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姐姐見麵已經成為了痛苦。隻要想象著姐姐今天是不是也在他所不知道的名為‘職場’的地方和那個男的相會,他的心裏就會變得很難受。


    姐姐和以前沒變,對他還是很溫柔。隻不過他是單方麵地避開姐姐罷了。但隻要想到自己對姐姐來說不是第一位的,看到姐姐溫柔的笑顏就會有些難過。


    不能讓姐姐察覺到這份心情。如果姐姐知道了他的心情的話,肯定會像以前那樣露出為難的麵容。他不想看到姐姐的那種表情。


    但是他們每天都生活在一起。聰慧的姐姐不可能察覺不到他的異常變化。


    “小悠,發生什麽了?”


    “有什麽為難的事情的話,找姐姐商量吧?”


    “不用擔心錢的問題哦?”


    “姐姐已經是了不起的社會成員了。小悠有想要的東西的話,無論什麽都能買給你哦。”


    姐姐過於寵溺般的擔心讓他無地自容。隱瞞著不告訴姐姐的樣子令他甚至有了罪惡感。即使如此他還是采取了冷淡的態度回答“沒什麽”,對於這樣的自己真是從心底裏感到厭惡。


    這樣下去可不行。不以某種形式把心情梳理一下的話,自己對待姐姐的態度隻會變得越來越惡化吧。經過煩惱之後他所得出的答案就是,自己來親眼確認姐姐特別對待的那個“男的”。


    未曾見過的那個男人的影子令他害怕著,簡直像是噩夢一般沒有實體。這就像是被妄想卡住了脖子似的狀態。


    說不定見了實物的話,會意外地比起想象更能順利接受現實。至少一直被妄想這樣威脅下去的話,感覺實在是沒完沒了。


    感到不幸的始終是他這一邊的事,姐姐最近似乎每天都很幸福。即使在雙親去世之後他能像現在這樣健康地生活著也完全是姐姐的功勞。作為代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姐姐該是如何地辛苦啊。


    作為弟弟,祈願姐姐得到幸福恐怕是正確的。希望姐姐能夠幸福,那是他毫不虛偽的發自內心的願望。


    他被告知了姐姐會在這周末和那個男的一起出去。順帶一提對於他問起去什麽地方,姐姐也毫不懷疑地回答了。她似乎要去鄰近城鎮最近建成的購物廣場。


    他想到了瞞著姐姐去確認她和那個男的見麵的現場。


    當天,他以和班上的朋友有約為借口先於姐姐出了門,這正是為了搶先過去等待著姐姐的到來。到了購物廣場後他才後悔起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對於購物廣場的巨大麵積他感到非常吃驚。周末的廣場內人滿為患,達到了煙花大會一般的擁擠狀況,道路也延伸得很長看不到盡頭。停車場也是自己家附近的超市所無法相比的巨大,車子也是不計其數地停了很多。在這樣的地方要怎麽樣才能找到姐姐,他感到束手無策。


    姐姐肯定會來購物廣場的。他甚至都有了毫無遺漏地在廣場內地毯式搜索這樣無謀的想法。看到眼前的人山人海,他很清楚地明白那是不可能的。萬一撞到姐姐的話就是最糟糕的情況。


    在他的視野裏電視上正放著熟悉的甜甜圈店的廣告。一個好點子頓時浮上心頭,他馬上給姐姐打了個電話,先確認電話那頭的姐姐已經在購物廣場了,然後以從朋友那裏聽說為引子,拜托姐姐想要她去買那家有名的店鋪的甜甜圈回來作為禮物。姐姐很爽快地答應了。


    他在美食廣場裏隔著賞葉植物的籬笆監視著甜甜圈店。最糟糕的情況說不定會等上幾個小時。即使如此也比無頭蒼蠅一般在這個巨大迷宮似的地方到處徘徊要好得多。他咬著甜甜圈,靜靜地等待著姐姐的到來。


