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挨了柚香一巴掌的臉開始消腫時,已經是那天的日落時分了。


    從公園離去之後,阿爾托魯一個人搜尋著贗人獵人的情報。可是,隨著變暗人流也減少了,即便是能夠搭上話,也沒有幾個人能認真去聽一個臉頰有著赤紅色手印的少年的話。


    為了再一次與情報屋的米璐交涉,或者拜托著她還錢而試著尋找她的身影,但是那邊也毫無頭緒。


    到最後,太陽下山之後的城鎮燈火開始閃亮。花了相當多的時間,今天也隻好放棄而回家。於是剛好順路去基莉安的店裏。雖然沒錢,但是隻是要求著給喝水的話也許沒有問題。因為由於來回的走動喉嚨已經渴了。


    然而,到了的時候披薩的招牌之下的店門已經掛上了『閉店』的牌子。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了,已經閉店了吧.


    可是,還燈還亮著。阿爾托魯躊躇了一會,打開了門。


    “歡迎光臨。但是,今天已經閉店了啊啦,阿爾托魯。怎麽了?在這種時間裏”


    擦拭著桌子位置的基莉安,抬起了頭對上了視線,稍微有點驚訝的這麽說。


    “抱歉,果然今天不行了嗎?不過想要喝點水”


    “隻是水就好了嗎?那麽的話就沒問題哦。坐在那邊吧”


    拿著抹布,基莉安向廚房走去。阿爾托魯在身近的櫃台坐了下去,苦笑著。


    “又是這幅的模樣了呢”


    看來,臉上還微微的殘留著腫塊。沒有鏡子也確認不了,隻是動了下臉就會痛也是當然的。


    “和柚香怎麽了?”


    “嗯嘛,稍微有點話說回來,薩姆艾魯呢?”


    為了掩飾而強行的改變了話題。


    在這家店,和柚香在中午和傍晚合流時候會來。那個時候有時薩姆艾魯也在店裏幫助著烹飪,有時去外送了。但是現在,已經是閉店時間的話不可能去外送的吧,但是卻沒看見薩姆艾魯的身影。


    “今天在閉店時間前就沒有了客人,他先上去了。”


    那麽說著的基莉安,看著廚房裏麵的階梯。


    初次來到這家點的時候,就說過了薩姆艾魯住在這裏。在二層有自己的房間吧。


    阿爾托魯一口氣喝光了水,將玻璃杯還給了基莉安。她接住了杯子,一邊微笑著一邊像是困擾般皺著眉。


    “是在搜尋著那個往常的犯人?”


    在這個城鎮中發生的殺人事件。恐怕那是贗人獵人所為的吧,那樣的事件無從知悉的基莉安擺出了不安的表情。


    隻要告訴她被盯上的隻是贗人而對她沒有危害這樣的事情就行了。但是不能那麽做的阿爾托魯適當的回答著。


    “正是因為那個才來這個城鎮的,當然啊”


    “是嗎”


    漏出了歎息,基莉安再次將玻璃杯的水住滿,拿給了阿爾托魯。


    那樣樣子,似乎並不是隻是擔心,阿爾托魯接過了杯子之後喝了一口之後詢問著。


    “呐,基莉安”


    “怎麽了?”


    “能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嗎”


    片刻的沉默。不過立馬基莉安在櫃台內側的椅子上坐下,開口到。


    “你和柚香要是隻是來過一回的客人的話,是沒打算要說的呢。也來店裏幫忙,是不忍心自己的熟人受了重傷,遭遇不測什麽的我才說的,肯定薩姆艾魯也是那麽想的”


    用手托腮的基莉安,稍微有點放心一樣放鬆了嘴角。肯定是知道著些什麽而沉默著,讓心裏感到了難受了吧。不會說謊,是個十分好懂的人。一切的感情都寫在表情上。就連整天惹柚香生氣的阿爾托魯都能一眼看穿。


    “我並不是,知道犯人是誰什麽的哦,隻是呢,自己認為真的是很危險,想要你們別再進一步的靠近危險。”


    “謝謝你能夠為我們擔心,但是這個僅僅隻是我們的事情。”


    “誒誒,是呢,知道了”


    也準備了個玻璃杯,基莉安注入水之後自己也喝了起來,苦笑著。


    “其實我也是知道的呢,隻是忠告。你們所搜尋著的那個對手,肯定比所想的還要恐怖啊。因為也說不定是個讓薩姆艾魯受傷的人。”


    “薩姆艾魯嗎?”


    “對。他在這家店開始工作是在一個月前第三件事件發生的時候。我在早市的時候,去市場買東西的途中看見了受了傷的他”


    “你是說那時的犯人,與事件是同一個人?”


    “所以說,隻是也許的話。看見了薩姆艾魯的傷很嚴重,然後我就說了去醫院然後叫警察吧,可是他卻不要。說著不小心的弄出騷亂的話,有可能還會被盯上。幸好的是,傷勢比起表麵所看到的要輕微的許多,休息了幾日立馬就治好了。然後,打聽了下才知道沒有家人,就來我這裏幫忙了。那段時間『blue·shark』經常來,似乎是為我擔心著。”


    大概是想起了那時的事情,基莉安小聲的笑著。


    “他,很強的哦。一個人就把『blue·shark』趕跑了能讓那樣的人受傷,這個城鎮也有那麽可怕的人。被殺的所有人都是從別的地方來的吧?薩姆艾魯也是如此。而且,你們也是。所以,說是如果的話”


    準備喝水而舉起杯子,阿爾托魯停止了動作聽著她的話。


    在這裏出入也隻是才過了幾天,薩姆艾魯外送而不在店裏的情況也很多,所以不怎麽有說過話。但是,最早來到這家店的時候,擔心著基莉安的樣子或一邊幫助著烹飪一邊與基莉安相互歡笑著的樣子,簡直是一位穩重的好青年。


    沒有家人的外地人,歲數在二十歲前後。即便受了傷也拒絕著找醫生就診,嚴重的傷勢在數日就治好——


    那簡直就是贗人的特征。


    成人的話就不會長歲數,擁有著超越人類的回複力的贗人。於是,擁有著瑪特麗爾這種毫無鼓動的心髒的原因,要是讓醫生診斷的話就會被知道不是人類。警察也是同樣的,要是為了通報事件而去找警察的話,在調查之前肯定會先帶醫生去的吧。


    羅頓尼庫說過。贗人逃脫出的地方不僅僅隻有第四發祥地。


    要是薩姆艾魯是贗人的話,無疑是具有感情的三等星吧。選擇融入人類社會的贗人。


    於是,因為著那個的原因而被盯上的話,那麽對方就並不是《star dust》了吧。


    基莉安一口氣將水喝光,淡淡的微笑著。


    “我所知道的事情,隻有這些。即使我說了這些話,你們還不放棄的話也沒辦法了”


    “不,也不是那樣。”


    “誒?”


    對於阿爾托魯的回答,基莉安驚訝的瞪著眼睛。


    “能讓我和薩姆艾魯說點話嗎。要是,和我所想的一樣的話。事件的犯人不是我們要搜尋的犯人的可能性很高。那麽的話搜尋犯人就毫無意義了。就放棄也就是說,和我們沒有關係就放手哦”


    這個城鎮的贗人獵人是《star dust》的話,就得不到迪尼塔·英古利斯所相連的情報。雖然對於奪取了梅麗莎性命的事情,想要和贗人獵人說的話有很多,但是直接與她相互戰鬥贗人獵人已經死了。


    比起想要抗議的感情,優先的考慮保護柚香的話,就應該不與《star dust》積極的接觸。


    薩姆艾魯對於襲擊自己的贗人狩獵的事情還記得,要是那個贗人獵人是具有感情的三等星的話,與基莉安所期望的一樣,阿爾托魯他們將會什麽都不做的從這個城鎮離開。本來的目的就不是捕捉著贗人獵人,為的隻是迪尼塔·英古利斯的行蹤。


    可是,基莉安似乎在不安著。自己現在所說的這番話,大概是不想讓薩


    姆艾魯知道的吧。


    “今天聽到的話,要約好別和別人說。即便與薩姆艾魯說些什麽也是一樣。別和警察說,也別引起騷亂,所以,拜托了。”


    將兩手放在櫃台,要將頭蹭上般的勢頭低下了頭。問話的結果,即便薩姆艾魯不是贗人,那也沒關係。無論是什麽都行,想要著情報。


    “稍微等下。”


    等了一會的時間,聽到了那麽說著。阿爾托魯抬起臉的同時基莉安站起身來,爬上了廚房裏的階梯。


    可是,沒等多長時間就下來的基莉安,像是困擾般的皺著眉頭說著。


    “不好意思。今天有點不行。在裏麵也有樓梯,在二層也有能夠直接進出的,大概是從那邊出去了。明天再來吧?中午也很忙,就在那個時間。薩姆艾魯就由我來傳達吧”


    “是嗎謝謝。那明天,也將柚香帶來。說了些那麽勉強的話真是不好意思”


    “不,一直以來受幫助的是我這邊。”


