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賞人物的灰姑娘……竟然是小學生?等等、有戲麽?……………………有戲啊!!!」


    不、沒戲吧。


    姑且不提我和瘋狂編劇三木穀的感性差異,變小的大姐果斷被班上的同學們接受了。


    估計大家把大姐當成別人了吧。


    「這誰啊,太可愛了吧!灰姑娘的衣服鬆鬆垮垮的呢!」


    「和大姐一樣的耳環。而且長得好像……莫非妹妹大姐?」


    「怎麽來的?」


    「怎麽來的無所謂了吧!重要的是,金發蘿莉美少女出現在我們的麵前的事實啊!」


    「吵死了啊」


    「「「「對不起!」」」」


    說起來,且不論今天怎樣,大姐準備以後也用這個樣子來上學麽……。我很好奇她打算怎麽把老師們糊弄過去。


    而且最要糊弄的根本不是老師,首先班上的就有人會覺得她古怪吧。


    「小早川。你把月丘怎麽了?」


    青山就算一個。


    「那、那孩子和大姐沒有關係!」


    「我又沒問那孩子,我在問月丘」


    ——被算計了!


    「再問一次。你對月丘做什麽?」


    「你問的是……性的意義上?」


    「別開玩笑」


    青山的眼神沒有笑意,他的聲音堪稱冷靜的代名詞,可上湧的怒氣正嗡嗡作響。


    「呀,青山同學發火了」


    「我也想被青山同學發火……」


    「隻有對小早川一個人發火太狡猾了!換人換人!」


    請務必跟我交換。雖然這麽想,我還是趁著腐勢力的興奮勁,逃過了青山的追擊。


    我由衷的感謝腐勢力。


    不過話說回來,青山看上去總是那麽冷靜,喜歡為別人生氣是出了名的。


    正當我想要如何解釋的時候


    「那個……」


    星空同學開口了。


    「我去和青山同學說」


    看來星空同學似乎認為我和青山吵架了。嘛、可能確實是在吵架,不過也沒那麽嚴重。


    說起來,大姐不來上學的時候,星空同學為了化解誤會,甚至說出了體質的事情。


    也許她不想再因為自己的體質給別人添更大的麻煩吧。


    「因為青山同學是值得信賴的人,小早川同學也這麽說了……」


    「真的麽?」


    麵對星空同學道出的真相,青山瞠目結舌。


    「畢竟我從屋頂掉下來也活下來了呢」


    「?啊……你說從屋頂掉下來,是真的啊」


    原來你不信啊。


    「因此,星空同學不能接觸別人,所以才和班上的同學們保持距離的啊」


    「……是這樣麽」


    「可是」


    星空同學連忙補作出補充。


    「我不想給大家添麻煩呢」


    星空同學會心一笑。


    她的嘴角揚了起揚,眼眸卻搖曳著,真像隻小動物。


    「我看到大姐變小了,看到變小之後開心的樣子,我明白了。這個體質會因為使用方法不同而發揮不同的作用。這力量的確可怕,但也許也能讓人歡笑」


    「是、是這樣麽?」


    啊嘞?


    星空同學的心結打開了!?


    「是的。真的就像小早川同學之前說的一樣,或許我認識到<背叛體質>是有好處的了。雖然以前一直不敢直視它……可是今後,我會積極的為別人使用這個裏連個。這樣的話,我就不會那麽討厭這個能力了也說不定……」


    難得難得。


    可是,


    怎麽回事呢。星空同學能夠接受自己的能力向前看,這也是我所期望的。眼前露出可愛笑容的星空同學,不正是我朝思暮想的樣子麽。


    然而,此時有些地方搞錯了。


    我的說謊直覺告訴我,『別信她的話』。


    與星空同學分別之後,我和青山奔向計算機教室。


    「雖然星空同學那麽說了,幹我感覺事情並沒有那麽單純」


    的確<背叛體質>根據使用方法的不同可以成就好事也能去做壞事。於是,用在好的事情上或許她就會喜歡上這個能力,不會像現在這個自我厭惡。


    這一點沒錯。


    但這也僅僅隻是一點,不是全部。那種程度根本不足以令人改變心境……至少我隻這麽覺得。


    說完這句話,青山牢牢地注視著我。


    「這是你作為過來人的經驗之談麽?」


    「……誒?」


    「你總是這麽說吧。我是宇宙人啦,超能力者之類的」


    「難、難道青山相信了?哄小孩的你也——」


    「………」


    雖然我想笑話他一下,可青山的表情依然不動如山。


    「這事回頭再說,查一下<vague teen>就行了吧?」


    沒錯。


    主要是想要調查一下<vague teen>才把青山叫來這裏的。


    青山在電腦裏輸入了id之後,輕快地打字之後點下了搜索。不管日語英語還是希伯來語全都不在話下。


    順便一說,青山的外語可是出了名的……不如說,青山什麽都很出名。


    青山登陸了全英文的頁麵,輸入了幾個關鍵詞。


    按下回車後,青山的手指停了下來。


    「……什麽?弄清楚什麽了?」


    我任由期待在心頭膨脹提問後,青山說


    「我弄清楚的就是,什麽也沒弄清楚」


    <vague teen>指,青少年異理症的發病者,以及其症狀。由於發病症狀會令患者異於常理,且10歲左右開始發病,大致20歲痊愈,所以這麽稱呼。隻是病理曖昧,實際上也有5歲開始發病80歲也沒有痊愈的情況。


