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展覽會還沒有結束,乞兒就灰溜溜的坐上了回國的飛機。


    他本來還想逛一逛,可是剛出門,就發現酒店外麵已經駐紮了好些的記者還有‘聲討者’。


    舉著牌子,喊著口號。


    經翻譯,絕對是讓他把剩下的酒盡數交出來的意思。


    這……宣傳力度是夠了。


    不過……當真是玩大了!


    無奈之下,乞兒隻能使用……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使用的一個法術。


    ‘夢之蝶舞’。


    名字很好聽,其實……本是一種女人來隱藏自己容貌的,其他人看上去,一百個人看,就會有一百種不同的感覺。


    但絕對看不出原來的人長什麽樣子。


    聽說這還是一個蜀山的很醜的女人創造出來的。


    歎了口氣,坐在飛機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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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乞兒忍不住就是一陣陣的苦笑。


    反倒是郝雯在一旁不解道:“大師,這是多好的機會啊,隻要跟他們接洽一下,肯定會得到很多很多的訂單的!”


    乞兒白了她一眼,說道:“是啊,很好啊,訂單到手了,那……東西呐?別說我們那個小廠現在什麽都沒有,就算是有,也肯定滿足不了他們的要求。”


    郝雯一愣,說道:“這……這個也是啊……那我們應該怎麽辦啊?不能白忙活啊,還把那麽多好東西都送出去了。”


    乞兒笑道:“怎麽可能白忙活?我們這個品牌……嗬嗬,算是打響了,而我們要做的,就是不讓他們來要求我們做什麽,而是我們做什麽,他們買什麽,這樣才對,這樣……我們這個廠子才能發展下去。”


    郝雯哦了一聲,有些沒明白。


    不過還是不死心的問道:“那個……那種酒和煙,我們真的就不能再做出來一些了?”


    乞兒苦笑搖頭道:“廢話,要是還能做得出,我們至於這麽麻煩這麽費力嗎?隻要把東西擺出去,價錢隨便定,人家就會來搶著買了!真是的……”


    “哼,好大的口氣。”


    正這時,身後座位一個人發出了這樣的……不和諧的話語。


    是天朝文。


    郝雯立馬就火了,轉頭說道:“你懂個屁!——”


    十分的野蠻。


    乞兒卻是輕輕一笑,將郝雯拉了回來,說道:“沒用的,一個人完全沒有任何能力,去改變一個人的看法的。”


    這下反倒是後麵的那個人一愣,坐起身抱著椅背說道:“這句話好像有點不對,我覺得隻要努力,還是能改變其他人的看法的!”


    乞兒翻了翻白眼,扭頭一看,是一個中年人。


    穿著筆挺的西服,但襯衫的領口卻已經有了點毛邊,而是有些不合時宜的淡黃色。


    旁邊放著他的公文包,很小心的放在靠近窗子的位置,其他人都夠不到。


    公文包是皮質的,雖然能看出平時在認真的保養,但下麵的漆已經磨掉了,而且試圖被鞋油之類的東西又塗了一層,離遠是看不出來的。


    乞兒嗬嗬一笑。


    說道:“跑業務很難吧?”


    那人又是一愣,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是跑業務的?”


    “嗬嗬,我還知道你應該是一個天朝皮包公司的業務員,這次來波爾多,應該是找某個不太出名的小廠子,定一批貨,轉手到天朝去賣那些不懂行的人吧。”


    那人眨了眨眼睛,咦了一下,繼續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乞兒笑道:“我的主職是一個相師。”


    那人趕忙激動道:“原來是大師啊!怪不得算的這麽準,那給我算算,看我這次能賺多少錢呐?”


    乞兒是算師,但這些卻並不是用八荒陣盤算出來的。


    他明明坐著飛機,而一張飛機票,就能購置一套全新的衣服。


    但他卻沒有。


    這證明他是個極為節儉的人。


    而他裝出來的樣子,又證明他是一個‘被迫’節儉的人。


    隻給員工提供差旅費而不提供整套行頭的,一定是小公司,上不了什麽台麵的。


    而來波爾多?那絕對大部分是在談酒的聲音,畢竟天朝人對於其他時尚並不怎麽關心。


    可是那萬國博覽會還在進行,而這個人就坐飛機往回走了,這又能證明,他所去的酒廠並沒有資格去參加博覽會。


    實際上……波爾多有很多酒廠,並非每一種都很值錢,甚至……極為廉價。


    但隻要包裝合適,在掛上‘洋酒’的標簽,在天朝還是很有市場的。


    畢竟,很多天朝人以為‘波爾多’是一種酒。


    而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他的袖口有一滴淡紅色的印記。


    顯然是喝酒的時候不小心被粘到了。


    而好的酒,真正陳釀的酒,即便汙漬的顏色,也比普通那種簡單的萃取酒要強得多。


    乞兒聽到請求,笑了笑,搖頭說道:“我道行很淺,隻能算人過往,卻算不了前程。”


    那人先是一愣,隨即恍然,趕忙說道:“哦!我懂我懂!”


