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會去?”


    西風圖婭突然看了過來,指尖輕輕的摩蹭著手中的小瓶,似乎一個不高興就會將瓶中的毒藥灑向她。


    呃,樓心月不語。


    這個可能性很大,正如西風圖婭不會錯過任何一次見歐陽睿之的機會,歐陽睿之也不會錯過任何一次見她的機會。


    不願再與她探討這個話題,有意轉開話題道:“各宮妃嬪都送了賀禮了,唯有你還未送,你若不想成為宮中的異類,遭人詬病,最好送份賀禮過去。鐦”


    “難道我不早就是宮中的異類了麽。”西風圖婭無所謂的道,看到樓心月向她看來,忙又道:“娘娘放心,臣妾定會送份大禮去的。”


    樓心月看著她,每次她用上敬稱都是不懷好意郎。


    已到了用晚膳時,西風圖婭突然好心的留樓心月一道用膳,卻被樓心月婉言謝絕。雖說她有解藥在身,但西風圖婭的晚膳她還是存有幾分戒心的。誰知道她會不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她菜裏下毒。


    西門雲天給她的解藥雖說可解百毒,卻保不齊西風圖婭研製了新的毒藥出來,還沒有被百毒門知曉。


    這種事大有可能,因為西風圖婭在宮裏實在閑的沒事。


    她如今每日的樂趣便是研製新毒藥,然後拿宮中宮人來試,心情不好就叫他們多受幾天罪,心情好了,見到效果便給解藥。


    所以,如今重華宮的宮人盡量躲她躲的遠遠的,唯有弄巧和纖雲敢靠近她。也幸好,她並未對她們二人下毒,又或是,她下了,而她們根本還沒有察覺便被解了。


    從西風圖婭一起從西偏殿出來,襲若便忙迎了上來,看了眼西風圖婭,這才低聲關切道:“娘娘沒事罷?”


    進去這麽久,襲若早已在外麵急的團團轉,幾次想進去,卻都被弄巧攔了下來。


    “娘娘是不會傷害皇後娘娘的,但是你卻不一定。”


    她不怕死,她隻是怕給皇後惹來麻煩。若是她出事,皇後定然是不會饒了西風圖婭的。


    “沒事。”


    樓心月向她輕輕一笑,由她攙扶著出了重華宮,其他宮人皆在宮外侯著,因知道他們心裏害怕,樓心月便也沒叫他們跟著。


    一行人看到樓心月,紛紛露出一副鬆了口氣的表情。樓心月向眾人笑了笑,坐上轎輦,吩咐回宮。


    一回到宮裏,初夏初晴緊忙的迎了出來,將她從上到下打量遍,看到她無恙,這才放下心來,顯然她們也知道她去了重華宮。


    唯有樓心月自己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她知道西風圖婭是不會傷害她的,否則歐陽睿之不會放過她,她不想成為歐陽睿之的敵人。


    用了晚膳,正坐於榻上看書,卻見李義進來回道:“娘娘,華禦醫求見。”


    “不見。”


    樓心月看著書,眼皮也不抬一下。


    李義應了出去,不一會又進來道:“華禦醫說他擔心娘娘的鳳體,想為娘娘請個脈。”


    “不必。”


    樓心月仍是看著書,眼皮也不抬一下。


    李義應了又出去,不一會再次進來,“娘娘,華禦醫跪在外麵了,說是娘娘不見,便不起來。”


    樓心月終於放下書,自榻上起身,李義與襲若忙看向她,以為她是心軟了,李義已做好轉身出去的準備。


    “本宮乏了,要歇了,服侍本宮梳洗。”


    說罷,人已經轉身進了寢殿,完全置跪在殿外的華向生於不顧。


    昔日他背叛她時,就應該知道,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再沒有回頭路。


    襲若與李義相視一眼,隻得一個跟了進來,一個退了出去。皇後的脾氣宮中上下都是知道的,一旦說定了的事,誰的勸不動。


    坐於梳妝台前,隔著微開的軒窗,果見院中正跪著一個人,脊背挺直,麵色從容。蒙蒙月色下,藏藍色專屬於禦醫院首座的正五品官袍被塗上一層淡淡的月白色的光暈。


    樓心月看著那一臉淡定從容卻透著倔強的表情,心裏隱隱的似被什麽東西刺了下。


    猶記得那年暴雨之中,他也是這副表情,任誰也勸不動,隻靜靜的陪著她立於暴雨之中。


    他是倔強的,從來都是。


    一向連西門雲天都不去約束他,就如那一日,他們倆人在桃林中站著,西門雲天則在不遠處的雲亭下站著,三個人各自站著,誰也不理誰,卻都心係著彼此。


    後來她再也不急功近利,不心浮氣燥,因為她知道,旦凡自己出一點事,他們二人都會處於深深的自責當中。


    可是呢,西門雲天說了,他可以幫她做任何事,但卻絕對不會與皇室為敵。華向生更是不知什麽原因,幹脆和歐陽墨軒串通一氣來陷害她。


    不管他有什麽原因,那怕是歐陽墨軒逼著他來害她,她都可以理解,可以接受,可以原諒,隻唯獨不可以騙她,讓她覺得自己像一個傻瓜,讓她想起前世的種種。


    “其實華禦醫待娘娘倒是挺用心,娘娘何必……”