    發病原因不明,治療方法尚未明確……就是這種明者自明的事情。


    「看樣子目前還在研究階段,沒有明確的情報。抱歉啦」


    「不,青山不用道歉。是真的。我這就去蹲牆角畫圈圈好了。遺憾的是,我現在似乎對青山恨不起來,雖然今天夜裏一定會帶著稻草人偶(用針紮的那種)去神社就是了,請不要在意」


    「不、被人說到這個份上怎麽能不在意……不過」


    青山補充道


    「既然了解了這麽多,也不是沒法入手吧」


    「……是、是這樣麽?」


    「是啊。青少年異理症的發病的多數場合是思春期開始和正盛的時候,隨著思春期的過去一同消失。不管是怎樣超現實的事情,歸納考慮來看,認為它與精神和肉體的成長有所關聯都比較穩妥」


    「可是,不是也有長大成人也有沒有治愈的情況麽」


    「與其考慮特例,應該優先解決代涵蓋性高的情況」


    「……說到底要怎麽做?」


    「說通俗點,就是讓星空變成大人」


    這也就是說。


    「我說、青山……」


    「怎麽了」


    怎麽想都是那個吧。


    「你說的是性的意義上?」


    「哈?」


    緊追不放之後,青山「我、我哪知道!」的,露出有些害羞似的的表情。真可愛啊這貨。


    到頭來,成為大人指的什麽還是沒弄明白。不過假設真是那樣,事情不是會很麻煩麽。因為,我們基本上不能碰到星空同學呢。


    放學後的同好會活動中,我和芹葉學姐一起輾轉於準備文化祭的各個班級,盡可能多的向到場的人宣傳自由


    擁抱的美妙……抱著這個目的『擁抱會』,首先要思考如何消除咱們日向高中的學生對擁抱的抵觸來進行作戰。


    感覺芹葉學姐的柔美笑容的確能展現出自由擁抱的美妙。大家和她相互擁抱之後,都是一臉幸福。


    可是


    「呀、變態今天是進攻姿勢!」


    「我要告你非法入侵!」


    「就算這裏是公共場所,也不是你呆的地方!」


    看來就算打著可愛吉祥物的標語牌,我自己也可愛不起來,依然遭受大家的強烈抗拒。


    走在走廊上,我無心的問了一句


    「芹葉學姐,成為大人是什麽意思?」


    芹葉學姐似乎很了解大人的樣子。不、隻是簡單的想象。


    「哎呀哎呀,真是個思春期的問題呢。小早川星人迎來了思春期呢」


    芹葉學姐賊賊地笑起來。


    ……呃、怎麽說呢。由我向芹葉學姐提這個問題的確隻有兩個意思,畢竟本人就是思春期的人啊。話雖如此,也不是不想那麽做呢!


    正在我想些不該想的事情時。


    某種柔軟的觸感將我包圍。


    這個感覺非常溫暖,香甜的味道從身後傳來。


    「什」


    當「嗬嗬」的聲音和熱氣傳到耳朵之後,我總算理解到我被芹葉學姐從身後抱住了。


    「芹葉學姐,這是做什麽!」


    溫暖又柔軟,還有令人頭暈目眩的女孩芳香。


    芹葉前輩緊緊貼了上來,從背後環上的手用力之後,我胸口下方強烈的感覺到那個……怎麽說呢……蜜瓜。她每動一動,蜜瓜變形的感覺便將我牢牢鎖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芹葉學姐就這麽緊緊抱著我,說


    「小早川星人想讓芹葉抱抱麽?還是說討厭這樣?」


    這句台詞不帶絲毫不安。學姐一定知道我不會否認才這樣說的。


    而且事實上,我並不討厭這樣。


    「……不、不是的,不是這個意思……」


    不……等等。


    說討厭,或許真的有些討厭討厭。


    畢竟


    「喂、那貨和芹葉學姐抱在一起了啊」


    「的確是呢」


    「宰了了吧」


    「宰了」


    絕對會被走廊拐角偷窺的一條芹葉粉絲團盯上的!


    不知芹葉學姐明不明白我的恐懼,她語氣輕快的說道


    「小早川星人,變成大人呢,就是這麽回事哦」


    ……聽到不可思議的台詞了。


    「誒?您是說擁抱?」


    「對哦」


    這是「當然囉」的確信。


    不愧是『擁抱會』會長的意見。


    「那家夥打算和芹葉學姐抱到什麽時候啊」


    「真的啊」


    「宰了他吧」


    「放心,我會宰了他的」


    啊嘞?


    大姐怎麽混進一條芹葉粉絲部了?


