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心中的恐懼如濺出來的血液一般釋放出來,我此時大腦處於一片空白狀態。什麽機能都停止了,所有的動作都遵循身體的本能做出來的,此時,我什麽也不去想,隻想擋住那個朝我刺過來的鋼叉!


    潛意識裏有種錯覺,決不能被那把鋼叉刺進身體裏,於是,我不顧一切的去抓那把鋼叉。當鮮血飛濺出來後,我就感覺到了一種疼痛,從傷口之處蕩漾開來。


    疼痛可以激發神經,在這種疼痛刺激下,我清醒了幾分,眼前的景象也不怎麽模糊了。這一刻我努力的真開眼,想看清到底誰想殺我。


    可我不管怎麽睜眼,我都看不清那個拿著鋼叉要殺我的男人的長相,他的臉前,始終迷蒙著一股淡淡的霧氣,阻擋我的視線。


    可能是我的手被鋼叉刺穿了,那個男人有些驚訝,突然他一把抓住我受傷的手驚呼:“袁傑,你醒了?!”


    聽著聲音,我的臉色也是漸漸變了,這居然是老李的聲音!!


    老李想殺我?!我在心裏驚駭的想。而這時候我居然能看清這個男人的臉了,真的是老李!


    他此時一臉的驚訝,緊接著表情就變得驚喜,哐當一聲丟了鋼叉,轉身跑進我們原來吃飯的包廂,大聲說:“領導,袁傑沒事了!已經醒來了!”


    接著就一群人跑過來圍著我看,先是一愣,隨後臉色都變得驚喜起來,大舒了一口氣。金絲邊男人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責備的說:“你看你,如果不能喝酒,就應該早點說啊,我就不敬你酒了,不然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聽了金絲邊男人的話,我陡然想起來了,之前我在參加宴會,喝了一杯酒我就酒精過敏了,然後做了一個夢,夢裏,我和一個民國的老僧討論世間罪與惡的問題。


    按照老僧的話來說,世間每個人都有罪,犯著不同得罪,你殺人是罪,殺雞也是罪,踩死一隻螞蟻,也是罪,就連你看著別人踩死螞蟻沒有阻止,都是罪。這樣一來,人活著,就等於在犯罪了。


    當年種下什麽樣的因,來日就結下什麽樣的果,我最近碰到的詭異之事,其實就是在償還之前種下的因果,因果循環,天道無常,這種話題理論性太強,也太過虛無縹緲,我現在還保持著半信半不信的態度。


    見我沒事,那幾個領導就慰問了幾句,就回去了,我努力回想著之前的事情,那個不知名的人給我發了一條死亡照片的彩信,彩信裏的我被一個人抓著,然那個人拿著鋼叉一副要刺下去的樣子。這樣的場景,不就是和現在一模一樣嗎?


    我酒精過敏,導致昏迷,然後老李抓著我,拿鋼叉朝我刺去,他,真的想殺死我嗎?


    這時候老李回來了,看樣子宴會也結束了,他就過來我旁邊坐著,問:“袁傑你也是,就算領導敬你酒,你也要有個度才行啊,不能喝,就少喝,身體最重要!“


    我點了點頭,心裏卻是苦澀無比,我的酒量雖然不算好,但也不算差,但我卻喝了一杯就過敏了。


    我很想告訴老李我隻喝了一杯,但是說出去肯定會被鄙視的,堂堂將近八尺男兒,居然一杯酒就到了,這說出去丟臉啊。


    簡單的給我包紮了一下,老李滿臉的尷尬,想了想,我問他為什麽要拿鋼叉刺我。


    結果老李尷尬的撓撓腦袋,說道:“你究竟嚴重過敏,怎麽叫都叫不醒,於是隻能用疼痛刺激你的感官了,所以我就……你不會怪我吧?”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老李想刺我呢,原來是想讓我醒來啊,合著我一直被那張死亡照片給弄糊塗了,照片裏抓著我的人是老李,但他並不想殺我,而是想用疼痛弄醒我。


    也就是說,那張彩信,並不是死亡照片?想到這,我就趕緊拿出手機看了一下,之前光顧著看信裏的內容了,發件人的號碼都沒有看。


    那條恐嚇短信被我刪除了,我隻能憑記憶來想,後來我斷定,那個發恐嚇短信、和那個發彩信的號碼主人,不是同一個人!