    可是十分鍾不到姐姐就出現在甜甜圈店的前麵。


    他很開心,自己央求的是禮物。所謂禮物一般是回去的時候買的東西。可是姐姐卻來了。一想到姐姐把他的願望擺在第一位,他很自然地綻放出笑顏。


    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像是貼在姐姐的身後似地站著一個不認識的男性。姐姐回過頭跟著那個男的說話。從表情就能明白她在很起勁地說著話。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男的。對方有著很沉穩的氣質,是個成年男性,可以看到多少長了些白發,笑起來眼角上會有皺紋,似乎還和姐姐年紀相差很大。


    但是那個男的一副很和藹的樣子,看上去簡直像是父女一般關係很好。


    等回過神來,他已經跑掉了。並且是忘我地跑了。從鄰近城鎮一直跑回了家。


    不應該是這樣。本應該是去梳理心情的。實際上卻像被弄翻了玩具箱似地,變得很是心煩意亂。(四季注:弄翻了玩具箱似地,在日語裏就是用來形容事物雜亂的樣子)


    他搖搖晃晃地邁著不穩的步伐走到自己黑暗安靜的房間,蹲在了被子裏。然後垂下眼皮像小石子一樣一動不動。


    不久他的腦海裏聽到了塑料玩具堆成的山崩塌下來一般轟響的聲音,心情就像因為不能順利地拚好而急躁的孩子把智育玩具扔到牆上的時候一樣。


    ……對了。那個男的肯定是個壞人,一臉和藹的表情接近姐姐是想要欺騙她。肯定是這樣。必須要從壞男人手裏保護好姐姐。


    那就是作為弟弟的職責。他很自然地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


    放學後理子不知為什麽朝著社團教室的反方向走去。


    “嗯?今天不去變戀部的教室嗎?”


    “嘛。因為今天是‘魔女的星期五’啊”


    理子憤然地把頭發往上攏著。“啊啊,是嗎”佐那點點頭。因為就在最近見過麻穗小姐,不小心就忘了這回事。


    在星期五開設著每周一次的“塚井麻穗老師的煩惱商談室”。


    從佐那他們入學的時候起,作為“美女保健醫生”的麻穗小姐的人氣不問男女都相當的高,隻要一下課懷著憧憬或別有用心的學生們就會聚集到保健室來。“塚井麻穗老師的煩惱商談室”得到學校正式承認的開端,就是麻穗小姐開始接受起學生們的戀愛商談。


    得到準確的建議啊,戀愛的煩惱一下子解決了啊,多虧了麻穗小姐貌似不行的戀愛成功了啊,周刊雜誌裏登載的魔法寶石也就這樣吧之類的話一傳十十傳百,不知什麽時候麻穗小姐就被讚頌為“千光的戀愛魔術師”,與此同時保健室也被“戀愛商談室”所取代了。


    這對於那些想利用保健室的本來目的的學生來說實在是非常困擾。實際上在學生之間似乎也發生了好幾次的糾紛。學校方麵考慮到這個事態不容忽視,因而同時新設立了“心理谘詢室”。


    在以前,有名的私立學校就有過嚐試在學校裏配備常駐的專職谘詢師。據麻穗小姐本人來說名為壓力社會的時代背景也似乎幫了一把。而理子卻認為麻穗肯定是用著鞭子和蠟燭籠絡了校長那個禿老頭。


    但是為了以保健醫生的立場為先,心理谘詢隻限於星期五。


    可是與此同時麻穗小姐卻開始在電視上作為“美麗動人的戀愛谘詢師”活躍起來。理所當然的商談者們會在星期五蜂擁而至。那種狂熱簡直像是人氣偶像的簽名會一般。實際上也似有似無地存在著“塚井麻穗親衛隊”。


    沒有特別要事的話,沒有學生會去靠近星期五的心理谘詢室。似乎正如理子說的“請當心魔女的星期五”。


    “……那麽理子現在要去哪?”