    在基莉安的微笑目送下,站起身來的阿爾托魯將水喝完之後離開了店裏。


    往停留地的廉價旅館急忙走去的腳步有點輕鬆。


    雖然隻是稍微的一點,但是也從一灘死水中擺脫出來了。明天,要是從薩姆艾魯那邊問到話,就能決定是留在這個城鎮還是斷念離去。


    就算這個城鎮不行,再去下一個城鎮就行了。


    即便隻有一點進步,也想要盡早的告訴柚香。


    到達了旅館,竄進了古舊的門。在不怎麽寬廣的大廳的裏麵有個狹小的服務台。旅館的注入看見阿爾托魯的樣子之後將叼著的煙草用手夾住點了點頭。


    阿爾托魯也輕輕的點了點頭。從服務台前麵通過。走上狹小的階梯到達二層,在距離階梯最近的房間的門把上將手搭住——打不開。


    要是柚香先回來的話,應該會在裏麵。似乎是從裏麵反鎖住了,房間的鑰匙保管在服務台,先回來的柚香應該拿著那個進來。


    “喂,柚香,開門。”


    敲著門呼喚著,並沒有反應。


    “柚香?喂~~~。柚~~~香?在的吧?開門啊”


    嗵嗵嗵的敲著,活像個被趕出家門的毫無誌氣的老公一樣,懇求果然沒有反應。再這麽做的話也會給其他房間的客人添麻煩。


    沒辦法,阿爾托魯隻好跑下了樓梯,向著正在噴雲吐霧的旅館老板乞求幫助。


    “很抱歉打擾你休息,柚妹妹好像睡著了。房間打不開。”


    “啊,那還真是麻煩呢。請稍等。”


    一口氣將煙吐出,將變短的煙草在煙灰缸裏搓滅的主人手裏握著鑰匙串,與阿爾托魯一起爬上了二樓。


    由於在同樣的房間停留了好幾天,臉熟了之後說話也相當的容易說話。這要是在停留的當天或者還沒見過臉的從業員的話,要確認之類的要相當的花時間。


    在房間前一把一把的選著鑰匙,主人將鑰匙插入了鎖孔。啪嗒的一聲鎖被打開,然後因為終於可以休息而放心了下來。


    “謝謝了,大叔。”


    對著主人道完了謝之後進入了房間。


    室內是黑乎乎的,一片寂靜。


    充滿著阻塞感的小房間。停留期間,要是沒有特別的要求的話是不會整理床鋪,也不會提供吃飯,隻是提供房間的旅館。因此價格才十分低廉,適合中期的停留。利用的是流浪的勞動者或者是從畫室飛奔而出的畫家之類各式各樣的人。


    在室內有動靜。


    占據著房間大部分的雙人床。在那一邊,柚香躲在裏麵。


    似乎在睡覺。可是,那明顯是在裝睡。


    雖然披著毛毯加上黑乎乎所以很難看清,但是柚香直接穿著異國風的衣服就鑽入了被窩。明明平時都會很好的換好睡衣的。


    肯定是,阿爾托魯回來了之後連換衣服的時間都沒就直接的裝睡吧。還在生氣,也拒絕會話。


    “柚香,我回來了。睡著了嗎?睡覺的人,把手舉起來”


    姑且說說看,雖然是理所當然不會上當。但是梅麗莎的話大概會上當吧。


    這樣的話隻有等著她自然的恢複心情了吧。


    晚飯也還沒吃,本來想要著和柚香一起去吃,但是這樣就沒法了。也沒有了一個人再出去的心情,衝個澡之後再去睡覺。


    將脫了的衣服扔在了自己的床上,就那樣走進浴室。


    在停留地一直都是租一個房間的。為了節約。這是從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就一成不變的。


    換衣服的話就在浴室就好了,要是租的是雙人房的話,床的一邊就由阿爾托魯使用,柚香和梅麗莎睡一個床鋪。


    習慣的話就不會特別的不自由。從發祥地逃出的當初也不知道掙錢的技巧,野外露宿之類的,偷跑進空房子忍受著風雨的事情也是有的,與那個時候相比現在的環境已經足夠了。


    而且,從小時候就開始在一起,在同一個房間裏麵睡覺之類的現在也變得毫無抵抗了。


    一下子將汗水衝掉,用毛巾擦拭全身。然後換衣服——


    “啊,糟了”


    忘記把替換的內衣帶進來了。手洗之後的衣服和內衣放在了房間幹燥。一直都是脫了放在浴室的話,然後不知不覺的柚香就會洗幹淨之後晾幹。然後幹了之後就會疊好塞進小小的手提箱裏。要移動城鎮的時候隻要帶著那個就行了。


    在那行李之中的內衣,一直都是帶進浴室的,然後卻忘帶了。


    “喂~~柚香。幫我拿下內衣~~”


    在浴室的門的間隙隻將臉露出,呼喚著。可是沒有反應。原本就不怎麽期待,就立馬放棄了。在腰際卷上了毛巾之後走出了浴室。


    就以這樣的姿態,搜尋著自己的行李。由於黑暗而稍微有點難應付,總算拉出來之後穿著了上去。


    剝下卷在腰際的毛巾,擦幹頭發殘留的水分。然後一邊走進床邊一邊窺視著柚香的臉。


    可以聽到微弱的睡息。看來在裝睡的期間真正的睡著了。


    “如此睡著的話還真是可愛啊”


    漏出睡息的嘴唇與修飾著閉著的眼簾,猶如霜柱的長睫毛。無防備的睡臉十分的幼氣,和小時候沒有一點改變——


    “梅麗莎”


    柚香動著薄紅通透的嘴唇,呼喚著那個名字。


    仔細看的話,像是冰針一樣的睫毛閃著光,發覺到那是因為濕了的原因。


    手裏是,被毛毯覆蓋一半的一枚照片。在黑白的照片之中映現的是兩位少女。


    在第四發祥地時候的柚香與梅麗莎。


    比和阿爾托魯相遇更早些拍攝的一枚,柚香與梅麗莎從發祥地帶出的唯一的回憶。


    照片中的梅麗莎是十一歲的姿態,清爽而又開朗的笑著。


    在那旁邊挨近著,淡淡微笑著的九歲的柚香。


    在沒有顏色的照片中,兩個人簡直是姐妹一般。


    看著這個柚香就會哭泣。裝睡的時候也是,並不是在生氣,而大概是不想被知道自己哭泣過。


    一年前,在失去梅麗莎的失意之中的柚香,背負著阿爾托魯的軟弱。所以柚香,才會這樣偷偷的哭泣。


    “抱歉呢,你也已經很努力了啊”


    將帶子緊緊的勒住,挺直站立的背後。隱藏著淚,與以前毫無變化的舉動。阿爾托魯必須要回應。


    一定,要把你從稱作贗人的束縛之中解放。


    然後在那個時候一起,盡情的哭泣之後盡情的歡笑。


    阿爾托魯將手伸向照片。要是這樣放在床上的話,到了早上就會變皺。必須要放在桌子邊避難。


    為了不吵醒柚香,輕輕的將照片拿起—


    —抓住了大概在睡覺的柚香的那隻手。


    似乎是在無意識的保護著照片,阿爾托魯握住了手的時候,她翻了個身將身體仰麵朝天。


    “誒,等下!?”


    連同著上半身被帶出,腳磕到了床邊。小腿遊走著巨痛。由於那樣的原因沒有很好的站穩而摔倒了床上。


    嘴唇觸碰到的是,溫暖而又柔軟的棉花糖。


    不對,錯了。這是。


    ——柚香的,嘴唇。


    “嗯”


    似乎是喘不上氣而呻吟著,柚香動著身子。


    於是在這焦點沒有重合的至近距離,銀色睫毛修飾著的眼簾突然動著,兩個薄水色的寶石,在阿爾托魯的視界裏完全顯現。


    寶石是,像是一時間一隻腳還在踏在蒙朧的夢中的樣子。睡迷糊著,似乎渴求著空氣般掙紮著的她的唇,像是輕輕的啄著阿爾托魯的唇。


    那份酥癢使得全身麻痹而無法動彈。


    全部的神經集中在那裏之中,小小的舌頭難受似的蠕動著,要纏繞著阿爾托魯的舌頭般觸碰著——迷糊的雙眼的寶石,像是要證明自己已經從夢境之中脫出一樣開始閃爍光芒。


    大大睜開的雙眸閃著光。


    這景象將阿爾托魯身體的麻痹全部趕跑。


    “呀啊啊啊啊啊啊!?”


    叫喊的並不是柚香而是阿爾托魯。在床上像是青蛙一樣跳起,就那樣從床鋪跌落,爬到了牆角,從嘴邊垂落到下顎的不知道是誰的唾液,用手背擦拭著。


    然後,想起自己隻是穿著一件內褲幾乎全裸的事情。


    床上的柚香慢慢的起身而來。


    說實話自己覺得已經不行了。


    爸爸,媽媽,梅麗莎。感覺馬上就會見麵了啊。到了那邊的話請把我送回來,地址就寫『這個世界』。


    在頭腦的一角中思考的那樣的事情,不知道何時就會飛過來的冰與冷氣,為了保護身體和將兩手交叉至麵前叫著。


    “並不是惡意的!也不是故意的!是事故!我隻是要保護照片而已!半裸是因為剛剛洗澡出來的!也就說如果要是問我想說什麽的話,隻是像被雪埋住之類的刑罰一樣無論如何也請不要!”


