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並沒有帶著他回到小樓,而是抱著他坐上了一輛停在門外的馬車上,馬車上還標誌著萬梅山莊的標記。


    呂錚被西門吹雪放在了馬車內的軟榻上,他自己則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呂錚扭頭看了看,最後問道:“我們去哪?”


    西門吹雪看了他一眼,接過從馬車外遞過來的湯藥,說道:“回萬梅山莊。”


    呂錚喝完藥就躺下了,不多時藥的作用就發揮出來,呂錚覺得眼皮重了,所以就睡著了,西門吹雪給他蓋上了一條薄薄的錦被。


    西門吹雪,沒有休息,他筆直的坐在一旁,微垂著眼看著呂錚,仿佛是看著世間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東西一般,最後卻是忽然歎了口氣。


    或許是後遺症吧,雖然當初的那些致命傷都好了,就連後心那個讓他死去的傷口都好了隻留下一個疤痕,但是呂錚感覺自己的身體卻不如以前了。


    之前在萬梅山莊的時候隻是以為每日同西門吹雪對練被揍得很慘,可是現在想想是他的身體不行了,恢複力和抵抗力都減弱了。


    僅僅是發熱,吃完藥之後吹了半天的風,就會讓他燒的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回到萬梅山莊的,若是放在以前,便是這般發饒,也不會這樣嚴重。


    對於主人的事情就不該是他們這些做下人該管的,尤其是主人家的感j□j情,更不是他們能插手的。


    或許是他們老了,不太能想得明白現在年輕人的感情世界,但是縱使是代溝有天和地那麽遠,梅管家想著,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感情,都不太適合存在。


    並不是他不能接受,畢竟作為一個忠仆,他始終是忠於自己的主人的,萬梅山莊的仆人也不會,因為他們同樣是忠於主人的。


    至於呂錚,他躺在靠椅上喝著手中的茶,眯著眼享受著午後的陽光,在他們那時候的江湖中,總是有一些出人意料的愛情發生。


    或是被祝福,或是被拆散,又或者是當事人雙方最後受夠了這樣的生活而分開,最後便是想體驗一下不一樣的刺激感。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呂錚喜歡的,他喜歡呆在自己重要的人身邊,不需要做些什麽,隻要可以看見她就好。


    可是現在,他並不想看見西門吹雪,這也就說明了西門吹雪在他心中並沒有太重要的位置,就算是目前為止西門吹雪已經為他做了那麽多的事情。


    有些時候,感情並不是靠著為對方做很多事情就可以產生的,他們或許感動,或許愧疚,若是無法有特殊的感情,便不能強求。


    顯而易見西門吹雪也是這樣做的,他從來沒有逼迫過呂錚,他隻是用自己的方式讓他看見了兩人應該有的關係,可是最後決定權卻不在他。


    麵對以上種種問題,還有呂錚很早開始就存在但是沒有施展成功的想法,所以他在病好了之後就毫不客氣的溜走了。


    對於自己這種老是想要逃避的態度呂錚自己也知道很不好,而且最後還真的逃出來了,他表示還是先逃了再說吧,等想清楚了再回去找西門吹雪攤攤牌,聊一下感情問題。


    而此刻的西門吹雪隻是靜靜的背著手站在呂錚每日午後躺著的軟榻前看著,軟榻上的錦被被主人隨意的掀翻在一旁,旁邊矮桌上的茶水還徐徐的冒著熱氣,顯然都說明著主人剛離開不久。


    梅管家鞠著腰站在後麵不遠處,皺著滿臉的褶皺想著是不是要安慰一下自家莊主,雖然他心裏不看好這段感情什麽的,但是這種自家莊主被‘拋棄’的事情他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那個呂小公子,先不說莊主救了他的性命,就算是以身相許都不為過了,莊主對他這麽好,他怎麽還能逃跑。


    西門吹雪是不知道自己的管家大人心裏來來回回的想了多少,本意就是‘我家莊主這麽好,你怎麽可以拋棄他’什麽什麽的。


    西門吹雪轉身離開了屋子,梅管家連忙放棄腦袋中的胡思亂想跟了上去,“莊主,要不要我派人出去找找呂公子。”


    西門吹雪頓了頓腳步,說道:“不用,既然他想離開,就讓他走。”


    梅管家一怔,待回過神來的時候西門吹雪已經走遠,他實在是弄不懂莊主心裏怎麽想的,既然擔心的話為什麽不去把他找回來呢。


    呂錚走在黃土大道上。


    不錯,正是走,沒有騎馬,也沒有坐馬車,因為他離開萬梅山莊的時候很匆忙,所以除了必要的衣物,什麽都沒有帶。


    他踩踏著輕功一路不停的向南飛著,直到累了才會停下來吃上一些東西,喝上一口水,在休息一下。


    這種趕路的方式呂錚堅持了三天,直到三天後還未看見有任何人來找自己,呂錚心中便知曉,西門吹雪是不會派人來找自己了。


    為什麽會這麽清楚?呂錚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知道,他心裏就是知道了,好似他就應該這樣了解西門吹雪一樣。


