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家呂錚跟一個也是穿著白衣的男子勾肩搭背的靠在一起喝酒,兩個人都醉了,嘻嘻笑笑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眼中的少年依舊一身紅衣,卻沒了跳舞中的那般驚豔之色,不拿起武器的他清雅溫潤,拿起武器的他淩厲灑脫,但是拿起扇子的他卻又一舞妖嬈。


    怕是今日一過,七秀坊三個字也會隨著呂錚二字再次傳遍江湖吧,昔日七秀坊的輝煌西門吹雪是沒見過,也不知道,但是他可以見證獨屬於呂錚的輝煌,甚至是陪著他一起走過。


    不過,如那日一般的任性還是隻一次就好,如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那人若是一個男子呢?


    西門吹雪眼中快速的閃過一道光,閃身一躍就落在了呂錚的不遠處。


    兩個人身邊堆積了不少的酒壇子,有些還滾了下去,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西門吹雪沒有在旁觀下去,他直接走了過去彎腰抱起了靠在薑齊身上的呂錚。


    呂錚醉眼朦朧,隱約覺得自己雙腳離地,朦朦朧朧的睜開眼,入眼便是清冷俊朗的容顏,不由漏出了一抹傻笑。


    呂錚伸出手抱住了西門吹雪的脖子,而西門吹雪卻好像是被他剛才那一抹傻笑給愣住了,絲毫沒有反應。


    呂錚將頭埋在了西門吹雪的肩頭,帶著濃重酒氣的呼吸噴灑在他的勃頸處,濕熱的感覺讓西門吹雪身體不由僵了僵。


    呂錚卻是什麽感覺都沒有,他微微側著頭,豔紅的嘴唇就在西門吹雪的耳側,暈乎乎的說道:“吹雪~”


    西門吹雪很明智的忽視後麵那個抑揚頓挫的語調,嘴角帶著愉悅的弧度,抱著呂錚直接從屋頂上下去,絲毫不管上麵還有一個人因為失去了呂錚的依靠而摔在了上麵,說道:“我在。”


    呂錚聽見話隻是傻嗬嗬的笑,抱著西門吹雪一聲又一聲的叫著‘吹雪’。


    西門吹雪抱著呂錚出了客棧,因為很晚了,所以隻有小二靠在桌子邊上無聊的轉著手中的抹布,再看見西門吹雪抱著呂錚出來的時候驚呆了連手中的抹布掉在了地上都不知道。


    等西門吹雪抱著呂錚上了一輛馬車是出了好遠之後才反應過來,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些什麽,而這時外麵又傳來一聲瓦瓷碎裂的聲音。


    小二想起了了那個被抱走的漂亮小公子之前是跟一個人在屋頂上喝酒的,之前老板還讓他去叫呢,說是在屋頂上太危險了。


    不過人家有武功,還給了銀子,之後老板就沒有再管,剛才小二看見那紅衣小公子都醉成這樣了,那麽還剩一個呢?


    等小二哥跑過去的時候,被故意遺忘的薑齊還掛在屋頂上,不過姿勢堪危啊,看的小兒渾身冒汗,就害怕還沒來及去救這位公子他就掉下來。


    馬車中,西門吹雪攬著呂錚的手,讓他躺在自己的腿上,讓他睡得更加舒適,另一隻手輕輕的撥開了淩亂的劉海,漏出了少年光潔的額頭。


    呂錚的雙頰因為喝醉酒紅豔豔的,仿佛是塗抹了胭脂一般,嘴唇也是紅潤光澤,在黑夜中也是遮掩不住的光澤。


    西門吹雪的手順著眼角,鼻尖,最後停在他的唇角,黑夜並不能擋住他的視力,武功到了他這種境界已經可以忽視燈的作用。


    西門吹雪微微彎下了腰,好像是要看清呂錚的樣子,頭越來越低,直到他的鼻尖和他的抵在了一起,西門吹雪可以清晰的聞到呂錚呼吸出的酒味,和怎麽也遮掩不住的花香味。


    西門吹雪的呼吸忽然沉重了,眼中也閃爍著一股讓人害怕的光芒,他覺得自己身體裏似乎是有一頭野獸在掙紮了想要掙脫出來。


    呂錚對一切都絲毫沒有察覺,隻是微微晃了晃頭,最終呢喃:“吹雪……”


    西門吹雪最終還是輕輕歎息一聲,微涼的唇最終落在了呂錚的嘴角,然後直起身眼角含著笑看著他。


    街上來往行人逐漸多了起來,朝陽也從東麵漸漸地升起,最後在人聲漸沸的背景中掛在了半空中。


    城南的一座院子中,一間房門緊閉的房間,呂錚微微顫抖了一下纖長的睫毛,這就是這小小的動作都仿佛是牽動了全身的神經,醉酒的後遺症又一樣不落的全都出現在了已經模模糊糊清醒的呂錚身上。


