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箋烈火唇印,漫紅潮血光之災


    樓至因懷有龍裔,倒比往日沉眠許多,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方才悠悠轉醒,卻見質辛的小身子趴在自己身上,手中拿著一塊麥芽糖舔得正開心,見自己醒了,嘻嘻一笑道,“媽媽還睡,無後哥哥見你賴床,便將我抱走外間梳洗用膳了,如今午膳都做得了,媽媽怎的還不起床,”


    樓至聽罷臉上一紅道,“近日秋涼,倒是好眠的時節,不知不覺就睡迷了,質辛怎的不曉事,又叫無後哥哥破費給你買東西吃。”質辛涎著臉笑道:“媽媽昨晚上去偷吃了東西還不承認,倒來說我,羞也不羞?”樓至聞言一驚,心道自己夜會蘊果諦魂之事原本做的機密,怎的連質辛都知道了,連忙捉住他的小身子問道:“你怎知……你如何說媽媽出去偷吃東西?”


    質辛翻身從樓至身上滾在一旁笑道:“媽媽的小肚子這樣渾圓,倒比質辛吃飽了之後還要大一些呢,往日媽媽的身子隻是香香的,今兒醒了,質辛覺得媽媽變得又香又軟,定是昨夜出門偷吃了什麽好吃的,才把小肚子撐成這樣。”樓至聽聞質辛這一番童言無忌,忍不住撫床笑道:“少混說,再過幾個月質辛就知道了,日後咱們家去了,可不許外頭散去。”


    質辛不知何故惹得媽媽如此開懷一笑,隻是見了樓至笑靨如花,便忍不住猴上身來百般揉搓他的身子,樓至給他纏得沒法,起身將他抱在地下道:“男孩子長這麽大了,別總在內幃廝混,你卻出去找無後哥哥玩一會子,媽媽換了衣裳就來給你喂飯。”說得質辛歡呼雀躍去了。


    樓至在內間梳洗已畢,站起身子正欲出門將水潑了,忽覺陰中一陣粘膩,昨夜之物汩汩而出,不由低聲埋怨了蘊果諦魂一句,複又脫了裙子,見那褻褲已經給蘊果撕扯的支離破碎,就是勉強穿了也支持不到宮中,隻是自己出門之日不過帶了幾條換洗的在身邊,如今給蘊果諦魂幾次三番做那遊龍戲鳳的勾當,都糟蹋的差不多了,不由搖頭歎息了一回,隻得伸手打開文定之物中的妝奩那幾個箱子細細翻找,卻見一箱之中盡是小衣褻褲等物,不由蹙起眉頭,心道皇家製度也太奢華了,隻是內衣便有這一箱之多,複又想到自己與蘊果燕好之時,他動火之際,便會撕碎此物,複又暗笑道這一箱卻也不算多。


    樓至細看箱中之物,原來雖然隻有一箱東西,怎奈那些內衣原來全是當日蘊果諦魂特命織造局揀選上等冰綃製成,一套在手隻有一握大小,敢情這箱妝奩之中竟盛有百套之多,樓至沒奈何,隻得俯身揀選,卻見內中有一套的大紅的,十分襯得自己心意,朝外間側耳傾聽,並不聞質辛與宮無後的聲音,想是兩人結伴去村中遊玩了也未可知,便放心脫了衣裳,將手中一套小衣褻褲穿戴起來,披了外衫略略遮掩住身子,對比鏡中觀瞧,卻見正紅的顏色更襯得自己肌膚勝雪,小腹之處卻是微微豐腴,裹在半透的褻褲之中更顯成熟嫵媚。


    樓至看罷,伸手憐惜地撫摸著自己的腹部,不想腹中孩兒似是感受到母體的憐愛,竟微微胎動以示回應,樓至又驚又喜,噗嗤一笑道:“明兒咱們就家去了,爹爹還等著你呢。”說罷複又將外衫穿戴整齊了,伸手取了桌上筆墨,見昨日質辛寫字,硯台之中尚有殘墨,便不取水研開,隻將筆尖送在唇邊,伸出丁香小舌舔弄了幾下,將自己口中香唾潤了潤筆,取了一張桃花箋,在上麵寫了“還君明珠”四字,微微一笑,將那花箋折了同心結的樣子,送入信封之中封了口,尋思片刻,臉上一紅,伸手在妝奩之中取了一盒胭脂。


    樓至雖然下嫁蘊果諦魂多年,但因生為兼美之身,往日並不以女子自居,這妝奩之物鮮少涉及,隻是今日乃是送還嫁妝之禮,卻少不得按照婚娶的規矩,含羞打開胭脂盒子,卻見內中又分十二個宮格,每格下麵蠅頭小字寫著花名,原是十二節氣時令鮮花所製,開匣之時花香四溢,恰似置身花海之中。


    樓至不由搖頭歎息一回如此天家富貴,看來自己此番於歸,倒要適應一段時日方可坦然了。想到此處,複又細看十二色版,端詳了一會兒,伸手在丹寇之色上蘸取了一點胭脂膏子,略略點在唇邊,對鏡抿了一抿,那胭脂十分細滑,隨著唇邊動作延展開來,幾下便蔓延櫻唇之上,烈焰如火,十分嬌俏,樓至對鏡端詳片刻,伸手取了桌上的信封,在那封緘之處印下一吻,低頭看處,卻見一枚烈火唇印赫然在目,十分動人,不由臉上一紅,隻是本朝閨中風尚如此,樓至雖然並非紅妝,卻也不好虧了禮數,做好了信箋,連忙取出錦帕將口上胭脂擦去,恰逢外間質辛與宮無後剛剛回轉,樓至聞聲喚道:“無後進來,有件差事吩咐你去辦。”