    黃土大道上的人不多,稀稀疏疏,也就那麽幾個,穿著一身紅衣張揚的呂錚總是那麽引人注目,不過也沒有人太在意罷了。


    漸漸的人多了起來,呂錚尋了一處可以買到馬匹的地方,花了些錢買了一匹還不錯的馬代步,總是比步行快了些。


    牽著馬走進一個小鎮,呂錚再走到一處隱蔽的地方將馬收進了背包裏,然後走進了一家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客棧裏。


    小二此刻正仰著小臉接待者客人,見了呂錚進來,看見他雙眼不由一亮,小二在這裏做活了許久,自然就無師自通的領悟了一雙看人的眼睛。


    呂錚所在七秀坊雖然是一個江湖門派,但是也被人稱作大唐三大風雅之地。況且當年公孫大娘一劍動天下,震驚天下。


    七秀坊的劍舞,琴棋書畫的教育自然是一點都少不了,所以七秀弟子大多都是有著那種書卷的氣質。


    七秀坊的門派服裝都是無比精致的,畢竟門派服裝代表的是自己的門派臉麵,沒有一個門派的門派服裝做工是差的。


    金絲勾邊,錦緞繡衣,珠翠環佩,無不一處都透露著精致,透露著低調的奢華,一個移動土豪~~~


    小二連忙迎了上去,笑著燦爛的臉看著呂錚問道:“這位公子打尖還是住店。”說著便領著他往一拐角走去,賣力的擦幹淨已經很幹淨的凳子和桌子。


    呂錚在已經很幹淨的凳子上坐了下來,說道:“上兩個清淡一些的菜,一件上房,準備一桶水,我要沐浴。”


    小二笑著接過銀子顛了顛,馬上喜笑顏開的揚聲說道:“好嘞,小的馬上就去,公子你稍等一會。”


    大廳裏吃飯的人不少,因為現在正是吃飯的時候,呂錚進門的時候也有人注意到他,但是沒有幾個人在意。


    小二動作很快,不多時就送上了飯菜,呂錚吃完之後就找了小二讓他領著去了客房。


    連續幾天沒有好好休息的呂錚覺得自己差不多已經快到了極限,所以他很快的洗洗就睡下了,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


    呂錚是被吵鬧的聲音吵醒的,他揉著被吵得有些疼的頭起床,從背包裏拿出衣服換上,然後打開窗,就被照射進來的陽光刺得眯起了眼睛。


    呂錚皺著眉沒想到自己會睡這麽久,已經到了第二天了,當然呂錚沒白癡到以為現在還是他剛睡下的那天下午。


    打開門打算出去弄點水洗漱一下的呂錚在走到樓梯的時候覺得自己是不是睡糊塗了,他是不是開門的方式不對。


    樓下那裏還是昨天一派吃飯喝酒的和諧場景,現在樓下一桌一桌的,也同樣是人但是這些人卻不是來吃飯,而是在賭錢的。


    吆喝聲,叫罵聲,那麽多的人的聲音混合在一起不可謂的不吵鬧,呂錚揉著額頭想著怪不得會被吵醒,樓下這樣吵也就豬才睡的下去。


    呂錚是一個豬一樣的人嗎?當然不是,所以他醒了。


    想不通為什麽,那麽就不想,反正同他也沒關係,呂錚靠在樓梯口想了一會,還是覺得自己回去自己解決一下就好了。


    所以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從背包裏拿出了幾個稻香餅,墊了墊肚子,喝了一杯早已經涼透的茶,就從旁邊的窗戶上跳出去。


    陸小鳳覺得自己很倒黴,雖然他本身就是很倒黴。


    他隻不過是餓了,去了一家客棧,誰知道這家客棧不給飯吃,隻能睡覺賭錢。對於他陸小鳳來說,錢不過是身外之物,但是這也不能妨礙他賭上兩把。


    他理所當然的贏了,贏了很多很多的錢。


    然後他離開了,離開了那個很不正常,處處都透漏著古怪的客棧,然後就遇見了乞丐。


    要知道他陸小鳳從來都是很大方的人,他從來不會在意自己身上的錢,當然也不會吝嗇,所以他把身上剛才贏來的錢都送了出去。


    本來這是好事,可是就是因為他的大方,他現在給自己惹上了事情了,而且看上去還是一件不小的事情。


    呂錚回來的時候走的是大門,所以一眼就看見了被捕快包圍的陸小鳳,眉頭不由一挑,說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陸小鳳,不過你看上好像過得並不好的樣子。”


    陸小鳳看著不遠處的呂錚,顯得也很驚訝,但是他最後卻是苦笑的攤了攤手,說道:“也許你說的對,我現在並不好。”


    就在兩人話落,一旁的一個微壯的捕頭忽然高聲說道:“這個人也是陸小鳳的同夥,來人把他抓住。”


    呂錚聞言頓時一驚,“阿?!”


    “喂!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陸小鳳卻是在旁邊幸災樂禍的看著呂錚被綁起來說道:“哎!風水總是輪流的很快,我現在很慶幸當初認識了你這個好朋友,有難同當。”


    呂錚苦笑,說道:“我現在可是很後悔當初交了你這個一身麻煩的朋友。”


    陸小鳳哈哈一笑,說道:“可是你現在後悔也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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