    祈禱著隻要兩臉邊都吃了個巴掌就能完事,拚命的乞求原諒。可是,不要說冰與要結冰的冷氣,就連巴掌要飛過來的感覺都沒有。


    還是說要在解下防禦一刻進行攻擊。也有那樣的不安,提心吊膽的放下了手腕。


    於是在那邊是,讓人疑惑到不知道是不是熱的原因而臉上染上紅暈的柚香。


    坐在床鋪上用著毛毯將嘴部遮住,動搖著般發著抖,好幾次眨著濕潤的眼睛看著阿爾托魯。


    那副樣子有點太過於預想之外了。


    讓自己不禁想到一直以來是怎麽看著柚香,那般可愛。


    啊,對了。這家夥既是夥伴又是妹妹的之前也是個女孩子,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認識到了一直以來過去的事情。


    “那,那個。嗯柚”


    擔心著無言的固定不動的柚香而準備站起來。可是,立馬就停止了那動作。


    柚香的視線微微的向下移動著,然後突然發抖著呆住了眼睛。


    追尋著她的視線的阿爾托魯也往下看著——愕然的再度坐了下去,抱著膝蓋蹲坐著。


    真是沒想到,男人的那個居然呈現活力滿滿的狀態立起著。而且隻有內褲一枚隻有更加讓人誤會。


    比起吃了巴掌還要強力的感覺。不如說想揍自己。居然讓要連梅麗莎那份必須守護著的柚香,認識了那種東西。


    “別,別看別看這樣的我”


    一邊蹲著一邊緊貼著牆壁,淚目的訴說著。


    然後柚香又隻是微微的發抖著爬下了床鋪穿上了鞋子,要盡可能的與阿爾托魯拉開距離般徐徐的走著蟹步,從房間之中慢慢的橫行通過然後走出了門外——


    門關閉上的瞬間,聽到了噠噠噠的跑下樓梯的足音。


    明明還以為一定會被巴掌打飛的,連痛罵都沒有。初次看到那樣的柚香。


    說實話,太可愛了。


    嘴唇還殘留著活生生的觸感。


    肯定柚香的誤解還沒解開。現在,阿爾托魯大概在她的心中已經變成了『睡襲的禽獸』。隻是那個無論要做些什麽必須得去辯解。


    然後,突然的發覺到。柚香還不知道著《star dust》的存在。


    要是遇見像羅頓尼庫那樣的三等星贗人的話,也許會疏忽大意。


    在這樣的夜裏一個人外出的話是很危險的。無論是《star dust》還是希洛夫諾軍,這個城鎮的贗人獵人還正在潛藏著。


    將房間的燈光打開急忙的穿上衣服。


    穿上最後的黑色大衣,阿爾托魯追尋著柚香從房間跑了出去。


    在夜裏的公園內的鐵製長椅坐下,柚香深深的歎著氣。


    嘴唇還殘留著活生生的觸感。


    擦拭到疼也消失不掉的溫度。


    並不是故意的,阿爾托魯拚命的訴說著。那麽的話,那就是真是如此的吧。他自己是不會撒謊的。


    而且,也知道著。他對柚香,似乎是沒有抱有那樣的感情。


    雖然本人沒有那樣的自覺吧,阿爾托魯從七年前一直對著『她』。


    再一次歎息,搜尋著腰包。可是,平時放在那裏的照片現在卻不在了。


    “啊,對了。放在房間裏了呢”


    一個人注視著從前的照片,不知不覺就哭了。


    在那個時候阿爾托魯回來了,為了隱藏著臉而慌慌張張的鑽上了床。


    直到他進浴室的時候意識,在那之後大概就睡著了吧。


    想起阿爾托魯說過照片是如何。是為了放在床上的照片不出現折痕,而想要放在桌子或者別的地方吧。


    然後,不知道是怎麽會演變成那樣的事情。


    從旅館跑到公園,夜晚吹拂的風使頭腦漸漸的冷靜了下來。然後,回想起自己的行動的話臉就會再次熱了起來,如此重複著。


    “逃跑著什麽的。接下來要如何是好”


    要是和平時一個生氣的甩巴掌的話,然後大概就解決了。


    然後那樣大概就能恢複到平時的樣子了。


    但是卻動搖著逃跑了。


    事到如今,也不知道要擺出什麽樣的表情回去才好。


    不,就算不會去,他也會搜尋著柚香的吧,總會來到這裏的。但是好害怕相遇,暴露出了這樣的感情,現在的話,心中所藏的一切事情都仿佛會被看透。


    “阿爾托魯我呢,對你——”


    在誰都不在的公園將心事吐出。可是,那段話的最後沒有說完。立馬就感覺到附近有人的氣息。


    “柚香?”


    被呼喚著,抬起了臉。


    “薩姆艾魯?”


    稍長的淡灰色頭發,下垂感的雙眼露出穩重的樣子的青年。


    是在基莉安店裏工作的薩姆艾魯。由於外送而不在的情況很多,在店裏也沒怎麽說過話,突然的出聲使得不能正常的說出話來。


    “在這種時間裏,怎麽了?”


    在沉默著,被薩姆艾魯那麽詢問著。可是,困擾著回答而低下了頭。


    “不,沒什麽薩姆艾魯呢?”


    “我是夜裏的散步話說回來,去看了港口。今天,去外送的時候港口來了艘大客船來靠港了呢。想著夜裏的燈火肯定是很美麗,可是像是已經出港了,也就沒看到了,真是遺憾啊”


    “是嗎”


    無憂無慮的還真是好,這麽想著。明明是和阿爾托魯鬧僵,和薩姆艾魯沒有一絲


    關係。


    “年輕的女孩子夜裏一個人是很危險了啊,好像,是在附近的旅館宿泊的吧?阿爾托魯在房間嗎?”


    “是的,可是”


    “和他怎麽了嗎?”


    被提及到了,就更加的低下了頭。然後薩姆艾魯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小聲的苦笑著。


    “要是不好回去的話,就先去我們店裏吧?基莉安也在所以沒事哦”


    “不了,沒事。”


    “是嗎?可是,將認識的女孩子一個人放在夜裏的公園什麽的被基莉安知道的話,會對我生氣的哦”


    薩姆艾魯困擾般的笑著。


    初次去店裏的時候,就是個為基莉安擔心的溫柔的人。和這樣的人一起,在美麗的城鎮裏經營著點生活著,稍微有點羨慕基莉安。


    “真的沒事肯定,現在正在尋找著我吧?”


    並不是在說謊。他會搜尋著柚香。就是這樣的人。不久也會來這邊的吧。對於鬧僵著該如何是好,現在也還不知道。


    “那樣麽就好。很危險,到阿爾托魯到這裏來為止我能在這邊嗎?”


    “請便”


    輕輕的站起來,往長椅的邊上移動。薩姆艾魯則是坐在了相反的一邊上。


    “來到這個城鎮,是為了搜尋最近這一帶發生事件的犯人的吧?”


    是從基莉安那邊聽來的吧。柚香默默的點著頭。


    “是凶惡犯啊”


    “我知道。可是,這是我們必須要做不可的事情。”


    和阿爾托魯兩人,活著是為了替梅麗莎報仇。


    “是嗎”


    聽到了柚香的回答的薩姆艾魯仰望著夜空,大大的歎了口氣。


    “那麽,就沒辦法了呢”


    低聲自語了之後,柚香的視界被黑色侵食。


    比暗夜還要更濃的黑色。


    “羽毛!?”


    看清了那個正體的同時,柚香離開了長椅擺出了防禦的姿勢。然後,看見了那副身影。


    猶如要覆蓋住夜空般展開的黑色翅膀。在那周圍飄舞著黑色的羽毛。


    “贗人!?”


    看見了變樣的薩姆艾魯的樣子的柚香呆住了雙眼。


    是鳥獸人型。穿破衣服,從背後長出了黑翼。


    一瞬間,想起了白天遇到過的羅頓尼庫這樣的贗人。羅頓尼庫是擁有者金黃色翅膀的贗人,可是薩姆艾魯的翅膀是黑色。臉龐也完全是別人的樣子。


    “沒有什麽好驚訝的吧?你不也是贗人嗎?”


    淡定的微笑著,薩姆艾魯對柚香說著。可是,柚香沒有解開警戒。


    “為什麽會知道那個”


    明明隻是看的話應該是無法分別人類與贗人的。


    對於那樣的疑惑,回想起來了。


    同樣是鳥獸人型的羅頓尼庫也能看穿柚香是贗人。令人驚異的視力,能夠從遠處就能目視到有無鼓動。


    那個能力是他們的共通點的話,這樣身為贗人的事情暴露了也不奇怪。肯定薩姆艾魯最初在基莉安的店裏相遇的時候就知道了柚香是贗人。


    然後,又注意到了一件事。使用那個能力的話,光是瞄準贗人的話就會毫無差錯的襲擊的吧。


    “沒想到你居然是贗人獵人嗎?你就是將被發現心髒被剝去的他們,瑪特麗爾奪走的贗人吧?”


