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喜帕朱砂印潔,遺夢境初領風月


    樓至隻覺腹中一陣溫熱穿腸而過,便知蘊果已在自己體內得趣,不由心下一暖,溫柔地向後篩擺臀部接納他的欲念,一麵憐愛地輕撫自己的肚子,安慰著尚在腹中的孩兒,正在柔情蜜意之際,隻聽得簾外女官再拜道,“帝為陳主舊事,後演商女之歌,承龍涎。”樓至聽聞此言便知乃為尊者諱,到底羞得滿臉通紅,複又聽得女官言道,“如意館眾畫師退下,奏請聖意。”蘊果笑道:“留。”女官聞言再拜,一齊退了出去。


    彼時兩人早已平複,蘊果諦魂動作溫柔地將樓至的身子翻轉過來,見他通體生津,連忙拉開錦被將兩人身形掩住道:“累壞了吧。”樓至搖頭一笑道:“這是我如今的本分,總要盡心服侍你一回,也算是咱們今日結發的情誼,隻是方才你說什麽‘留’的,是何用意。”蘊果見樓至有此一問,附在他耳邊笑道:“除了口仕之外,後妃兩庭承接龍種,都有去留之分,若皇帝不欲此女受孕,黃門令便要進入簾內,當著皇帝的麵親手將後妃體內的龍精取出,反複清洗幹淨,方能確保無法坐胎。”


    樓至聽到一半早羞得縮進錦被之中笑道:“你們家的規矩真真說不得,恁的作踐人,你要是敢如此對我,我再不肯與你幹休的。”蘊果諦魂聞言笑道:“我怎舍得叫你吐出來,自然多多益善才是好的。”樓至聽聞此言才從錦被中鑽出,複又投入蘊果懷內,兩人耳鬢廝磨了一會兒,蘊果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伸手在金鉤之上取下一塊雪白的錦帕笑道:“你可認得此物?”


    樓至得見此物,雖然拿捏不準,怎知久居閨閣之中,到底有所耳聞,便紅著臉問道:“這是喜帕?”蘊果諦魂笑道:“梓童果然博學,明日清晨便有宮女前來取回,連同咱們的畫像一起藏於盟府之內。”樓至聽聞春宮一事,複又含羞道:“如今你我早已合巹,元紅你也不是沒有受用過,怎的再叫我回複處子之身,卻不是難為人麽……”


    蘊果諦魂笑道:“當日早已取了你的元紅,今兒怎舍得難為你,若真要見紅,方才賞菊之時便不留手,自然也可應付差事。”樓至聽他調戲之言隻得閉上雙眼假寐,隻當沒聽見。蘊果見妻子惱了,方才止住戲言笑道:“如今卻要怎麽說,總不能將這雪白的喜帕交出去給人說閑話吧。”樓至聽聞此言倏忽開眼道:“質辛都這麽大了,如今兩個小的也早坐胎我腹中,你還要怎樣交待,若真見了紅,外人才起疑呢,可見又是你變著法子作踐我。”蘊果諦魂聞言笑道:“我在卿眼中原來這般促狹。”說罷俯身吻了吻樓至的唇瓣,運起元功將自己眉心一顆朱砂逼出體外托於掌中,那朱砂落入指掌,便化作一團緋紅血光,晶瑩盤旋煞是好看。


    樓至見了此物,方知乃是自己複歸完璧之日為蘊果所奪的處子元紅,原來蘊果諦魂竟意欲以此物沾粘喜帕之上交差,連忙規勸道:“這是完璧佛體的處子元紅,珍貴異常,當日贈你,原是為你化銷死劫、增強功體之用的,如今拿來行這虛禮做什麽。”


    蘊果諦魂搖頭笑道:“傻孩子,此物伴我多日,內中精華早已入體多時,如今這點血光隻是你肉身遺留之物,取出並無大礙。”樓至聽聞此言,細看蘊果諦魂眉間,果然那朱砂印記失了血光,卻反而清澈澄明起來,方才放心取了喜帕交在蘊果手中,蘊果將掌心血光往喜帕上一按,卻延展成一朵曇花紋樣,低頭一瞧不由失笑道:“據說往日中宮元紅皆成桃花樣式,你的卻與別個不同。”樓至聽聞此言複又害羞,低聲嗔道:“你們皇家的規矩便隻會作踐別人家的孩子,嫁過門來還要受這些蠍蠍螫螫的連累,早知你是天潢貴胄,我再不肯高攀的。”


    蘊果聞言不以為然道:“這些虛名你幾時放在心上了,便在佛鄉之中你稱天之佛,我稱地藏王,咱們也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如今合巹了,豈不是注定的金玉良緣,今兒應景欺負你,原也是我貪玩淘氣,往日何嚐用這些虛禮拘著你了?如今倒說這些話,端的好沒良心,也不知方才是誰滿嘴裏喊的什麽……”話說到一般,早被樓至伸手掩在唇邊急道:“不許說!”


