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與國之間沒有友誼,對於國家群體而言,一個弱小的鄰居,才是一個好鄰居。這個道理,也適用於修仙門派的結盟上。


    兩個門派守望相助,甚至關係都達到了比同門師兄弟還要親近的程度,然而在稱呼上,卻始終是“道友”。


    這本身就是一件耐人尋味的事情。


    所以,這隻能說明,當下這兩個門派,有著共同的敵人和利益。


    敵人是誰,譚書常猜不到。


    因為他現在的修為還達不到那個層次,畢竟這兩個修仙門派都有著無比悠久的曆史。能夠逼得這兩個門派做到這個地步的,至少都是近仙人物。


    不過,共同的利益,這一點卻是不難猜。


    徒劍山有了一個龍章遠,這兩個門派卻始終無動於衷不說,還要讓譚書常離開這個修仙界十年,好給所謂的天命之子,留出足夠的發育時間。


    可譚書常瞧著這兩個門派,也不像是和徒劍山親如一家人的樣子。


    所以,這就隻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他們也有一個天命之子,並且還大概率比龍章遠要優秀!


    畢竟在出現了龍章遠的前提下,又出現了寧書奇,那麽為什麽不可以再來第三個呢?沒準還有隱藏的第四個!第五個!


    故而,與其讓這兩個門派閑著沒事繼續給自己找麻煩,不如讓他們互相找對方的麻煩。


    一個天命之子,那是沒得選。


    可是有兩個呢?


    凡事就怕有比較,寧書奇盡管有很大不足之處,但那一顆過分正義的心,卻剛好是上清觀、西陀山這樣的仙門,最為喜歡的一種弟子。


    因為好哄。


    而一旦兩個天命之子中,出現了一個聽話的天命之子,那麽無論另一個多麽優秀,作為仙門的高層,都隻會選擇那個聽話的。


    “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抬水喝,三個和尚……想水喝。”


    譚書常的心情格外愉悅。


    然後他繼續踏劍前行。


    因為他要去契合亂命法珠。


    他從黑心老人的嘴裏,知道了亂命法珠的具體位置,所以打算去試一試。


    大多數通靈之寶的位置,都是不變的。


    不過,這個不變並非是指在某一個地方待著不動,而是指不會離開一定範圍的地域。比如,這亂命法珠,隻在玉戈山的龍脈中活動。


    這就是一個很大的範圍。


    因為玉戈山前後蔓延了三州之地,而這條山脈中的龍脈,那更是尋無可尋。雖然總能找到疑似為龍脈的,但實際上根本不是。


    而這種疑似龍脈的一旦被動了,就會瞬間驚動那真正的龍脈。


    當然,這其實是對散修和落魄仙門來說。


    對於頂級仙門,以及一小部分勢力來說,固然是不好找,但他們有的是辦法吸引通靈之寶自行現身。


    所以,從始至終,這甲五界的通靈之寶,都在那數量極少的一部分人掌控中。


    “那散落在外的那些所謂通靈之寶的線索,說到底,隻不過這那一小部分人,在戲弄這甲五界的一眾修行之士罷了!給這幫人一個希望,又好彰顯自家獲得者的天命所歸!”


    說這話的是黑心老人。


    成為火精之靈後,或許是以黑心老人的魂魄為模板,所以變化沒有太大,隻不過多了不少縈繞其周身的五彩火焰。


    這些火焰靈動十足,代表五種天地火精。


    分別是石中火、木中火、空中火、水中火、金中火。


    此時,一邊說著這話,黑心老人還在一個勁地罵罵咧咧。這些東西,也是它當年意外獲得了亂命法珠的暫時認可後,才得以知曉的。


    是的,它。


    畢竟黑心老人現在是火精之靈,哪怕再有意識,其本質也是一個天材地寶。


    “恩師怎麽知道的如此詳細?”譚書常聞言,卻是一臉溫和笑容地如此問道,因為黑心老人說得太詳細了。


    通靈之寶是自有玄妙不假,靈性也的確是不亞於生靈。


    但是吧,這通靈之寶是不會說話的。


    而黑心老人也不像是在魔道有什麽古老傳承的樣子,因為就黑心老人與他講的這些東西,估摸著連之前那位魔門之主都不知道。


    “你可知我為何隻能動用那亂命法珠三次?而不像是此前這件通靈之寶的擁有者般,能夠輕易動用不說,還能獲得這件通靈之寶贈予的亂命天賦!因為我一開始也是沒資格得到這亂命法珠的!”