    「芹葉學姐……擁抱就能變成大人的話,真是輕鬆愉快呢……說起來,差不多該放開了吧」


    從芹葉學姐的軟綿綿可變形蜜瓜的包夾中離開雖然有些可惜,不過還是小命重要。


    「小早川星人還是沒懂啊」


    「誒?我什麽不懂?……說起來,該放開了吧」


    不放開的話……


    「好長啊」


    「隻是宰掉不足以泄心頭之恨」


    「放心吧。我會讓他見識到比死亡還要恐怖的事實」


    會被過激的家夥們幹掉的!


    可芹葉學姐依然我行我素。


    「小早川星人。擁抱呢,是非常可怕的東西哦」


    「誒?」


    出乎意料的發言,讓我一瞬間僵直了。


    「就是這樣嘛。一想到其他人都是外星球的生物就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哦。這麽接近的話,或許會被輕鬆扭斷脖子,或者會被從背後捅上一刀哦」


    學姐道出了完全不像學姐風格危險發言。


    「不隻是這樣哦。這樣抱上去或許會讓對方討厭呢。這是最可怕的事情呢」


    這份可怕,我非常清楚。


    隻不過。


    「芹葉學姐現在抱著我,也覺得非常可怕麽?」


    「一點也不哦」


    前麵的話都白說的麽!


    呃……這個人究竟想說什麽啊。


    「小早川星人一丁點也不可怕哦」


    「剛才那些話又是什麽啊……」


    芹葉學姐「嗚呼呼」地笑了起來


    「不覺得這樣非常美妙麽」


    ……美妙?


    「因為,其實應該非常可怕的擁抱,卻能夠毫無抵抗的做到哦。小早川星人知道這代表著什麽嗎?」


    「代表著什麽呢?」


    「找到能夠信賴的夥伴了哦」


    信賴,何其單純的單詞,卻讓我心髒一震。


    「人是擁有社會性的生物,無法獨自生存。不肯直麵這件事,堅守自己拒絕的他人的話呢,可是非常孩子氣的哦。所以,憑借自己的力量找到能夠信賴的人呢,就是成為大人第一步」


    什麽意思呢。


    芹葉學姐說出這番話。


    總覺很不舒服。


    所以


    「我明白了。芹葉學姐對我信賴值暴表了對吧!」


    試著開起玩笑。


    本來隻想開開玩笑。


    可是。


    「是哦」


    學姐沒有否定。


    「芹葉非常信賴小早川星人的」


    學姐率直的,絲毫沒有拐彎抹角的對我說道。


    真是多餘的猜忌。想要打諢自己真的難看死了,臉像火燒一樣熱了起來,被想要逃跑的衝動驅策著。


    「………為什麽,對我……」


    少女情懷的話語脫口而出。


    「芹葉呢,知道小早川星人是既軟弱又溫柔星人哦。大概小早川星人比我想的還要善良哦」


    「我不明白啊」


    學姐對無地自容的我柔美的一笑。


    此時我突然明白了,自己會什麽會不舒服。因為我的經驗讓我知道,芹葉學姐的話總是非常正確的。


    因為我無法像學姐那樣,毫不顧忌的和別人相互擁抱。在同好會的活動中總是展現一副想與別人擁抱的隨便樣子,相反,卻深知自己會遭到拒絕。很清楚自己反正得不到擁抱,一直扮演著得不到擁抱的可悲自己。


    無法相信任何人的自己,簡直就是個小孩子,太難看了,在芹葉學姐麵前簡直無地自容。畢竟,我覺得就算是芹葉學姐也一定不會抱我。


    ……我的感想先放在一邊


    「真的好長啊」


    「反過來想,他一定想被我們宰掉吧」


    「呼呼呼。那已經挑釁了」


    過激派的人們就在這裏,真的還是放開我好不好?


    我將芹葉學姐說的話,還有我聽後感想說了青山。


    然後


    「也就是說,你去和星空相互擁抱就行了麽」


    這就是青山的解釋!


    「是、是這麽回事麽……?」


    「……實際上,這樣能否令<vague teen>得到解放還不得而知,但有嚐試的價值。也許這正是成為大人的一環也說不定」


    「不……等等啊。和星空同學擁抱的話,背叛體質不就發動了麽……」


    「隔著衣服就沒問題吧」


    話是這麽說……


    「什麽啊,你討厭這樣麽?竟然不想去抱女生,我覺得這樣很失禮哦」


    「我不討厭抱啦」


    應該說我很想抱。


    因為,星空同學很可愛,想抱可愛女孩的欲望,不是理所當然的麽?


    隻不過。


    「不過這樣就像是趁人之危,逼著抱她一樣。我討厭這樣。對方鐵定也討厭抱我啊」


    說出來了,哎,果然自己無法像芹葉學姐那樣無所顧忌呢。


    不過,我覺得這也無可奈何。


    我在學校被人說是騙子什麽的變態什麽的,而且長得又不帥。學習和運動也都不突出。


    「這樣的話,與其讓我來,還不如……」


    青山,你去抱就好了。


    青山的話,怎麽說呢,人又帥……我覺得不可能有女生討厭抱他的。肯定能比我更自然地擁抱星空同學。


    所以,適任這個角色的就是青山了。


    「不如……」


    「……嗯?怎麽」


    「………」


    與其讓我來,不如讓青山來。


    為了今後著想,為了星空同學,這是必須的。


    我很清楚,這種事情。


    明明很清楚。


    讓青山去抱她這句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隻要想象一下兩人擁抱的樣子,我就覺得非常不舒服。


