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譯版 轉自 百度貼吧


    掃圖:wangyitong1996


    翻譯:咲yura


    校對:咲yura


    星期一:冒險的開始


    西曆二零九五年,九月十二日,星期一。在那天,有一個包裹送到了國立魔法大學附屬第一高校。


    是一個每邊30厘米的正方體木箱。被包裝到讓人覺得太過多餘的木箱,送到了這間學校的校長,百山東手上。百山校長有著收集古董的興趣,如果把那個箱子想成裏麵放著曆史遺物的話,被這樣嚴密地包著也不會有違和感。但是很不巧的,他今天剛好出差,他要在京都魔法協會本部出差一個禮拜。


    現代的個人速遞是完全的時間指定製。那個校長真的有可能會忘記預定嗎?副校長八百阪深思,然後一邊把封起的木箱運往校長室。


    他並不知道。


    這份包裹是弄錯了收件人的誤配貨物。


    這份包裹原本的目的地是國立魔法大學的聖遺物研究所,而當中亦有和目的地一樣的未確定文明——即是被稱為『神代』文明——的魔法技術製品。


    聖遺物被放在箱子中,然後被預設為隻要一合符條件,就會吸收想子自動啟動。


    幸好的是,這個製品並不是有害的事物。最少,對肉體是這樣。但是——也不代表隻要不對身體有害就沒有問題。對被強行卷進去的當事人來說。


    醒來後,達也發現自己在森林中。


    (這裏是…?)


    他並任何關於前往過有森林在的地方的記憶。他的記憶在自己躺上床,閉上眼睛後就終止了。


    (在睡著的時候被綁架了….?不,沒可能吧)


    把自己想歪了的推測,用看到的事物來否定。他看到了自己的服裝。


    達也穿著一高的校服。


    在睡覺前明明就換了睡衣。沒有任何誘拐犯會特意把對象身上的服裝由睡衣換成校服吧。記憶出現缺失雖然並不是不可能,但在他懷有的異能的性質上來說,藥物不會對他有效,在四葉本家訓練出的,對精神幹涉魔法或是非魔法洗腦手段的抵抗,可以說是完美的抵抗力。再說的話,他本來就是那種不會忘記任何事的人。


    達也把能夠合理解釋現狀的說明先放在一旁,選擇先把握自己的現狀。雖然可能性極為低,但和深雪的鏈接被切斷的話是一件極度重要的事。因為把自己帶到這裏的犯人,他的目標也有可能是傷害深雪。


    他首先,把能夠看到情報體的眼聚焦在深雪身上。馬上就找到深雪的情報體了。把自己和深雪連在一起的秘術看來正常地運作著。妹妹現在,在家中 自己房間的床上睡覺。如果從肉體的活動狀況來推測,應該是在做夢。


    在這裏,達也察覺了一件奇怪的事。自己和妹妹在空間上的距離極為相近。具體的來說,這是大家在各自的房間時的距離。


    他再把『眼』聚焦到自己身上。然後不自覺地感覺到讓呼吸也停止般的驚愕。


    他的身體沒有實體。


    體感——明明有著自己身體存在著的感覺,在達也的『眼』看到的自己的身體,並沒有物質上的構造。


    (是身體存在這個想法直接流進去意識裏麵嗎?)


    他首先懷疑的,是自己是否受到精神幹涉係魔法影響。但是達也馬上就消除了這個想法。和剛才說的一樣,他對精神幹涉係魔法擁有很高的耐性。但當然的,也有可能是某個術者技術超越了他的抵抗力造成的,但這次,有著證明這並不是精神幹涉係魔法造成的幻覺的證據在。


    他現在的身體並沒有實體。但是並不是空無一物。


    達也現在的身體是用靈子來構成的。他的能力雖然無法解析靈子體的構造,但看來能夠給予觀察者『在那裏存在著』的認識。應該是可以對精神傳送可動的知覺情報的情報體吧,達也這樣推測。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達也為了壓下好奇而費了不少心力。最少在他的知識中,對精神能夠傳送如此真實的知覺情報,這種技術是還沒有實現的。不單隻是鮮明的視覺或是觸覺,而是令自己完全地錯覺到這是自己身體。如果達也沒有使用能夠看到情報體的異能,也不會察覺到吧。這是另一點…。


    想到這裏,達也用『眼』看了一下周圍的景色。


    結果和他預料一樣。這片森林、這片天空,自己踩著的(感覺上)這片大地,全部都是由靈子情報體形成的。


    (這是夢中嗎….?)


    達也的腦袋中出現了這個疑問。夢是為了整理記憶的精神活動,透過生成疑似體驗,來命令肉體作出對應的訊號。但也有著這些訊號有可能不小心由精神傳送到腦袋中,的假設在。在現代,在魔法研究者之間特別受到支持的這個假設,達也是知道的。然後現在自己知覺地感受到的世界,是由靈子構成的。那可能就是和精神創造出來的世界擁有相同意思。


    但是達也的直覺否決了這個推測。他沒有能夠解析靈子的能力,但是他認為形成這個世界的靈子並不隻有他的而已。


    ——這裏並不是一個人的精神能夠創造出的世界。


    ——這裏是最少也集中了以百人作為單位數的精神所創造的舞台。


    這個突然的念頭,像是啟示般降臨到他的意識中。然後,基於這個觀點再次『看』,看來這是正確答案。


    如果這個世界並不單隻有自己的靈子,而其他人的靈子也是材料的話,這裏不可能隻有他自己在。達也為了把假設驗證和確認現況,決定搜索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走到村子,或是說尋找著能夠前往那裏的路的達也,發現了這個『世界』並沒有嚴密地模仿著現實世界。明明是森林中,地麵卻異常地平坦,沒有一絲阻礙移動的樹根或是雜草。應該說,重現度停在了某個等級吧。讓人覺得,是被調整到能夠感受到森林的氣氛,但同時卻不會造成害怕障礙物形成的壓力。猶如是主題公園般,達也實際感覺到後這樣想。


    如果這裏是主題公園的話,差不多到了最初的吸引物會出現的時候吧——是因為這樣想是錯的嗎。還是,那是純粹預測中了。


    前方突然傳來了踏在草上的聲音。聽到聲音,看向那裏後,在這之前明明隻是普通的草叢中,突然出現了發出光芒——並不是反射——兩雙眼睛正在窺探著。從外形和高度去看,達也判斷為那是和老虎或是獅子差不多大小的狗或是狼。


    達也肯定那在一秒前是不存在的。他沒有理解靈子構造體的能力。但是他的知覺能夠察覺到靈子的存在。透過分布的濃密度來發現是有可能的。


    (猶如是rpvg啊)


    達也自己沒有玩過rpvg——角色扮演電視遊戲的經驗,但他知道它擁有著廣大年齡層的追隨者,所以每年也有很多遊戲發售。使用虛擬型終端,rpvg的視覺和聽覺輸出已經到達了分不出是現實還是虛擬的程度了。說不定現在自己被牽涉進去的,是他的進化體,rpvrg(角色扮演虛擬現實遊戲)。這樣的想法一瞬間在達也的腦海中掠過。


    無法深思這個想法,是因為沒有遊餘。他發現樹叢中的光芒和被襲擊之間,隻差了一秒左右。為了對應,達也必須把意識分配過去。


    在這個由靈子情報體構成的世界中,他無法使用自己天生的魔法。那是因為,解讀構造情報是發動那魔法的必要條件,他無法解讀靈子情報體的構造。普通的魔法恐怕也用不了吧。幹涉靈子情報體需要精神幹涉係魔法,但他並沒有使用精神幹涉魔法的適性。