    蘊果諦魂見妻子害羞惱了,便不再透露閨閣私語,又見樓至懷著身孕身子沉重,雖然勉強與自己說笑,卻有些精神倦怠,便將他摟在懷中柔聲說道:“今兒難為你,在我這裏好好睡一覺,讓孩子們也緩一緩,天亮我叫你起來用早膳。”樓至聽聞夫家關切之言,不由心下一陣暖意,聽話地點了點頭,枕著蘊果的手臂沉沉睡去。


    樓至以帶孕之身服侍了蘊果一夜。早已疲倦不堪,成婚以來鮮少睡得如此香甜,也不知沉眠了多久,方才悠悠轉醒,抬眼一瞧卻見蘊果諦魂依舊緊緊摟著自己,卻早已醒了,隻含笑看著他也不言語。樓至大婚之後首次與夫君相對,雖然早已燕好多次,怎奈心中到底泛起羞澀之意,拉高了錦被遮住俏臉,隻留一雙妙目在外低聲道:“你醒了也不招呼我,隻管看著我做什麽。我睡覺又不老實的,什麽難堪的也給你看去了。”


    蘊果諦魂聞言一笑道:“當日佛鄉共寢之時什麽沒見過,如今倒這般羞澀起來,卻忘了你初次夢精之時了?”樓至聽聞此言臉上一紅,方想到當日在佛鄉之中,自己因自幼遭到家人遺棄,又見蘊果諦魂久在身邊關懷備至,便將他當做親生兄長一般看待,日則同行同坐,夜則同息同止,少年心性不知避諱,未曾與天之厲相約之際,卻是與蘊果共寢的次數還多一些,樓至久在佛鄉修行,清心寡欲,雖然到了豆蔻之年,卻對男女之事依然十分懵懂,天之厲因心疼他年幼不肯破瓜,是以樓至尚且不曾領略風月,日後兩人頻頻幽會,雖然並無夫妻之實,卻難免有些說不出口的勾當,到底有一日與蘊果諦魂共寢之時,纏綿春夢,竟有了夢精之事。


    樓至蘇醒之後隻覺身下粘膩,卻一時未曾回轉過來,終究蘊果諦魂比他大幾歲,又久居溫柔富貴之鄉,流連風月之地,自然知道樓至已經到了夢精之年,便附在他耳邊低聲訓誡了幾句,樓至年幼臉皮薄,聽聞此言竟害羞地哭道:“好哥哥,你千萬別對別人言講……”蘊果諦魂見他如此單純,不由寵溺笑道:“傻孩子,這有什麽好哭的,不過原是男子必經之事,你性子堅貞單純,如今這麽大了才有此事,卻不知一眾師兄弟多半都已經曆過幾年,隻是見你平日端莊自持,不肯說與你知道罷了。”樓至聽聞此言方才止住哭泣,隻是嫌棄此物肮髒,到底央求蘊果將自己的鋪蓋悄悄丟出山門之外燒了完事。蘊果諦魂卻拿住了樓至的把柄,強他細述當日夢境之中見了什麽故事,又為何會有那些髒東西流出來。


    樓至原本就與蘊果親密,又因並無男女之別,是以比之師姐渡如何竟更近一層,言談之間從來未曾藏私,如今見他問起,雖然害羞,也少不得將自己與天之厲的私情透露一二,當日蘊果諦魂隻像兄長一般聆聽教導,幫他分析個中厲害,幾番好言相慰,叫他切莫行事荒唐,一切還要等年滿十八歲之際離開佛鄉還俗再做打算,樓至聽聞蘊果一番愛語,便更覺此人可以深交,日後與天之厲若有齟齬,莫不與他商量。


    樓至想到此處,複又想起當日許多與蘊果相交的細節,不由噗嗤一笑道:“當日我對你說起那些……你不吃醋?”蘊果諦魂聞言笑道:“怎的不吃醋,隻是有人偏偏竟是個呆頭鵝,憑我如何暗示,也聽不出話中之意,又教我怎麽樣,難道將你按在禪房中用強不成?”樓至聽聞此言,倏忽想到當日曾經頻頻與蘊果秉燭夜談,有時夜久更闌便將他留宿在自家禪房之中,若是他對自己早存了那個念頭,那每每共寢,豈不是正和了他的心意,想到此處臉上一紅道:“我平日隻當你是親生兄長那般親密,原來滿心這樣齷齪的念頭。”蘊果諦魂點頭笑道:“這個自然,誰與心上人朝夕相對之際心中沒有這樣的念想,隻是每每聽聞你說起那厲族王者,那般獨處之下竟能護你清白百般自持,我當日年少輕狂,正在血氣方剛之際,自問並無如此把握,便知他對你一片丹心,我又怎能奪人所好,言談之間,見你唯獨提及此人之際方才喜上眉梢,便打定主意隻要你終身有所托付,我自然為你高興,護你周全,直到那件事鬧出來,我才改變主意,打算與他爭競一番。”


    作者有話要說:樓兒和果子的青春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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