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人走過來,本就是因為好奇。


    覺得這一對小孩子有趣,還有那個扛著白幡的小女孩,雖然看起來並不是好看,但怎麽瞅怎麽可愛,就想過來‘騷擾’一下。


    可沒想到對方一句話,就讓他走不了了。


    眼睛一亮,趕忙蹲在乞兒麵前,虛心問道:“就在……就在左近?有多近?是我認識的人?就能是我媳婦?”


    乞兒微微一笑說道:“我先來問,你現在確定有結婚的打算?”


    年輕人說道:“當然有!我都這麽大了。”


    乞兒又問:“那你知道……結婚是什麽?姻緣……又是什麽?”


    年輕人果斷的搖了搖頭。


    乞兒說道:“結婚……嗬嗬,現代人講,結婚,就是認命,有時不挑不揀,一湊合,就是一輩子。”


    他伸出右手,仔細掐算了一下。


    說道:“你跟……聽過女性有來往吧?”


    年輕人一愣,撓了撓頭尷尬的說道:“這個……這個不是挺正常的嘛,都是朋友,普通朋友而已。”


    乞兒笑道:“哦,是這樣,來,寫一個字吧。”


    說著,醜兒就從小包包裏麵拿出一張白紙和一根毛筆,打開筆帽,還是濕潤。


    遞給了年輕人。


    年輕人接過,撓了撓頭,他知道這是測字。


    想了半天,就寫了自己的行駛。


    ‘趙’。


    乞兒點了點頭,接過紙張看了一眼。


    說道:“好,不錯,沒想到現代人也有人練過毛筆字,當真難得。”


    趙姓青年撓頭笑道:“小時候老爹逼得急,就學了幾個月。”


    乞兒在字上比劃了兩下說道:“此字,如‘肉在釜中乘’,你灑下的網很大,結交的女子很多,想在其中選擇一二,但實際上,卻最終是人走茶涼之局,原來,你也在其他人的鍋裏,吧啦吧啦也被挑了出來,挑來挑去,反倒都剩下了,而你姻緣所在,卻是鍋子之外,在你能看到,卻又不經意的地方。”


    趙姓青年趕忙問道:“那是在哪裏?”


    乞兒笑道:“如果你真想知道……你若回頭,便是姻緣。”


    “回頭?”


    趙姓青年轉過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隨行的朋友正樂嗬嗬的看著自己。


    他朋友有三人。


    兩男一女,都是從小玩到大的,其中一個女人還是另一個男人的女朋友,雖然沒有公開,但聽說都住在一起了,這事沒錯。


    撓了撓頭,又扭頭回來,錯愕道:“大師……您沒弄錯吧?那個女人?不可能不可能,耗子從小就喜歡歡子,兩個人成天膩在一起,我們是哥們,不可能不可能……呃……大師,你不會是說……大寶吧?大師啊,我是真的沒有……沒有那啥的傾向啊,我真是喜歡女人的啊!”


    乞兒嗬嗬一笑說道:“你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我不清楚,不過……你口中的歡子和大寶兩個人,卻實實在在是喜歡……彼此的。”


    晴天霹靂啊!


    一句話把趙姓青年劈的是外焦裏嫩。


    連忙回頭看去,也……也看不出來啊!


    他開始不相信了,他開始以為自己是被整了,這個‘小大師’是玩自己呐!


    就正在這時,乞兒嗬嗬一笑,繼續說道:“不知道……你是否記得一個多月前,你應該有一次酒醉不醒,如果我猜得不錯……是那個‘耗子’照顧了你吧?”


    趙姓青年又是一驚,一絲的不信又消失了。


    趕忙點頭說道:“是是是,我們……我們都是鐵哥們,誰醉酒了,自然會互相照顧的。”


    乞兒攤了攤手道:“可是你……卻並不是老老實實的睡了一晚,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那一晚……一定是做了一個很漣漪的夢吧?”


    趙姓青年尷尬的撓了撓頭道:“還……還真是這樣,大師你……呃……大師你是說!”


    乞兒點了點頭道:“人家姑娘並未拒絕,身子也給了你,隻是……嗬嗬,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孕在身吧,如果等她得知消息的當天,又發現你跟其他女人廝混在一起,那麽……你說她會怎麽做?想來應該是打掉孩子,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吧,她即便中意你,也不會把自己的未來……交到你的手裏吧?嗬嗬,好好的一個姻緣,倒是……差一點就錯過了。”


    趙姓青年猛地一個機靈。


    一下子什麽都不管了。


    直接轉身跑回去,一把拉住呐‘耗子’的手,然後在對方疑惑的詢問中,直接跑向公園外麵。


    其他兩個男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攤了攤手,也都追了出去。


    至於乞兒……


    則是伸出自己的右手,在風中淩亂著。


    眨了眨眼,說道:“那個……我是不是應該先把錢收了?”