    外間宮無後聽聞樓至呼喚,連忙打起簾子躬身而入,站在樓至身旁垂手侍立道:“無後聽憑娘娘差遣。”樓至點頭笑道:“還要勞煩你跑一趟京中,將此物交在他的手上,隻說這是我娘家送來的嫁妝,他就明白了。”說到此處臉上一紅,低了頭不言語。


    宮無後見此物明明隻是一張信箋,樓至卻說是自己的嫁妝,又見他含羞態度,便知內中定然藏有喜訊,心中也跟著歡喜起來道:“無後此去不難,倒也得了許多賞賜呢。”樓至見他點破天機,啐了一聲道:“好好的孩子,都是給他們教壞了,往後不許常在他身邊走動,跟了我往中宮住去。”宮無後見今兒樓至喜上眉梢,不似以往冷豔之色,便笑著回到:“隻怕跟著娘娘住進中宮,聖上自然也要將寢殿搬了過去,左右都要天天打個照麵的。”樓至笑著嗔了句“胡說”,宮無後方領旨去了。


    彼時質辛剛剛在村中閑逛了一圈,正是發身之時,複又覺得腹中饑餓,見宮無後領旨辦事去了,便跑進內間纏住樓至,要他喂飯給自己吃,樓至因方才隨口答應,也隻得罷了,遂將質辛抱在膝頭,把調羹送向唇邊吹得溫涼不展再喂給質辛吃下,一麵自己也用了一碗湯羹,心中暗自奇怪,往日誕育質辛之時,自己蘇醒過後除了得知懷有身孕之外,並無此番症狀。


    當日隻道自己習武之人,身子強健,加之並非女兒之身,便無孕吐之症也未可知,怎的如今懷了蘊果諦魂的孩兒,小家夥卻這般折騰起自己來,連日食欲不振,加之暑熱天氣,每餐不過用些湯水點心,無後進上每日宮中送來的百般精致食物卻是看也不想看上一眼便命人撤去,長此以往,又怕餓壞了腹中孩兒,端的叫人好生為難,隻怕來日進了宮,蘊果得知自己身懷龍裔之事,又要百般嗬護,想盡花樣讓自己進膳,複又意欲遷延進宮的時日,樓至想到此處,深覺自己竟還有些個少年心性未曾磨滅於這江湖風波之中,不由搖頭一笑,打消了自己腦中天馬行空的念頭。


    樓至兀自胡思亂想之際,忽見質辛片刻之前還在低頭扒飯,倏然丟下調羹,緩緩抬起頭來朝著自己微微一笑,那笑意竟似一個翩翩少年郎的模樣,如今映現在一個十歲的孩童身上,卻是說不出的邪魅詭異,隻見質辛展顏一笑,伸手撫上樓至的臉頰柔聲說道:“天之佛……”樓至大驚之下,竟一把將質辛推在地上,卻見他摔倒之處,竟蔓延出許多血色飛蟲,樓至細看之下,便知質辛特殊功體複又發作起來,正欲運起佛門精純元功為他壓製,卻見那些血色飛蟲在質辛周身盤旋了一陣,便成一道血色暗流,爬上了自己的裙角。


    樓至素來見不得這些醃臢之物,如今又懷有身孕,不由一陣惡心,幹嘔了幾聲,運起掌風掃向那些飛蟲,誰知此物前赴後繼,竟然鑽向自己□之處,樓至驚呼一聲,也顧不得許多,運起禪天九定之招,身子霎時籠罩在一片佛光普照之中,那些邪魔之物不堪佛法威嚴,紛紛失去生機墜落塵埃之中,樓至驚魂未定,又見質辛似是也被佛光影響,眼神迷離地看著自己,倏然昏厥在地。


    樓至也顧不得還有殘留的飛蟲,連忙上前將質辛抱在懷中,伸手一探他脈息,卻並無異狀,隻是好似成人輔一運用元功之後的模樣,樓至不敢大意,連忙將自身佛家功體源源不絕試探著灌入質辛體內,不出片刻,質辛悠悠轉醒,見樓至滿目焦灼地看著自己,歪頭笑道:“媽媽這是做什麽?”樓至見質辛恢複常態,放緩上一口氣道:“你這小冤家……”隻說了一句便已哽咽起來。


    質辛不明就裏,還道是自己惹了媽媽生氣,連忙撲進樓至懷中哭道:“媽媽別惱,是孩兒的不是,我再不敢了,求媽媽寬恕我這遭兒罷……”樓至見他撒嬌,伸手展了展腮邊淚痕道:“媽媽何曾惱了,是怕質辛出事,方才那些飛蟲又不期而至,質辛可記得什麽?”


    質辛搖頭道:“孩兒不記得了,方才還好好的吃飯,怎的忽然跑出這許多勞什子來,倒讓媽媽心裏不痛快,我……”說道此處忽然瞪大了眼睛盯著樓至的衣裙下擺道:“媽媽!血……血……”


    樓至聞言一驚,將質辛放在地上站起身子低頭一瞧,卻見自己裙擺之上滲出片片嫣紅之色,當下也顧不得質辛,連忙回身打起簾子進了內室,脫下裙子一瞧,隻見褻褲之上血跡斑斑,竟是從自己花心之處蜿蜒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題解:真的有這種習俗哦0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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