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爐還在燃燒,濃重的藥汁味從冒出的蒸汽中傳來,西門吹雪起身查看了一下,見了已經熬煮了差不多了,便端起倒出了一碗濃稠墨色的藥汁。


    熬藥也同樣在小間之內,西門吹雪端起藥走到軟榻旁,在旁邊的矮凳上坐下,將手中的藥放在了桌子上,然後伸手拉起了呂錚。


    呂錚還未醒,他已經昏迷了不少時日了。


    他軟軟的順著西門吹雪的力道倒在了他懷裏,西門吹雪這才伸手端過藥,輕輕吹了一口,才自己飲下一口,下一刻就轉頭將染上墨色藥汁的唇瓣印在了呂錚的唇上。


    舌尖抵開了呂錚已經不如之前深紫的唇瓣,將口中的藥汁喂了過去。


    一碗湯藥這樣喂下去,倒是有一小半都順著兩人的嘴角流了下來,西門吹雪微冷的唇在呂錚的嘴角停留了一下,最後還是拿起了桌邊的手絹將他嘴角的藥汁擦去。


    將他從新放倒在軟榻上蓋好錦被,拉過了他的手腕把脈,發現毒素已經清了不少,但是為何卻還是不見清醒?


    西門吹雪伸出手,撥開了呂錚臉頰上的黑色發絲,手指描繪著他的輪廓,忽然說道:“睡著了,也是一個安靜的人,醒著的時候眼睛總是……”總是跳動著讓他不知所措的光。


    “扣扣!”


    敲門聲響起,西門吹雪的手指頓了頓,起身走到門前打開走了出去。


    梅管家後退了一步,看著西門吹雪說道:“莊主,藥材已經找來了。”


    西門吹雪看向他手中的匣子,點了點頭伸手接過,打開來看了一眼。“我知曉了,那兩個孩子怎麽樣了?”


    梅管家說道:“每日都是一樣,早起練劍,午時習字,兩位少爺都很用功,也很聰穎雖然啟蒙晚了些,但是不礙事的。”


    西門吹雪聞言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梅管家躬了一下腰,說道:“是。”便退了出去,關上了大門。


    秋風拂過,翠綠的葉子也都要將黃,時間早在不曉得情況下就步入了秋天,待人們發現的時候,枝頭的葉子也不再生命盎然。


    陸小鳳查了一段時間,也傳來一些消息,但是都不禁相同,便是沒有什麽消息,西門吹雪也派人出去尋找,卻也隻是找到這個人也許會同一個叫做紅鞋子的組織有關係。


    互相通了一下消息,陸小鳳忽然想起來,當初的金鵬王朝的事情,上官飛燕穿的也是一雙紅色的鞋子,那紅,就像是新娘子穿的一樣。


    紅鞋子這個組織一向神秘,沒有人知道它的組織在哪裏,隻是知道這個組織裏全是女子,全是穿著紅鞋子的女子。


    呂錚忽然覺得,自己當初剛醒過來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渾身酸軟無力,便是動上一動,就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忽而手腕被人抓住,然後又是被人往前一拽,呂錚眼前一花,眼角劃過一道白色,便跌在了一個懷抱裏。


    呂錚皺著眉,鼻子被撞的有些痛,他眨了眨眼,讓因為鼻子發酸想要流出來的眼淚退回去,側了側頭說道:“吹雪?”


    西門吹雪說道:“已經昏迷了又兩月有餘了。”


    呂錚聞言一驚,掙紮著從西門吹雪的懷裏坐了起來,斂著眉看向西門吹雪,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兩個月!”


    西門吹雪說道:“自然,你身上的毒雖然已經解了,但是不知為何卻總是不醒。”


    若不是還存在脈搏和呼吸,西門吹雪都要認為,那個男子就這樣睡著了不會再醒過來,不過,還好他醒過來了。


    西門吹雪問道“那個人是誰?”


    呂錚聞言呼吸一滯,頓了半晌才說道:“我不知道……”


    西門吹雪眼中難得湧上一抹怒氣,斂著眉抓住呂錚的肩膀,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道:“不知道是誰!”


    呂錚皺著眉搖了搖頭,他知曉西門吹雪生氣,但是若是這件事情再重來一次,他也一樣會去,就算知曉會中毒九死一生。


    呂錚搖了搖頭,低垂著眼,說道:“我知道她是大娘的後人,但是卻想不到她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實在是……


    呂錚想到,不知道該怎麽說,失望嗎?公孫大娘當初在江湖上的名望,後人卻是這個德行,他又要用什麽身份去評價她的做法。


    西門吹雪站了起來,背對著呂錚,清冷的聲音傳來:“陸小鳳傳來消息,說江湖上出現了一個繡花大盜。”


    呂錚看著西門吹雪的背影,心中劃過一抹說不出的難受,又聽聞他這樣說,不由問道:“什麽意思?”