    醜兒重重的點了點頭。


    其實看出這一切事情。


    卻是通過很多方麵。


    首先,便是紅線姻緣。


    倒不是說千裏姻緣一線牽那麽神奇,而是兩個互相之間喜歡的人,有感情的人,身體隻要離得很近,就會有一絲絲‘氣場’在他們周圍生成。


    這不是乞兒第一次看到兩個男人互相喜歡了。


    越是小城市,這種事情就越多,很奇怪。


    而那名女子卻身懷六甲,不日又會有血光之禍,因為那腹中胎兒的命格是‘不會形成’的,意味著在它還未出生的時候就會死掉。


    而胎過四月,其實就會有命格的存在。


    這個孩子不是早年夭折,而是要被打掉的。


    至於這個年輕人,卻是早年喪子之相。


    互相串聯之下,一個很奇葩,但卻有真實存在的事情,就被乞兒推演了出來。


    至於他掐指算的那個,就是在計算那個孩子……是怎麽來的,隨後發現,酒誤事。


    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正如他自己所說,好好的一份姻緣,好好的一條生命,就要在誤解和不解之中……消逝掉,他也不太忍心。


    隻是這被‘客人’給白白跑掉了,還是讓他十分上火的。


    撇了撇嘴,安慰自己道:“嗯嗯,沒錯,這種小錢就不能賺,老子一卦千金!人家要是拿不出千金……咳咳,就不要了,也算一卦千金!”


    醜兒在旁邊翻了翻白眼,一句話不說,提起白幡就跟著他繼續往前走去。


    像這樣,不避諱不在乎任何人的眼神,在一座繁華的大城市中穿梭,是乞兒最喜歡幹的事情了。


    喧鬧中……更顯安靜。


    繁華中……才見淡然。


    四周行人來往,或快或慢。


    而乞兒隻走著隻屬於他自己的節奏,仿佛一片模糊中……那唯一的一點清晰。


    這……也是道。


    道家入世,改天換地,承運輔勢,需要的,就是這一份淡然,寂漠。


    並非情感上的‘寂寞’。


    而是……空寂之寂,寂滅之寂,冷漠之漠,漠視之漠。


    輕輕一笑,縱觀上下千年。


    微微一步,踏平四海九州。


    ……


    正走著,夜幕漸漸降臨,天沒有黑,卻也沒有了陽光的照射。


    “媽媽,我要那個熊貓包包——”


    奶聲奶氣的小姑娘,在兩人身後喊著。


    乞兒微微一愣,轉身一瞧,發現一個一身華服風韻猶存的中年女性,正衝著自己走了過來。


    隨後彎下身,麵帶笑容的向醜兒問道:“小妹妹,能不能告訴阿姨,你這個背包是在哪裏買的啊?”


    醜兒永遠不會說謊,她真的學不會,所以一般都選擇不說話。


    但麵對女子的問詢,還有女子身上好聞的味道,仿佛……讓她一直缺少的某種感覺,被觸動了一下。


    那是……母親的感覺。


    臉有些微微發紅,醜兒仰起頭來一板一眼的說道:“在國家那買的,從一個叫做焦老大的人手裏麵。”


    乞兒一個機靈。


    趕忙捂住醜兒的嘴,尷尬的笑道:“這位阿姨,嗬嗬,這個背包是從一個叫做‘郭家’的商場裏麵,就在附近的一個小城市,老板叫焦老大,因為我們兄妹徒步周遊,所以也不知道那裏是個什麽城市,不過離這裏真的不遠,走起來隻要兩天的路程。”


    講的很仔細。


    如果是熟人熟事,乞兒會講的簡單,越詳細越是假的。


    如果是生人生事,乞兒會說的複雜,越籠統越是假的。


    女人一聽,便知道沒戲了。


    兩天路程?那範圍可大了去了,上哪裏買去。


    隻能回頭對自己的女兒說道:“囡囡啊,我們改天再買好不好?媽媽領你去買。”


    那小女一看就是很聽話的那種。


    點了點頭,卻又根本不想走,很委屈的小聲說道:“麻麻——就不能……就不能今天買嘛,我,我很想要——”


    小女孩聲音一出來,她媽的骨頭就酥了。


    不怕孩子不聽話,就怕孩子太懂事,懂事反而讓人心疼。


    轉過頭來,那阿姨為難的說道:“這位小朋友……要不……要不你們把這個賣個我吧,我加倍給你們錢,小姑娘,這個包包多少錢呐?”


    醜兒不假思索的說道:“三十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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