    這算什麽啊。


    吞吞吐吐的,短短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原來如此。我知道一條學姐為什麽把你招入『擁抱會』了」


    「突、突然說什麽啊」


    「主要是小早川,你還是個小鬼」


    「……哈?」


    「你口口聲聲說要幫助星空,卻不敢接納對方,因為你就是個無法相信對法的小孩子啊」


    又被這麽說了。


    有一半我自己也能注意到。


    正如他說的那樣,我很清楚。雖然很清楚,但就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青山……」


    告訴我吧,我究竟該怎麽辦才好。


    青山背著我,叉著手,突然向我轉過身來。


    「好吧。來場試膽大會吧!」


    ……誒?


    青山曰


    「自然的擁抱是不可或缺的。所以,隻要製造出自然擁抱的狀況就行了。這種狀況,怎麽想都是害怕的時候吧」


    這……


    「……是什麽意思」


    我隻能說出這樣一句話。


    「話說,這跟強行抱上去沒區別吧……」


    我有些不安


    「讓星空同學害怕他之後,不安的情緒會讓她要想抱住某人。等到那個時候,你不想幫她麽?」


    不,不是這個意思……。


    「或者是,你有什麽其他辦法?」


    「話是這麽說。可現在是六月份啊……試膽的話有點季節不符啊」


    「要救星空同學,你還管什麽季節?」


    總感覺被說得很過分,不過說的沒錯也就是了。


    說起來,試膽所需要的東西大致有兩個。


    就是場地和怪談。


    場地的話要選神社或者廢墟之類,總之能夠烘托氣氛的地方。夜晚的學校就不錯。


    青山立刻做了調查,發現了附近有家廢棄醫院。


    於是,剩下的就是怪談了。縱使再恐怖的地方,沒有理由還去那裏做什麽。有個故事的話,便能炒熱氣氛了。


    我們將圍繞醫院的恐怖故事讓『西部灰姑娘』勸誘瘋狂編劇三木穀負責製作。說實話我很不放心,不過除了三木穀以外班上也沒人能寫故事了。


    就在拜托他的時候


    「誒?想要個一萬字左右的恐怖故事?啥時候要?今、今天下午?辦、辦不到啊!我可不能保證質量哦?什麽?要是寫不出有趣的故事就沒有下一次了?怎麽能這樣!太黑了啦!」


    說的是些莫名其妙的話,因為莫名其妙,我就當沒聽見好了。


    結果來說,三木穀得意洋洋的按期交稿了。嗯。由於作者口中的『質量』一詞隻是想偷懶找的借口,無視掉也沒關係。


    到了晚上。


    我和青山把星空同學和大姐叫到了廢棄醫院門口集合。


    青山對我們對我們講到


    「據說這家醫院以前對<vague teen>體質者進行過研究。可能裏麵有些資料」


    順便一說,由於三木穀的劇本實在太無聊所以徹底否掉了。青山剛才所講的是我臨陣磨槍弄出來的。


    「分頭去找吧」


    「……擅自進入沒問題麽?」


    雙手握在一起,就好像小上一圈的星空同學眼中,充滿了不安。


    看到這樣的她


    「不被發現就沒事啦!」


    大姐神采奕奕的說道。大姐紮起的頭發與其說是馬尾辮,更像是鯨魚。


    不過,她的表情告訴我她在逞強呢!


    突然被叫出來臉上也沒有不愉快的過來幫忙,大姐果然還是大姐。


    「要去就趕快啦,小早川」


    大姐說著,準備拉住我的手


    「好嘞、走吧,月丘」


    卻被青山拉走


    「誒?幹什麽啊青山……我要和小早川……別拉我啊,喂、青山!」


    馬上不見了蹤影。


    「那我們也走吧」


    「好、好的……」


    昏暗而又塵埃滿布的醫院,比想象中還要有感覺。


    兩年前倒閉的醫院似乎被世間所遺忘,沒有被收購也沒有被改建。雖不知詳細情況,果然醫院就是人毛骨悚然。


    或許是少有窗戶破損,加上某種程度上縮得很嚴,這裏殘留著藥品的氣味。姑且不論危險品,無關緊要的藥品真的就原封不動的放置著。


    總覺得。


    超可怕啊!