    西門吹雪說道:“那晚那個女人是一個叫做紅鞋子組織的人,紅鞋子之所以叫做紅鞋子,是因為這個組織裏都是女人,穿著紅鞋子的女人,而那個繡花大盜,也是一個穿著紅鞋子的人。”


    呂錚聞言,剛要開口,西門吹雪便又說道:“你的毒已經全部解了,在休息幾日身體便會恢複了,陸小鳳現在去找神針薛夫人了,你可以在路上等著他。”


    呂錚一愣,“……”你不去嗎?


    四個字卡在喉嚨處,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西門吹雪一甩衣袖,便要離開這個已經住了兩個多月的小間,呂錚卻忽然張口喊道:“吹雪!”


    西門吹雪腳步一頓,最終還是停了下來,卻還是沒有轉過身,也沒有說一句話,隻是這樣靜靜的站在那裏。


    呂錚手指抓著身上的錦被,“對不起……”


    忽而沉默,仿佛是過了好久,呂錚心中的感覺也越來越難受,說不出的那種感覺。


    西門吹雪良久才歎息了一聲,呂錚察覺眼前一暗,唇瓣就被微涼的感覺侵襲。


    西門吹雪沒有之前的溫柔,如同他的劍一般,出手傷人傷己。


    西門吹雪含住呂錚的唇瓣,粗魯的舔舐著,舌尖也同樣粗魯的抵開呂錚閉著的唇,探了進去,入敵軍來襲,攻城略地。


    呂錚斂著眉輕哼了一聲,他感覺自己的舌頭好像有已經要麻了,嘴唇也應該是破了,但是他卻不能推開西門吹雪,因為他知道都是自己的錯,西門吹雪隻是氣憤。


    舌尖嚐到了絲絲血腥,西門吹雪才停下了動作,將舌頭退了出來,微微後移了一些,看著呂錚微腫的唇瓣,將實現放在了他唇角的血跡上。


    呂錚忽而輕笑出來,映著嘴角的血跡,說不出的妖嬈,“氣消了。”


    西門吹雪低下頭伸出舌尖舔去了那一抹礙眼的血跡,依舊清冷說道:“這是你的事情。”


    呂錚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我會自己去找陸小鳳。”


    西門吹雪又站了起來,說道:“你先休息吧,我去吩咐梅管家一些事情。”


    話落,呂錚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才轉身離開。


    目送著西門吹雪出門,呂錚才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觸手的刺痛讓他皺了皺眉,卻又忽然笑了起來。


    西門吹雪剛走出院子,梅管家就迎了上來,他好像一直都呆在這個地方,隨時等候著西門吹雪的召喚。


    梅管家走了過去,說道:“莊主。”


    西門吹雪腳步不停,梅管家跟在了他身後,有些疑惑的扭頭往後看了看,那件有些落魄的院子依舊是原先模樣,絲毫不變。


    西門吹雪側了側頭,說道:“他已經醒了,收拾好房間,讓他好好休息幾日,雖然毒早已解了,但到底是昏迷了這麽久,身子尚還虛弱。”


    梅管家點了點頭,說道:“我知曉了,要告訴兩位小公子嗎?他們一直在詢問呂公子的事情,我都快招架不住了。”


    西門吹雪點了點頭,說道:“可以了,帶晚些,阿錚回到屋中之後再通知吧。”


    梅管家聞言應道:“是!”


    呂思良和呂思行聽到呂錚終於回來的消息,都很高興,梅管家剛說完就看見兩個娃娃便跑走了。


    他站在原地不由失笑,這兩個孩子,這幾個月下來,才有些這個年紀該有的性子,剛來的時候,可是拘束的不得了,什麽都不敢做。


    呂錚正在喝著粥,他身體尚在恢複中,不能吃油膩得,西門吹雪吩咐了嚇人給他熬了瘦肉粥,也是不錯。


    呂錚胃口很好,練練吃了三碗才停下,看著坐在旁邊老老實實不說話的兩個孩子,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們的腦袋說道:“怎麽,阿錚哥哥是不是嚇著你們了。”


    兩個孩子連忙搖了搖頭,呂思行說道:“不是,阿錚哥哥怎麽突然生病了,我跟弟弟都很擔心你。”


    呂錚笑了,說道:“無事,現在都依舊好了,休息幾日便會又變得活蹦亂跳,讓你們擔心了,對不起。”


    兩個小娃娃連忙搖了搖頭,同聲說道:“沒有。”


    呂錚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彎了眉眼說道:“待我好了,可是要檢查你們的功課的,可不要在我不在的偷懶,被我抓到的話,我可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兩人聞言重重的點了點腦袋,說道:“我們沒有偷懶,阿錚哥哥快點起來查吧。”


    西門吹雪站在院子裏,仰頭望著清冷銀月,耳邊是身後屋子裏傳來的陣陣笑語……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完全不在感覺


    不知道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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