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


    渾身就像是許多蟲子在咬著肉一樣……


    呂錚沒有意識,他隻是飄蕩在一片虛無之中,無處著力,還渾身難受的緊,想要抓爛自己一樣。


    陸小鳳拿著手絹幫呂錚擦著臉上不停留下的汗,他不止是臉上流著汗,全身也都流著汗,不是熱的,因為他冒得全是冷汗。


    已經大半天過去了,天也早都大亮了,花滿樓也得到了消息趕了過來,此刻就站在床邊,卻什麽都幫不上忙。


    他曾提議找大夫,但是就如同西門吹雪所說了,那個人精通易容,而呂錚現在經受不住任何碰撞。


    可是自西門吹雪出去到現在,他都沒有再回來過,陸小鳳不知道他去哪裏找解藥,當然也是相信他不會丟下呂錚,不然也不會喊他來幫呂錚護住經脈。


    陸小鳳忽然對花滿樓說道:“我不行了,你來吧。”


    就如同西門吹雪相信他一樣,他也一樣相信花滿樓。


    花滿樓並未推辭,接替了陸小鳳的位置在床邊坐了下來,撫著呂錚的手腕輸送著自己的內力,護住他的經脈不讓毒素侵蝕。


    將近午時的時候,西門吹雪才回來,他往常整齊利落的白色長袍有些淩亂,顯得是趕路趕得急了。


    陸小鳳見他回來,說道:“你終於回來了,阿錚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西門吹雪不語,走到床邊,花滿樓一早便知趣的走開,站在了陸小鳳的身邊。


    西門吹雪從腰間拿出一隻玉瓶,從裏麵倒出一粒白色黃豆大小的藥丸,給呂錚喂了下去,眼見著呂錚痛苦的臉色便好了一些。


    西門吹雪掀開被冷寒浸的潮濕的錦被,對陸小鳳同花滿樓說道:“我要幫阿錚換衣服,麻煩你們出去一下。”


    陸小鳳也不說話,當下便出去了,因為他是一個分得清輕重的人,直到現在不是調侃的時候。花滿樓同西門吹雪說不得算是朋友,隻是與呂錚關係不錯而已,所以現在也同樣跟在了陸小鳳身後走了出去。


    關上了身後的門,陸小鳳才沉聲說道:“怕是有些麻煩,西門吹雪這顆也不是解藥。”


    是的,雖然西門吹雪沒有說,但是陸小鳳理所當然的就是陸小鳳,他自然看出了什麽,西門吹雪目前都沒有辦法,隻能減輕呂錚的少許痛苦。


    花滿樓隻是輕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兩人之間一時顯得有些沉默,不多時,開門聲便在耳邊響起,陸小鳳回頭一看,卻是西門吹雪抱著尚在昏迷的呂錚走了出來。


    陸小鳳眉頭一皺,問道:“你這是要帶他去哪裏?”


    西門吹雪冷然說道:“我帶他會萬梅山莊,山莊裏有足夠的藥解毒,剛才的藥丸雖可以壓製,但是卻不是長久之計。”


    陸小鳳聞言沉默了一下,而後說道:“我跟你一起回萬梅山莊!”


    西門吹雪搖了搖頭,說道:“不,我還要拜托你一件事情。”


    陸小鳳嚇了一跳,西門吹雪會拜托他事情,但是聯想到現在的情況,一定是同呂錚有關,也生不起敲詐的心思,便開口說道:“什麽事請?你說,我去辦。”


    西門吹雪看了他一眼,說道:“昨天晚上那個人,我要你去查看。”


    陸小鳳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可以,有沒有什麽消息。”


    西門吹雪說道:“她是一個女人,一個很是精通易容的女人,而且還擅長下毒,畢竟她在餛飩裏下毒的手法就很老練。”


    陸小鳳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還有嗎?”


    西門吹雪抱著呂錚腿彎的地方伸出了手指,手指上夾著一張折疊起來的紙條,陸小鳳接過來看了一眼。


    ‘若是想知道公孫大娘的後人,醜時來北城門,你一個人。’


    西門吹雪說道:“既然用了這個消息引了阿錚出去,定是和七秀坊有些關係。”


    陸小鳳收起了那張紙條,說道:“我知道了,你先帶著阿錚會萬梅山莊吧。”


    西門吹雪點了點頭,一旁的花滿樓說道:“我來安排馬車吧,西門莊主便稍等片刻。”


    西門吹雪想了一下,還是同意了,對花滿樓說道:“那便有勞了。”


    花滿樓說道:“怎說阿錚同我也是朋友,我這麽做是應當的。”說罷,便轉身去準備馬車與一些零碎的東西去了。


    花滿樓的動作很快,不多時就準備好了一輛舒適的馬車,西門吹雪便立刻帶著呂錚上了車之後離開。


    陸小鳳看著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馬車,耳朵忽然一動,連忙朝著一旁的巷子裏追了過去:“誰在那裏!”


    陸小鳳的輕功不弱,整個江湖中他追不上的人沒有幾個,其中便有西門吹雪,但是這個人他也同樣追不上,他隻能看著不停的青色衣角在拐角處閃過,最後追丟了那個人,甚至是男是女也沒有看清。


    花滿樓聽見了陸小鳳回來的腳步聲,不由走進了問道:“怎麽了?追到了嗎?”