    回想起一年前,不快的汗水滲透了出來。


    瑪特麗爾很熱。要是人類的話,就和因為緊張而讓心髒難受是一樣的。


    薩姆艾魯更加愉快的笑著。


    “我已經忠告了哦。可是,你已經說出了覺悟了的話,那就不客氣了哦”


    品定著獵物般的視線像是要舔著柚香一樣。怒視著薩姆艾魯,柚香加強了警戒。


    “你是三等星吧?為什麽要襲擊著同樣的贗人,然後把瑪特麗爾奪走呢”


    希洛夫諾軍使役的贗人是一等星。具有感情的三等星,除了從發祥地逃走的人以外應該全部被處置了。


    三等星襲擊同樣的三等星然後將碼特麗爾奪去。不知道那樣的理由。


    接著薩姆艾魯哼的一聲哼了下鼻子,向下低視著笑著。


    “因為你和人類太親近了”


    “那又如何呢,你也不是和基莉安一起生活嗎”


    對於柚香的詢問,薩姆艾魯像是瞧不起般突然的將臉歪曲了起來。


    “我隻是利用那個女人罷了。那家夥認為把我當成了人類而幫助我。在這樣的城鎮裏長期賴著不走是很便利哦,但是你們就不一樣了吧?那樣的太惡心了啊!”


    薩姆艾魯吼叫的同時展開了翅膀,舞散的羽毛變成了箭雨傾盆而下。


    “無用!”


    柚香朝著那個抬起了雙手,碰上了冰點下的冷氣。黑色的羽毛被冰覆蓋而變重,失去速度沒有到達柚香那邊就落到了地麵上。


    “嗬,使用冰的能力嗎。涼涼的真好呢”


    即便是被迎擊著的薩姆艾魯也是從容樣子。再次展開了黑翼,觀察著羽毛之箭的出擊動作的柚香斜斜的揮下了右手。


    然後,像是從長袖中滑出的冰槍出現了。


    “無論多少次攻擊都是一樣,沒用的!”


    用彎曲片刃的槍尖斬空,放出混含著冰之碎片的旋風向對手吹去。可是,薩姆艾魯用黑色的羽毛覆蓋著全身從暴風雪之中保護著自身。


    “哎哎,這也冷過頭了吧,會感冒的不是嗎”


    困擾般的笑著,更加的從容。


    那麽的話,這次就由這邊來了。


    柚香把槍架起,向著薩姆艾魯跑去。


    一邊奔跑著一邊將舉過頭頂的槍斜上斬去。可是,似乎是有著翅膀的緣故才這麽從容的吧,薩姆艾魯輕輕的往上一飛就躲避過去了,從頭上降下了羽毛。


    “殘念呢!那樣沒有擊中的話就沒意義了哦!”


    和羽毛一起降下的嘲笑。


    柚香有槍敲擊著地麵,按著那樣的勢頭大大的往後跳去。


    瞄準著那個著地點,羽毛之箭肯定會出擊。著地的瞬間是無防備的,也知道著肯定會一瞬間停止動作。——可是。


    柚香著地的那個地方,


    “在靴子上加冰之刃!?耍小聰明!”


    剛剛的一擊似乎打算著射中,從容的表情上漏出了焦躁。


    把槍往地麵叩擊的瞬間,柚香從凍結了地麵上跳起的同時,兩腳的鞋底形成了冰刃。然後在著地之後,立馬往後方滑行從而逃脫追擊,因為預測過了會在著地的瞬間就被瞄上。


    “但是,這是最後一次!你的瑪特麗爾,我收下了喲!”


    這次找準了柚香滑行的軌道而追擊。


    即便那樣柚香也毫不動搖的把槍高高的拋射出,往後方描繪著順時針的弧形滑行著將右腳往後抬起。然後猛的用腳尖往凍住的地麵蹬跳著,高速的回轉之後落地。落地後的方向是逆時針,也就是對於之前是逆方向。


    “什!?”


    錯誤地預判了軌道,因而無法跟上那動作的薩姆艾魯跟丟了柚香,露出了焦急的樣子——繞過身後的柚香將投射出的槍接住,鞋底的冰刃響著咯吱咯吱的聲音回轉著,以那離心力將槍用盡全力投擲了出去。


    “後麵嗎!”


    注意到柚香就在背後的薩姆艾魯而轉過了頭。


    但是,有點來不及。慌慌張張的用手腕擊落,但是無法承受住從死角過來的攻擊而失去平衡掉落了下來。


    “呲!好痛啊,混蛋!”


    總算是用腳著地了,但是從凍住的地麵上滑倒而跪了下去。冰槍在那旁邊落下破碎掉了。用羽翼保護著臉,從碎片之中保護著身體的薩


    姆艾魯再次抬起了臉的時候,在那眼前的是冰刃的刃鋒。周圍浮現了將他包圍住的冰之箭。


    “分出勝負了呢。回答我的詢問。三等星的你,為什麽要去做贗人獵人呢?收集著瑪特麗爾是想要做些什麽”


    向下俯視著,用著嚴厲的口氣質問著。一邊那麽做著一邊想起了基莉安的麵容。


    善良的披薩屋女店主。


    同樣身為女人所以也知道。她肯定,對薩姆艾魯。


    抑製著憤恨的感情,用刀尖對準著,想詢問的其他問題也有很多。


    麵對著柚香那樣的詢問,薩姆艾魯些許的沉默。


    然後——笑了起來。


    “才不告訴你呢,笨~~蛋”


    與那句話的同時,在視界裏有影子在動。


    那也是複數。柚香察覺到了之後把注意朝向那邊的時候,那影子變成了集團後襲擊了過來。


    “烏鴉!?”


    成群的烏鴉一邊叫著尖銳的叫聲,一邊伸著銳利的爪。


    是從何而來這樣的!?


    那份疑問立馬就得到了回答,直到剛才飛舞散落的,猶如箭一般降落而下的黑色羽毛全部變化成了烏鴉。


    用冰槍驅趕著烏鴉,但是數量過多。為了不讓眼睛被攻擊到而用著單隻手腕保護著臉,就在要擊退的時候——側腹受到了重重的衝擊。


    “唔!”


    被擊飛了出去,仰麵翻滾著,柚香不住的咳嗽。即便那樣還是勉強的站了起來,但是就猶如承受了全身體重的重力往腹部的猛踩,讓人無法發出聲音隻是漏出呻吟來。


    由於苦痛而滲出了淚水,在那歪曲的視界之中,伸來了變形的異樣爪子。


    “好,真可惜。你的瑪特麗爾,收下了”


    和刀刃一般銳利的爪子。抓住了柚香衣服重疊的領子上。


    “不能交給你!”


    忍受著痛苦,將踩在腹部上的薩姆艾魯的腳抓住,放出了冷氣,反過來將腳後跟按著擰過去發出著苦叫。


    “老實點吧,不然的話,看吧,受多餘的傷就會更加的疼痛哦?嗯?”


    由於掙紮著,指甲和肌肉都因為裂開而滲出了血來。


    但是薩姆艾魯,看見了從偏離的衣領上掉落的小小的寶石碎片而吃驚的睜大了雙眼。


    “這個,不是瑪特麗爾嗎!你,為什麽會有這東西?但是裂了一半了啊。還有一半在哪?”


    在柚香伸手之前,薩姆艾魯要將其奪去一樣撿了起來,饒有興趣般的用手夾起抬高,讓月光照耀著。


    “說是還有一半啥的,沒有還給我”


    痛苦的,斷斷續續的訴說著。


    要是被知道著阿爾托魯也持有著碎片的話,連他都會有危險了。


    隻有那些無論如何也必須要避免。


    可是,看著這樣子的柚香的薩姆艾魯獰笑著。


    “是和你一起的那個人類帶著嗎?”


    被說中了,麵容僵住了。接著薩姆艾魯就像是很可笑般的大笑了起來。


    “你要是想隱瞞的話表情就要多用點心比較好哦?但是,是怎麽樣的呢。他,在找你吧?又不能帶你一塊到處走,呆在這裏被其他的人類看見了也很麻煩呐”


    薩姆艾魯露出思考著的表情,“嗯”——的低吟著。大概是分心了吧,踩在柚香腹部的腳力些許的變弱了。


    ——就是現在!


    在右手凝縮著冷氣,形成了冰劍。


    然後,往踩踏在自己身上的薩姆艾魯的腳上切去被輕輕的閃避過了,下個瞬間,那隻腳的腳尖深深的刺進了柚香的側腹。


    “唔!”


    連呼吸都不能的激痛。


    冰刃在手中破碎掉了。


    “我不是說過了,不老實點的話,會更痛的吧?”