    「還、還是回去吧……」


    「嗯,回去吧」


    「回答的好快!」


    「開、開玩笑啦。哈哈、你瞧,我愛說謊可是出了名的呢!」


    「這句話很好用呢……」


    為什麽非得擺出軟弱的樣子啊。


    這次的目的是讓星空同學抱住我。所以,我必須展現可靠的男子氣概。為了星空同學抱我,我還穿上了長袖t恤。


    配合身邊星空同學的步幅,我盡可能放慢了腳步。星空同學嬌小的身體果然需要依靠,我必須成為她的力量。我提起幹勁。


    不過,隻是一味地在廊上前進毫無意義,因為原則上我們是來找『<vague teen>的相關資料』的。


    總之,先把打開手邊的門吧。


    「進去看看麽……」


    「那個、小早川同學」


    「嗯?你想做別的?也、也會啊。這裏危險的氣味太猛烈了,既然這麽快察覺到這裏是危險的地方,那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總感覺是我在害怕,星空同學似乎想要表達其他的思。


    「都已經這樣了……」


    「……誒?」


    星空同學垂下臉。


    「……不用勉強自己啊」


    黑暗的醫院中,我看不清她的的表情。


    「才不勉強啊。我大致上是個天才哦,基本隻用30%的實力就能過完這輩子,怎麽會勉強呢?」


    「這個……或許真該找人來說說你」


    對不起。


    「不,不是這樣的!……我是說,請不要為了我的體質勉強做這些」


    話的句尾漸漸消失。


    本來就沒有勉強啊。


    「小早川同學,請聽我說」


    隻有些微的,她的聲音大了起來。


    「……


    嗯」


    星空同學開始結結巴巴地說起來


    「我很早以前成為<背叛體質>之後,給很多人造成了不幸」


    正因如此,星空同學現在才注意不要碰到任何人。


    可是,剛剛成為<背叛體質>的時候,不知不覺間給了她很大影響吧。


    可這……


    「不是有意的吧。那麽就沒辦法啦」


    「跟是不是有意的沒有關係,造成不幸的事實無法抹消。之前我就想說了,<背叛體質>果然是背叛心意的能力,到頭來還是會給人帶來不幸」


    我有很多話呼之欲出。


    但我現在要聽她說。


    「所以,我覺得不可以和別人增進關係,必須一個人呆著。所以我想,幹脆還是進設施裏算了。隻是,我們家隻有媽媽把持,讓我不去操持這個家……我還是做不到」


    我們走到床邊,明亮的月光不經意地投射進來,為黑暗的醫院帶來了點點光明。


    「可是」


    星空同學笑了起來。


    在月光的照耀下,露出了輕柔的微笑。小小的臉蛋很可愛,我不禁有種想去摸她臉的衝動。但是,我自己深知這種事情是不可以做的。我扼殺掉內心的衝動,傾聽著星空同學的話語。


    「可是,這隻是在逃避。必須一個人呆著什麽的,隻是不肯麵對自己,隻是認為讓人知道自己擁有這種奇怪的體質會被討厭,一直害怕著」


    接觸就會背叛他人的想法。


    的確有時會招致殘酷的結果。


    可即便如此。


    像這樣為自己痛苦的溫柔女孩,無論我轉世重生多少次也無法討厭。


    「小早川同學說的沒錯,我心裏真的也知道。如果用得好,這個體質是能造福於人的。雖然有些可怕,但有人也會開心。況且,果然我多虧了這個力量才能活下來」


    「我也是呢」


    「大家告訴了我,這個體質是能夠讓人幸福的。所以,我想從此以後,用這個<背叛體質>幫助別人。這樣的話,一定就能讓大家都得到幸福了」


    好可愛,好想聲援她。


    好想為她加油。


    然而。


    然而……


    一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就苦不堪言。


    因為,那雙緊握的手,隻能靠自己來握住不是麽。


    想要使用體質,雖然隻用短短一瞬間的輕輕一蹭。可說到底,星空同學不安的時候,寂寞的時候,還是無法用這雙小手接觸任何人。這一點,星空同學自己應該最清楚才對,然而,她沒有說喪氣話。


    我不甘心。我不想看到星空同學痛苦的樣子。


    我要。


    成為她能夠依靠的人。


    ——所以這一次,該我出場了。


    「呐、星空同學,有件事情希望你能聽我說」


    這件事我一直深藏在心裏,因為我比任何人都膽小,所以狡猾,無法相信任別人。


    「什麽事?」


    她微微的歪著脖子,抬頭看著我。


    「我啊,其實祖祖輩輩都是占卜師的家係。然後呢,為了讓我的占卜力量覺醒,我從昨天開始修行,今天早上修成正果了呢」


    「……真是超展開呢」


    真希望你能原諒我這樣戲弄你。


    「能不能給我看看手相呢。我能看到星空同學的體質今後能否造福於人哦」


    「好、好的」


    雖然表情很驚訝,星空同學還是張開了小手。


    我托著下巴,慢慢將臉靠向她的手,嗯嗯地點著頭,作出很懂一樣的感覺。


    星空同學的小手,手指很細,看上去還很柔軟。著些微的顫抖,果然她還是覺得不該與人接觸。


    我當然不懂什麽手相,占卜師家係什麽的也是彌天大謊,也沒有做過什麽的修行。


    不過。


    這樣的我或許也能做到。


    「呐、星空同學」


    「嗬嗬。知道什麽了?」


    「我啊,想讓你更多地依靠我」


    星空同學的表情變得非常驚愕。


    顫抖的小手,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不過,我沒有直接接觸這隻手。


    又白又嫩,可愛的小手。


    我在腦中想象著手的觸感。星空同學的手一定很溫暖,很絲滑,很柔軟。要是我用手摸上去,不安一定會令她更加顫抖不已。她的手太纖細了,弄不好就會折斷一樣。我溫柔地用手將她的手包了起來。