    陸小鳳沉思著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他的速度很快,我追不上,甚至是對方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


    花滿樓聞言也皺起了眉,說道:“這時候出現在這裏,不知道是敵是友啊。”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花滿樓才說道:“你是要去查阿錚的事情,我同你一起去。”


    陸小鳳斂了斂眉,說道:“你不在家幫伯父嗎,鐵鞋的事情才剛過去,還有很多事情要幫忙吧。”


    花滿樓說道:“家中還有六位兄長,忙得過來,並不需要我操持。”


    陸小鳳說道:“好吧,那我們也收拾一下吧。”


    馬車不停留的奔跑著,而馬車內卻不見多大顛簸,可見花滿樓準備的這輛馬車卻是是費了一番功夫。


    趕車的馬夫也是花滿樓找來花家趕馬車最有經驗的一位常年趕馬車的中年男子,所以馬車跑起來更加的平穩了。


    而且呂錚現在的情況也受不得顛簸,若非無奈,西門吹雪也不想帶著呂錚長途跋涉再回到萬梅山莊。


    呂錚身上又出了冷汗,西門吹雪攬著他的腰,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另一隻手拿著棉布,將手探進了呂錚的衣服內,擦拭著他身上的冷汗。


    若是可以西門吹雪很想幫呂錚換一套衣服,但是馬車內不方便,另外便是馬車內的溫度較低,恐到時候身上的毒為解,又染上了風寒。


    連續奔波了一段時日,終是平安的回到了萬梅山莊,馬車不管在這麽平穩,終究還是趕路,呂錚雖然得西門吹雪細心照料,臉色也是終究日漸愈加的蒼白起來。


    西門吹雪抱著呂錚走下馬車的時候,梅管家正在門前候著,見他過來,連忙向前走了幾步說道:“莊主,藥房已經準備好了,藥浴也備好了,隨時都可以用。”


    西門吹雪腳步不停的越過梅管家,朝著萬梅山莊內走去,邊走便說道:“阿錚的事情告訴了兩個孩子了嗎?”


    梅管家跟在西門吹雪的身後,說道:“沒有,聽了莊主你的吩咐,沒有告訴他們你和呂公子要回來的消息,今日也被我打發到了後山去了,有侍衛跟著。”


    西門吹雪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一條偏僻的小道,走進了一座有些破敗的院子裏,但是打開門,看見的卻是另一番場景。


    屋子不大,卻堆滿了草藥,角落處還有一扇小門,封閉性很好,那裏就是梅管家之前備好的藥浴。


    草藥味都已經被梅管家很好的處理掉了,力保不會被人察覺出來。


    西門吹雪直接打開了小間的門,隨後就將門關上,梅管家摸了摸鼻子,又退到院子裏守著,方便西門吹雪隨時叫他使喚。


    小間裏煙霧繚繞,都是熱氣,普一進門便是濕潤的熱氣撲麵,還有一股濃濃的藥味,西門吹雪將呂錚放在了一旁的軟榻上,解開了他身上的衣袍,最後將他放進了倒滿黑色藥汁的浴桶裏。


    將呂錚放好,不至於滑下去之後,西門吹雪便轉身從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一副銀針,抖開插著銀針的布條,修長握劍的手指在上麵輕輕滑過,便取出一根細長的針灸插在了呂錚的背上,而呂錚也是悶聲了一聲。


    西門吹雪臉色不變,繼續拿針插針,不多時,呂錚的背後就被插滿了銀色的針灸,而西門吹雪也是微微鬆了一口的感覺。


    他收起了手中的銀針,眼角卻忽然瞥見了呂錚的後心處。


    那裏有一道疤,呂錚全身的傷痕當初都被西門吹雪消除了,但是隻有後心這道最致命的傷痕他沒有辦法……


    微微收斂了一下心神,西門吹雪放下手中的銀針,拿起旁邊的一片柳葉飛刀走到了呂錚的身側,握住了他的一隻手。


    呂錚的手不小,至少當初他曾經緊緊的握住過西門吹雪的手,讓他無法掙脫。


    但是很纖細,像是女人繡花的手指,但是骨節卻是有些粗,顯示出了男子應有的特征,虎口處也有著薄繭,那是常年握劍留下來的。


    自然,西門吹雪也是有的,但是他隻是右手有,而呂錚是兩隻手都有。


    西門吹雪握著呂錚的手腕,手指抵住呂錚的中指,將它撐起,然後柳葉飛刀快速的刀光一閃,就見呂錚的中指被劃開了一道細細的口子。


    從那道口子裏,慢慢流出了黑色的血液,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西門吹雪將呂錚的手臂往一邊移了移,傷口上地落下來的雪正好落在了下麵的瓷碗中。


    因為傷口很小,所以黑血像是遲暮的老者一般,慢悠悠的一滴一滴的掉落,落在碗中的時候總是會發出一道清脆的滴水聲。


    西門吹雪也已經有好幾日沒有好好休息了,現在事情告一段落了,便覺得有些累了。


    但是還不行,他還有事情沒有做完。


    他走出小間,利落的帶上了門,喚來了一直守在院子裏的梅管家。


    作者有話要說:噗~


    秀爺快被蔥蔥玩死了


    蔥蔥新做的專欄忍不住放出來求包養,這麽美膩的道長難道你們不心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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