    在遠去的意識之中聽到了驚愕般的嘲笑。


    阿爾托魯在夜晚的城鎮裏奔跑著。


    夜裏的社交場的繁華街。並排著白色石壁以及紅色屋頂的住宅區。所有店鋪都關閉著的寂靜商店街。


    無論在哪,都沒有柚香的身影。


    在她離去就立馬追了出去,不會到很遠的地方才對。要是徹底搜索了停留的旅館附近的話,肯定能夠找到。


    夜晚的城鎮街道人流量也少。有時候擦肩而過的人也是,警戒般的看過一眼就立馬離開了。即便問是否看見過身穿異國風的少女,卻也毫無人回答。


    那樣的話,接下來就是那邊了。在白天,看見她的地方。


    在種植的人工樹林中心的圓形廣場。在白天帶著狗的貴婦人以及推著嬰兒車的母親所在的熱鬧磚瓦地公園,如今沉靜的能夠聽得到蟲聲。


    走進公園的瞬間,阿爾托魯就察覺到了柚香有來過這裏。


    與白天不同,現在明明沒有下雨但是地麵卻濕漉漉的。在月光之中,閃耀著亮光的是融化了的冰的碎片。


    撿起冰的碎片,仔細一看裏麵包含著黑色的鳥羽毛。一邊巡視著周圍一邊發出聲音叫喊著。


    “柚香!?”


    可是沒有人回答。


    她在這裏使用過能力。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使用的。她不會毫無理由的做出在周圍亂撒冰的舉動。而且,這黑色的羽毛是什麽。


    “柚香,在哪啊!?”


    再次喊叫著。接著——注意到了那個。


    在公園的中心,有個不知道為了紀念什麽而建造的女神像。


    在放在胸口的華奢手指上,結著藍色的發帶,隨風飄搖著。


    阿爾托魯扔掉撿起的冰,爬上了女神像的座台。雕像與普通的女性是等身大,結在手指上的發帶簡單的能用手夠到。


    那個東西毫無疑問是裝飾著柚香頭發的發帶,是梅麗莎給她的發帶。


    “為什麽會在這種地方”


    自言自語到,忽然視線落到了女神像手腕的阿爾托魯睜大了雙眼。


    『將命之碎片帶到港口來』


    在用青銅做成的女神的手腕上,那麽寫著。


    在月光的照耀下,那段字呈現著紅黑色。


    這是——血。


    “柚香!”


    腦子裏浮現出不好的想象。一年前的梅麗莎的身影與柚香相互重合了。那樣的事情,明明不想去想象的。


    “"命之碎片",難道是瑪特麗爾嗎!?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可惡!”


    緊握著發帶的阿爾托魯從雕像的座台上跳下——


    “阿爾托魯?”


    朝著突然之間聽到的聲音,慌張的回過了頭。


    在那裏的是盤著淡黑色的頭發用著三角巾包裹著的年輕女性,基莉安。


    “在做什麽?那個發帶,是柚香的?”


    看見了阿爾托魯緊握的東西,基莉安驚訝的那麽問著。


    阿爾托魯慌慌張張的將那個伸入了口袋。


    “什麽也沒有。比起那個,基莉安是在做什麽?”


    “薩姆艾魯還沒回來。偶爾會一個人去看看夜景。今天有點晚所以在意著”


    “是嗎。但是,已經夜深了,還是回去比較好。要是找到了薩姆艾魯,我會幫忙你向他傳達讓他早點回去”


    “誒,可是阿爾托魯!?”


    離去的阿爾托魯的背後響起了基莉安的聲音,但是沒有回頭的空閑了。


    抑製著想要不安叫喊著的那份衝動,一邊拚命的奔跑著。


    已經不想再失去什麽了——!


    擁有著美麗燈塔的喬瓦尤灣,停泊著諸多的漁船和貨船。


    在客船靠港的時候即便是在夜裏的港口也是熱鬧的,但是不湊巧今天並沒有那種船的船影。


    在市場和碼頭場附近可以看見零零落落類似漁師的人影。


    可是,一進入遠離那邊的倉庫


    釣魚場和碼頭場都去過了,都沒有她的身影。


    最後到達了那個地方。


    “柚香!”


    宛如喊叫般的呼喚。


    在倉庫的牆壁處回響著,能夠聽到四處傳來的自己的回聲。可是,等了會還是沒有回應。


    也不在這裏嗎。


    焦躁感湧上了心頭,握著放在口袋裏的發帶,再一次深呼吸——像是打破靜寂般,烏鴉的叫聲在周圍響起。


    在磚砌的倉庫裏回響著叫聲。


    由於是從四麵八方聽到的,即使知道了那份騷亂是異常的也隻能大略的把握方位。


    “在哪!?”


    阿爾托魯巡視著,吐出了焦躁的心情。


    在那個時候,一瞬間被轉過來的燈塔的光線照射到的烏鴉群從黑暗中浮現了出來,倉庫群是麵向大海的地方。


    “在那邊嗎!”


    在公園殘留的,冰凍住的黑色羽毛,那個就是烏鴉的羽毛。


    那麽的話肯定就在那群烏鴉的附近——


    “柚香!?”


    看見了那副姿態,阿爾托魯愕然住了。


    在靠岸處係留了幾艘船隻。在那其中,些許時代感的古舊小型帆船的桅杆上,停留幾隻著喳喳叫著的烏鴉。


    她就在那邊。


    攤開了雙手的柚香,被捆綁在了桅杆的中心。


    白銀色頭發與異國風衣服的長袖隨著海風飄揚。


    在昏暗的月光之中,


    拍打著岸壁的海浪使得帆船搖晃著,柚香毫無生氣的低著頭,任隨身體跟其搖晃。


    “柚香!柚香,回答啊!”


    跑著靠近船隻,呼喊著。但是似乎是沒有意識,她什麽也沒回答,由於低俯著所以也無法窺視到表情。


    而且,仔細一看的話,衣領附近滿是紅黑的顏色。


    果然那個血字是柚香的血啊。


    “可惡!等著,現在就來救你!”


    雖然是那麽說,可是現在是退潮,纏繞在樁子上的繩索緊緊繃著,船體離岸壁很遠。


    砸著舌,阿爾托魯暫時離開了岸壁。然後,踏著腳步聲奮進全力的奔跑起來。


    通過助跑從而挑身到船隻上。


    用力的加速,在岸壁的邊上盡全力起跳。


    ——要到達!


    衝勢足夠了。阿爾托魯像是翻滾般跳上甲板——可突然在眼前顯現的黑色物體把阿爾托魯彈回了岸上。


    “咕啊!”


    無法受身,背對著落下的阿爾托魯漏出了苦叫。


    即便如此也勉強的站了起來抬起頭看著。


    在那邊的是,擁有著黑色翅膀的男人。


    “呀,歡迎。看見留言了吧?那麽,也把拜托的東西帶來了吧?”


    是熟悉的某人聲音。那副麵容,也覺得熟悉。


    “薩姆艾魯!?”


    那毫無疑問真是在基莉安店裏工作的那位年輕人。


    果然他也是贗人,可是,搞不懂。


    “為什麽你要把柚香。你不是被贗人獵人襲擊了,幸存下來的嗎!?”


    麵對那份疑問,薩姆艾魯聳了聳肩。


    “是從那個女人那邊聽到的吧。嘛,是個笨女人所以也沒辦法啊,把來曆不明的男人撿來照顧,按別人說的去做,也沒對醫生提起這事的家夥啊。為了裝親切,別人的要求不管是什麽都答應。真是方便的女人啊。跟她一起住,應該不會被人懷疑是那樣恐怖事件的犯人吧”


    大概是在說基莉安的事。從街上的壞孩子們手上守護著她的店,擔心她的樣子像是謊言般,嘲諷的表情在他臉上浮現。


    就好像是,討厭著人類的全部那樣的笑。


    “難道你就是《star dust》嗎”


    這個男人是贗人。和羅德裏克一樣的鳥獸人型。


    也有著感情。被創造出贗人的希洛夫諾軍當成是缺陷品的三等星。


    “嗬,知道了啊。那孩子好像還不知道呢”


    贗人獵人不僅僅隻是有希洛夫諾軍,即便知道了那個,向柚香傳達也晚了。讓她一個人走出了夜裏的街道去。明明從基莉安那邊得到了情報了,卻沒察覺到薩姆艾魯是《star dust》。


    明明已經不想再次後悔了。


    阿爾托魯用著凶狠的眼神瞪著薩姆艾魯,吼道。


    “把柚香還給我!現在馬上!”