    這些隻是單純的想象。


    可是,這樣的空想也,


    眼前迸發的藍色閃光改變了這個意義。


    我和星空同學的手依然沒有接觸。可是我的手現在,能夠感受她手的觸感。


    她的手即纖細又羸弱,隻是有一點和想象中不一樣。她的手很冰。所以我想,我一定得溫暖她的手。


    觸感並非單方麵的東西。比方說我和某人接觸了,我當然能夠感受到對方的觸感。隻是這樣還不夠。相反的,這個某人也一定會感受到我的觸感。


    當感受到我的觸感時


    「呀」


    星空同學肩頭一震,稍稍收回了手。她看了看我的臉,之後又東張西望起來。


    這裏醫院,可能會有各種東西冒出來。可是,並不是這樣。


    「沒事了哦。請放心吧」


    聲音傳過去後,她的視線緩緩回到我在的方向。


    「……咦?咦、咦?」


    我在腦海中,重新想象著溫柔的包起她手的。


    星空同學不可思議的詫異表情,開始漸漸染上別的色彩。


    「這是、怎麽回事?誒?」


    我感受到了她的觸感。


    她感受到了我的觸感。


    沒有彼此接觸,手卻緊緊相連。


    不知不覺的,星空同學的眼睛比以往還要濕潤了。積滿眼眶的淚水流了出來,化作一串水滴。


    瞧。


    星空同學。


    你果然渴望與人牽手不是麽?


    「我呢,希望星空同學痛苦的時候就說出來,寂寞的時候也說出來。有討厭的事情,以前逃跑了也就算了,或許不這樣就不行,但是從今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不用逃也沒關係了。因為啊,星空同學逃走的話,我會馬上注意到,然後不管哪裏我都會追上去,握住你的手」


    不知不覺的,星空同學的淚水變得停不下來,她鼻涕直流的哭臉,真像個小孩子一樣。


    沒錯。


    正如你所察覺的。


    我也是——<vague teen>哦。


    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我能夠做到變戲法一樣的事情了。不過這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隻能在不遠的地方不用手接觸稍微移動物體。真的隻是稍微而已。


    蚍蜉之力罷了。


    可是傳聞馬上在整個學校傳開,幾天之後,我被穿西裝的大人拉走,帶進了<house>。


    那個網上,我被帶離了家人和朋友的身邊。


    <house>的生活就是孤獨的代名詞。


    因為避免體質擁有者之間發生交叉影響這個大前提,入宿的孩子們被禁止自由玩耍。


    隻有最低限度的教學,和重複枯燥的實驗。


    我簡直行屍走肉般度過了兩年。能在第二年退宿,隻因為我的能力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東西。可是根據規定,即便退宿也不能重返學院的小學就讀,得需轉入新的學校。


    當時的風潮是將<vague teen>從世間隱藏起來。沒有像在這樣在被做成專題報道在電視上播映。


    以前的小學對我的突然消失


    什麽也沒說,也什麽都不知道。隻是,來到新的學校我必須恪守隱藏自己體質的義務。這也是退宿的條件。


    我幾乎沒有那行屍走肉般的兩年的記憶。不過,隻有一件事我強烈的記得。退宿的那一天,我和好像<house>責任人的男人會麵了。男人真的什麽也不說,視線完全埋在手上的文件中。他身旁的女人代替他飛速地長篇大論。


    可是離去之際,男人唯一的說句很短的話,但確實透露出事實。


    『那個是不需要的』


    那個指的我。


    我很走運。我走運自己是不需要的,所以能夠最多兩年退宿。太好了。如果我是必要的,或許現在還會遭到<house>的軟禁。所以,不是有用的<vague teen>,真是太好了。


    但是,都軟禁了兩年,最後隻有這句話麽。不需要的為什麽還要軟禁兩年。


    本應高興的事情卻被屈辱所壓製,就在這種幾近瘋狂的狀態,我回到了家人的身邊。


    我的體質真的沒什麽大不了,我承認。可正是這種沒什麽大不了的能力扭曲了我的人生。


    正因如此。


    我才堅決不想星空同學獲得那種經曆,而且因為星空同學的體質,她此後所要遭受的境遇是我絕對無法比擬的。


    我看到被車撞飛的你,我覺得你很可憐。


    但是看到活蹦亂跳的你,我被你深深的吸引了。


    之後你在班上變得孤零零的一個人。我真不想看到你難過的樣子。


    然後,我從屋頂掉下來的時候,你救了我。你就是<vague teen>。


    你和過去的我重疊在一起。


    此時我下定決心,一定要保護你。


    可能有些遲,但這就是我全部的話,因為我決定相信你。所以,你能不能相信我呢?