    他現在正處於無法使用最大的武


    器,魔法,也沒有什麽武器能夠用,赤手空拳麵對肉食動物的襲擊。但是,達也並沒有陷入恐懼中。他一絲恐懼也沒有,把自己握緊的拳頭往飛撲過來的巨狼的鼻子——劈下去。全長三米,高一米,猶如像是獅子般體型的狼被擊倒在達也腳邊。達也以頭部作為目標,用右腳踩下去。確實地感覺到頭骨碎裂了。連觸覺也很真實呢,他錯誤的場合思考著一些輕鬆的事。


    會這樣說,是因為還有另外一隻狼在。基於人類思路的理論,兩隻狼是分別負責上下進攻。達也擊落的是瞄準他喉嚨撲過去的那一隻,另一隻則咬著達也的左腳。


    達也俯視著咬著自己左腳的狼,然後平靜地揮了腳幾下。無法咬緊的狼馬上被揮走。看著因為發生了預料之外的事而猶豫著的狼,達也和預料一樣用右腳踢起它的頭。從身形來看應該最少有二百公斤的狼,被踢到樹幹上,然後掉到樹根旁邊。


    達也沒有對結果感到驚訝。對自己身體的推測沒有錯,反而令他感到滿足。


    現在達也的身體,是由靈子構造的。那麽在性質上,他認為精神的力量能夠進行幹涉。能夠根據自己思考來讓身體活動,這就是推測的根據。然後剛才,狼的牙齒無法緊咬,也是因為肉體無法發揮的力量導致的,達也確認自己的假設是正確的。


    他因為魔法而感受過比起常人能夠感受到的幾百倍、甚至幾千倍的痛楚。雖然目的不同,但和某些宗教的苦行有著相同的效果,令他的精神十分堅強。


    苦行並不會得到醒悟。這是佛教的始祖得出的真理。就像是不斷擊打巻き藳(日本居合道/空手道會用到的一種靶子,用麻線纏繞著的一條木柱)會讓拳骨變形,皮膚會硬化般,不斷忍受痛楚會令精神變得更堅強,但同時將會失去柔軟性。不會受外部幹涉影響的代價,是無法自我進化。進化是成為強者所必要的,也是弱者的權利,已經身為強者的人是不會被賦予進化的權利。


    把這些宗教的想法先放到一旁,達也在克服了痛楚,得到了堅強的精神是事實。這並不是他的想法,而是擅長精神幹涉係魔法的四葉家魔法師們所認同的事實。


    現在這個靈子情報體的身體是受自己精神影響的話,達也認為除了『這個世界並不是事實』之外,沒有任何外因能夠對這個身體帶來任何變化。即是說,沒有任何事物能夠傷害自己。


    這點在剛才和巨狼的戰鬥中已經被證實。即是現在這個世界不斷受精神影響——例如剛才還穿著的校服變成了幻想故事風的服裝——遵從這個世界的法則,可能受傷也可能會死,但現在還無需擔心,達也下了結論。


    剛才被達也踢飛的巨狼,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不管是怎樣巨大的野獸也應該受到了巨大的創傷才對。如果是現實的野獸,應該會回避繼續戰鬥而逃走吧。


    但是那隻狼,即使行動受阻,也再次襲向達也。猶如是沒有其他選擇般。看來是被輸入了類似的程式吧。


    而事實上,應該也是這回事吧。這一隻巨狼被賦予了直到殺死之前不斷襲擊目標,即是達也自己的工作吧。因為它的行動,隻會被認為和達也想法一樣般,無謀的執念。


    讓他解脫吧,達也這樣想。即使對手是幻覺的野獸,被逼直到死之前都要強行戰鬥下去的身姿,實在無法像是別人的事般對待,也不是看著會感到愉快的事。


    狼磨牙,然後撲向達也。


    達也的身體,跳到狼的頭上。把雙膝伸直,然後在空中踩在狼的頭上。就這樣一同掉下去,達也把狼的頭踩碎了。


    從屍體上後跳,然後就這樣觀察了一會。他觀察出狼不會再次複活襲擊自己後,就繼續離開森林的路程。


    跟著靈子的濃密度走後,過了不久達也就到達了街道。不用說混凝土或是瀝青,連石頭的鋪陳也沒有。純粹是把土推開後形成的路。看來這個世界是基於最近也隻有前近代來設計。最重要的是,果然街道上完全沒有雜草,而是種滿了農作物。達也懷著這樣的感想,然後思考著應該往這條路的哪個方向走。


    有路的話,兩邊應該都是有居民的小鎮才對。他並沒有懷疑過,這個世界是不合理的。平坦的地麵,均等地排在兩邊的樹木,有一定闊度的道路。從這種有規律的舞台設計來看,這個世界的創造者肯定和自己一樣是現代人。問題是往那邊走才會更快碰到其他人,這點。


    隻是,並沒有任何材料能夠幫助他決定。他對這個世界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如果這裏是他想象中那種遊戲的世界,差不多感覺會出現下一個事件了,達也這樣想。而剛好這時,馬蹄和車輪的聲音傳到他耳中。


    (喂喂……下一個事件真的開始了啊?)


    達也因為這個如己所願的展開,令他越來越相信這是遊戲世界的假設。把快要短路的思路丟棄,他往音源前進。


    街道被圍欄圍著。伴隨聲音從樹影下出現的,是他預料中的馬車。拉著馬車的四隻馬匹並沒有特別巨大,也不是異形,是普通的馬匹。馬車是由木造的,如果隻看這點,看來這個世界的工業技術在設定上水準較低。但是馬車卻很高貴。在藝術素養比較低的他的眼中,馬車上四處都有華麗的裝飾,在這方麵去看卻感到高級。


    車夫有著現代日本人的臉,但服裝是歐洲中世紀風格,在達也的眼中十分誇張。是中世紀的,不是,最多也隻是『中世紀風格』。現代日本的年輕人會在歐洲中世紀,誇張程度隻會在電影,或是電視遊戲才會出現。這個世界有著和達也差不多年齡的少年少女的意識在,達也找到一個新的觀察材料。


    馬車的速度是緩慢的。平均隻有二十歲左右男性慢走的速度。道路的闊度也有很大的空餘在,橫著避開是很簡單吧。


    叫住馬車的選項在腦海裏浮現。大概,以事件來說那樣做才是對的吧。真因此,達也並沒有選擇這樣做。雖然也有擔心過不服從劇本的話,有可能被世界吞噬的風險。如果等待著他的是死亡,對自己的精神帶來負麵影響的可能性並不是零。


    但是,看來把他卷入這個世界的『某東西』,並不是簡單能夠應對的對手。盡管他打算不理會馬車,但馬車那邊卻沒有無視他。


    馬車的門在來到達也麵前後,因為馬夫拉起馬韁,令馬停下。在那之後,掩著著車內的窗紗被打開,車內傳出了對達也來說,最習慣也是最動聽的聲音。


    『兄長大人!?』


    雖然預料到這點,果然深雪也被這個夢的世界——如果他的假設是正確的——卷進來。


    『果然是兄長大人!神啊,謝謝你!』


    如果是創造物的話,是不會表露出如此真摯的感情吧。這個少女並不是以他的記憶所構造的故事人物,而是深雪本人的心吧,達也肯定。


    但是從外表來看的話,和平常的深雪有些不同。和平常一樣耀眼的美貌、和平常一樣的優雅。但是衣服卻不同。和達也一樣,並不是一高的校服。


    馬車的門被打開,然後深雪像是飛奔般跑下去。右手則提起長裙的裙擺。


    那是長度令人覺得麻煩程度的裙子。不過並沒有令裙子漲起的道具。(達也並不知道『裙撐』這個字)。十分低的領子,甚至能夠看到一點胸部。如果是現實的深雪,是在家裏絕對不會穿的衣服。