    眼還沒睜開,呂錚就開始呻、吟了,全身都酸酸軟軟的,仿佛是不眠不休的爬了幾天的山一樣難過。


    一隻微涼的手穿過溫暖的被褥,附在了呂錚酸軟的身上,幫他捏著肩,手臂,後背,力道不輕不重,剛好緩解了呂錚的酸痛。


    呂錚轉身趴在了床上,輕歎了一身:“好舒服……”


    那隻手聞言頓了頓,然後繼續揉捏,慢慢往下移動,最後停留在了少年遮掩在被褥下纖細的腰肢上。


    半晌,呂錚才眨了眨慢慢從迷茫中清醒過來的雙眼,感覺到腰間傳來的一陣陣舒適感,卻忽然不由得渾身一僵,抱著被子向床裏麵利落的一滾,瞪大了雙眼看著坐在床邊那個還伸著雙手的男人。


    呂錚雙手抱著被子瞪大的黑色雙眼看著一身白衣,利落的坐在床邊淡淡的看著他的西門吹雪,好像剛才做出那些動作的都不是他一樣淡定。


    呂錚呆了半晌,才顫抖的說道:“西門吹雪!你怎麽在這裏?”


    西門吹雪抬眼看了他一眼,毫無違和感的收回伸出的手,淡然說道:“我不在這裏,你以為會在哪裏?”


    呂錚抱著被子坐了起來,使勁晃了晃還有些恍惚的腦袋,自己抬手揉著額角,想著。


    他好像是遇見了薑齊?對了,是遇見了上次那個男人,然後知道了他叫薑齊,家裏是做布行生意的,然後跟他在一起說了很多話,又喝了很多的酒。


    那麽,然後呢……


    呂錚使勁揉了揉疼痛的快要裂開的頭,完全想不起來昨晚喝酒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又喝醉了,而且又被西門吹雪給送到屋子裏來了。


    西門吹雪抬手握住了呂錚不停的折磨著他自己額頭的手,說道:“你宿醉之後頭會很痛,先起床,我讓人給你熬了醒酒湯。”


    呂錚被握住的手腕一抖,然後不知道為什麽就想到了剛才這隻手還在他身上給他按摩過,臉不由自主的就紅了。


    心下不由暗罵自己,以前上藥的時候什麽沒被他看見過,現在才來害羞不覺得有些遲了嗎?一個大男人在意這些幹嘛,又不是姑娘家被看光了就要認負責。


    呂錚這樣想著心中好受了一些,微微掙開了手不在虐待自己的額頭,抬眼看了看屋子,發現不是自己客棧的房間,不由看向西門吹雪問道:“這是哪裏?我記得昨晚還是在客棧的?”


    西門吹雪不在意的收回手,說道:“昨日下午我離開之後便購置了一座院子,昨晚你喝醉了,就將你帶了過來。”


    呂錚聞言撇了撇嘴,有錢人到哪裏都要買房子,可是而後又不由問道:“昨晚跟我一起喝酒的那個人呢?”


    西門吹雪雙眼不由眯了眯,冷寒的氣息悄悄地散發了出來,問道:“我還未問過,你何時交了這一位朋友。”


    呂錚沒注意到西門吹雪眼神的變化,靠在床上說道:“他叫薑齊,就是上回金鵬王朝之後你帶我去醉紅樓,出來的時候遇見的,跟他說了一會話,是他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西門吹雪忽然想到了,那日呂錚確實回去的有些晚了,氣息也變化了,當日他便有許些猜測,卻不曾想到是有人引導的結果。


    西門吹雪問道:“他讓你明白了什麽?”


    呂錚笑了笑說道:“他讓我明白,若是真的在意一個人,那就要讓自己過得快樂,因為我在意的她一定也在意我,所以隻有我快樂她才會快樂。”


    西門吹雪定定的看了呂錚半晌,就在呂錚想要張嘴問問他臉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的時候西門吹雪才忽然起身轉身,向外走去。


    呂錚眨了眨眼才後知後覺的說道:“哎~吹雪,你去哪啊?你還沒告訴我薑齊在哪裏呢?他怎麽樣了?”


    西門吹雪走動的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隻是冷冷的說道:“他還在客棧,你的醒酒湯快好了,我去給你端來。”


    說完,就快步的走出房間,白色的衣袍畫出一道冷冽的弧度。


    呂錚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西門吹雪走了出去,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還是感覺到了他好像有些不高興的樣子,但是為什麽呢?


    想不明白的呂錚也不再想,又揉了揉腦袋才從床上爬了起來,卻抬眼看見了床尾放置著一套紅色的衣袍。


    呂錚想著昨晚上的衣服一定是被西門吹雪脫下來拿去讓婢女去洗了,他也不在意,站在床旁邊就抖開了衣袍。


    穿上身比劃了一番,寬廣的衣袖讓呂錚有些不習慣,這衣袍跟他平日裏穿著的七秀套裝有很大的差別。


    七秀到底是江湖門派,門內服飾還是精煉為主,不會妨礙比鬥,但是現在西門吹雪給他準備的這件就是外麵世家公子穿的那種,寬巾廣袖,邊角金線勾勒著牡丹,奢華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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