    對著那份要求,薩姆艾魯困擾般苦笑著。


    “才不要啊。那孩子的瑪特麗爾,還沒拿到手”


    那麽說著,看了眼船隻上的柚香。


    那麽,就是說柚香的瑪特麗爾還沒被取出來。


    雖然不能說是情況良好,但是知道了那個之後就放下了心。並沒有發生和梅麗莎一樣的事情。


    “我們《star dust》是從和人類相好的惡心贗人那邊沒收瑪特麗爾的。所以呢,也希望你把瑪特麗爾的碎片也交給我。這玩意兒的另一半,你拿著的吧?雖然不知道是如何入手的。”


    那麽說著的薩姆艾魯用拿出手指夾住小小的寶石。


    黃金色的通透小石頭。


    梅麗莎的瑪特麗爾,就是那個碎片。


    阿爾托魯和柚香,兩個人所擁有的,梅麗莎活著的證據。


    “那個是”


    阿爾托魯顫抖著的嘴唇幸苦的動著。


    “誒?什麽?聽不見”


    薩姆艾魯驚訝般豎起了眉頭,降落到地麵上然後靠近著。大概是認為阿爾托魯隻是個赤手空拳的人類吧。毫無警戒的樣子,毫不客氣的接近著——


    “別給我碰那個,混蛋東西!!”


    雄叫著,阿爾托魯將兩手在胸前拍著。


    然後握著合掌的右手。


    “來吧,《炎龍》!”


    猶如從劍鞘之中拔刀一般,纏繞著紅色烈焰的劍從左手拔了出來。


    “什!?”


    大概是預想之外的事情吧,從薩姆艾魯的表情上失去了笑容。


    瞄準著那個縫隙的阿爾托魯將《炎龍》高舉過頭,衝過去揮了下去。


    薩姆艾魯慌張的展開翅膀準備逃走,但是來不及,伸出了爪子將刀身接住,連同阿爾托魯一起彈開。


    “等下啊,那算怎麽回事啊。你明明是個人類為什麽能夠做得到那樣的事情?”


    薩姆艾魯按著被炙烤而冒充些許煙霧的右手,勉強的將嘴唇歪扭成笑著的樣子,臉部抽搐著。


    “理由啥的我也不知道。但是,這玩意兒要是有存在意義的話,那就是為了同伴——柚香而守護。”


    一年前,無法拯救梅麗莎。


    但是這次絕對要守護著。


    對著阿爾托魯的那段話,薩姆艾魯厭惡的吐出了話語。


    “那是什麽,真是太惡心了。你不是贗人以上的怪物嗎。啊啊,所以才隻有和贗人關係好啊。可憐的家夥。但是,即使擁有能力,但是你是人類也還是事實吧!”


    說完的同時,一邊用黑色的翅膀刮起了風一邊飛舞著羽毛。阿爾托魯向前跳出,一邊取得間隔一邊躲著那個。


    然後就那樣將《炎龍》揮下——


    “上當了!”


    薩姆艾魯高興的笑著。在那瞬間,黑色蠢動的集團把阿爾托魯包圍了起來。


    “可惡,這是啥啊!”


    喳喳的叫著一邊用銳利的爪子抓擾著的是烏鴉,想著為什麽是在這種時候,看了下周圍,原來是散落的羽毛變化成了烏鴉。也就是說,這個是薩姆艾


    魯的能力。


    那麽的話就不用客氣了。將群聚的烏鴉用《炎龍》的另一端砍殺,烏鴉叫著悲鳴之後燃燒了起來——發出了閃光之後爆炸了。


    “唔哇!?”


    無法忍受住的阿爾托魯發出了聲音。那聲音消失了之後,被砍了的烏鴉一個接著一個的發出了煙霧之後炸飛開了。對著在眼前爆發了炸裂而倒下了的阿爾托魯,嘲笑聲傾注而下。


    “蠢蛋,上當了!但是嘛,作為人類很厲害了哦。大部分的人都會害怕烏鴉和羽毛,在那空隙的時候就被爪子幹掉了。 ”


    慢慢舔舐著被燒到了的爪子,俯視著倒在地上的阿爾托魯。


    然後對著那個刀鋒,露出了就像是摘取花朵一般的笑臉將手伸出——


    “阿爾托魯!?”


    名字被呼喊著,阿爾托魯抬起了臉。


    被捆綁在了桅杆上的柚香恢複了意識,看了倒地的阿爾托魯之後睜大了雙眼。然後也發覺到了自己被拘束住了,開始了掙紮。雖然將她捆綁在桅杆上的繩索是用於張帆的堅固繩索,但是隻要有《冰姬》的能力的話,解開拘束也應該是容易的——可是。


    “還沒吃夠苦頭啊,給我老實點吧”


    薩姆艾魯斜眼瞄了下柚香。隨著那句話的同時,留在桅杆上的烏鴉群拍打著翅膀開始向她集聚去。


    “柚香!”


    “沒什麽好擔心的。不過,隨便亂動的話說不定會爆炸哦。盡管贗人十分強壯回複力又優秀,手指啊耳朵啊要是炸飛的話就不能再生的,所以還是注意點比較好哦”


    薩姆艾魯對著爬起呼喚著柚香名字的阿爾托魯愉快的說著。烏鴉群停留在了柚香的肩膀和手腕上,喳喳的叫著刺耳的聲音。銳利的喙並沒有要攻擊她,但是柚香一邊憎惡的瞪視將爪子沒入自己手腕的烏鴉一邊放棄了抵抗。


    然後隻是一瞬間將視線轉向了阿爾托魯,低下了頭。


    “阿爾托魯,對不起”


    “別道歉啊。馬上就來救你了,稍等一會兒”


    站起來的阿爾托魯暫時的退後著,一邊和薩姆艾魯取得距離一邊告訴著柚香。


    除此之外,再也不希望她受傷。


    為了從一切的苦痛當中守護著同伴而存在的《炎龍》


    要是連柚香都無法守護的話,也就已經沒有生存的意義了。


    阿爾托魯和隨著自己的聲音而抬起臉的柚香視線相交。帶著不安的,冰藍色的目光。


    沒事的。


    絕對要守護。


    兩個人活下去。


    包涵著那份信念,展現出了笑容。可是,對那起反應的卻是意想不到的對手。


    “在笑什麽!?”


    明明被扣住了人質卻還露出笑容,大概是對阿爾托魯的表情感到不快,薩姆艾魯再次讓羽毛飛舞起來,將直接瞄準阿爾托魯的羽毛和變化成了烏鴉的羽毛混在一處。


    沒有判斷該砍哪個,姑且是圍繞對手跑動起來躲避著攻擊。


    “笑得那麽有餘裕卻隻會逃跑啊,遜斃了!”


    薩姆艾魯的嘲笑回蕩著。與此同時,嗖的一聲風拂過臉頰的瞬間,在眼前降落的是一隻烏鴉。


    在回過神停止的一瞬間,又被烏鴉群包圍了起來。但是既然知道了砍殺的話就會爆炸,隻有回避了。用手臂驅趕著想要確保退路——羽毛落了下來。


    但是那個軌道並沒有在捕捉著阿爾托魯。


    黑色的羽毛之建射穿的是烏鴉群。


    用爪子抓著阿爾托魯身體的群聚烏鴉一起爆裂開來。


    爆炸聲。煙霧冒起。皮膚被燒到了,裂開了迸濺出鮮血來。


    “阿爾托魯!”


    柚香用著悲鳴般的聲音叫著。對那個起了反應的烏鴉群發出了銳利的聲音開始了騷動,但是這些她都不放在心上。


    要是在這裏倒下了的話即便柚香要使用能力也要解開拘束的吧。要是那樣的話,那麽她就會受傷。


    隻有那樣是絕對要避免的。


    阿爾托魯咬著牙勉強的站穩住。可是。


    “可惡這樣就沒法靠近了”


    《炎龍》能夠讓被砍到的東西燃燒起來。可是,並不能像柚香那樣刮起暴風雪,像羅德裏克那樣放射出雷擊。將其扔出去的話,一旦離開手就變成火柱消失,然後再回到手中。就如同是身體一部分一樣。


    那麽,隻有這樣做不可了。


    手持《炎龍》,讓火焰跳動著。然後直接從正麵進攻。


    “就跟鬥牛一樣呢!什麽都不考慮就衝過來,和感覺是一模一樣啊!”


    發出聲音的薩姆艾魯笑著。那副可憎的臉立馬從阿爾托魯的視界裏消失了。重疊著幾個黑色的小影子,阻擋住了前方。


    阿爾托魯又繼續往旁邊逃跑著。可是烏鴉追了過來,再次聚集起來——將小小的追擊者毫不猶豫的斬掉。


    爆炸聲震耳欲聾。爆炎燃燒著肌膚。即便那樣阿爾托魯還是砍殺著烏鴉,一邊拖著從《炎龍》噴出火炎的炎尾奔跑著。


    砍掉了之後就炸裂開來。在那個時候,響起了哄笑。過於可笑而無法忍受住的那種哄笑。


    “不學乖嗎?你是傻子嗎?還真是有意思啊!”


    一將烏鴉砍殺之後就爆炸了,阿爾托魯的衣服被燒焦,血也流了出來。飛舞的火星使得倉庫的屋頂和堆積的木材燃燒了起來。即便是那樣也無法靠近薩姆艾魯。隻是像畫著圓一般在周圍打轉著。


    以烏鴉的頭領作為圓的中心,團團轉著——使煙霧呈圓形升起。


    薩姆艾魯驚覺到那個是在做什麽之後,收起了笑容做出防禦的姿勢。


    “糟跑到哪去了!?”