    又在湖廷逗留了一會兒,我和老李就離開了,那條恐嚇短信依然沒有靈驗,黑色的靈魂從身上脫落、九十九條鯉魚躍上岸、以及黑色的血染紅紅色的血海,這三個條件一條都不曾實現,現在我漸漸懷疑,那個發恐嚇信的人隻是單純想嚇我,並不是要真正殺我。


    畢竟,這三個條件太離奇了,哪一條都不可能。


    我就安心了,過木橋時,我依然小心翼翼的,不敢走快,生怕掉進河裏濕了身。車裏老李在放著歌,我朝他播放的屏幕上看了一眼,顯示的居然是那一首以父之名、這首歌很壓抑,我並不喜歡,但不知怎麽的,我心裏又想起了夢裏老僧和我說的話。


    我之所以會碰見這麽多詭異的事情,是因為我以前做了太多的惡,現在因果報應來了嗎?


    但是我這二十幾年幾乎沒做過什麽壞事,哪來的罪?難道我活著,就是一種罪嗎?


    有了罪在身,便要洗罪,否則就會被怨魂纏繞,而洗罪的途徑,就是報應!


    仔細想想現在的遭遇,我竟然有種冤魂纏繞的感覺,直到這一刻,我都不知道誰要害我,奶奶是怎麽死的,內衣店二層的秘密,唯一能確定的,隻有我本人,既是人,也是鬼,半人半鬼!


    確定這一條的時候,我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影子,因為光線折疊問題,我的影子是彎曲的,但我的影子,依然沒有頭。


    心裏謂然一歎,我便不去想它了。回去的路上再也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我就靠著坐墊上數天上的星星。


    以前,我一有心事就想數星星,因為數星星可以讓我平靜下來。隨著年齡的增減,我也很久沒有這麽做了。


    城裏空氣環境差,看不到多少星星,但還是有幾顆的,數著數著,我就發現自己的後背熱的發燙,整個人好像要燃燒起來了一樣。


    那個灼熱的部位,正是老司機讓我穿的紅色內衣,我心裏一驚,難道是碰水了嗎?


    我有些心驚,紅內衣就是我的保命符,三天不能碰水,否則我的命也就到頭了。我開始扭動起來,到後來,我身上不僅越來越燥熱,而且也越來越重了,好像背著一座大山似的。


    老李從後視鏡裏看出了我的難堪臉色,說:“袁傑,你今天到底怎麽了?出來吃個飯而已,回來咋變成這樣了?”


    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自己他嗎也想知道啊!我感覺自己快不行了,讓老李開快點。老李聽了以後,忙一腳踩下了油門。


    車子很快開回了老李家的別墅裏,一下車,我就跌倒在了地上,身體越來越熱了,仿佛全身血液都被煮熟一樣。


    而且,我的肩膀更重了,我連走都走不了了。


    老李忙過來扶我,對我的樣子也很是吃驚。我的酒精過敏已經退了,怎麽還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老李要過來扶我,我急忙推開他,我身上這麽重、這麽燙,不能讓老李碰到。


    “走吧,我背你進去。”老李還是過來了,一把架起我,朝別墅裏走去。


    打開了燈,屋子裏一下子亮恍起來了,我被扶到了沙發上,這時候後背的燥熱減弱了很多,我好多了。


    想著之前的情況,我突然瞪大了眼睛,問道:“老李,你居然扶得動我?!”


    老李一臉的莫名其妙:“什麽扶得動你?你比我還瘦呢,我當然扶得動你。”


    我不說話,但是卻張大了嘴巴,依舊不死心的問道:“剛才你扶我的時候,不覺得重嗎?”


    “不覺得。”老李搖頭。


    “燙呢?”


    “不燙啊。”老李奇怪的走過來摸摸我的額頭,說:“袁傑,你不會發燒燒壞腦子了吧?”


    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我當然沒有燒壞腦子。剛才我的身體明明那麽重,仿佛一個人這麽掛在我的身上,老李怎麽會沒感覺?


    還是說,這種重量就隻有我一個人能感受到?我心裏空空的,心想一定是之前在湖廷出了什麽事,我沒察覺。但是具體是哪裏出問題了呢?我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來。


    就回房間悄悄地把衣服脫了,我用手去感觸了一下大紅色內衣,然後就鬆了口氣,內衣沒有濕。


    隻要不是內衣濕了,其他都好辦。我放鬆下來,之前那種灼熱和沉重的感覺不見了,我就躺床上睡覺了,我一直耿耿於懷昏迷時做的那個夢,夢這東西不好說,不是真的,但你也不能說是是假的,至少我對那個老僧的印象,是很清晰的。


    他,真的存在這個世上嗎?我想著這個問題,想著想著,我居然昏昏沉沉睡著了。


    我謹記著老司機的話,紅色內衣必須要穿足三天,一刻都不能放下,所以我睡覺時就沒脫,一起穿上了。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我穿著紅色內衣睡覺,居然又發生了我無法想象的事情!


    前半夜,一切正常,沒有發生什麽詭異的事,但是到了後半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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