    黑心老人此時瞧著譚書常那溫和的笑容,卻是隻有一種毛骨悚然感。


    它可是至今都沒忘記。


    這個逆徒,一口一個恩師,然後講什麽同門相殘,欺師滅祖乃是聖門傳承,不可思議的以三年修行功力,送它魂飛天外。


    也虧得亂命法珠無愧通靈之寶的名頭,它生前為了防備徒劍山而做的最後一番布置起到了作用,這才得以在死後另獲機緣。


    不過,卻也受困於地火脈中。


    若非是詩仙子到來,將它帶了出去,它在那地火脈中可能不知道還要待到什麽時候。


    要麽能一證長生,得以脫困,要麽命源枯竭,入滅消亡。


    “恩師一開始沒資格?那麽這件通靈之寶是如何落得恩師之手?”譚書常聽出來了,這裏麵明顯有什麽隱秘和故事。


    “當時有兩人,比我先找到那亂命法珠。那兩人,我記得其中一個年紀不大,似乎還隻是一個小孩子。當時,另一個讓那個小孩子去拿亂命法珠,結果那個小孩子不要,我當時想要出手偷襲,哪成想對方僅僅隨手一揮,就把我給打了一個半死。”


    “我那個時候以為我要死了,不成想那兩人沒有殺死我,甚至那個小孩子還把亂命法珠塞到了我手裏。當時這兩人還說了不少東西,大多數是另一個人說,那個小孩子聽。而這兩人所講述的,就是此前我與你說的……”


    說到這裏,黑心老人連忙保證道:“這方麵我沒有騙你半句,那兩人所言,但凡是我能記起來的,都全都說與你聽了。”


    黑心老人現在是真的怕了這個逆徒。


    那蓋世的魔威,簡直嚇得它心膽俱寒,而且它現在最怕的,就是這個逆徒拿它去修煉什麽神通,或者煉製什麽法器。


    以它現在這得天獨厚的基礎,哪怕找一個一般的煉器師,都能煉製出一件通靈法器來。


    若是能找一個煉器大師,煉製出一件有望進階通靈之寶的法器,也未嚐不可。畢竟,這可不是沒有先例,而是有好幾個例子。


    “能記起來?”譚書常不由重複了一遍。


    “我不和你說那個小孩子的麵容,以及那另一個人的相貌,隻是因為我根本記不起來對方到底長什麽樣子,甚至是男是女我都沒有半點印象。而且最不可思議的是,就連現在這一部分記憶我都是被你……咳咳,都是我死了之後,才得以想起來的。”談及這一點,黑心老人便不免有些敬畏之意。


    因為這種情況,隻能說明對方的神通手段,已經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


    譚書常也是意外,沒想到自己這麽一問,居然問出了這麽一個隱秘。於是他不由拿自己對比了一下,發現自己應該能和對方五五開後,便開始讓那亂命法珠過來。


    有著黑心老人在旁邊輔助,譚書常很順利就引出了那一顆當時隻能匆匆一瞥的珠子。隻不過,也一如當時,那一顆亂命法珠發現是譚書常後,想也不想立馬就化作一道殘影,要破空離去。


    然而,此一時彼一時,譚書常當時不過才修行三年,自然是奈何不了這一件通靈之寶。


    但眼下的譚書常,可擁有三百九十九年的修行功力!


    磅礴的魔威隨著功力運轉,直接爆發而出,在鎮住了那亂命法珠的同時,譚書常也一手探出,操控萬千元氣,將其掠到了自己手掌心。


    不過,雖然被譚書常抓住了,但這顆亂命法珠始終在震動,這是想要從譚書常手中掙脫出去。


    而這意味著,這件通靈之寶是不認可譚書常的。


    站在一旁,黑心老人瞧見這一幕,其臉上便不由露出了幾分快意之色。此等欺師滅祖的逆徒,還想獲得這顆亂命法珠的認可,當真是癡人說夢!


    通靈之寶,那可是都是擇主條件的!