    脖子上戴著布滿著碎寶石的布帶。兩手戴著金造的手鐲。兩手的中指分別戴著一隻有著大粒寶石的戒指。


    純白的長裙和各樣的寶石飾品雖然很搭配,但以深雪的興趣來說就稍微有點太誇張了。恐怕是妹妹被這個夢吞噬了吧,達也這樣想。


    達也並沒有懷疑這個少女是不是深雪本人。她是和深雪長得很像、或是活動人偶這些擔心完全沒有出現在他的腦袋中過。


    他特殊的『眼』,即使不使用能夠辨識情報體的視力也好,他也不會看錯自己的妹妹。達也在這裏有著絕對不會動搖的自信在。她毫無疑問是深雪本人,如果不是深雪的話,也隻能認為是有些什麽讓妹妹這樣做。


    從迷路進這個世界之後,達也都沒有感到過如此的不安和恐懼。知道自己的肉體安然無恙的話,他知道總有一天會回到現實。但是看到深雪後,他的心出現了迫切感。


    深雪魔法的才能比起自己高極多。是連比較也無謂般的差別。達也把這點當作為客觀的事實認識。雖然對精神幹涉的抵抗力並不一定和魔法力成比例,但深雪在作為魔法師的特性上,對精神幹涉係魔法的抵抗力應該很強才對。達也有想過他在後天獲得的耐性,甚至比深雪先天的耐性低。


    這樣的妹妹,即使在夢中,被完全操控了。他自己能夠維持多久自我,也成了未知數。一定要趕快找到醒來的方法,達也感到了焦慮。


    『兄長大人?』


    沉入自己思考中的達也,因為深雪滲入了不安的聲音而把意識拉回了現實。抬頭看著自己的妹妹,雙眼出現了不安。


    『難道…你不認得我了!』


    『沒有。你是深雪啊?』


    被深雪投向這樣的眼神和悲鳴,自己的擔心隻能先放在一旁了。達也沒有懷疑過她有可能被設定了其他名字的可能性,這樣回答深雪的疑問。


    『啊啊,太好了……!如果被兄長大人忘記了的話,深雪我沒有活下去的自信啊』


    『抱歉,深雪。但是除了你的名字外,記憶怎樣也無法安定下來』


    像是摸索般的話,是當場才想到的。


    『那真是……!我很心疼,兄長大人!』


    深雪的話中,有著即使不知道自己的設定,也會讓自己覺得沒問題的地方在,達也看出了這點,而看來並沒有錯。


    『在被流放的時候,被施加了忘記一切的詛咒……但即使是這樣你也沒有忘記我的事啊!我很感激!』


    先把妹妹那奇怪的興奮放在一旁吧,達也這樣想。……客觀來看和平常也沒有分別吧?這樣的疑問在視界外逼近過來。


    『但是兄長大人,已經沒事了!兄長大人的冤罪已經雪了。殿下也對兄長大人說『對你做了些很對不起的事啊』,表示了深厚的後悔』


    『原來我是被流放了啊』


    『請不用擔心。回到城堡後馬上讓人幫你解開詛咒。不對,不用等到詛咒解開,讓那個我告訴兄長大人你所有的事。因為兄長大人的事,沒有一件是我不知道的』


    雖然達也認為,那是有一點恐怖的發言,但為了被不知道是誰的黑幕所控製的深雪,達也隻能保持沉默。


    『總之我們先回城堡吧。請上馬車。我在裏麵會跟你說明的』


    『我知道了』


    看來那就是他一直有所警戒的『正確的劇情』吧。但是,來到這裏的話,抵抗也是無意義的,達也作出判斷。


    把手伸往穿著難行動裙子的深雪,扶她上馬車。但達也沒有發現那是自己無意識做的事,然後就跟著上車了。


    馬車是四人乘坐的設計,但盡管乘客隻有兩個人,深雪也不容許達也坐在對麵。抓著自己的手,讓自己坐在旁邊,然後把手纏上自己手肘。隻是這樣做,就讓兩人從肩膀道腰完全貼著,而還沒有滿足的深雪,把自己的頭傾向達也的肩膀上。從幸福地閉上眼的妹妹身上,飄來的香味並非是白粉或是胭脂的味道,而是和平常一樣那清爽的沐浴乳香味。


    『我和兄長大人被當成兄妹般養育……』


    突然地,閉上眼的深雪像是哼歌般開始說話。


    『我們之間的感情比兄妹更和睦』


    兄妹之間以『和睦』來形容雖然有點不妥當的感覺,但達也並沒有指摘。自己和深雪其實不是真正的兄妹,這個夢裏的故事,在此時,給予達也的心預料之外的衝擊。


    『兄長大人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嗎?』


    『嗯,我不記得』


    對著突然的詢問,一句短短回答已經是全力了。


    『我是這個小國的公主,兄長大人則曾是父親大人的將軍』


    『過去式嗎』


    『對的。左將軍閣下——兄長大人的父親在兩年前,為了由蠻族手上保護這個國家而去世了』


    深雪的話令達也感覺到強烈的違和感。自己的父親是這樣偉大的人物,這種情節即使是在劇本上也好,還是難以接受。


    下意識地皺起臉的達也,被深雪誤會為在悼念故人。看到她比起剛才更顧慮的眼神。達也自製地笑著搖頭,然後以眼神催促她繼續。


    『左將軍的地位變成由兄長大人你繼承。但是那個右大臣,提出了異議。以兄長大人太過年輕作為理由,把左將軍的位先空出來一陣子,讓兄長大人累積足夠的經驗才讓你繼承』


    雖然那個理由本身是合理,但看來根據這個流向的話,那個右大臣就是陰謀的黑幕。


    即使不是達也,也能夠簡單推理出來的事,並沒有錯。


    『但是,那卻是右大臣為了讓自己兒子成為將軍的謀略!右大臣推薦兄長大人為近衛隊隊長,借此切斷和左軍的鏈接,然後花了一年陷害兄長大人』


    『那是怎樣的陷阱』


    『啊啊,居然連那件事都忘記了……』


    深雪悲傷地低頭。連自己被加上的罪也忘記了,如果這是發生過的事,的確是很殘酷的遭遇。因為這是連自己一定要離開故鄉的理由也忘記,淪落到四處周遊的結局。


    但是這是故事。在深雪那誇張的悲歎(對本人來說是現實)麵前,達也意識到要注意到不能笑。


    『因為你什麽都不記得,所以我把基本的事先說明一下吧。我國是傳承著古代流傳下來的知識,即是魔法,的九個國家之一。』


    『原來還有魔法啊』


    達也心中被驚訝和接受各占一半。而且還有九個國家傳承著魔法。很明顯地和現實中的魔法大學附屬高校,九校體製相呼應。


    『是的。但是,魔法隻有各國的王族才能使用。首先,要有王家血統是第一個條件,但隻有這樣並不足夠。有需要由直係王族傳授秘跡』


    『必須接受由直係王族舉行的儀式?』


    『和你說的一樣』


    對著達也的詢問,深雪點頭。她臉上的緊張若隱若現,看來是十分重大的秘密事項吧。說不定沒有繼承王家血統的家臣是不能知道的。


    『秘跡——儀式的方法是經口傳來傳承的。被授予秘跡那方的人隻是在儀式之間祈禱而已,並不知道方法。不如說擁有授予秘跡的知識,是王權的基礎』


    『隻有口傳的話會有失傳的風險吧』


    『對的。……他們利用了這點』


    深雪不甘心地咬緊嘴唇。這個態度大概能夠看得出什麽事,但達也並沒有說什麽,等待她繼續。


    『詳細地記載著秘跡的文書隻有一本,被收藏在王層頂樓的祭壇裏。擁有進入頂層那個房間的人,除去授予秘跡的王族外,就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擔任祭壇警備的近衛隊長』


