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於飛皺眉,先前看這索雷還算是個紳士,此刻卻覺得自己真是看走眼了,他根本就是自大沙豬一隻。


    他以這幅恩寵的樣子宣布要納自己為妃,完全不問自己的意見,仿佛這件事自己求之不得一般。他憑什麽以為自己會讚同他的提議。


    燕於飛心下懊惱,呼吸不由的加重了幾分,墨色的眸子裏也漸漸浮現寒霜。


    “婚姻大事素來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王子殿下怎能如此唐突。”於媽媽搶在燕於飛開口前惱怒的斥道。


    索雷聽了於媽媽的話並不生氣,甚至對說話的於媽媽看都不曾看上一眼,隻是興味的看著燕於飛,緩緩道:“不是在下唐突,隻是據在下觀察,燕小姐是有主見之人。等到了王城,我自會去與令尊商議,但是出於對燕小姐的尊重,我還是覺得先將此事告之燕小姐更為妥當。燕小姐覺得在下說的可對?”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答應你?”燕於飛微沉著臉,冷冷看著他。


    索雷見她並不領情,反而冷下了臉挑釁的質問自己,也瞬間收起笑意,高壯的身軀猛然間繃緊,麵上浮出森然戾氣,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死死盯著燕於飛,一字一句的道:“因為這是你跟你父親好好活下去的唯一出路。”


    燕於飛看著索雷,此刻的他表情凶狠,目光狠厲,渾身散發著久經沙場,在戰場中洗練出煞氣。整個人就像從地獄走出的修羅。


    猶如當頭棒喝般,燕於飛突然意識到自己此刻無異於是虎口邊的羊。要怎麽吃,何時吃,完全取決於老虎的心情。可笑自己先前還篤定的認為自己手上握著談判的主動權。


    看來自己真是被他這一路上的禮遇麻痹了。從一開始自己就是完全被動的,從烏月嶺被迫跟他回他的部族,到現在他提出納自己為妃,自己其實完全沒有反抗的籌碼。自己先前的想法真是太自以為是了。燕於飛不由的在心裏苦笑。


    心思電轉間,燕於飛壓下胸中怒氣,慢慢放鬆身體微微一笑道:“王子何必惱羞成怒?強迫一個弱女子非丈夫所為,我想王子應不屑如此吧。”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自己隻能暫時隱忍,先穩住索雷,待見了父親後再伺機而動了。此刻若激怒了他,不但會賠上自己,救出父親的計劃估計也會前功盡棄。所謂賠了夫人又折兵也不過如此。


    見燕於飛緩和了語氣,索雷向後仰了仰身體,將雙臂抱住胸前,傲然的眯眼看著燕於飛威脅道:“我是很欣賞燕小姐的勇敢果斷,才會對燕小姐禮遇有加。但是欣賞不代表縱容,燕小姐最好能看清楚目前形勢。本王子的容忍度是有限的。到達王城前我要你給我答複,如若不然我不介先意造成事實。”說完便不再看燕於飛,起身大步出了帳篷。


    燕於飛坐在豹皮毯子上,定定看著門口沉思起來。


    直到索雷出了帳篷,於媽媽才俯身半蹲在燕於飛身側道:“小姐不必憂慮,先應付他幾日,到了王城見到老爺就好辦了。”


    燕於飛不解的轉頭看向於媽媽。


    於媽媽慈愛的抬手撫了撫燕於飛鬢側的發,冷笑著道:“這索雷王子未免太自大了,既然想要拉攏我們,也不打聽清楚我們這些人究竟有什麽樣的手段和勢力,他還真以為困得住我們不成。”


    燕於飛眉頭輕蹙,疑惑的看著於媽媽。


    於媽媽無奈的歎息一聲,目露憐惜的看著燕於飛緩緩道:“小姐且忍耐幾日,有我和大米小米在,斷不會讓小姐吃虧的。”


    看來於媽媽以為自己是被索雷方才的話給嚇著了,於媽媽這是寬慰自己。燕於飛收起疑惑笑了笑道:“我知道媽媽最疼我,若無萬全的把握必不會讓我涉險,媽媽安心,我沒事的。”


    接著燕於飛又試探的問於媽媽:“媽媽可以跟我說說你剛才所說的我們的手段和勢力嗎?”