    “我知道你能聽懂我說話,不如我們談談可好?”這邊的譚書常不指望自己能獲得這顆亂命法珠的“心”,他隻是饞這件通靈之寶的身子,想以對方施展秘術的憑依,然後轉換自身與對方的氣機而已。


    畢竟這樣一來,這顆亂命法珠可以繼續在這等待它的有緣人,而譚書常也不必不敢直麵那一氣陰陽蓮花寶瓶和金剛明王鐲,可謂是一舉雙贏,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好處。


    然而,麵對譚書常這一番話,這件通靈之寶卻是隻想著逃竄,其嗡鳴不斷,一道道亂命波動爆發出來。


    這等波動,活物觸及必死,死物觸之必詭。


    於是,隻見那枯死的樹樁子像是活了過來,在風中張牙舞爪,要擇人而噬。


    掛在山岩間的林中長蛇蛻下的蛇皮,忽然一下子隨風扭動起來,可見其那本不存在眼眸的雙眼位置,此時有微弱的綠芒在釋放,這是想要食人的惡意在實質化。


    不遠處的樹木枝丫間,有一張蜘蛛網,蛛網上有一隻昆蟲,已經被那隻織網的蜘蛛纏繞致死。但因為剛好被一道亂命波動給波及到,那已死的昆蟲瞬間成了一隻鬼蟲,然後將正想美餐一頓的蜘蛛給當場分屍。


    而那芬草萋萋的地麵下,突然探出來了一隻隻白骨手掌。


    那是曾經埋骨此地的人,在被亂命法珠的力量波及後,化作了詭異之物,要取走此地唯一活人的生命。


    有血腥氣傳來,那是一頭不知道什麽時候死去的山海獸,此時化做鬼獸,一路跋山涉水而來,一見到譚書常,就彰顯凶戾一麵,發出陣陣沉悶尖銳的鬼吼。


    譚書常看到這一幕,卻隻是令自身衣袍上的百鬼麵容微微轉動。


    頓時,這些受到亂命法珠影響,而具現詭異的鬼物,紛紛都不敢動了。


    雖然不是同一個地方的鬼物,且各有鮮明的不同之處,但鬼物的本質都是一樣的。所以,這王袍所具備的威懾力,對這些鬼物也是有效果的。


    而見這一幕詭異場景被鎮壓,譚書常便繼續嚐試溝通:“大可不必如此,我們可以各取所需,我不需要你賦予的天賦,也不需要伱與我時刻相伴,隻需要你與我同修一門秘術即可。”


    然而,聽到譚書常這樣說,這一顆亂命法珠顫動地卻是更加劇烈了,那狂暴的亂命波動,一次又一次爆發出來,要將譚書常給殺死。


    隻不過,這在三百九十九年修行功力麵前,自然是不夠看的。


    而一而再地不理會自己,譚書常便決定不繼續好好商量了,他準備學某個小丫頭,打到這件通靈之寶願意讓自己轉換氣機。


    而在這時,一道居高臨下的聲音突然響起:“放開這一顆命道法珠,然後留下一縷魂魄受拘,以贖此次之過,吾便允你離去。”


    這聲音雖然隻有一股高高在上慣了的味道,但其這一番話語,卻滿是在命令。


    沒有半分可以商量的餘地。


    因為這一般情況下,都是很無禮的行徑,所以素來遵循禮數的譚書常,不免對這一道聲音的主人有些不喜。


    於是,譚書常就說道:“這位道友,躲起來說話,可不合禮數,還是請道友出來後,與我說話吧!”


    說罷,譚書常輕輕拂袖,頓時一道血色劍氣浮現,繼而破空一斬。


    本隻是一道劍氣,但在這劍氣斬出後,卻是瞬間變成了鋪天蓋地的劍氣,密密麻麻,朝著四麵八方,各個方位斬去。


    所以很快的,一道悶哼之聲響起,隻見一處半空中,憑空顯化出一道朦朧身影。


    那道朦朧身影,瞧見譚書常這一手劍氣,也是大感吃驚,不由就說道::“你竟然能將劍道,在這個時代修煉到這等地步,資質確實不錯。這樣吧,吾收你為記名弟子,傳你殺戮劍道,你在此鎮守這一顆命道法珠如何?”


    “殺戮劍道,可得長生否?”譚書常聞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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