    擔任警備的隻有一人,而且還是作為隊長擁有部下的職務,雖然覺得這是有點勉強的設定,但達也還是保持沉默。


    『在一年前,有報告說關於秘跡的知識落到了蠻族的手上在城內流傳。最初大家都認為那是亂說的一笑置之,但在收到國境的驛站被魔法攻擊的報告後,疑念就在城中擴散』


    『正常的話,不應該是其他八國之中有人和蠻族聯手嗎?』


    對著想也不想反駁的達也的話,深雪一邊深深地歎息,一邊點頭。


    『……


    和兄長大人說的一樣。傳承著魔法的九個王國在表麵上是結成了和平的同盟,而暗地不斷使計去削弱其他國家的國力。如果冷靜地想想的話,恐怕大部分人都會想到吧』


    深雪把視線從達也身上移走。


    『但是在那時候,城中正在被疑心暗鬼包圍著。即使說是王家血統,也沒可能把握庶子子孫的所在。混在平凡人中的王家血統,授予被盜的秘跡與他人,然後與王國為敵——這樣的想法占了多數』


    『但是,儀式的做法應該被嚴密地隱藏了才對』


    達也的話並不是疑問,而是和應。


    『對的。所以自然地,疑惑的目光轉到兄長大人身上。除了直係王族,唯一一個能夠接近祭壇的人,近衛隊長』


    深雪停下一下調整呼吸。看來是拚命地壓抑著憤怒吧。


    『兄長大人被解除了職位,然後被流放了。被懷疑可能偷看了與秘跡相關的知識,於是用了忘卻的詛咒……』


    深雪突然彎腰低頭。


    『兄長大人,真的非常對不起!深雪我什麽也做不到!』


    對著彎腰到額頭可以碰到椅子的深雪,達也溫柔地抱起她。


    『你也努力過吧?深雪不需要道歉』


    達也用手指摸去深雪流下的眼淚。在他手離開的時候,深雪那濕潤的雙眼出現了失望的不滿,他決定無視。


    『……讓你看到如此羞恥的樣子。真的不好意思』


    『不會,不用在意』


    『謝謝』


    達也開始在意自己的措辭這樣對不對。這個世界的深雪是『公主』,而自己並不是兄長,而是青梅竹馬,還有元家臣。常識地去想這裏應該要用敬語吧。——這樣想著,達也慌張地消除了這個想法。


    (為什麽會這樣在意啊,我)


    『那麽,蠻族的入侵怎了?』


    達也為了把罪惡感從深雪的意識中排除,比起這些,是為了自己不要再想些多餘的事而轉移話題。


    那看來那對深雪來說,是剛好能夠進入主題的契機。


    『對!兄長大人的冤罪雪了!再說進攻中根本沒使用魔法。那是驛站的守備隊長為了掩飾自己的失誤而撒的謊』


    『這樣的事真虧他夠膽自白』


    與防衛戰有關的虛偽報告。那之後的展開,是能夠威脅國家的重大背信行為。曝光的話,隊長當然會被嚴懲,所以那應該是直至死前都不會說出真相吧。看來是被拷問了。


    他的疑問因為深雪的視線而消失。


    (算了、因為是rpg啊……)


    達也決定不想下去。


    『那是在兩個月之前的事。殿下馬上取消兄長大人的流放,包含著道歉的意義,迎接兄長大人成為左將軍』


    聽完一輪後總算是搞清楚了。雖然有些不自然的部分在,但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即使怎樣現實也好,這裏是故事。背景的描寫——比較少也是正常的。而且即使那是現實也好,曆史事實也好,都不是什麽大不了的背景事件。


    『我可以問幾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


    雖然馬車比起想像中舒適,但也不去到舒服到會睡著的地步。在夢中睡著的話會回到現實嗎?雖然這樣的想法在腦海閃過,但達也選擇了能夠聽到深雪聲音、看到深雪的那邊。


    『你說出來忘卻的詛咒,但魔法和詛咒是不同的嗎?』


    『魔法師改變世界的力量。相對的,詛咒是和文字一樣,詛咒人的力量,對象隻會是個人,而且能夠奪走人命的術法本身就是罕見的。還有,魔法隻能透過詠唱發動,詛咒需要大牌的祭壇和咒具。還有,詛咒除了王族以外也可以習得的。那裏是最大的不同』


    『原來如此』


    那和達也熟悉的魔法並不一樣。要說的話比較接近在現代魔法成立前,通稱神秘學的印象。雖然很好奇究竟是誰發明這個魔法體係,但詢問現在的深雪也不會有答案。隻能把好奇心放在一旁。


    『是關於我的事,居然隻是流放就罷休。聽到剛才的話,我認為那是無期監禁或是死罪也不出奇的罪行啊』


    『是因為沒有證據!隻是因為兄長大人能夠接近祭壇這個理由……。如果不是因為我不在城堡,根本不會讓他們流放兄長大人!』


    算是合理的話,達也想著。深雪在場的話,把達也流放這一幕是不會成立吧。最重要的是深雪不接受這點。要思考劇情也真辛苦呢,達也無意義地佩服。


    『右大臣怎了?聽你的語氣應該還是大臣吧』


    達也的問題,令深雪咬緊牙關。


    『……找不到證據。守備隊長也頑強定不承認右大臣和此事有關……』


    『嗯哼』


    達也漏出了這樣的聲音,是因為想到『看來那也是一連串騷動……』,但深雪明顯地誤會了,慌慌張張地附上一句話。


    『請不用擔心!這次,即使用我來交換,也不會讓他們碰兄長大人一根手指!』


    現在自己體驗的事並不是現實。在某個意思來說是『夢』。但即使知道這點,達也都不能無視這句話。


    『我不希望你這樣做!』


    深雪嚇了一跳。她的瞳孔中出現了恐懼。明明隻是別人寫出來的故事,自己如此認真該怎辦,達也對自己感到無奈。但是他的舌頭並沒有停下。


    『想到你會犧牲的可能性我倒會害怕。比起那樣,我還寧願成為全世界的敵人』


    雖然是直球卻格外有效,達也無奈地想。這樣會嚇到深雪也沒辦法。——雖然自己這樣想,但深雪不知道為什麽以熱烈的視線看著達也。


    『……總之,對我來說你是比起一切都更重要的。我知道你擔心我,但不要說這樣的話了』


    深雪的視線令自己感到尷尬,達也微妙地轉移眼光,這樣說。


    『——是的,兄長大人』


    所以達也在這時候,看不到深雪那真摯的笑容。


    問到還有多久才到城堡,大概還有四個小時。說出這樣會日落吧,但答案卻是『不會』。看來現在是正午而已。那麽,會在入夜前到達嗎,答案也是『不能』。怎樣算也算不來。


    搞不清楚的達也,深雪笑著告訴他。


    『我現在住在神殿』


    聽完她說後,看來深雪在這裏被賦予了類似日本的伊勢齋宮的職責。不對,擔任這樣的角色才是正確的吧。看來在那裏,今天早上得到了達也回到了本國的神諭,慌慌張張地跑去找他。


    『有那麽重要的職責,你居然能在沒有護衛的情況下出來啊』


    達也理所當然的疑問,令深雪傾聽表示疑惑。


    『護衛嗎?我認為那沒有必要……』


    有跟著來喔,指著的方向,的確有著十二個武士在。但是在剛才之前,明顯地還不存在的。


    『演出錯漏嗎……』


    『是?演出嗎?』


    『沒有,沒事』


    把不自覺地說出的話蒙混過去,達也再一次看向護衛的騎馬隊。


    指出背景的不自然地方,然後慌張地塞起漏洞這件事,應該笑一下就算,還是應該警戒能夠在任何畫麵中突然產生人物的力量,達也內心出現了猶豫。


    馬車的路程比較平淡。達也因為有深雪在所以不會無聊,但娛樂劇本來說的話太過輕鬆了。——是因為他這樣想,還是偶然嗎。


    突然,護衛隊的行動陷入慌張。兩個護衛衝到前方,而剩下的十個則包圍馬車,采取防禦態勢。


    『什麽事!』


    深雪透過窗對外麵說。


    『非常抱歉!方·熊(ホーン·ベア)的集團在前方正在接近!』


    回答的是偵察回來的騎士。


    (方·熊……鬼熊嗎)


