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瑰在下午五點鍾告辭。因為在別人有主客的情況下,還留在別人家吃飯,是一種很沒眼色的行為,再加上她又是不請自來的,所以玩得差不多,自然就該走了。


    鍾瓷也沒有多做挽留,依依惜別。幾個年輕人送她到門口,鍾墨比鍾瓷還不舍,一個勁叫她常來玩。


    鍾瓷拿自己哥哥沒撤,在一旁吐槽,“哥,你又不經常在家。”


    “哦……也是哈,”鍾墨想了想,又熱情洋溢地對白玫瑰說:“那你常來m國玩哦,要去找我哦。”


    “哥……!”


    “嗬嗬嗬,”白玫瑰忍不住笑了,“好,謝謝鍾哥哥邀請。”


    齊牧人一直在旁邊,嘴角勾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最後也點頭跟白玫瑰告別。


    與品質高尚的人在一起,就是讓人心情愉快,白玫瑰回憶著與他們相處的種種細節,快樂地哼著歌回了白家。剛到家,就見萍姨麵色不快地走過來跟她說:“小姐,秦少來了,那兩姐妹一直陪著他呢,都玩了一個下午了,真是!”


    萍姨不大了解白玫瑰的心理,她還以為兩人依舊是要好的,所以對兩姐妹的行為很不齒。


    白玫瑰一怔,隨即還挺欣悅,“萍姨,沒關係,這不是正好。”


    “小姐,你是怎麽了?”萍姨有點傷心,“我知道那三個人來了以後你心裏就不痛快,可是沒有必要連秦少都讓給她們吧?小姐,萍姨可是支持你的!”


    “沒事!”白玫瑰撒嬌似的攬著萍姨往裏麵走,“我不是要讓給她們,我是真的不想……唉,萍姨,我老實跟你說吧,以前是我不懂事,所以才會和秦越樓好。現在我還真的沒有那個想法了,我、我還小嘛,我還沒上大學呢,那些事以後再考慮……萍姨你說是不是?以後秦越樓要是再來,別讓他去找我,就讓他去找那兩姐妹。反正我看他們幾個都不順眼。”


    萍姨仍有些憂愁,以為白玫瑰是在賭氣,但也不再說話。


    在蘇芳母女的極力勸說下,秦越樓留在了白家吃晚飯。白玫瑰一到餐廳,見此情景鬱悶不已。


    “玫瑰,你回來了?”這一個下午,秦越樓被兩姐妹哄得樂淘淘,他覺得自己仿佛成了世界上最棒的男人一樣,難免帶了那種驕矜的姿態。“你去哪兒啦?”


    白玫瑰語氣平平道:“我去鍾學姐家了,她找我。”她不好說是自己去找鍾瓷玩,這樣的話,躲避的意思就太明顯了。


    “哦?”一聽鍾瓷,大家耳朵尖都豎了起來。


    白川問:“你說的鍾學姐,是那個鍾家的鍾瓷?你今天下午去鍾家了?”


    “是。”白玫瑰點點頭。


    秦越樓道:“你怎麽不給我說一聲啊,我們一起去嘛。”


    兩姐妹也十分豔羨,景紀學園有誰不知道知道鍾家呢。


    蘇芳不太清楚,但也從眾人的反應了解這是個很不錯的人家的女兒,“哦,這是什麽人啊?”


    兩姐妹和秦越樓頓時添油加醋的把鍾瓷此人渲染了一番,兩朵偽白蓮早就打聽到鍾家的情況,說了很多。蘇芳一聽,這樣優秀的人竟然是白玫瑰的好朋友,自然不甘心,忙道:“這麽好的女孩子啊,玫瑰,下次邀請鍾瓷來家裏玩好嗎?”


    白川這個級別的商人,對在中央有人的鍾家,也是要巴結一二的,聽聞此言即頷首,“對,玫瑰,你安排一下。你去了別人家,總要禮尚往來的。開學之前請鍾瓷來家裏玩吧。”


    白玫瑰相當反感!早知道她就不說是去鍾瓷家了。沉吟半晌,她沒有直接拒絕,也沒有把話說死,“我盡量試一試。鍾學姐家這段時間有客人,不一定會出來。”


    得到這句話,幾個人麵上都好看。秦越樓興奮道:“那到時候你也要通知我哦?”