    於媽媽聞言,依然是麵露為難之色,輕輕皺著眉道:“一路上小米都留了特殊標記,這幾天培兒他們應該一直尾隨我們的,所以小姐不必擔心,我們隻要見著老爺就有辦法一起逃出去。”


    見於媽媽又顧左右而言它的敷衍自己,燕於飛也不再繼續追問,隻是淡淡點了點頭,就斂目思索起來。


    於媽媽見狀也不出聲打擾,輕手輕腳拿起小幾上的茶碗,又去衝了一碗熱茶湯,放在了小幾上。


    這時,突然聽見大帳外一陣吵嚷聲,接著一個火紅色的身影衝入大帳,後麵緊跟著而入的大米小米馬上欺身上前,一左一右扭住了那人的胳膊。


    這一切就發生在一瞬間,等燕於飛看清楚眼前的狀況,大米小米已經將那人扭著彎下了腰。


    隻見那人上身穿著火紅的小襖,上套同色鑲黑邊的馬甲,下身是一條與馬甲同樣風格的六瓣開叉鑲黑邊紅裙。裙子下的馬褲也是紅色的,腳上登了雙黑色小蠻靴。此刻被大米小米將胳膊扭在了背上,迫使她彎著腰。一張俏臉漲的通紅,明亮的眸子正惱怒的瞪著燕於飛。不知道是因為被大米小米扭疼了,還是因為這個丟人的姿勢而羞惱。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些漢狗,狗奴才。居然敢對本公主放肆,本公主要將你們大卸八塊拿去喂獒犬。”紅衣少女邊扭動著試圖掙開大米小米的扭製,一邊揚起尖銳的聲音叫囂著。


    燕於飛認出這正是昨日下午飛奔到索雷馬前,喊索雷表哥的女孩,想必應該是德圖魯的女兒,便皺眉看著大米小米輕聲道:“將她放開吧。”


    大米小米這次沒再征求於媽媽的意見,見燕於飛發話了,便放開紅衣少女的胳膊,退後兩步站在了一側。


    紅衣少女一得了自由,便轉身張牙舞爪的撲向大米小米,抬起腿就在他們小腿上狠狠踢了幾腳,嘴上還叫囂著:“死奴才,賤漢狗,醜八怪,看本公主怎麽收拾你。”


    燕於飛皺著眉看著這個異常驕縱的少女,一時間猶豫著該不該讓大米小米再將她製服。


    大米小米沒得到燕於飛的命令,隻能本能的躲閃著紅衣少女毫無章法的攻擊,雖然她們是有功夫在身的,但是帳篷畢竟狹小,東躲西閃之下還是生生受了紅衣少女幾腳。


    此刻於媽媽已經放下了茶碗,上前一手拽住紅衣少女一隻胳膊,猛地一拉,便將她拉離了大米小米身邊。於媽媽又用力一甩,將她甩到帳篷中間,上前兩步,目光森冷的看著被甩趴在地上的紅衣少女道:“哪裏來的蠻子,真是未經教化的野人,野性未改也出來撒野丟人。”


    紅衣少女被於媽媽掄了半圈甩在地上,此刻腦袋還有點發懵,待反應過來又聽到於媽媽說自己是野人,更是炸了毛般的躍起,尖聲叫嚷著撲向於媽媽,伸手就去抓於媽媽的發髻。


    於媽媽身懷武藝,自然不會坐等她上前撒野。隻見於媽媽伸出一隻手按著那紅衣少女頭頂,輕輕一撥,便將紅衣少女調了個個兒,變成了麵對著燕於飛,背對著於媽媽。


    瞠目結舌的看著在帳中橫衝直撞撒潑耍賴的少女,向隻瘋狗一樣的看到誰就咬誰。燕於飛對驕縱跋扈這個詞的印象又一次刷新了。


    先是被於媽媽掄了半圈,現下又被於媽媽撥著轉了個圈,此時的紅衣少女已經徹底暈了,隻見她眼睛裏閃著憤恨屈辱的光,臉漲的通紅,待看清眼前的燕於飛一身男子打扮,似乎猛然記起了來此的目的般,再也顧不得理會於媽媽和大米小米,瞬間眼裏湧出淚意,顫抖著手指向燕於飛,泫然欲泣的道:“都是你,你這個不要臉的兔兒爺,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勾得三表哥都不理我了,你這個爛貨,賤人。”


    她邊歇斯底裏的咒罵著燕於飛,邊衝上去將燕於飛身前的火盆一腳踢翻,火盆裏的炭火七零八落的飛濺開來,有不少落在了燕於飛先前坐著的豹皮毯子上,豹皮被通紅的炭火燒灼的冒出縷縷青煙,帳篷頓時彌漫起一股燃燒蛋白質的焦糊味。


    燕於飛皺眉呆呆的看著被燒出幾個洞的豹皮,若不是她剛才見勢不對,在紅衣少女衝上來的時候就起身站在也一邊,恐怕自己現在已經被這炭火灼傷了。


    方才見這少女衝進帳篷撒野,隻當她是被嬌寵壞的孩子,看在她是族長之女的份上,讓她飛揚跋扈鬧了一場也就罷了。沒想到她會如此惡毒,居然企圖用炭火灼傷自己。燕於飛忍無可忍,看著那少女又欲撲向自己,便揚聲冷沉的命令道:“於媽媽,將她給我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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