    發出了焦急的聲音。


    但是,在那個時候已經被彌漫的煙霧給包圍住了,眼前什麽也看不到——突破了煙幕的阿爾托魯從正前方衝了出來。


    朝著薩姆艾魯從下往斜上斬去的劍,確確實實的擊中了。


    “啊!?”


    伴隨著刺耳的悲鳴聲,紅色的烈焰吞沒了對手。


    “燙。燙!羽毛燒起來了!”


    在地麵上翻滾著,薩姆艾魯將火焰滅掉。胸口被斜著大大的切裂了,但傷口似乎很淺,搖搖晃晃的就站了起來。


    衣服和阿爾托魯同樣的被燒焦了,開出了黑色的洞口來。


    “被鬥牛先下手攻擊的感覺是如何的呢,鬥牛士”


    冒著滾滾濃煙的煙幕隨風飄去,阿爾托魯厭惡的說著。


    利用烏鴉爆炸所產生的煙霧作為障眼法。不惜用爆炸來傷害自己的強硬方法,隻是為了接近對手讓其吃上一擊。


    即使是薩姆艾魯要有一點兒的警戒心也會馬上暴露的工作。沒有發覺而上了當則是,對身為人類的阿爾托魯抱有著是不會輸的自信所招致來的失誤結果。


    “明明是個人類,卻那麽狂妄!”


    用手按著在滴血的傷口,一邊咬牙切齒著一邊惡罵著。對著那樣的薩姆艾魯,阿爾托魯用《炎龍》的刀尖刺向了他。


    “把柚香還給我。還有剛剛的瑪特麗爾”


    從《炎龍》上升騰出的熱氣是黑發都像倒豎一般舞動著。


    類似石榴石的暗紅色雙眸,與那能力呼應著放出了紅色銳利的亮光。


    但是,薩姆艾魯還是一如既往的上揚著嘴角來表示著不屈服的意誌。


    “才不要啊。因為,瑪特麗爾給人類拿著的話也就沒有意義了。給和人類要好的窩囊贗人也是很浪費的。正因為如此我們《star dust》特意聚集在一起行動的哦”


    就像是作為贗人獵人就是正當的行為那般口氣。雖然也不是不知道《star du


    st》對人類所持有的恨意,即便是如此還是不能接受。也不可能會接受。


    “那個瑪特麗爾,是被贗人獵人殺害的我們中的夥伴。她梅麗莎隻是期望著普通的生存下去。隻是那樣而已。然而贗人獵人卻把她!”


    將湧上心頭的感情,咬住牙齒忍耐著。


    將梅麗莎殺害的贗人獵人以兩敗俱亡的形式被梅麗莎自身擊退了。即便變成那樣,她也保護住了柚香。


    對方既然已經死掉了,能夠發泄憤怒的對象就不存在了。不管是希洛夫諾軍的贗人還是《star dust》都無所謂,隻要將那份空虛的感情全部的發泄到薩姆艾魯身上就可以。


    “是《star dust》嗎?把梅麗莎殺死的。究竟是如何的呢回答我!”


    與那怒聲相呼應一般,《炎龍》的火焰膨脹了起來。


    當他知道時,梅麗莎已經再也回不來了。殺害她的當事人也不在這個世上了。


    但是想知道。


    如果,那個時候的贗人獵人是《star dust》的話,瞄準梅麗莎的原因也就是她和阿爾托魯是夥伴。


    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怎麽樣。然而還是想弄個清楚明白。


    被人詰問,被火焰炙烤,薩姆艾魯向後仰起身體——


    “薩姆艾魯?”


    從遠處,傳來了細微的聲音,熟悉的女人的聲音。


    “基莉安!?”


    回過頭的薩姆艾魯叫著那個名字。


    隱藏在倉庫的陰暗處的是,披薩屋的女主人基莉安。


    “為什麽會在這!?”


    “在公園有血一樣的文字,說去港口這是什麽,在做什麽?那副樣子,是什麽?”


    用顫抖的聲音,基莉安怯生生的回答道。


    大概是剛剛被她看見了用柚香的血來書寫的留言吧。也許在阿爾托魯爬上女神的座台解開發帶的時候就全部被看到了。


    於是,就來到了這裏。


    基莉安大概是還沒有理解到狀況,呆然的——在她頭頂上,有什麽東西在動著。


    是火焰。由於爆炸而散落的火屑所引起的,使得屋頂的建材都燃燒崩塌。但是基莉安沒有發覺到,一動不動的。


    “基莉安!可惡!”


    咋著舌,阿爾托魯跑了出去。但是,薩姆艾魯像是要將他衝飛撞倒一樣飛了出去。


    在阿爾托魯閃避的時候,薩姆艾魯用翅膀斬開空氣飛了過去,然後用自己的那副身體承受住了從基莉安頭上降落而下的屋頂的建材。


    “基莉安沒事吧?”


    啞然的觀望著那副風景的阿爾托魯的耳朵裏,傳來了薩姆艾魯的聲音。


    那聽到的絕對不會是,隻是利用她而已的冷酷男人的話語。——


    “怪物”


    接著聽到的那個聲音是,恐怖的顫抖著。


    “不要!怪物!誰來救救我!”


    在視界裏捕捉背負著燃燒著的瓦礫站立著的薩姆艾魯,基莉安像是爬著一般離開了他的身旁。然後勉強的站了起來,連滾帶爬一般跑開了。


    目送著那個的薩姆艾魯,將支撐的瓦礫用盡了全力推開。


    在他的腳下掉落了一塊布。刺著繡的三角巾,是基莉安一直卷在頭上的東西。火星落在了三角巾上,燃燒了起來薩姆艾魯用腳,連同布塊一起踩踏著火焰。


    “說我是怪物哦。幫助照顧那家夥,也生活了一個月了。真是可笑啊”


    將嘴角扭曲成笑的形狀,鞋底發出了踩踏的聲音。就像是要把和基莉安的回憶,踩滅一般。


    “你該不會是對基莉安”


    《star dust》痛恨著人類,痛恨著和人類親近的贗人。


    但是,在現在的薩姆艾魯身上看不到那樣的感覺。


    “隻是利用她罷了”


    薩姆艾魯用著強硬的口氣低言道。那就像是說給自己聽一般。


    “《star dust》是必須要把窩囊的贗人的瑪特麗爾狩獵不可。用於狩獵在這個城鎮的贗人的居留,那家夥很方便老好人我喜歡她啊。”


    最後吐出的是,痛苦的真心話。


    “在這個城鎮,已經好幾次因為襲擊贗人不成反倒遭受了大傷。那就是基莉安來幫助我的。當然,那隻是認為我是人類罷了啊。所以,隻想利用她而已,在一起很快樂什麽的,我也感到很迷惘。要是被同伴們知道的話就會盯上我的瑪特麗爾。也可能會殺掉基莉安。所以要繼續著狩獵不可。想要守護著她。可是這就是現實啊!可笑的隻是她把我當成了人類!即使是喜歡人類,但是我是贗人啊!怪物啊!!”


    在薩姆艾魯喊叫的同時,周圍響起了爆炸聲。


    在倉庫群的磚壁上回響的那個聲音的出處是,係留船舶的岸壁。


    “柚香!?”


    阿爾托魯慌張的回過了頭。但是在那瞬間,腹部被拳頭擊中了。


    無法忍受住而跪了下去,在那瞬間,薩姆艾魯展開了黑翼飛了起來。朝著的方向是帆船——柚香的所在地。


    “你也還是放棄了比較好。人類和贗人啥的,到最後也隻是這樣啊。所以你的瑪特麗爾,我收下了。我隻能在《star dust》生存下去了。”


    大概是被《炎龍》所砍到的傷,以及被瓦礫所打到的傷所帶來了痛楚吧,薩姆艾魯一邊咬著牙一邊像是自嘲一般笑著。四處飛舞著的黑色羽毛,將拘束著柚香的繩索給切斷了。


    “不會把瑪特麗爾交給你的!”


    解開了拘束的柚香將冷氣集中在兩手放出暴風雪。可是,從桅杆至甲板著地的瞬間,就被群起的烏鴉封住了動作。


    “不可以,柚香!不要動!”


    要是將那個烏鴉砍殺的話就會爆炸。剛剛的爆炸已也恐怕是為了讓阿爾托魯分心,而放出羽毛將其斬殺的吧。


    輕舉妄動的抵抗將會傷害到柚香。盡管說是贗人,但是在至近的距離爆炸的話,也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


    大概是聽到了阿爾托魯的製止聲了吧,柚香立馬就停止了動作。


    忍受著腹痛的阿爾托魯奔跑著。跳到船隻上,這次一定要幫助柚香。


    但是,察覺到他的動作的薩姆艾魯立馬的將柚香抱起,然後那樣的飛向高空。


    “柚香!可惡!”


    俯視著那樣的阿爾托魯,薩姆艾魯抱著掙紮著的柚香,自暴自棄一般的笑著。


    “想反擊的話請隨意!嘛,就算是贗人,我覺得從這麽高掉下去也是會死的!”