    白玫瑰敷衍地點頭。


    小白暗道:【玫瑰,你越來越成熟了,我為你高興!……你好久都沒有看屬性麵板了,看一看、看一看嘛……人家好寂寞、好空虛、好冷……】蹲到了角落對手指。


    白玫瑰忍不住竊笑。


    她的表情靈動可愛,秦越樓偷覷幾眼。刹那間,一下午稍微係在兩姐妹身上的心思,又被拉了回來。若是單和兩姐妹相處,著實不錯,但要一和白玫瑰這種有靈性的女孩子相比,又會略顯寡淡。和兩姐妹相處,一直是他在說,她們在聽,而和白玫瑰相處,那就是交談。這便是真正的差別之處。


    白菡萏也在偷窺秦越樓,見他看白玫瑰,心裏很不痛快,捏了捏筷子,幫秦越樓布菜舀湯,賢惠無比。


    一頓飯吃下來,蘇芳母女對秦越樓極盡殷勤之能事,秦越樓似乎為了要故意氣白玫瑰,也和她們相談甚歡。哪知白玫瑰一概不看,自己吃完就禮貌地告別了。


    秦越樓又有些失落。


    出得白家,他在車上打了個電話,“……二皮,上回你說的那種藥……對,就是那個,先拿點給我試試。”


    掛上電話,他的眼光陰沉下來。


    ……


    白川自那天之後,總問白玫瑰關於鍾瓷的問題,對於這種急切想要奉迎鍾家的嘴臉,白玫瑰實在是看不上,心煩得要命,所以總躲到呂家去。


    “玫瑰來啦!”


    大舅和舅媽出國旅遊了,家裏就是外公外婆和表哥。重生半年來,白玫瑰深深珍惜親情,每每過來陪二老,都會想些討他們開心的法子,比如親自為他們畫肖像,給他們買些軟糯好吃的小食,或者推薦一些適合老年看的影視劇等。所以二老一見乖外孫女,樂得合不攏嘴。


    “外公、外婆!”白玫瑰笑容燦爛地坐到他們中間,“今天打過八段錦了嗎?”


    上次她來的時候,把少林寺推崇的八段錦健身氣功養身法給他們送了一份,囑咐他們跟著碟子學,二老樂嗬嗬應了。還別說,每天打幾套,真的很有好處,感覺吃飯也香了,睡覺也熟了,身體輕盈不少。


    “你這個小猴子,”外婆憐愛地點了點白玫瑰的鼻頭,“自己可要注意身體哦!特別是高中生,學習任務又重。你讓外公外婆練這個氣功,你自己練沒有啊?”


    “嘿嘿,”白玫瑰吐舌頭笑。在外公外婆麵前,她所有的矜持和拘謹都會消失,和親人相守就是有這般的魔力,讓人忘卻自己的身份地位,隻有舒適和溫馨。在這種時刻,小白也不會打擾她,呱呱提醒那些“白蓮花守則”,而是讓她自由自在地展示內心。“我今天出來得急,還沒有練,要不然我現在就練給外公外婆看,如何?”


    二老更是笑哈哈。


    白玫瑰站起來,所幸她穿的是件長絨衣和一條牛仔褲,也方便運動。調皮地站在二老麵前,擺出了架勢,念著口訣:“兩足分開平行站,橫步要與肩同寬……”


    打一套八段錦,也就是十分鍾的事情,白玫瑰漸漸還打出了感覺,行雲流水。她隻以為外公外婆在家,沒想到的是,會客室門外不知何時來了兩個年輕人,站在門口含笑看了她很久。二老也不說,隻是笑眯眯地欣賞外孫女的姿勢。


    收勢結束,感覺渾身通泰,白玫瑰正要說什麽,卻聽見後麵門口傳來掌聲,“這套八段錦打得氣勢十足、舒展優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要是穿練功服來練的話,豈不是更加飄然若仙?”


    白玫瑰聽出是表哥的聲音,帶笑回頭準備說什麽,結果一見,吃了一驚,“……齊、齊牧人?……呃,表哥,齊哥哥。”


    和呂嘉義站在一起笑意清淺的年輕人,不是那天才在鍾瓷家見過的齊牧人是誰?


    呂嘉義也驚訝,“玫瑰,你認識牧人?”


    “呃,是……”


    齊牧人開口,聲音清朗,“哦,是這樣的,前幾天去一個世交家,正好玫瑰也去了,就認識了。”


    和在鍾家時不同,他沒有說“白小姐”,而是跟著呂嘉義喊“玫瑰”,白玫瑰感覺有些怪怪的,再一回想自己剛才打八段錦被他們看到,頓時臉上火燒一般。“表哥,你們、你們進來也不跟我說一聲!”


    “哈哈,這有什麽!”呂嘉義笑道。


    當下,幾個人坐在一起,又解釋了一番。原來齊牧人和呂嘉義是同學,關係還不錯。而聽到齊牧人和鍾家是世交,呂嘉義也有些詫異,原來他並不了解齊牧人的家世。看來齊牧人這一世在學校中同樣低調。


    接連兩次在別人家相遇,白玫瑰和齊牧人也熟絡了一些。她覺得此人的氣質和那天在鍾家不同,變得平凡樸實了許多,話也多了不少。


    而且,齊牧人並不再刻意回避,而是眼神大大方方地看她。


    倒弄得白玫瑰有些納悶。


    ……


    寒假很快過去,邁入了高二的下學期。


    班上同學還是一樣,小聲議論著哪天會有開學小考,有的還在說春節去了哪些地方,又得了多少萬的壓歲錢。白玫瑰環顧一周,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直到上課了,她才找到是哪裏不對:


    好像,方嚴沒有來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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