    雖然不太想說些囉嗦的話,但佐那還是有些在意地問道。


    “今天就老老實實回家了。”理子立刻回答道。


    佐那也想過跟著理子一起回家,但轉念一想這到底還是擔心過頭了。他也不想因為過於糾纏不休而被理子疏遠。


    “好久沒去劍道部了,那我就去露下臉吧。”


    打了招呼之後佐那目送著理子,他坐在窗邊沒有人的桌子上,心不在焉地朝下看著離校的學生們,很快就找到了騎著自行車趕往校門的理子的背影。


    佐那用手指夾著有點長的劉海歎息道。


    “……我在著急個什麽勁啊”


    “可惡”佐那很是焦躁地用拳頭敲了下桌子。刺耳的敲打聲在教室裏回響著。尚留在教室裏的同班同學們都發出了“呀!”的悲鳴聲。


    明明自己並不是在威嚇,佐那一向同學們投去視線,他們就說著“那、那麽回家吧”之類的話,以裝傻似的態度一起離開了教室。


    從懂事的時候起自己就習以為常了。佐那要強的性格和銳利的眼神令誰都感到害怕。


    這不是沒有道理。練著劍道的佐那對自己的力量很有把握,小學初中的時候比起現在更容易打架。把不爽的幾個家夥打倒之後,佐那就被周圍人悄悄地稱為了“閻魔大人”。


    那是上初中一年級時梅雨期之前的日子。佐那當時被大家敬而遠之著,但理子卻毫不害怕地接近了過來。


    “你啊,真像是剛剛登場時的馬特·達蒙呢”突然之間就被搭話了。(四季注:馬特·達蒙,美國著名演員和編劇。代表作品有《心靈捕手》《天才雷普利》和《諜影重重》三部曲等。)


    “又嬌嫩又纖細……但那野心勃勃且極其令人厭惡的眼神讓我想起了《心靈捕手》裏的他。”


    對於那個自稱是彩家亭理子的少女,佐那的第一印象是“簡直像西洋人偶一樣可愛的女孩子”。被這個美少女用笑臉相迎的話,無論男女老少都會臉上發熱移不開視線。


    可是和她的外表相反,彩家亭理子會用裝老成般的態度和口氣說出“真是可愛呢”這樣的話,讓人不認為這是初中一年級的學生。真是有著強烈的存在感。


    佐那很快就知道了彩家亭理子被大家叫做“怪人”。即使不知道那回事,隻要和她接觸的話馬上就能發現她就是個“怪人”。


    即便讓一直被周圍人用奇異的眼神看待的佐那來看,彩家亭理子的行為都異常到讓人以為她腦袋裏的線路是不是燒壞了一兩根。


    無論是被叫做“狂犬”的學校第一的不良少年,還是學生們隻要聽到名字就會發抖起來的惡鬼體育老師,抑或是背地裏被人罵作女流氓的裝老成的學姐,都沒有關係。對於一般來說誰都會猶豫起來的火中的栗子,彩家亭理子卻是毫不在意地把手伸了過去。


    基本上理子對於人類是毫不害怕的。問起理由的話,據她本人說“因為能夠說話”。


    對於理子來說所謂人類似乎就是純粹的“好奇對象”——引用理子的口頭禪的話就是“可愛的存在”——隻要覺得有趣,無論是麵包店的人,還是殯儀館的人,抑或是黑道上的人,她都會無所謂地去搭話。


    這就像是在子彈紛飛的戰場上閑庭散步一般的生活方式。當然,理子身邊的麻煩是源源不斷。就算理子是美少女,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心存善意地接受她。倒不如說正是那災難一般的“傲慢無禮”的態度,敵人隻會越來越多。


    而且基本上理子在意的對象,盡是些或多或少遊走在社會規則之外的特立獨行的家夥,所以更加難以應付。這相當於在到處祈求著:請把我卷進麻煩裏吧!


