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皙慣性的伸出手指撫著眉,這些時日杞洛連日照顧自己和清悅,隨行之人中雖也留下幾名醫師協助,但終究不若杞洛叫人放心,關鍵之時仍需杞洛親自完成,這著實累壞了杞洛。楚子皙看了一眼在榻上仍然雙眼緊閉的清悅,知道事情不能再拖,自己早已放出消息府內擒住一個奸細,再加上清悅近些時日一直昏迷,也斷了與外界的聯係,若是清悅真與楚國有什麽牽連,她背後的勢力必然會設法營救,而那些人定然不會料到,清悅竟把解藥給了自己。自己就隻需要將錯就錯,封鎖消息假作中毒等著對方來談條件了,清悅楚子皙是必然要救,不管她是懷著怎樣的目的接近自己,終究是為了自己放棄了這所有的算計,甚至把命都換給了自己,楚子皙心裏滿是感動,並無半點責怪,但是絕不能再讓清悅落回那幫人手上,若是讓他們知道是清悅壞了他們好事,清悅恐怕也禍福難測。江山雪域圖,自己早已拓下一份差了雲寂去尋找途中標注的地域,紫金扇也秘密托付給了寺中的主持,一座小廟極不起眼,扇中的秘密也無他人知曉,存放著應該是安全的。


    但是讓楚子皙不解的是,紫金扇伴隨自己多年,自己也一直不知道其中奧妙,為什麽幾股來路不明的爭奪者似乎是知道她身上有這個重要物件?清悅曾試探過自己是否知曉一把黑色折扇的下落,自己那時並未聯想到金色的紫金扇,卻不想黑色的折扇卻是指潑墨之後的樣子。紫金扇雖然製作材料珍貴,卻也不是獨一無二的,據楚子皙所知楚國的國庫中就藏有一把,而獨有玄機卻是自己手上這把,外人又是如何確定自己手中這把折扇便是江山雪域圖呢?紫金扇是數年前師父交托於自己的,這事師父是否知曉猶未可知?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場角逐之中,必然有一個人知曉這把紫金扇秘密,同時也知道紫金扇就在自己手上的人,並且放出消息,自己就這樣成為眾矢之的。


    楚子皙的眉頭深鎖,心裏滿是疑問,早就走了神,杞洛接連喚了幾聲:"殿下,殿下。"楚子皙方才回過神來,順口應道:"何事?"杞洛便把方才說的話又複述一遍:"清悅姑娘毒素又在體內衝撞了一次,若是再耽誤,我也無力控製,今日施針之後,可安生十來日,時日再長些,恐怕"楚子皙點點頭,聽到清悅至少暫時無礙心裏安定了些,十來日?恐怕有人比自己還著急要來做這筆交易了,自己消失這段時間以來,早已得府內留守暗衛通報王府附近似乎有人在刺探情況,但隱蔽極深,要尋找又讓人不得要領,府中的暗衛也隻能有些許懷疑,不敢確定,若是真有其事,恐怕來頭也不小。因而楚子皙特地傳書單獨留出內院來,嚴格篩選些侍女進入伺候,這些侍女不得與內院之外甚至府上的人接觸,一來可以保證葉紫宸安全,二來可以掩蓋自己不在府內的事實,三者,自然是方便了今日的情況,清悅中毒而自己痊愈的事,是絕對不可讓外人知曉的,自己可在內院行走,也不必擔心泄露了自己的布置。


    "杞洛,隔壁的屋子方才我進來之前已經差人布置好,這裏既已暫時無事,你先去休息,讓侍女照顧著,連日來你也勞累,要顧著自己身體。"杞洛此時也不過是在硬撐,早就頭腦發暈,額頭沁出冷汗來,故也沒有反對"那我先回房歇著,若是有事殿下便差人來喚我罷。"楚子皙點點頭,目送這杞洛腳步有些虛浮的走出門外,伸手招來一個侍女,:"你去吩咐廚房燉些提神補氣的湯,待杞洛醒了便送去她房裏。"頓了頓"再做些清淡爽口的小食,燉些藥味輕些的補品送去王妃處,蜂蜜多加些,王妃喜甜,瞧著王妃好好喝下了再來這回話。"侍女恭敬的聽著,心裏暗暗想著這王爺不僅儀表堂堂,竟還如此細心體貼,王妃真是幸福,心裏揣著一番感慨去了。


    方才莽莽撞撞出門的侍女此刻已經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家丁模樣的人,手中提著慢慢一桶清水,將銅盆裏的血紅的水換了出來。此時天邊泛起了淺紅色的霞光,清悅才總算徹底安靜下來,沒有再不停的扭動,容顏憔悴的躺在床上,眼眶發黑,麵色慘白,根本就瞧不出一點生氣來。楚子皙坐到床前,伸手探了探清悅的額頭,燒似乎退了些。清悅昏睡數日,聽力已相當的微弱,每次醒來,總能看到楚子皙守在自己身邊,心裏便是一甜。血魄本就是掌管清悅的景皇用來牽製屬下所用的藥物,她怎會不知功效,清悅曾多次目睹妄圖脫離景皇的人逃命數月又奄奄一息的回來討解藥,景皇又怎麽會賜藥,不過任他們慢慢死去,痛苦不堪。


    清悅腦袋一片空白的睜開眼,直覺得耳內一陣刺痛,卻連□一聲的氣力都沒了,她艱難的側過頭,看到楚子皙果然就在身邊。"你醒了。"楚子皙的聲音傳來,似乎有些驚喜。清悅虛弱的眨眼算是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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