    我就這樣,將自己事情毫無隱瞞的說了出來。星空同學仔細的傾聽著我的話,最後,我說出到這裏來的最初目的是找<vague teen>的資料這件事是說謊的。


    不過,


    「那個、真、真春君」


    「有、有事麽,柚、柚木……同學?」


    「把『同學』……去掉也沒關係的……」


    「也、也是呢!」


    我們的關係有了一些進展,雖然還不能實際的牽手,柚木似乎可以拉我的衣袖了。


    雖然和最初預定的不一樣,還是覺得很感謝給出試膽提議的青山。


    而且,


    「柚柚、柚木…………嗯?」


    忽然,我的臉上傳來到一種冰冷的觸感。


    「真真、真春君……」


    柚木不知怎的指向前麵。


    然後,我一注意到了那個存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一個穿著染上無數血跡的白睡衣,金發的小個子。


    她手裏拿著釣竿。


    「啊、大姐!」


    嗯。


    怎麽看都是大姐。


    「您在做什麽!」


    「這是我的台詞。竟然在打情罵俏,這幽靈我當不下去了」


    原來如此,是青山教唆的啊。


    話說,釣竿吊著魔芋,真夠經典的啊!


    對了。


    我們當初的目的是讓星空同學害怕然後抱住我。嗯,的確很恐怖。


    簡直閃瞎了我的狗眼。


    不過


    「你們再繼續靠近下去會怎麽樣,知道的吧?」


    會抱在一起吧——————————————!?


    然後,然後在大姐的斜後方看到了青山。


    哇、那家夥感覺超抱歉似的雙掌合十著呢……。


    「不、大姐……這有更深層次的理由——」


    嗖,有什麽東西我的耳邊劃過。


    魔芋被取了下來,釣竿上麵隻剩下鉛墜和釣鉤。


    這可是厲害的武器。


    「大姐,冷、冷靜!」


    「我十分冷靜,小早川」


    冷靜還變成這樣絕對有問題吧!


    在即將遭到血祭的我身旁,柚木不住的顫抖著。


    對了。


    柚木現在正怕得發抖。


    這個時候一定想抓個人抱住!


    「柚木!可以抱我喲,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大姐能夠體諒我。


    「什麽啊。有計劃的話一開始告訴我不就好了」


    出演醫院中死掉的小孩子幽靈的大姐,總算冷靜了下來。


    從那之後雖然花了兩個小時,但似乎總算理解了我們所說的話。真是太好了。


    雖然幾經波折,我還是活著迎來了這一刻!


    隻是


    「可老實說,因為害怕而抱在一起算哪門子的大人啊。青山,你白癡啊」


    理解之後,對青山毒舌起來!


    「不、月丘。重要的是自然擁抱的表象。其中原理與『大人』有關係麽?可能有關,也可能無關。所以,一一去試隻能是繞遠路,眼瞎最好的——」


    「吵死的」


    「是」


    順便一說,青山的不會做過度的辯駁也是出了名的。


    「算了,總之就是讓阿柚變成大人就行了吧。變成大人……」


    說著,大姐突然不出聲了。


    然後,臉龐突然泛起紅潮。


    ……。


    沉默之後。


    「怎麽了?大姐」


    「什、什麽也沒有!今天鬧太晚了,就此解散!有事明天再想!」


    試膽終盤之後,我們結束了對變成生化危機現場的廢棄醫院的探索,等我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我盡可能不出聲的打開了玄關大門。想來妹妹們已經睡下了。


    我躡手躡腳地走進走廊。


    而後


    「哥哥」


    千歌從陰影中出現在。在她後麵,菜菜千也探出臉來。


    「怎麽了,還醒著啊。不快去睡的話……」


    平坦的胸部是不會發育的哦。本想這麽說,還是放棄了。


    千歌和菜菜千把夾在中間抱住了我,我感受到兩人的身體正在微微顫抖。


    總有幾天,她們會像這樣。種種的不安,深深寂寞,當這些感覺淤積起來之後,兩人就會變得需要我。


    「怎麽了」


    問過之後,兩人抬頭看著我。我能明白,兩個人的眼睛都哭得腫了起來。


    「那個、哥哥……」


    「……妮娜她……走掉了……」


    啊多半是兩人養的寵物吧,我知道了。


    我樓主兩人,摸著她們的腦袋。


    「沒事了哦」


    沒事了沒事了。我們一直都是這麽說著跨越過來的。


    我看到哭起來的千歌和菜菜千覺得有些自豪。兩個人都能在失去重要的東西時溫柔地流下眼淚,我驕傲的妹妹。


    所以,一定沒關係的。


    兩人的身體體溫好高。


    我蹲下來,抱住她們的肩膀。雖然我什麽勇氣都沒有,也能鼓起勇氣擁抱家人。正如芹葉學姐所說的,擁抱的確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無意間,簽個鼻子頂在了我的臉上。都挨得這麽近了,她還是不肯鬆開,哭著對我說


    「呐、哥哥,哪兒也別去啊」


    「不去哦」


    菜菜千也不安地組織起語言


    「一定哦」


    「啊、一定」


    兩人能對我這麽說,我在心中起誓,不管多少次我


    都會肯定這句話。


    我們兄妹從以前就關係很好。


    雖然打過架,但也像是鬧著好玩一樣,雖然說過狠話,但也沒有懷恨在心。


    從學校回到家中,總有千歌和菜菜千陪著,這已經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肯定不止是我,千歌和菜菜也一定同樣的想法。