    達也以為龍之類的東西出現了,但看來並不是如此經典。


    他把眼聚焦在前方。視線的盡頭隻有馬車的內壁,但以肉眼看過去是為了更好讓意識聚焦。


    他的異能知覺,情報體認識視力反映出的靈子塊體。在現實世界作為意思來認識的情報,在這裏則以影像在意識內重播。像是掉下山坡的石塊湧過來的靈子群,應該就是『方·熊』吧。


    『全部人,準備!要保護公主!』


    像是隊長的騎兵的命令,全部人架起頓和槍。透過馬車窗戶看到的達也,正在想著沒人拿韁繩也沒問題嗎,但這樣的問題馬上消失了。


    比起這些,他更好奇之後要怎辦。他沒有學過戰術或是戰爭史。沒有任何關於騎兵戰術的知識。但是人在馬匹上戰鬥,在構造上,他認為優點是在機動力和利用高處的攻擊會更有效,但缺點是防禦力減少。


    護衛的騎兵拿著盾後,放到胸口前,取代手甲的是厚手套,護膝則是長靴,馬也沒有盔甲。武器不是槍也不是弓,而是長槍。恐怕不是站在原地迎擊吧。方·熊出現在路上後,馬上突擊,這樣是最合適的吧。但問題是,這隻限定在敵人隻會在路上出現。因為人類也是這樣,沒有保證這些有角的熊不會直接從森林中襲擊。


    ——但達也的預料全部落空了。


    在馬車越三十米前方,類似熊,但體型卻超過三米的野獸出現了。額頭有著類似犀牛的角。看來和民間流傳的『鬼熊』有所不同,但現在說也沒意義。


    『出現了!擺好陣型!』


    隊長騎士的命令,護衛隊員開始貼近。果然是密集突擊,看到這個情況的達也這樣想。但是騎兵隊隻是架著頓和長槍,沒有任何行動的跡象。


    在這樣做的時候,方·熊的數量增加,總共有六頭。


    『來了!』


    像是服從隊長的命令,方·熊才走出來。——時間點配合得讓人留下這樣的印象。而且,還是整齊到兩排三隻地衝過來。其實他們是神殿的寵物吧,這樣奇怪的妄想突然在達也的腦海出現。


    但果然並不是如此支離破碎的劇本。


    護衛的騎兵以兩人一組突擊,然後對類似熊的魔物用長槍刺下去。從體格差距來看,二對一的話太勉強吧,達也擔心。然後這次,他的預感中了。


    方·熊揮動他的前腿。


    槍斷裂,然後碎片四處飛散。


    刺進黑色毛皮的槍頭,也隻是淺淺地插進去。大概,是被設定到會被強硬的肌肉停下吧。但即使是這樣,皮膚撕裂應該會流血,但傷口什麽也沒有湧出來。是流血表現被限製了嗎?達也想著一些荒唐的事。


    但是那也隻是他的一部分。達也意識大部分都在好好地應對現狀。然後把手伸向馬車門把。


    『兄長大人!?』


    對著慌張叫住他的妹妹,


    『我去幫一下他們』


    背著深雪回答,然後就跳下馬車。


    深雪高叫的『我要用魔法!』,在那之後伴隨的是像以前電視那種收不到訊號的『沙嵐』的雜音——看來這個世界的咒文聽起來是這樣——以此作為bgm,達也衝出了護衛,然後突襲方·熊。


    對著想襲擊馬匹的熊,用讓他昏迷的力度飛踢過去。關於自己能夠做到三米遠的跳躍這點,達也並沒有驚訝。這個身體是根據自己的精神來活動。取代無法使用魔法的,是能夠發揮像在漫畫裏麵的英雄般的腳力、腕力。


    但是,那隻是對自己身體的支配權。達也以為自己能夠一下踢碎鬼熊的頭骨,但看來無法這麽順利。倒下的方·熊轉了一個圈倒下後馬上站起來。而達也亦因為飛踢的反作用力而跳向後麵。


    在他著地的地方有著漂亮地分開兩端的長槍在。他兩邊都拿起了。


    雖然沒有練習過劍的經驗,但棍棒的話達也有用過。槍頭和棍尾作為武器,他再次挑戰方·熊。把像是打磨過的短劍般銳利的爪子擋開,然後對背向自己的熊的膝蓋後方進行了兩次攻擊。槍頭那方麵隻能削走皮膚,但棍尾卻很順手。


    魔物的具體開始搖動。


    他的那邊開始有方·熊倒下。但是並不是橫向倒下,而是自己的膝蓋碎了般,向前崩潰倒下。


    達也冷靜地躲避了三米巨獸倒下。然後伴隨著倒地的聲音,用力地把鬼熊的頭部踩碎。雖然他學會的武術中並沒有類似震腳般的技術,但作為直接攻擊手段學過類似的技能。比起方熊倒下的地震聲更巨大的聲音響起,達也的右腳這次終於把魔物的頭部踢碎了。


    由腳跟開始劈下去頭部。頭骨即使被踩碎了也沒有飛散的腦漿。這種事不現實真的太好了。讓多餘的雜念消失,達也開始尋找下個獵物。但是。


    『兄長大人、請退下!』


    在深雪聲音發出的同時,達也跳後到馬車旁邊。健在的騎兵也牽製地加上一擊,然後馬上跑回去。確認還活著的己方全部回到馬車旁邊後,站起的深雪高喊出最後一句。


    『whiteout!』 (因為雪或是雲導致視界陷入全白,無法分別方向和地勢的現象)


    這個詞匯是自然現象的同時,也是作為魔法名稱,在現實也存在。本來是在大河或是湖邊,海岸地帶之類充滿豐富的水源,在這些區域中,用作凍結水蒸汽的魔法,是深雪擅長的魔法『冰霧神域』的低級版,但這個世界的創造主看來並沒有在意細節。


    在深雪詠唱的同時,方·熊群被濃密的白煙包圍。煙霧的真身是小小的冰結晶。以不知道從哪拿來用的水蒸汽作為材料來形成的冰霧,在不久後就緩緩地消散了。降到地麵的冰晶也馬上被泥土吸收,然後留下的就隻有冰凍了的巨獸屍體而已。


    『之後就交給你們了』


    對著旁邊的騎兵搭話,深雪回到馬車裏。看了一會護衛隊把屍骸移動到路旁後,達也判斷沒有自己出場就回到深雪在的馬車中了。


    回到馬車的達也,突然就受到巴掌的迎接。


    因為知道馬車內隻有深雪,所以達也都嚇一跳了。深雪會打自己巴掌,不用說現在兩人的關係,就算了三年前的那天前,也不會發生的事。想要再打一下的手被達也反射性地抓住了,但看到兩眼都是淚水的深雪,他後悔了,倒不如乖乖地被打更好。


    和快要流淚的深雪四目相看的情況,讓達也感到十分難受。對他來說,他想把十秒前的事重演一次。而且,還是切實的感受。知道這裏是故事的世界就更這樣希望了。但是即使是故事也好,這裏沒有能夠命令重來一次的導演在。


    (真的會讓人發狂啊……)


    深雪說的是事實,而這個世界的時間感和現實一樣,他就還要忍受這種『和快要哭的妹妹兩人獨處』的空氣。達也有自信如果對象不同,即使是相似的少女或似乎還要幼小的女孩,怎樣哭喊也能夠平常心應對。但是,深雪的眼淚即使少,但的確逐漸削弱他的精神力。