    說著,就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個錢包,抽出了兩張百元大鈔,試圖塞進乞兒的手中。


    乞兒伸手推了回去,笑道:“我說的是實話,確實……算不了前程。”


    那人又是一愣,想了一下,又是恍然,說道:“哦,我知道了,是嫌錢少對不對?沒關係,我還有!”


    說著,便把那錢包中的所有天朝幣都拿了出來,想了想,又塞回去一張。


    留下大約十幾張,就要往乞兒手裏繼續塞。


    這下連郝雯都有些看不過眼了,雖然……她蠻想看看乞兒到底是不是真的會算命。


    畢竟剛才竟然讓他說對了!


    郝雯大聲說道:“你這人煩不煩呐?都說不算不算了,你還在這裏墨跡個什麽勁?別跟我們在這撕吧,這麽多外國人看著呐,不覺得是給天朝丟臉嗎?!”


    那人卻並沒有生氣或者暴怒,而是苦笑著為難道:“這……這是哪說的,既然是相師,怎麽能有了生意都不做呐?是不是還嫌少啊?啊!我明白了,也是,大師是可以輕易出國的人,顯然身價是很高的……


    但咱們在這飛機上見了一麵,不也是緣分嗎?我也實在是窮,別看我穿的不錯,還坐飛機,那都是公司拿的錢,我都沒錢也沒時間去法國名勝去轉一轉——”


    說的很可憐的樣子。


    弄得郝雯都沒有辦法再罵了。


    乞兒嗬嗬一笑,稍微側了一下身,說道:“我是實話實說,是真的不會測前程,既然你這樣問了,那麽我就看看你的過往也好。”


    說著,乞兒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手指晃了一下,看起來還挺像那麽回事。


    他說道:“哦,知道了……你應該還算是個不錯的銷售員,所以……嗬嗬,說句不好聽的話,你現在還能在那個破公司繼續的工作,而沒有被解雇掉。嗬嗬,別嫌我說話直一些,你身上有一個致命的缺點,而這個顯然也是你工作太久,所染上了陋習,漸漸的成了習慣,便影響了你的生計。”


    那人一愣,隨即尷尬的笑道:“這個……大家都是男人……不要說的這麽直白嘛……我這個,老光棍一條,留戀一下這個……女色也是理所應當的,畢竟……畢竟咱功能齊全不是?”


    郝雯一聽就知道他在說什麽了,用力的白了他一眼,紅著臉轉過頭去,死活不聽了。


    乞兒卻笑道:“不是,我指的不是這個,而是你……怎麽說呐,是習慣性的抬杠。”


    那人道:“抬杠?”


    乞兒點頭道:“其實剛才那第一句,是你的一種策略,是不是?”


    那人臉一紅,沒有說話。


    乞兒笑道:“做這個飛機的,說不定裏麵就有一些能人,或者……土豪之類的,隻要搭上關係,隨便漏下一點湯湯水水的,就夠你後半輩子的了……這樣的想法也很對,所以你想出一個辦法,能跟人交流上,便是這種在我們說話的時候,插嘴,並吸引我們注意力,是不是這樣?”


    那人尷尬一笑,撓頭道:“還……還真是大師啊,您連這個都知道啊?”


    乞兒道:“唱反調,是一個吸引注意力的法寶,這個辦法總是沒錯,但你卻自身修養不足,唱了反調,卻沒有本事拿出東西來,扳倒對方,甚至讓人心存敬意,而且……”


    上下看了看那人,乞兒繼續道:“你這種裝束就證明你並非一個成功者,那麽……其他人怎麽可能去聽一個失敗者絮絮叨叨呐?就算你說出來的是對的,是真理,又如何讓人信服呐?


    就像我最開始說的那樣,沒有人,能夠真正說服別人。


    最多,隻是能讓已經這麽想的人,心生感悟,所以……你要說話之前,首先要知道對方想的是什麽。


    比如……嗬嗬,我跟你說話的時候,就知道你正在徒勞的幻想你的事業,也成功的吸引了你的注意力和尊重,不是嗎?”


    那人睜大了眼睛,呆呆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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