    襲若一邊梳著那長及細腰的如絲綢般的秀發,一邊輕聲勸著。她自然也看到了院子裏華向生的表情,那表情與皇後幾乎如出一輒,隻怕也是個難勸的主。


    “好了,你們都退下罷。”


    樓心月說著已從繡凳上起身,走向床榻,再不理任何人。此時的她已換了天青色睡袍,袍上繡有淺粉色桃花,如那年春色妖嬈下那碧藍天空下盡情綻放的桃花。


    那是個桃花盛放的春天,她於林中練劍,他一邊在旁看著,一邊尋思著怎樣研製出一種可以增強人內力的藥來,好叫她不必那般辛苦。


    自然,他的想法被西門雲天否決了,習武本無捷徑可走,需要靠的是自身修為,若是一味使用藥物,來的快必也去的快。


    他也隻好打消那個念頭,轉而配製了許多補藥,叫她每日都吃,早上,中午,晚上,一日三次。他知道她大病初愈,身質弱,不敢以猛藥相補,隻能配些極溫和的補藥,循序漸進。


    那些日子她每天都在華向生目不轉睛的監督下,在西門雲天淡定卻緊蹙的眉頭中,吃下那些褐色的藥丸。


    此時想想,竟覺得那苦腥味的藥丸竟是甜的一般。


    猶自想的出神,錦榻上已有一人坐在那裏,正氣定神閑的在喝著她剛剛泡好的茶。


    一身素白的衣衫,一張俊逸得如天外來客的容顏,和那一身超凡脫俗的風雅極致的氣韻。


    “西門大哥。”


    樓心月笑了笑,走過去,想著外麵跪著的華向生,不知他是不是被拉來勸和的。


    轉念一想,西門雲天又似乎從來不管她與華向生之間的事,便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西門雲天抬眼看向她,一雙明亮的雙眸透著淡定從容,好像世間一切皆與他無關一般。


    每次看著西門雲天,樓心月都會有一種安心的感覺。他總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表情,淡定從容的仿若誰都動不了他的心思。


    “坐罷。”


    他拿起茶盞,動作輕雅的倒了杯茶,推到她麵前。


    樓心月笑著坐了下來,端起他為她倒了茶淺淺的呷了口。


    見他不再多語,便問:“不知西門大哥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你還在生他的氣?”


    這卻是令樓心月沒有想到的,西門雲天真是來勸和的。這可不是他一慣的做事風格。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他又道:“你放心,我今日來不是想勸和,你與他之間的事我從來不會管。我隻是覺得,你至少該聽他一句解釋。”


    樓心月不語,看著他。


    “這些日子他像丟了魂似的,求過我幾次,要我勸勸你。我沒有答應,他也不死心,終於,他今日直接來求你了。”


    “他不該來的。”


    樓心月瞥了一眼窗外,語氣淡定,“這樣一來,他的身份遲早露餡,歐陽墨軒是不會容忍身邊有一個有外心的人存在的。”


    “也不一定。”西門雲天卻是一副很放心的表情,“自先祖皇帝起宮中便不乏淩雲宮的人,不管是禦醫還是護衛,他的身份並不會給他帶來麻煩。”


    樓心月轉眼看向西門雲天,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皇宮與淩雲宮還有這麽一層關係。對於淩雲宮與皇室的關係,她也一直很是疑惑。淩雲宮在江湖勢力寵大,五湖四海無不散布著宮中弟子,可稱為江湖的皇宮。


    這樣兩個,一個在江湖,一個在朝野的兩大勢力之間到底有什麽千絲萬縷的關係?


    “你不必猜了,有些事我可以告訴你,有些事卻是你不知道最好。”


    西門雲天再次看出了她的想法。


    樓心月收回目光,“我隻是奇怪,到底淩雲宮與皇室有著怎樣的牽連,為何淩雲宮會有祖訓,不得與皇室為敵。而皇室竟也會允許這麽一個寵大的隨時可以推翻自己的組織存在?”


    “淩雲宮是不會推翻皇室的,或者說是歐陽家的天下的。”


    “歐陽家,也就是淩雲宮其實並不是與皇室有關係,而是與歐陽家有關係?”


    西門雲天點了點頭,“別的我也不太清楚,我隻知道淩雲宮創教始祖與天盛朝開國始皇乃是莫逆之交,兩人曾經立下互不侵犯盟誓。這樣的誓言一直延續到子孫萬代,任何人不得違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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