    深雪因為什麽生氣,達也是值得的。但正因此,他知道在這裏道歉並不正確。為了解決這個狀況,他嚐試說出自己用盡腦力思索的辯解。


    『深雪,你擔心我的事,我很高興』


    抓著她手腕的右手,達也輕輕地移動,然後重新把手從外側包著般握住,達也溫柔地告訴深雪。


    深雪睜大了眼睛,因此令眼淚掉下來。結果他還是要看到她流淚的樣子,但達也對這個反應鬆了一口氣。


    那是,平常的妹妹。


    她還以為深雪會以『我才沒有擔心你!』或是『你在誤會什麽?』這種傲嬌的反應回答。達也不想看到這樣的深雪,如果是哭著說『兄長大


    人你這個笨蛋!』之類的話,他沒有自信在醒來後能夠普通地麵對妹妹。


    總之,這些擔心都以杞人之憂完結了,達也安心了後開始認真地說服她。


    『我知道你很強。有你的魔法在,原本我是沒有出場機會的』


    『沒有這樣的事!學問也好、武術也好,本來就無人能及得上兄長大人。本來的話……』


    在這裏深雪的話不自然地停下了。達也覺得『嗯?』,但在這個場合,和深雪和好比較優先。違和感就暫且先放在一旁。


    『但是呢,深雪。我是你的護衛。不對,即使沒有這樣的職責,保護你是我生存的意義』


    『怎麽會,兄長大人……為了我而活著什麽的,這樣猶如就像是……』


    深雪移開了視線。如果隻是這樣的話還好,但把雙手放在臉頰上不斷搖頭害羞。這是在曾經在哪裏看過的景色。達也的記憶力馬上就找到這是在哪看過,但這也先暫且放在一旁。


    『這樣不行啊,兄長大人。我們明明是親生兄妹……但是兄長大人你希望這樣的話,我可以把此身的所有……』


    這是輕聲的低語,但在這之前,深雪說出了不能無視的台詞。


    『深雪。你,剛才說了我們是『親生兄妹』嗎?』


    在這個世界,達也和深雪的設定是『像是親生兄妹般被養育大的青梅竹馬』才對。難道加給妹妹的精神支配解除了?


    『什麽?不是……對呢。我在誤會什麽啊?』


    但是,看來那隻是空歡喜一場而已。


    『由於太過親近,我把你當作是真的兄長了。但是我現在覺得,我們不是親兄妹真的太好了……』


    深雪以熱烈的眼神看向達也。但是馬上就察覺到不讀,然後特意轉頭。看來她想繼續吵架。


    雖然她一開始讓人覺得沒有必要繼續解釋了,但服從深雪的要求,達也繼續解釋。


    『——你平安無事,對我來說是最優先事項。在襲擊你的事物麵前,我選擇袖手旁觀根本是不可能的。你能夠體諒我嗎,深雪』


    深雪把視線移回達也身上。她的眼中,取回了不自然程度的冷靜。


    『兄長大人你的心意我很高興。但是,深雪我很擔心兄長大人你的安危。雖然這樣說有點不對,但幸好現在兄長大人已經不再是近衛。沒有必要拿起武器與魔物戰鬥的義務在』


    毫不動搖的眼神。


    『如果你說要保護我的話,請兄長大人你,不要離開我的身邊』


    (侵蝕在不斷增加……)


    深雪表現出的一些微細變化,令達也感到情況正在惡化。


    在那之後直到到達城堡之前,類似的事出現了三次。但是,達也不被允許離開馬車。


    護衛減少了一半。以習慣了現代魔法的思考,肯定會疑惑為何深雪不一開始就是用魔法擊退。如果達也是聽到其他人這樣說的話,肯定也會這樣感覺吧。但在現場的他,卻理解了這是不可能的。這個世界的魔法,在效果出現前需要一段時間。每次,深雪都要詠唱咒文,而且時間是習慣了cad的人不能相信的久。如果護衛沒有作為牆壁擋著的話,肯定被成功襲擊吧。


    但是詢問深雪後,王族的魔法比起詛咒已經破格地能夠快速使用。這樣的話,魔法使用者的單獨戰鬥是不可能的吧。


    現實的魔法可能原本也是這樣吧。最少,在神話或是傳說中的魔法,也需要同伴幫忙爭取詠唱的時間。


    發揮很大威力的代價,是長久的準備時間。從費用和效果的理論去看,一瞬間發揮出大威力的現代魔法才是異常,這邊才是正確的姿態吧。


    即使把這樣的理論先不論也好,準備需要時間,這就是這個世界的魔法。和現實一樣,必須要注意不會拖別人腿才可以,達也這樣想。


    在這些事的時候,視界中出現了石造的城牆。城牆中有著小鎮在,分不出是中國還是歐洲風的要塞都市。牆壁頗高,而且看起來也很堅固。這當然意味著必須防範其他國家的軍隊,但更重要的是也證明了剛才遭遇的魔物·巨獸的強大。


    說了些類似是第一王女或是巫女首領之類的尊貴地位,四處傳開後,在馬車前進的同時門被一道道打開。然後牆壁內的城堡,馬車停在王城的門前。


    馬車的門從外麵被打開。扶著深雪下車的達也,看到了兩個熟人。看來除了深雪以外的演員也出現了。


    『隊長,你還記得我嗎?』


    高領上衣和披風很配。現實也讓他穿成這樣吧,一邊想著惡搞別人的事,達也回答。


    『雷歐,吧?』


    『喔喔!雖然我聽說你被施加了忘卻的詛咒,但真開心,你居然記得我的名字!』


    『呐,隊長,那我是?』


    『艾莉卡,對嗎?』


    『對——了!不愧是我們的隊長』


    和雷歐穿著一樣衣服的男裝少女騎士滿臉笑容地回答。


    然後兩人像是有共識般,同時單膝跪下。


    『達也隊長,歡迎你回來』


    『我們近衛隊,所有人都等著你回來』


    歸順的態度低著頭的雷歐和艾莉卡。令達也感到了違和感,但也不會長時間忍耐。


    『雷歐哈特卿,艾莉卡卿,辛苦你們迎接我』


    以嚴肅和正直的臉,深雪在達也背後出聲。雷歐和艾莉卡的頭點得更低了。


    『艾莉卡卿。我想得到殿下召見,能夠麻煩你通知一下嗎』


    『我清楚了』


    沒有對深雪高傲的態度表示一絲反感,艾莉卡保持著低頭站起,然後向後退兩步,回頭走向城內。


    『雷歐哈特卿。達也卿已經累了。請你準備適當的房間』


    『是!』


    雷歐以緊張的聲音回答,然後引領著兩人前進。


    看到表示出女王般態度前進的深雪。達也心中,對著現實世界中正在自己房間睡覺的深雪說『不要變成那樣啊』。


    在微暗的石造走廊上走,達也一邊想著,終於要到高潮了嗎?。如果跟著劇情發展的話,應該會演變成在會見國王的地方揭露右大臣的陰謀。雖然很在意究竟會是誰扮演國王——但很遺憾,達也的好奇心無法得到滿足。


    (看來我沒有做編劇的才能啊)


    達也諷刺地,或是自嘲地這樣想,這個劇本的編劇和達也,那邊究竟更缺乏才能,肯定會出現爭論吧。大概,會得到兩邊也是的結論吧。


    連猜測也落空,高潮還沒有到達會麵的地方就到臨了。


    『究竟是什麽事!』


    深雪不快地喊叫。那是當然的,成為了舞台的走廊分歧點,穿著盔甲的士兵正在等待。並不是全身盔甲,而是隻有胸甲跟手甲,拿著單手劍這點並沒有變。穿成這樣的人正在擋著王女的路,這已經超越了遊玩能夠接受的程度了。


    『殿下』


    在這把聲音出現的同時,從士兵群中走出來,出現了一個穿著白色長衣的老人。


    『右大臣』


    深雪以憎惡的口氣說出。


    (他就是右大臣啊……)


    達也沒有出聲地感歎。在他心中,當然沒有一絲憤怒或是憎惡。雖然自己好象是被這個人陷害,但他自己並沒有經曆過。比起這些,更因為他知道這是遊戲中單純的故事,並不是事實。