    可是,這個理所當然在那一天被完全破壞了。


    理由很簡單。


    因為我是<vague teen>。


    本以為將會一直延續下去的日常,在我被送入<house>的時候成為了遙不可及的東西。


    這段時間裏,我不知妹妹們怎麽樣,雖然一直很擔心,可行屍走肉般的生活無時無刻不在侵蝕我的感覺。


    唯一的好運,就是第二年能夠退宿這件事。


    可是,一度被帶走的經曆造成了心靈創傷,還會被帶走的恐懼一直揮之不去。不管我是不是『不需要的』,被直接帶走了。而且,不管理由是什麽,被帶去怎樣的地方,那時的我連想象都做不到。


    「哪兒也不去了吧,哥哥」


    千歌清楚的問我。


    「我不知道」


    所以我隻能誠實地回答,找不出其他答案。


    「哪兒也別去啊」


    「我不知道」


    「不要啊,別去啊」


    「我無法保證」


    不過,隨著我誠實地回答,千歌漸漸喪失了精神。


    這樣的對話遇到了深深的障礙。可是,認為誠實作答就是正確的我,一定沒能注意到這是很深奧的問題。


    我聽到了菜菜千的聲音。


    「不要讓千歌痛苦」


    「……我……隻是實話實說」


    菜菜千用力握著我的衣角,說


    「說實話,讓千歌痛苦就無所謂了麽?」


    對我來說,這句發言猶如當頭棒喝一般充滿了衝擊性。對自己的言行感到的後悔,還有對菜菜千點醒我的感激讓我無法呼吸。


    怎麽能無所謂。


    讓千歌痛苦,怎麽能是無所謂的事情。


    這個時候,我明白了。


    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


    正因如此,言語要為美妙的未來而編製。


    「哪兒都不要去」


    千歌說道。


    「贏哦」


    菜菜千叮囑道。


    為了懷中的千歌和菜菜千,無論要說多少次我都有那個決心。即便是毫無根據的話,此時此刻,我也會隻為她們兩個編織出來。


    「我絕對哪兒都不會去的哦」


    ◆ ◇ ◆


    相遇即是未來分別的約定。


    可是,這並非悲觀的事情。


    因為,分別無疑是為再會的喜悅而經曆的過程。


    這件事放在妮娜身上也是如此。


    妮娜與雙胞胎道別之後,決意離開這個溫暖的家,可這並非永遠的訣別做好覺悟。


    不如說,妮娜是為了能夠堂堂正正的,作為普通朋友與雙胞胎再會才離開這裏的。


    妮娜離開雙胞胎的家後,不出半日便被<house>的人捉到了。這代表著,那個寂寞生活的再度開始。


    妮娜被帶到了一個非常大的房間裏,然後,被西裝男子俯視著,


    西裝男子即是柏木,<house>裏最具權力的男人。


    「妮娜,這次就放過你。可別以為還有下次」


    柏木露出了柔和的表情。


    這個表情,讓妮娜感受到深深的恐懼。


    但是,妮娜鼓起勇氣問了出來


    「……這都因為我是特別的麽?」


    柏木立刻做出回答


    「沒錯。<猶大>很有趣。妮娜、你是我珍貴的玩具哦」


    令人不快的言辭,卻令妮娜放下心來。


    隻要自己不再特殊就能被放出去。這句話就能這樣解釋。不過,原本這就是妮娜的一廂情願,然而她卻不曾注意到。


    妮娜懷著小小的希望,對柏木說道


    「有個很小的小學生」


    從雙胞胎耳中得知的。


    「很小的小學生是<猶大>的說」


    「<猶大>?」


    柏木似乎提起了一些興趣,看著妮娜。


    「我不是特別的」


    柏木摸著下巴思索之後。


    「是麽……虧你能告訴我呢」


    「那個,把我——」


    柏木完全不管你那的話,直接走出了房間。


    之後,柏木的動作快的驚人。


    和妮娜說話後的數小時之後,新的入宿者少女來到了<house>。


    妮娜瞟了眼那個少女。妮娜心想,金發的少女真的像小學生一樣,她就是被卡車撞飛又起死回生的,雙胞胎的哥哥的同班同學吧。


    可是少女來到後不久,柏木對妮娜這樣說道


    「她好像不是<猶大>」


    腦袋一片空白。


    「……怎麽會這樣……」


    雖然是間接聽說,可妮娜覺得她一定是<猶大>。話雖如此,也許這隻是妮娜一廂情願的幻想而已。


    可是,如果事情是這樣,那麽雙胞胎的話究竟是怎麽回事呢?妮娜怎麽也想不到,那對雙胞胎會對自己撒謊。


    「這個謊撒的一點也不有趣哦,妮娜。非常遺憾,我最討厭有人對我撒謊了,現在都很不舒服。怎樣的懲罰能讓我心情好點呢」


    不知懲罰究竟是何意義,可對方是計劃的第二天就能將人拐走的<house>的人。


    可即便如此,你那還是不能退縮。


    妮娜不是為了離開雙胞胎才來到這裏的。是為了堂堂正正的和雙胞胎一起玩才來的。


    「拜托了。請給我一次機會」


    柏木深深地注視著妮娜的眼睛。


    仿佛,能夠看穿她的內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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