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少年紅裝,麵色如玉,長發如墨,好似豈非正是風華正盛,絕世孤立。


    腳步聲由遠及近,西門吹雪手中端著一碗醒酒湯走了進來:“阿錚,你……”


    隻是抬眼間,那脫口而出的話卻頓住,卡在喉嚨說不出來,這是西門吹雪從來都沒有過的經曆,就算是那日看見了那樣驚豔的劍舞都沒有這種強烈的感覺。


    少年本來就白皙的容顏被鮮紅的衣袍襯得更加白皙,顯得有些弱不禁風的感覺,墨黑的發還未束起,披散在背後,說不出的慵懶感覺。


    呂錚聞聲轉過身,墨色的發在半空劃過一道弧度,最後還是服帖的落在他的背後,他看向站在門口的西門吹雪問道:“怎麽了嗎?是不是有點怪怪的,不好看。”


    西門吹雪垂下了墨色深沉的眼,走了進去,將醒酒湯放在了桌子上,說道:“沒有,很好看,你喝了湯之後就出來吃早飯吧。”說罷,又準備轉身離開。


    呂錚往前走了兩步伸手拉住了西門吹雪垂在身側的手,西門吹雪被拉住,隻是微微側頭看著他,黑亮的眼睛清晰的倒映出呂錚的模樣。


    呂錚看著自己的倒影卻忽然鬆開了握著西門吹雪手腕的手,像是受了驚嚇一樣後退了半步,然後才微微有些不自在的說道:“那個……幫我梳一下頭吧……”


    說完呂錚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果然是昨天晚上的酒到現在還沒醒,自己又不是不會梳頭,為什麽看見西門吹雪要離開還拉住他讓他給自己梳頭。


    呂錚現在隻希望西門吹雪當自己還在發酒瘋,不要理會自己,可是西門吹雪聞言隻是怔了怔,看著呂錚咧著嘴恨不得自己抽自己的樣子,眼角不由劃過一絲笑意。


    隻見他點了點頭,說道:“可以。”


    呂錚聞言驚訝的抬頭看向他,“哎?你……”你不是應該拒絕嘛,被稱作劍神的西門吹雪可以給別人梳頭嗎?


    西門吹雪不去看呂錚那張快要糾結到一起的臉,伸出手拉過呂錚剛才縮回去的手,將他拉到梳妝台前按著他的肩讓他坐下。


    自己找死成功的呂錚渾身不對勁的坐在鏡子前,轉著眼睛就是不敢看倒映在鏡子裏,就站在他身後的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隻是看著躺在手中的黑發,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拿起一旁的象牙梳就幫呂錚梳起頭來。


    梳子落在發頂緩緩的往下梳著,帶起一陣陣酥麻的舒適感,讓呂錚不由眯起了眼睛,像一隻收到撫摸的貓咪一樣。


    白色的梳子穿梭在黑色的發絲間,最後被西門吹雪慢慢的握住,梳成一束,隨後自一旁取出一條同呂錚身上衣服一樣鮮紅的發帶將其係住。


    呂錚卻不知道何時抬眼看向鏡中,西門吹雪嘴角帶著柔和的笑意認真的幫他梳著發,那樣的神情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西門吹雪係好了發帶,雙手落在呂錚的肩頭,看向鏡子中,正好和少年映在鏡子中有些出神的雙眼對上。


    少年紅衣如血,身後那人白衣如雪,便是這樣一人坐著,一人站著,便讓看見的人覺得是一副美好的風景,而絲毫不覺得兩個男人這樣有任何的維和。


    呂錚忽然驚醒過來,連忙站起身走到桌邊端起還溫熱的醒酒湯,“好了,都差點忘記喝這個了,現在頭還是痛的呢。”


    西門吹雪也不揭穿他,隻是淡然的放下手,說道:“我去前廳等你,梳洗好之後你便自行過來吧。”說罷就走出門離開了。


    呂錚看著西門吹雪走遠了才一口喝下味道怪怪的醒酒湯,然後一下子坐在了凳子上,拍著自己的臉呢喃道:“呂錚啊呂錚,你到底發什麽瘋呢,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呂錚糾結著臉,伸出手想要撓腦袋,但是雙手還未碰到頭發就忽然想到這是西門吹雪剛剛給他梳好,撓不得啊!