    比起這些,他安心了。右大臣的臉,並沒有和他認識的任何人一致。達也雖然也不是完全地把握了深雪的交友圈。他隻知道一起過上實習的同學,或是曾經交手過和打過招呼的女生。還不算是朋友的識人他不清楚。但是達也有自信全部把握那些對深雪抱有好感或是惡意的男生。為了不讓害蟲接


    近深雪,這是必要的。


    這樣的他並沒有看過右大臣的臉。即是說,這個反派角色並不是建基於任何現實中的人。


    自己討厭的人在夢中扮演卑鄙惡劣的即哦色。這實在是太惡質了。深雪也不會這樣做,達也再次因為知道,她是心底也如此美麗的女孩,令他心情變好。——雖然會被嘲笑是笨蛋哥哥。達也亦自覺到自己會把那個人當作是惡人般接待,所以才會想到。


    達也在想這些事的時候,舞台確實地前往著高潮。


    『究竟你是想怎樣』


    『怎樣?你想拜見殿下,究竟想問些什麽?』


    『請不要裝傻!』


    右大臣那種把別人當成笨蛋的回答,令深雪生氣了。


    的確這是當然會憤怒的場麵,但深雪的生氣方式太激烈了。讓人感覺是特意強調著她性格的一麵。


    『武裝了的士兵用劍相對身為王女的我,這已經是背叛王家的行為了!』


    『我絕對沒有用劍對著殿下。臣我隻是想殿下你醒醒而已』


    以殷勤的語氣嘲諷,右大臣的回答。那是把低廉的『奸臣』印象,完成表現在台詞中。


    達也無奈地想,究竟是被定型到哪個程度的反派啊。


    『一國的王女,而且還是負責管理神殿的巫女首領,居然為了一個平民而進諫,你應該知道這究竟是怎樣的事吧』


    『什……』


    『即使把元凶除去,也應該把迷惑殿下的心的惡人誅殺才對』


    『我才沒有被迷惑了!』


    因為這種程度的事而背叛,雖然有點牽強,但反論又實在太過空白了。


    最少,除了達也以外的人,並不單隻是右大臣的手下,連雷歐也以呆了的臉看著深雪。『神秘的巫女公主』的威嚴掃地了。


    『……咳哼』


    深雪也感覺到『麻煩了』。特意幹咳一下,再次調整一下表情。


    『我並不是為了進諫而前來。迎接達也卿是殿下的命令』


    『………』


    簡單來說是嚐試重新設立形象,但看反應的話應該是失敗了。


    這個氣氛對達也來說也是難受的。是因為怪責深雪的材料就是自己。所以,達也就幫忙一下。


    『雷歐』


    『喔,是』


    『你是近衛嗎?』


    『對啊……不是,對的,隊長』(這裏 前麵是そうだぜ後麵是そうです,前麵是雷歐慣用的語氣,後麵是有禮貌的語氣)


    直到現在為止得知的設定,總結而言他是『元隊長』,而不是『隊長』,現在並不是應該管這些的場合。但達也卻繼續說下去。


    『他們在王城內拔劍了。並不是因為命令,而是因為右大臣的私人命令。作為近衛,能夠無視這點嗎?』


    『原來是這樣!』


    (不應該是『原來是這樣』吧)


    達也在心中強烈的吐槽,但居然沒有說出口。但沒有察覺並不是雷歐的責任。看來他隻是遵從著隱身的黑幕,他的演技指導而已。


    『你們,還不給我收下劍!』


    雷歐拔起交廣闊的劍,威嚇右大臣的手下。那把劍的長度就隻有『稍長一點』的程度,但厚度卻接近其他士兵的一倍。它的重量也表現出壓力和魄力。右大臣的士兵開始退後。


    『誒、你們在做什麽!對手隻有兩個,包圍然後抓著!如果難搞的話殺掉也沒問題!』


    『你們,這是叛國啊!』


    『深雪,退後』


    服從右大臣命令的士兵開始包圍,雷歐則進行迎擊。和達也把深雪拉到自己那邊是同時進行的。


    深雪完全沒有抵抗。被達也拖著,把身體交給他的胸膛。


    『深雪,有沒有能夠奪走他們抵抗力的魔法?』


    猶如是沒有聽到達也的問題,不對,是真的沒有聽到。


    『深雪?』


    『是,是的,兄長大人』


    第二次則被驚訝的聲音叫喚,終於察覺到正在被搭話。


    『有沒有能夠奪走他們抵抗力的魔法?』


    這樣的反應還蠻常出現的,所以達也沒有在意,而是重複剛才的問題。


    『啊,對呢』


    深雪沒有察覺到這個程度的事,也應該和剛才雷歐一樣,不是她的錯吧,但同樣的情節重複出現實在是不快。必須注意不要露出不快的表情才行,說不定還得用到更多的注意力。深雪已經閉上了眼睛,開始詠唱。


    『達也隊長,為什麽會變成這麽有趣的事啊?』


    在另一個路口出現的聲音,也沒有擾亂集中著的深雪。


    『在城內演變成武裝衝突的話根本要切腹啊』


    『艾莉卡,你那個世界觀是不是有點不對啊』


    由於背景實在是相差太遠的話,令達也下意識的插嘴,深雪則集中精神地繼續詠唱。


    『這是口頭禪啦』


    艾莉卡隻是回了一句像是在哪聽過的話,而究竟是在哪聽過,自己究竟為什麽會說出這些話,也完全沒注意到。


    『那麽,把這些家夥當成是背叛就可以嗎?』


    『就是那樣,但不用出手』


    回答艾莉卡的問題是雷歐。如果隻是回答的話還好,但從艾莉卡角度來看有著多餘的附贈在。艾莉卡沒可能不反駁。


    『我不是在問題啊,貝爾哈特』(意思:強壯的熊)


    『是雷歐哈特!你這混蛋,是特意的吧!』(雷歐哈特的意思是 強壯的獅子)