    對於理子的魯莽行為怎麽也看不下去,等發覺的時候佐那已經成為了理子保鏢一般的存在。


    雖說現在也能夠向麻穗小姐和瑪麗蓮學姐那樣值得信賴的理解理子的人們尋求幫助,但是在沒有其他同伴的初中時代,佐那感覺大部分的牽連都是朝著自己而來。


    “……真是又忙碌又新傷不斷,老是發火的每一天呢。”


    佐那很是懷念著,臉頰也自然而然地鬆弛了下來。沒有那個時代的話,自己現在和理子也是沒有任何關係吧。這樣想來,佐那更認為那是無可替代的每一天。


    隻是正因為那樣認為,佐那才不能原諒現在正不安定地動搖著的自己的心情。


    佐那在去武道館的路上發現了優衣。


    他沒有立刻發出聲音。因為之前自己被看到了丟臉的樣子,佐那感到很難為情。即便如此,想到自己應該好好道謝那個時候優衣的相救吧,於是佐那叫了聲“優衣!”


    “啊!佐那學長!身、身體沒事了嗎!”


    優衣很是擔心的表情啪嗒啪嗒地朝著這邊小跑了過來。“不用擔心”佐那苦笑著回答。


    “……那個時候真是謝謝了,優衣。你要不是插進來的話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我替理子謝謝你了。”


    “反正那家夥不會說謝謝什麽的吧?”佐那斷定一般地問道。似乎被說中了,“啊哈哈……”優衣很是笨拙地笑著。


    “對了對了!佐那學長聽我說。理子學姐真的很過分呀。就在昨天,把我一個人留在家庭餐廳裏跑掉了呢?”


    “誒?”佐那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確實呢……我也自我反省了作為學妹的我對理子學姐很了不起似地說教是不是做得過分了呢……即便如此居然逃掉了!理子學姐啊時不時真會做出些很孩子氣的舉動呢。”


    “昨天,理子和優衣見過麵了……?”


    “咦?沒有聽理子學姐說嗎?昨天回家的時候很偶然地碰上的。”


    “……不,我沒聽說。”


    “之後就變成一起走到車站了,路上還談起了神宇知君——”


    “你說還談起了那個男的……?”


    一聽到那個名字,佐那全身都緊張起來。大概露出了很可怕的表情吧。優衣很害怕地縮起了身子。


    “……那、那個,伊庵對理子學姐說了些頂嘴的話,啊,江入伊庵就是和神宇知君還有我一個初中畢業的家夥,那個伊庵因為自己說了些關於神宇知君過去的話,就很了不起似地對理子學姐說不要再管神宇知君呢。”


    這麽說起來,佐那也想起了今天理子的樣子並不像昨天那樣意誌消沉。


    “……佐、佐那學長……莫非在生氣嗎……?”


    優衣一臉僵硬的表情抬頭看著自己,佐那對她說了聲“不好意思但是——”,接著繼續道。


    “——能不能也對我好好說一下昨天的事呢?”


    兩人暫且走到了學生食堂裏的果汁自動售貨機前麵。買了果汁後,兩人朝著沒有人的走廊角落裏走去。


    佐那說著這是情報費,便把紙盒果汁硬塞給了客氣著的優衣。靠著自動售貨機前麵的牆壁,兩人一起喝著果汁。不久優衣開口說了起來,佐那沉默著聽了一會優衣的話。


    “……莫非佐那學長反對理子學姐和神宇知君扯上關係嗎?”


    大概是因為自己把話說完了後,佐那還是一言不發。優衣很抱歉似地耷拉著下巴低下了頭。


    “……說的也是呢。畢竟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呢。佐那學長會擔心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優衣把胸口處拿著的“哎呀草莓牛奶”的紙盒緊緊地捏扁了。


    “佐、佐那學長!把理子學姐卷進來真是對不起!但是理子學姐的力量是必須的!我、無論如何都想救神宇知君!”


    優衣抬起頭看著佐那,她的眼睛裏充滿著火熱的情感。


    “能有今天的我也是多虧了神宇知君。我很感激他。就算一點點也好我也想向神宇知君表達謝意!”