    越想越頹廢的呂錚自暴自棄的不在去想些有的沒的,他給自己洗過臉漱過口之後想到,吃過飯還是去客棧看一下薑齊吧,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覺得有些不安。


    呂錚走到前廳的時候,西門吹雪正坐在主位等著他,在看見他來了之後才吩咐婢女將飯端上來。


    呂錚在他對麵坐下來,接過婢女端過來的白粥,對西門吹雪說道:“我等下要去看看薑齊,也不知道他昨晚有沒有喝醉。”


    西門吹雪喝粥的手頓了頓,沒有說一句話。


    呂錚隻是奇怪的抬眼看了對麵的西門吹雪一眼,不知道他又怎麽了,一句話都不說了。


    吃晚飯之後秉著三好青年的標準,呂錚邀請了西門吹雪一起去客棧看薑齊,結果西門吹雪隻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自己還有事就關上了門,將呂錚關在了外麵。


    呂錚咧著嘴摸了摸鼻子,想著估計是西門吹雪早上給他梳了頭現在心情不怎麽好,也就沒有


    再說什麽,自己摸著後腦勺走開了。


    顯然呂錚是小看了自己現在的這身打扮,實在是太招人眼了,他現在臉都快黑了,被周圍人圍觀的,還有就是他出門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已經有五六個小姐故意在他麵前弄丟了手帕了。


    除了前兩個呂錚還能帶著笑幫忙撿起來遞過去,現在呂錚隻是抽搐著嘴角加快步伐快速往前走著,忽視腳下突然多出來的手帕。


    昨天呂錚就問過薑齊的客房是在哪裏,所以今天呂錚直接越過了一樓的大廳,上了二樓,找到天字三號房停了下來,伸手敲了敲門。


    不多時,緊閉的房門就被打開,但是開門的卻不是笑容幹淨的薑齊,而是一個身穿棕色短衫的十多歲男孩。


    那男孩見呂錚穿著不簡單,微弓著腰問道:“不知這位公子你有何事?”


    呂錚皺了皺眉,抬眼看了看房間門號,確定了自己沒有走錯之後才問道:“薑齊是不是住這間屋子的。”


    那男孩聞言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是,我家少爺就是住在這屋,不知公子尋我家少爺何事。”


    躺在裏屋床上的薑齊聽見了外間的聲音,不由朗聲問道:“薑子,是誰來了?”


    呂錚聽見薑齊的聲音,笑著說道:“我倒是說明明記得你是住在這屋的,怎麽會是一個不認識的人來開門,原來是排場這麽大,見個麵還要人通傳一下。”


    屋子裏的薑齊聽見聲音,頓時有些失笑,說道:“原來是你,我還沒找你呢,你倒是先來找我麻煩了,薑子,你先下去吧。”


    那喚作薑子的小書童聞聲向呂錚躬了躬腰,朝裏屋應了聲‘是’然後就出去了,順便還給門給帶上了。


    呂錚抬腳走進裏屋,卻看見薑齊躺在床上,一隻腳還裹著繃帶,好像是受傷了。


    呂錚伸手戳了戳,得到了薑齊一陣吸氣聲,心中不由想到,不但看著是受傷了,而且傷的還不輕,不由問道:“你這是怎麽了,不過是半天沒見著,你就成這幅模樣了。”


    薑齊在看見呂錚踏進裏屋的時候就有些怔楞,好似是有些沒反應過來眼前這個紅衣男子就是呂錚。


    明明呂錚以前穿的也是紅衣,但是跟現在的紅衣一比,這身卻是說不出來的絕代風華,讓人移不開眼。


    薑齊的呼吸都不由一滯,心跳的規律也有些亂了,直到呂錚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床邊伸手戳了戳他的腿,那疼痛的感覺換回了他不著調神遊到哪裏的思緒。


    臉頰不由紅了起來,薑齊不由暗罵自己走南闖北什麽樣的美女沒見過,現在卻因為一個沒長大的傻小子看呆了,實在是太失敗了。


    薑齊小心的挪了挪自己的腿,齜著牙對著呂錚說道:“喂!很痛的好不好,我現在是一個傷患好不好。”


    呂錚隨意的在床邊坐下,沒看出來薑齊眼中閃過的不自在,看著他說道:“你這是怎麽了?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嗎?”


    說起這個薑齊就有些來氣,瞪了呂錚一眼說道:“還不是你,你說你昨晚喝過酒怎麽就跑了,留我一個在上麵,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沒摔死就算是我上輩子積德了,你還指望我腿腳好好地站在這裏嗎。”


    原來是昨天晚上,小二看見呂錚西門吹雪抱走之後才想起來屋頂上還有一個人,等小二過去的時候,就發現薑齊就因為沒有呂錚的依靠而危險的掛在屋頂上。


    小二頓時嚇得一身冷汗就跑去找人找梯子,可是還沒等小二喊人搭好梯子,準備將他弄下來的時候,薑齊就咕嚕嚕的順著瓦礫從屋頂上滾了下來,正好壓在了下麵的小二身上,不然這麽高的地方,就不隻是摔斷腿的事了。


    不過那個做了肉墊的小二也不快活,被壓了個半死,幾日都沒法做工了,薑齊酒醒了之後就發現自己殘廢了,索性是他這次出門帶了書童,不然還有的鬧騰。


    薑齊吩咐了薑子給那個可憐的小二包了紅包,用作謝禮,也算是彌補了他這幾日不能做工的補償了。


    作者有話要說:嚶嚶~~~莊主你家的秀爺又出去給你招蜂引蝶了,你給他弄這麽漂亮還不看住是為神馬呢


    牧牧扔了一顆地雷


    感謝牧醬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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