    『嗯?難道你把貝爾哈特當作是笨蛋嗎?跟全國的貝爾哈特道歉啊』


    『你這家夥才該跟我道歉!特意說錯名字太過失禮了!』


    在一邊對罵的同時,雷歐的大劍和艾莉卡的單手劍確實地不斷把右大臣的士兵擊倒。沒有流血也沒有死人。先不說艾莉卡,雷歐的劍技也頗熟練,令看著的達也感到不可思議。


    達也一邊觀察戰鬥,一邊也把意識集中在深雪上。


    達也沒有聽漏深雪口中說出的『沙嵐』。


    『艾莉卡,雷歐,退後!』


    達也特意沒有說出『魔法要發動了』。


    艾莉卡和雷歐也沒有回問『什麽』,也沒有因為突然的指示感到疑惑,而是遵從達也的話。


    『深雪』


    準備好了,包含著這樣的意思,達也跟深雪說。


    『hibernation jail!』


    深雪沒有誤解達也的意思,發動了低溫麻痹魔法。


    同時倒下的士兵和右大臣。


    公式名稱雖然是英文,但大聲叫出英文名卻越來越像低劣的rpvg了,這樣想著,無力地吐槽,達也接近倒下的士兵進行確認。


    他沒有大意。


    不如說他注意著所有人,才能避開這個偷襲。


    在倒下的集團中,白色的影子突然飛撲過來。


    沒有迎擊偷襲,達也跳到後方避開。


    白色人影站在達也的位置,然後兩手撐著地麵著地。在這個時點,雖然還是人影,保持著右大臣的臉。——但不知道為什麽長大了兩倍。


    人類沒可能在短時間成長到這個程度,但這裏在某個程度上,是夢空間。『在一分一秒內變身是不可能』,這種現代魔法的常識不存在也不會奇怪。


    雷歐從右大臣的背後斬過去。重量級的大劍沒有劈開右大臣的身體,而是停在一半。


    類似是右大臣的生物開始畜力。


    用力地拔出劍的雷歐不穩地後退。


    艾莉卡勇猛地用力揮下劍。


    白色的皮毛阻下了她。


    變身了的右大臣像是


    野獸般吼叫然後站起來。


    『……不就是熊』


    『你那句多餘的話是不是死亡預兆啊?』


    『連名字也搞錯的人在說什麽啊!』


    隔著巨獸不斷對罵的艾莉卡和雷歐。


    那一隻野獸,和艾莉卡說的一樣是『熊』。頭上有三隻角,眼中發出紅光,像是鯊魚般的牙齒在口中摩擦,手上的爪子散發出鋼鐵的光芒。整體來看就是巨大的白熊。


    這裏的天花板足足有三米,但熊的高度接近天花板。雖然不是能夠敏捷移動的體型,但回到走廊的話馬上就會以站起來的狀態追過來吧。


    『兄長大人!?』


    但是達也沒有選擇逃走。四隻腳的熊移動很快,達也在實戰體驗過這點。那時候空手挑戰的熊,身高一百八十厘米,那隻白熊雖然接近三米,但沒有保證高就代表重。


    『我去爭取時間。深雪,趁這個時候詠唱』


    『怎會,太勉強了!』


    『深雪,可以用冰霧神域嗎?』


    深雪的悲鳴被冷靜的聲音遮斷了。雖然聲量並不是很大。但透過聲音的語氣就知道不能動搖自己的這個少女,的確是達也的妹妹。


    『我可以使用。——祝武運與你同在』


    『好孩子』


    把妹妹的祝福放在腦後,達也衝向三角的鬼白熊。


    因為兄長無意的一句而臉全紅的深雪,開始進入冰霧神域的詠唱。


    達也的雙手,在不知不覺間出現了一下重量。而那份重量不知道為什麽很順手。


    他避開揮下來的白色巨腕,把出現在右手上的釘錘揮下去。


    太過自然的感覺。有著在艾莉卡的劍刺穿的毛皮中,給予傷害的手感在。


    用左手的釘錘擋住一邊咆哮一邊揮過來的左手爪子。比起達也手腕更幼細的釘錘手柄,因此發出了悲鳴。


    『不愧是達也隊長啊!』


    『怎樣看和你也是完全相反呢』


    『真吵啊——!』


    雷歐在鬼白熊的背後架起大劍。水平地把重量級的劍斬向右後腿的膝蓋裏麵,令鬼白熊的右腳跪下了。


    『不是很厲害嘛!』


    歡呼著的艾莉卡。在這個時候,她的劍已經劈下去了。因為單腳跪下導致矮了,那是瞄準頭部的銳利斬擊。艾莉卡的劍避開了角,正確地斬中了白熊的左眼。


    原是右大臣的白熊再次發出咆哮。但是這次,是苦悶的叫喊。被不斷擊打的左腳明顯地很辛苦。躲避了那一擊後,達也在正麵不斷用釘錘攻擊鬼白熊。


    突然出現閃光。


    出現了高音的悲鳴。發出像是撕破絲綢般的悲鳴是艾莉卡。


    雷歐也咬緊牙關漏出來苦悶的呻吟。


    白熊的三角中發出了電擊。既然不是自然的動物,擁有異能的可能性也不是零。這隻能算是達也他們的大意。


    然後,說起達也的話。


    他正站在三角白熊前,交叉著雙釘錘站著。


    抬頭,然後不斷交錯地揮動釘錘。受到集中攻擊的右角,因為重複的攻擊碎掉了。


    鬼白熊吼叫然後抬起頭。往後退了兩三步的動作,奇怪地像人類。


    『果然,必須要除去你』


    從熊那布滿牙齒的口中,說出了類似人的話語。


    『是因為你的兒子無法出人頭地嗎?』


    達也以嘲諷的語氣回應,是因為本來這場戰鬥的目的就是爭取時間。


    『真厲害的執著呢。如果能夠用在正確的事上呢』


    『將軍的位子是用手段也不容易拿到啊』


    不知道是清楚還是不清楚,艾莉卡和雷歐也加上一句。


    『才不是因為這麽無聊的理由!』


    像是吼叫般反駁的右大臣。不對,應該是在咆哮中聽到類似是人類的話才對吧,但不知道聆聽並不困難。


    『我國是偉大的古代魔法皇國正當的後繼者。你那異能,否定了王國的權威』


    『異能嗎?是指什麽?』


    這個問題,並不是演技。他的確比起魔法師,更像是異能者,但這個世界無法使用那個固有魔法。這個右大臣的結末究竟以什麽作為理由說他是異能者,純粹的疑問在他當中產生。


    『看看自己的身體吧!』


    根據他說般看著自己身體,達也陷入了驚愕。


    『你並沒有受拿雷電魔法的任何影響』


    『你說是魔法!?』


    但是抓著達也的那份驚訝,並不是因為元右大臣或是艾莉卡說出的話。


    『你的異能是把魔法無效化。能夠無效化魔法,這是絕對不能出現的』


    他驚訝地看著自己的衣服。


    達也在不知不覺中,穿著和雷歐一樣的騎士服。


    (我也被這個世界吞噬了嗎!?究竟,在什麽時候……)


    這是自問自答。在問題浮上的同時,答案已經出現了。


    是在,兩手突然出現釘錘的時候。


    在自發地打倒這個世界st boss的那一瞬間,就已經陷入了被控製這個世界的法則了。


    『兄長大人,請退下!』


    達也的身體對深雪的話作出反應。他仍然維持著空白的思考,然後避開了魔法的射線。


    白色的線在空中飛過,令右大臣一瞬間結冰了。


    『兄長大人,我們做到了!』


    歡呼著的深雪抱著達也。為了不傷到她而放下釘錘的達也,在停也停不下的情況下把手放到她的腦袋後。


    香味在頭發中散發,增強。自覺到自己的自製心強烈地動搖了的達也,像是尋求幫助般開始尋找艾莉卡和雷歐。


    但是兩人的身姿哪裏也看不到。而且連右大臣變成的魔物,倒在地上的士兵,也全部消失了。這樣就像是一開始兩人獨處般,四處的人全部消失了。


    『兄長大人……』


    熱乎乎的吐息,和熱烈的眼神。


    達也不知道為何,無法放棄妹妹。


    深雪稍微抬起頭,然後慢慢地閉上眼睛。


    自己的眼睛被閉上了,感覺到吐息更強了。


    察覺到自己的臉正在接近深雪,達也陷入了這一晚最強烈的衝擊。


    自己,他主動,嚐試和妹妹接吻。


    達也命令自己的肉體停下來。


    不知道做不做得到,但這次一定要放開。


    但是他的手腕,反而抱得更緊了。


    (太惡趣味了!)


    達也一邊對命令自己這樣做的黑幕抗議,但卻沒有回答。


    在那當中,確實地,達也的嘴唇不斷接近深雪的。


    (不·要·鬧·了·啊!)


    在嘴唇快要碰到的那時。


    達也動用所有的精神力進行拒絕。


    在那瞬間、


    像是玻璃碎裂的聲音從三百六十度傳來、


    他的意識沉入了黑暗。


    高昂清晰的電子音傳到了意識。


    達也打開眼睛,確認是和平常一樣的天花板。


    能夠分辨出包圍著自己的被子和枕頭的觸感。這肯定是現實,自己的房間。


    (早上嗎……)


    叫醒自己的鍾聲有點久違。


    起身後,發現自己的背全濕了。


    恐怕是因為那個『夢』,的最後一幕。


    『真危險……』


    達也輕輕地,低語。


    那個程度的危機,從來沒有感覺到。


    (究竟是什麽啊,那個)


    知道一直想也沒辦法。因為實在太缺乏材料了。


    但是達也


    知道那是不能不管的事態。那個『夢』,沒有保證隻有一次。


    (跟師傅商量一下吧)


    一邊換著訓練服,達也這樣想。


    當然,差點和深雪接吻這件事絕對要隱藏起來,牢牢地對自己發誓。


    (第二夜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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