。


    兩人既震驚又疑惑:難道這九公子受了傷?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夏夷則一掌轟開了禁閉的臥室門,兩人一起飄身入內。


    然後兩人一起愣在當地。


    隻見那平時清貴俊美的九公子此刻正半裸著匍匐在華麗的波斯地毯上,略顯瘦削的胸膛上隱約能看到紅腫的鞭痕,也不知是什麽時候留下來的。


    他仰著頭,目光迷蒙中略帶驚詫地看著忽然出現的兩人,原本束發的玉冠早已不知去向,一頭濃密的長發淩亂地披散在肩頭,映襯著那張蒼白的俊臉和那雙充滿了痛苦和渴望的雙眸,令這平日裏總是高高在上的貴公子看上去頗有幾分狼狽之感。


    西門吹雪和夏夷則麵麵相覷,一時間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這時候九公子卻動了。


    他掙紮著爬起身,伸出一隻蒼白瘦削的手,顫抖著取過牆上掛著的一條漆黑的長鞭。


    西門吹雪和夏夷則以為他要動手,正暗自戒備,九公子卻伸手將長鞭朝著他們遞了過來,口中混亂地哀求道:“抽我!求你們,快用鞭子抽我!”


    西門吹雪、夏夷則:“……”


    九公子渾身顫抖,雙眸中的痛苦和渴求更加火熱明顯,他連滾帶爬地衝到西門吹雪麵前,把手中的鞭子硬往他手裏塞:“求你,快抽我,越重越好!隻要你肯用鞭子抽我,我、我什麽都能答應你!”


    西門吹雪一張俊臉立刻變成了青色,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地翻湧。


    現在他當然明白了怎麽回事。


    隻是他做夢都沒有想,這個既冷酷又陰沉的九公子竟然是個喜歡挨鞭子的受虐狂。


    西門吹雪厭惡地飛身後退,不小心撞翻了身後的大花瓶,頓時一陣乒乓亂響,花瓶的碎片在他身後碎了一地。


    見他厭惡地遠遠躲開,九公子隻好轉移目標,用乞求的目光看向夏夷則:“求求你,快用鞭子抽我!”


    相比西門吹雪,夏夷則的反應就冷靜了許多。


    他畢竟出身宮廷,對那些表麵高貴暗地裏卻不知有多肮髒齷齪的皇親貴胄那些見不得人的愛好多少有些了解,因此他雖然胃裏也有些不好受,但至少表麵上仍舊很淡定。


    夏夷則低下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九公子道:“如果我抽你,你真的什麽事都肯答應我?”


    九公子已被心中強烈的被虐折磨得痛苦不堪,聞言連忙拚命點頭:“是的,隻要你能滿足我,我什麽都答應!”


    夏夷則微一沉吟,然後大發善心地點點頭,伸出手去接九公子遞過來的長鞭。


    西門吹雪站在夏夷則身後,麵色複雜地看著他,心中說不出究竟什麽滋味。


    九公子激動的渾身顫抖,滿麵期待地看著夏夷則。


    夏夷則麵無表情俯視他,深黑的目中忽然掠過一道冷光。


    纖長白皙的手指觸到長鞭的手柄,卻並未握住長鞭,而是順勢前伸,閃電般一翻便扣住了九公子右手脈門。


    九公子的半邊身子立刻發了麻。


    夏夷則運起靈力,用禁咒封之術將九公子禁錮住。


    九公子立刻猶如被抽了骨頭般軟癱在地,雙目中的渴求和痛苦迅速變成了怨毒和不甘,咬著牙道:“你、你竟敢……”


    夏夷則冷冷地看著他,道:“可惜我並不相信你的話。九公子。”


    他伸出一隻手提著九公子的衣領將他拎起來,順便對他施展了‘禁言’之術,然後轉頭對西門吹雪道:“西門,我們走。”


    西門吹雪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呆下去,聞言立刻飛身掠出了門外。


    庭院外一個很小的人造湖旁邊,西門吹雪正彎著腰,蒼白著一張俊臉對著湖水大吐特吐。


    他的旁邊,九公子正難耐地抖成一團,蒼白的嘴唇微微翕動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夏夷則則站在他身後,一臉同情地看著快把膽汁吐出來的西門吹雪,體貼地用手幫他捶後心。