    ——那也許是在問自己。


    “那家夥真的很重要吧……”


    被優衣熱切的態度打動,佐那不由得擠出一句話。等說出來之後,佐那才發覺自己無意識地模仿了昨天麻穗小姐說的一句話。


    “這、這個、那個、呃……”臉頰染上了紅暈,優衣吞吞吐吐著,視線也


    遊離不定著。


    但是優衣和佐那不同。


    “……是的”


    雖然很害羞,但優衣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佐那把空了的紙盒對著前麵幾米遠的垃圾箱,像罰籃似地用著手腕的力量扔了過去。


    “不好意思,我是反對的。就算是優衣的請求果然還是無法讚成。”


    紙盒碰到了水泥牆之後,消失在了垃圾箱裏。


    “和那家夥扯上關係的話,說不定什麽時候又會發生那樣的事情。這次隻是偶爾沒有發生意外,沒人能保證說下次也會這樣吧。”


    “……對不起”優衣垂下小小的肩膀後更加抬不起頭來。


    佐那短暫地歎息一下後,亂蓬蓬地撫摸著蜷縮起來的優衣的頭發。


    “……所以我能做到的最大的讓步就是,把剛才優衣說的話當做沒聽到,對於理子瞞著我行動的事也裝作不知道。”


    佐那擠出了這句話。大概是體察到佐那複雜的內心,優衣仔細領會出了話裏的意思,道了句“……非常感謝”。


    目送著離去的優衣,佐那想著。


    老實說,反對的心情還是很強烈。即使用上綁在柱子上的方法,也想馬上讓她放棄。神宇知悠仁實在過於危險了。


    佐那回想起那天放學後的情景,內心就充滿著懊悔。


    自己已經積累了相當的經驗。即使和比自己體型更大的對手也打鬥過。但是這次完全是束手無策。


    佐那把額頭抵在冰冷的牆壁上,碰撞的聲音在樓道裏回響著。


    佐那的腦海裏回想起那一天絕望般的景象:自己淒慘地匍匐在地,隻能無力地看著理子受到傷害的樣子,那一瞬間的畫麵——


    “——我不能從神宇知悠仁手中保護好理子!”


    佐那發出嘶啞的聲音,微微顫抖著,緊緊抱住了自己的身體。


    指尖傳來了碰到上胳膊的感覺。然後視線落到了胸口上。


    佐那立刻浮現出忍受著痛苦般的表情。額頭一直貼著牆壁一點一點地倒在地上。


    “要是更強點的話……”


    單純是身體能力上的差異。而且就是在自己原本深信不疑絕對占優勢的實戰經驗方麵,恐怕對方還更勝一籌。


    神宇知悠仁似乎在以前就是那樣的性格。就像佐那過去那樣不可能和麻煩無緣。從纖細的外表來看雖然很難想象,但無疑對方經曆過很多的實戰。


    佐那嘎吱嘎吱地咬緊牙關。那種不甘心的感覺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即使如此,佐那還是選擇了默認。這種言行的矛盾就那樣一直動搖著佐那的心。


    “真的很珍惜理子吧”被麻穗小姐這樣問著的時候,佐那沒能像優衣那樣點頭說“是的”。因為佐那有著那樣的想法:“珍惜某個人”就是“尊重對方的意誌”。


    即便說是為了守護理子,佐那並不認為自己現在單方麵地把感情強加在理子身上這樣的做法是正確的。


    所以佐那很羨慕忠實於自己的優衣。同時也對搖擺不定的自己感到很丟臉。但是對於理子還是依舊冒失的現實,佐那更是覺得鬆了口氣。


    即使是任性,唯獨現在不想對理子的行為作出潑冷水般的發言。


    自知這樣變得膽小很不像自己,隻是這次這麽大的事對於佐那來說實在是一次打擊。


    自己現在需要一點時間。需要用於梳理心情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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