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她的人?


    “他們難道不是淩雲宮的人?”


    樓心月一直以為他們都是淩雲宮的人,不過是西門雲天派在她身邊何護她的。


    難道不是?


    “不是。鐦”


    西門雲天的回答證實了她的猜想,“他們隻是當初無處可去,所以才暫居在淩雲宮。如今,你也長大了,也是該將他們還給你的時侯了。”


    突然一下子過多的信息叫樓心月消化不了郎。


    什麽叫受人之托?是受何人之托?


    又為何會托付給淩雲宮?那個地方她去過一次,根本不允許外人進入,而且也從來沒有外人進去過。


    當然,除了她以外。


    起初她一直以為西門雲天是看在與她父親的交情上才肯收容她,教她武功的,此時聽來卻並不是那麽回事。


    而且,這些年她也發現了,西門雲天與她父親並沒有過深交情,很多事情也都是看在她的麵子上才肯出手相助的。


    那麽,華向生,千夢,還有何道遠到底是什麽身份?


    “西門大哥你容我冷靜一下。”


    樓心月靜默了許久,眉頭時而微蹙,時而展開,時而蹙的更深。


    西門雲天知道她有許多問題想問她,今日若不是她的一番話讓他發現,其實她早已長大,不再是當年那個軟弱嬌氣的小女孩,也不是三年前他見到時衝動易怒的小丫頭,他也不會將這些話告訴她。


    有些事終究是要她自己去承受的。


    “月兒,我知道你此刻有很多話想要問我,隻是,我暫時隻能告訴你這些。等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知道。”


    樓心月看著西門雲天,靜靜的看著他,並不問任何問題,隻道:“西門大哥的意思是,他們都是保護我的?”


    西門雲天點了點頭。


    樓心月想了半晌,自顧自的猜測道:“我該不會是前朝皇室的後代罷?”


    西門雲天忍不住一笑,道:“哪有這麽多前朝皇室後代,你腦袋裏都想的是什麽?”


    “那是什麽?”樓心月又想了想,“要不,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保護我?”


    “他們不過是曾經受人恩惠,如今來報恩的罷了。”


    “誰?”


    “我說過,我暫時不能告訴你。”


    “好罷。”


    樓心月也不再猜了,既然時機未到,等時機到了她自會知曉。


    起身走向殿外,西門雲天也跟著起身,與她一並走了出去。


    整個千禧宮寂靜的沒有一絲聲響,樓心月睡覺不喜歡人陪著,所以千禧宮便取消了值夜的人和留侍的人。


    當然,這寂靜並不是因為此事,而是西門雲天來時已經點了所有人的昏睡穴,並且在宮外布了陣,任何人也靠近不了。


    打開正殿扇門,華向生聽到聲響連忙抬頭看了過來,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他知道她原諒她了。


    隻要她肯見他,便是原諒他了。


    朦朧的月光自夜空中灑下,落在殿下一人殿內兩人身上,西門雲天與樓心月並肩而立,披了月光的他更顯脫塵風逸的叫人移不開目光,相較而言,樓心月卻是一副清麗的容顏,如山穀晨曦下一朵潔白的蓮,出塵不染,風雨不驚。


    她有一雙傳神的雙眸,平常人並不覺得,隻有熟悉靠近她的人才會發現,那是一雙十分明亮的雙眸,塞月光皎潔,似清泉純淨,卻也如千尺寒潭一般深遠,看不到底。


    因為太過純淨,反叫人看不出她心裏所想,腦中所思。


    也因為太過純淨,總叫人無法將她與那仇恨的心靈,詭詐的手段聯係在一起。


    此時,她正用這樣一雙眸光看著華向生。得知他與她的另一層關係後,她才忽然發覺,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保護她。


    從未離開。


    所以他才著急,才著急的去求西門雲天,因為,他害怕她有任何危險。哪怕是因為自己當初出於的是關心她,保護她的心思。


    想著這些,心裏竟微微一暖。


    到底是什麽樣的恩惠,需要他這般不顧一切的報恩。她說她要入宮,他便也跟著入宮,哪怕是到一個他一向不喜歡,這天下最拘謹的地方。


    “你起來罷,更深露重的也不怕著了風寒,少不得還要給自己開帖子藥。”


    華向生隻看了一眼西門雲天,從他的目光中知道他已經將事情告訴了樓心月。


    這些天他想盡辦法,樓心月不見他,也不讓他靠近,而近來宮中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擔心這樣下去,她必會受到傷害,所以,實在走投無路,他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一直緊緊的盯著樓心月,在聽到她這一番話,頓時欣喜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不生氣了?”


    “皇上已經撤了我的禁足了。”


    “你沒事就好。”


    他仍是那一臉明媚的笑,如春日裏的陽光。


    猶記得那年淩雲宮,他每日一到時辰便奉出那些補藥,一臉強硬的說道:“喏,吃下。”


    她看著那些褐色的散著甘苦味道的藥丸,討好的商量道:“可不可以不吃?”