    ——他實在太了解西門吹雪的感受了。


    還記得他十歲時去某個侯爺家做客,貪玩亂跑不小心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事情,那時候他的反應可要比現在的西門吹雪還要激烈的多。


    西門吹雪終於停止了嘔吐,解開腰側掛的牛皮囊袋用清水漱口,然後轉頭問夏夷則:“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先回我們來時的那個大廳。”夏夷則說完,伸手抓起九公子的腰帶朝著那個大廳的方向飛去,西門吹雪連忙跟上。


    這次夏夷則並沒有刻意隱匿行跡,於是很快他們就被隱藏在暗處的暗衛們發現了。


    無數的侍衛潮水般包圍上來,但是卻無一人敢近前。


    因為九公子在夏夷則手上。


    夏夷則解開了九公子身上的禁言術,然後道:“立刻命人準備一艘大船和足夠的食物清水,然後你和我們一起出海。”


    九公子臉色蒼白地看著他,難以置信道:“你讓我陪你們一起去?”


    夏夷則皺眉道:“沒錯。別想耍花樣。如果我們不能安全到陸上,我保證你也會和我們一起陪葬。”


    九公子一臉怨毒地看著夏夷則,腦海中不住地盤算著怎樣把他五馬分屍淩遲處死,隻可惜現在他受製於人,所以這些想法目前隻能在腦子裏想想,無法付諸行動。


    九公子磨著牙道:“如果我不肯呢?”


    夏夷則捏著他頸子的五指立刻一緊,道:“在下會殺了你。”


    九公子清楚地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凜冽殺氣,立刻意識到他這句話絕對不是威脅,他絕對敢這麽做。


    “殺了我你們也活不了。”九公子不死心地做垂死掙紮。


    “哦?”夏夷則唇角勾起一抹淺笑,溫文有禮卻殺機暗伏,令人不寒而栗:“九公子不妨試試拒絕我,然後在黃泉路上等著,看你那幫窩囊手下有沒有本事殺死我和西門吹雪。”


    九公子終於挫敗地歎了口氣。


    他還真的沒有勇氣試。


    他身份何等尊貴,千金之軀不坐垂堂,他才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冒險。


    一口銀牙險些咬得粉碎,卻也隻能忍氣吞聲吩咐眾人:“還愣著幹什麽,快按照他們的吩咐去做!記得把我的日常用品全部搬到船上,還有,讓老陳親自掌舵!”


    暗衛們立刻領命而去。


    一個時辰後,大船、食物、水手俱已按要求準備齊全。


    夏夷則掐著九公子尊貴的脖子,和西門吹雪一起上了船。


    九公子安排的掌舵手老陳和二十名水手也跟著一起上船。


    夏夷則和西門吹雪心知肚明,這二十人絕不隻是單純的水手,更是九公子豢養的暗衛,身手都不簡單。


    這些人被安排上船,一定會隨時準備營救九公子。


    不過兩人藝高人膽大,自是不會將這些人放在眼內。


    一行人上船後,大船便在夏夷則的催促下連夜起航。


    為了防止九公子背著兩人搞鬼,夏夷則特地安排他和兩人同住一間船艙內。


    九公子住在內艙,夏夷則和西門吹雪住在外艙,中間用一扇屏風隔開。


    夏夷則用法術封住九公子的內力,令他雖能行動如常,卻完全無法施展武功,隻能老老實實受製於兩人。


    夏夷則惱恨他草菅人命,有意對他略施薄懲,遂故意把下人送來的日常用品扣下不給九公子使用,隻讓他用尋常船員用的粗鄙物品。


    到得晚上,九公子隱藏在心底的嗜虐欲發作,哀叫著求人抽自己鞭子時,夏夷則和西門吹雪隻做聽不見,任由他在船艙裏打滾哀嚎。


    九公子自出生以來何曾受過這般委屈,心裏對兩人恨得牙癢癢,但是性命捏在兩人手中,就算受了委屈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隻在心中暗自盤算日後如何擒下他們肆意折辱以報仇雪恨。作者有話要說:報告各位讀者大大:本文大概兩三章就要完結了~完結之後應該會開定製印刷,感謝各位大大對本文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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