    被拘束著的柚香,原本應該想那樣把對手給凍結住。可是被帶到了高空,要是封住了對手的行動的話,沒有飛行能力的自身就很危險。而且阿爾托魯的《炎龍》的火焰也無法到達。


    還是,什麽也無法做到。


    即便是擁有怪異之力,也無法給予幫助。伸出的手,火焰,都無法到達。


    隻有抬起頭仰望著。


    為什麽會變得這麽狼狽呢。


    用力握著《炎龍》劍柄的手不甘心的顫抖著,無法忍耐著。


    看著那個的薩姆艾魯昂然自得的笑著。


    “拜拜。這孩子就把瑪特麗爾取出的時候再還給你吧。在那個時候,就和你所擁有的碎片交換”


    那麽說著,和顯擺著一樣,薩姆艾魯悠然的在阿爾托魯的頭上旋轉著慢慢遠去。


    阿爾托魯無力的跪在了地麵上。


    最重要的妹妹。即便沒有血緣相連,也隻是自己一個人的家人。


    無論多少次,無論怎麽生氣,也絕對不會離去的柚香。


    忍耐著梅麗莎死去的悲傷,為了阿爾托魯而振作了起來的柚香


    。


    要是她被帶去了的話,自己也就沒有生存下去的意義了。


    “阿爾托魯!”


    從頭上傳來了聲音。


    被薩姆艾魯抱著,伸出一隻手的柚香呼喚著。


    阿爾托魯仰望的石榴石眼瞳與柚香冰藍的目光交錯著。


    想幫她——這麽想著。


    當然的,理所當然。


    絕對要——


    “把柚香還給我!”


    這次一定要守護住!


    迸發著激情,阿爾托魯站起身來將《炎龍》往地麵上敲擊。


    在那瞬間,《炎龍》化為了彎曲的火柱收入了左手之中。


    將那個自然的接受入,阿爾托魯拍打著兩手。


    從身體內部沸騰而上,這樣的感覺已經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在,七年前相遇的那天。


    與那時相同一樣,阿爾托魯呼喊著。


    “來吧,《飛龍》!”


    將右手握住然後拔刀。但是,拔出來的並不是《炎龍》。


    閃著微青色光芒刀身的劍。


    形狀也不一樣。比起《炎龍》更細更長。


    將力量注入,那個青色的刀身發出吼叫震動著。


    呼喚名字的時候就同時理解了——不對,是將最初就知道的東西回想起來。順從著那份感覺,阿爾托魯將刀刃一閃。


    刀尖絕對攻擊不到。肯定薩姆艾魯是那麽想的。


    但是,揮舞的那一閃發出了吼叫產生出了風刃。


    接著將空氣切裂,飛上了高空。


    “怎麽可能!?”


    薩姆艾魯發出了驚愕的聲音。但是也隻有那樣而已。反應不了預想之外的追擊,發出聲音的同時,那黑翼的一側被風刃大大的切裂。


    “咯啊!?啊啊啊啊啊!”


    發出了悲鳴,黑色的羽毛伴隨著血液散落。將抱住的柚香放開,抵抗著一般徒然的拍打著翅膀,但還是下墜了下去。


    阿爾托魯立馬將《飛龍》扔掉。《飛龍》在空中形成了小小的龍卷風之後潛入了左手。無視了這點,阿爾托魯攤開了雙手。


    為了抱住柚香——但是。


    “阿爾托魯,不可以!”


    被放開,下落著的柚香喊叫著。


    恐怕是認為從太高的地方掉下來,接著她的阿爾托魯也不會什麽事都沒有吧。


    但是和那樣沒有任何關係。決定要接住。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用這雙手抓住,這次一定要。


    “柚香!沒事的!來吧!”


    呼喊著,將兩隻手腕攤的更大——


    “哦咯!?”


    發出了像是被壓扁的青蛙一樣的聲音,阿爾托魯將柚香接住了。


    原本是想用手華麗的抱住的,但是無法承受住而一起朝天往後倒去。


    柚香可愛的屁股剛剛好直擊小腹。


    剛剛被毆打的地方響起了聲音,還沒有吃過晚飯但是胃液似乎就要吐出來了。不對,應該說是胃要吐出來了。


    阿爾托魯不停的流著汗水並忍耐著那個痛苦。發覺到將阿爾托魯當成坐墊的柚香發出了小小的悲鳴。麻利地讓開,然後不安似的窺視著阿爾托魯的臉龐。


    “阿爾托魯!對不起,沒事吧!?”


    “啊呼嗯沒事”


    就像是真的要吐出什麽東西來一樣說著。


    雖然很狼狽,但是弱弱的發出了現在快要死去一樣的聲音。


    “阿爾托魯!請讓保持清醒!”


    柚香露出了將要哭出來的樣子。想著又要惹她哭泣了,總之阿爾托魯先發出有精神的聲音。她知道並不是什麽大礙之後就放心了。


    努力的深呼吸,阿爾托魯在柚香支撐下勉強起來了。然後柚香將視線移到了別的地方去,皺起了眉頭。


    “那個要怎麽辦?”


    說著“那個”的她所看見的是,從黑色翅膀上啪嗒啪嗒流出了鮮血的薩姆艾魯。就像是要從根本脫落下一樣的羽翼,大概為了勉強的著地而盡全力拍打著,撲在了地麵之上。


    “柚香你呆在這裏。我去。”


    “可是”


    “你先去把火給滅掉。那樣的話,出了個萬一也能給我援護。再說那個家夥並不是希洛夫諾軍,而是稱作《star dust》的三等星贗人。”


    還不知道《star dust》的存在的柚香露出了些許驚訝的樣子。片刻的苦惱之後的她,離開了阿爾托魯往後一步退卻,刮起了暴風雪,擺出了將倉庫和木材蔓延開的火勢熄滅的姿勢。


    並不僅僅隻是注視著,沒有一點大意的目光給人可靠的感覺。


    用手指擦了擦從頭上留下的血。充滿著鐵臭味,而其黏黏糊糊的。挨了幾次至近距離的爆炸,頭好像傷到了。對這些沒怎麽在意,他走向了倒在地上的薩姆艾魯。


    “喲,很痛吧”


    呼喚著的阿爾托魯的話語,薩姆艾魯將臉抬起用著憎惡的眼神看著他。無視那個的阿爾托魯繼續說著。


    “梅麗莎是更加的痛更加的苦啊”


    用力握緊拳頭。可是,無法掄起拳頭。


    “我和你們不一樣。不會殺你。誰想殺你啊!要是做了那樣的事情的話,我就變成了贗人獵人了。”


    贗人獵人很可恨。


    所以,不能在同樣的地方墮落。


    “我很同情基莉安的事情。但是,隻要是贗人的話,誰都會背負著同樣的痛苦吧”


    柚香和梅麗莎,阿爾托魯就是那樣的。擁有著怪異之力的人在人類社會生存下去會很難。即便隱藏著正體,一旦成人了就無法老去的贗人,也無法再同一個地方繼續住上個好幾年。


    一個人自言自語的“想要夥伴”也是和羅德裏克一模一樣。


    “將剛剛的碎片還給我。不要再次接近柚香了。也別幹贗人獵人了。”


    阿爾托魯淡淡的告誡著,用著銳利的目光瞪著對方。


    無法奪去性命,但是能夠把贗人獵人必要的能力給削落。隻是把翅膀給擰掉,肯定薩姆艾魯也會損失大半的能力吧。


    本來是想那麽做的。


    梅麗莎也是期望著那樣的吧。


    她要不是為了守護柚香的話,肯定是不會去傷害他人。


    為了和柚香一起生存下去,想要繼承梅麗莎的遺誌。


    為了守護柚香即便惡魔也在所不惜。


    向下俯視著,等待著回答。贗人的回複再怎麽快,受了這樣的傷也無法再抵抗了吧。想讓他將梅麗莎的瑪特麗爾還給自己,然後早點從自己眼前消失。


    但是,在那之前有想問的東西。


    雖然對於《star dust》是否知道抱有的希望不大,但是還是必須順便問下迪尼塔·英古利斯的行蹤。


    “我有個問題要問你。知道叫做迪尼塔·英古利斯的男人嗎?”


    可是薩姆艾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疼痛的關係,就和沒有聽見阿爾托魯的聲音一樣,嘀咕著別的事情。


    “消失的小白鼠。原來如此,那家夥的事情嗎被七頭龍所寄生的小老鼠”


    麵部僵硬著浮現出了空虛的笑,說著讓人不解的事情。


    但是,看來是是在說阿爾托魯。


    “你對於我為什麽擁有這樣的能力有什麽線索嗎?”


    兒時的記憶不時的在腦袋裏浮現著。


    說是預防接種,而注射的藥。


    在那之後消失掉身影的孤兒院的孩子們。


    那些答案,現在,是否就在眼前。


    沒有得到回答的阿爾托魯急躁的把手伸向了薩姆艾魯。看起來意識不知道在哪彷徨著,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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