    “不行。”


    他根本不容商量,抬手就將藥丸扔進她嘴裏,然後在她後背一拍,藥丸便順著她的咽喉滑了下去,隨即就在她苦的直皺眉頭時,再塞一顆紅棗蜜餞到她嘴裏,她便瞬間不苦了。


    其實也沒那麽苦的,她知道,不過是想裝給他看,叫他心疼,騙幾顆蜜餞吃罷了。


    每到那時,西門雲天總在一旁淺笑的看著,不阻攔也不勸解,任由他們每日三次上演逼服補藥的戲碼。


    教中眾人也見慣了,每次看到都不足為奇,遠遠的看上一眼,便含笑的離開。


    也是多虧了那些補藥,從淩雲宮回來,她便再沒生過病,落湖的寒氣也早被清除的一幹二淨。就連兩年前她院子裏的一個仆人得了疫症傳染了許多人,都沒傳染到她。


    猶自想的出神,不想華向生正等著她能說些什麽,卻隻看到她茫然的站在那裏,頓時眼神暗了下來,垂下頭,一臉沮喪。


    西門雲天拉了攔她的衣袖,她才回過神來,看向華向生,知道他是擔心,自此說開了身份,以後便不能如從前那般無所顧忌了。以前她一直將他視作兄長,而如今,卻突然從兄長變為屬下。


    “怎麽,我不生氣了,華大哥反而不高興了?”


    “噢,沒有。”華向生忙抬頭岔岔的笑了笑,“隻要你不生氣就好,以後……屬下……再也不會瞞著……主子……”


    他努力的拚湊著詞語,想要以一個屬下對主子的身份回答她的問題。


    “華大哥。”


    樓心月原是想聽聽看,看他到底能說出什麽樣的話來,不想他竟是這般拘謹,忙道:“還記得你曾經說過,在你心裏,我永遠是那個在桃林罰站,性子倔強的月兒。今日我也想對你說,在我心裏,你永遠是那個陪著我一起罰站,每天強逼著我吃大量補藥的華大哥。這些,不會變。”


    華向生沒想到樓心月竟說出這麽一番話,頓時露出欣喜,那滿臉飛溢的神色,渲染了整個千禧宮,也明亮了整個夜色。


    三個相視一笑,皆是不語。


    事情說開後,西門雲天便和華向生一道離開了,也順便收了宮外的陣法。


    樓心月看著消失在夜空下的兩個身影,一個白衣勝雪,一個藍袍加身,於蒙蒙月光下,叫人移不開目光。


    臨別前,西門雲天特別提醒:“明日既是夜宴,少不得要安排歌舞助興。”


    他這句話說的突兀,沒有任何事先預兆。樓心月看了他須臾,這才明白其中真意,笑著點了點頭。


    回到寢殿歇下,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剛洗梳好便接到歐陽墨軒的旨意,命去群芳宴的妃嬪都收拾妥當,說是用了早膳便要啟程,他與幾位王爺約好順道去西郊狩獵場狩獵。


    消息一出,對於常年困在宮裏,無緣看宮外天空的妃嬪自是最大的喜事。隻是,歐陽墨軒此行並不是全後宮都可以隨行,那些無福去的人,隻能哀歎觀望。


    因是為雲綰君慶生,自然她是非去不可的。上官雲夢,南宮靜現在得寵,自然也要隨行。樓心然懷有身孕,原以為自己定是無福侍駕,不想歐陽墨軒卻說她懷了身孕出去走走換個環境於身心有益,便也隨行。自然,這些話並不是歐陽墨軒說的,而是樓心月說的。


    西門圖婭自也要帶去的,否則隻怕將她留在宮裏,又不知要有多少宮人遭殃。


    寧妃,淑妃都是伺候聖駕的老人了,又長年困在宮裏,自也隨行。


    於此,妃位便可全部侍駕出行,而嬪位與芳儀中,樓心月特別挑了貞嬪,安嬪和紀晚晴。


    貞嬪古箏好,說是少不得要她獻藝。安嬪是因上次被上官雲夢打入刑役司一事,以此作為補償。紀晚晴是因上次被上官雲害得不幸小產,也以此作為補償。


    這些事皆是樓心月安排的,歐陽墨軒自然沒有異議,聽了便都同意了。


    其實樓心月帶安嬪和紀晚晴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她們都曾被上官雲夢親手折磨過,心裏也早就對她恨之入骨,這於她此次的計劃甚有好處。


    原定太後也要去的,不想一早太後宮裏來回,說是太後鳳體欠安,不便挪動,便叫他們年輕人自己玩好了,省得她在一旁也多有不便。


    樓心月正歡喜,卻又聽道,宮中華向生醫術最好,便留他在宮裏侍疾。他本是要隨行侍駕的,如此便隻好退而求其次,選了另一個醫術不錯的韓禦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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