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轉自 輕之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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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錄入:雪風·帕尼托捏


    校對:雪風·帕尼托捏


    「為了解除可恨的詛咒,我要出門旅行。」


    「啥?」


    聽到我苦思良久總算得出的結論,秘書睜大雙眼,回過身來看我。


    「不解除白鷺對我下的詛咒,今後將無法戰鬥。」


    邊看著仍蠢動個不停的手指,我如此說道。該死,這些指頭的記憶力也太好了吧。秘書仍舊一頭霧水,老實對他報告說「忘懷不了摸過白鷺胸部的觸感」的話,不知道他會露出什麽表情。一想到他就此棄我而去的可能性極高,我看還是乖乖閉嘴為妙。


    「總之,我要離開這裏一陣子就對了。」


    「喔……預定出門多久?」


    「當日來回。」


    「請慢走——」


    在秘書揮手歡送下,我邁出腳步。目的是……找尋能為我除去詛咒的女神。


    雖然像在說笑,但對我而言,意外地是個嚴重問題。因為我是個膽小鬼,不敢怨恨別人。


    我沒辦法持續抱著憎恨或痛苦過活。就算真的怨恨,也沒有力量報仇。而且隨便對別人表現敵意的話,也隻會引來我難以招架的危險。


    懷抱著痛恨別人、厭惡別人這類負麵情感可說百害叢生。


    存在於當中的唯一一利,就是可將如此激烈的情感當作行動的原動力,僅此罷了。


    不具備勇氣的我,就隻能靠著替代品戰鬥。


    然而卻無法改變天生膽小鬼的事實。


    如今,又加上白鷺對我的詛咒,使得我連朝目的邁進的氣魄也被打消了,在回天乏術前得先對症下藥,不及早治療病名「戀奶症」不行。


    於是,某個星期六,為了治療重病,我朝向某個場所。為了解決白鷺惡質的詛咒,去瀑布底下修行……之類的方法雖然也想過,但這跟我想解決的方向性不同。我不想太早就了悟凡塵,而且似乎也沒辦法那麽簡單就除去煩惱。但,我還是有方法能對抗。


    簡單說,就是將對白鷺那家夥的邪念轉移方向就好。


    為此,我需要女性的鼎力相助。隻不過這麽一來,對象的選擇就很重要了。當然不可能去拜托成實,她對這種行為有潔癖。況且,不是個性有點瘋狂的家夥恐怕也不會同意吧。海龜產太郎雖名列候補名單之中,但我不知道上哪兒才找得到她。


    身邊的人還有成實的姊姊豬狩友梨乃。拜托她似乎不錯,但冷靜想想……


    她是同學的姊姊耶,誰有這個膽拜托嘛,混蛋。更何況她也能讀心,光是懷著邪念靠近就會被她溜走了。於是這麽一來,我所能拜托的對象就隻剩下那位大小姐了。


    「沒想到我居然會主動來這間大宅子啊。」


    倚在巨大的正門上,凝望巢鴨府邸。前陣子才剛來過。隻不過,那時是被人關在籠子裏送進來的。嗯——巢鴨的腦袋……以下省略。


    呼喚正在整理庭院的園丁伯伯,說明自己是巢鴨的朋友。


    「唔,又來了。最近似乎很多啊。」


    園丁伯伯隱約顯得有些愉快地一邊碎念,一邊走進府邸之中。說「又」,表示有其他人來過嗎?誰啊?巢鴨在班上有別的朋友嗎?海島……也死了啊。


    說到這才想起,結果我沒能參加海島的喪禮啊……當時我自己也在醫院徘徊生死之間,一個不幸,別說去幫他上香,說不定還可以一起作伴上路哩。


    園丁進門後,取而代之出現的是白羊小姐。她手裏沒拿卡式收錄音機,但頭上一樣戴著紅色耳機。和即將來臨的冬季不相配地,她今天穿了一件藍底瞿麥花紋的浴衣。眼睛眯起,腳步卻一樣輕快。


    「真難得,是小姐要你來的嗎?」


    「不,我是來找巢鴨玩的。」


    聽到我的回答,白羊小姐停頓了一會,回答說:


    「原來如此……你還真是奇特……」


    由臉頰與眉毛的細微動作看來,可察知白羊小姐心中正想著:這家夥是不是有病啊?


    就是有病我才會來找巢鴨嘛。


    就這樣,我被引領進入室內。在不知為何擺置在入口左側的紅色沙發上坐下後,白羊說了聲「她馬上到」,留在我身邊。


    「………………………………………」


    不然,拜托這個人好了……不行,隨便亂說話搞不好會被殺掉,謹言慎行,謹言慎行。


    而且由體型看來,她也不怎麽適合。


    「怎麽了?」


    感受到我的視線,白羊小姐轉頭看我。明明閉著眼,為什麽能夠正確把握事物的位置啊?或許是異能的應用吧,真羨慕。


    「你今天也很帥氣呢。」


    白羊小姐不論是打扮或是一舉手一投足都讓人憧憬,或許她在幼年受過良好教育吧。不管理由為何,白羊小姐總給人一種酷酷的感覺。


    「謝謝。」若無其事地回答後,白羊伸手遮住嘴邊。


    過了半晌,才又像是忍俊不住地輕聲笑了。


    「但我覺得你的『堅強』也值得讚賞喔。」


    「啊欸?」


    莫名其妙被稱讚了。多半隻是客套話吧。


    「什麽意思?」


    「要說明太麻煩了,恕難奉告。」


    被嫌麻煩了。真懷疑她是否真心稱讚我。


    想問「我的堅強」是什麽意思,但她一定不肯回答吧。


    這個世界並沒有親切到有問必答。


    不僅如此,在碰上別人親切、誠懇又詳細地說明時,也有必要懷疑其親切背後的目的。


    「啊,對了。下次在信徒麵前講道時,我又要麻煩你幫忙了。」


    「唔……」


    因為在體育館演說時借用了她的能力演出,今後恐怕得定期借用才行。


    「我會支付酬勞。」


    「若是如此就沒問題……啊,老爺跟夫人來了。」


    「咦?」


    白羊小姐轉頭向著正麵的樓梯。受她影響,我也跟著望向該處,見到兩名似曾相識的大人走下樓。是巢鴨爸爸和巢鴨媽媽。這兩人在小學的家長參觀日不合時宜地過度盛裝打扮前來,害我留下超深刻的印象。至於我的父母則是忙於宣救活動,一次也沒來過,所以每逢家長參觀日時,閑得發慌的我隻能觀察其他同學的父母來打發時間。


    這兩人今天也一樣打扮得很奢華,但在猶如宮殿般金碧輝煌的大宅子裏則一點也不突兀。


    「咦?你是……呃,石龍子?」


    走下樓梯的巢鴨媽媽發現了我。她將仿佛混入紫色的深色黑發盤起,有著一張厚墩墩的嘴唇。容貌與女兒一點也不相像,表情嚴肅,濃妝豔抹。


    雖然也是位美人,但與巢鴨的美的方向截然不同。


    「你不是會場裏的少年嗎?」


    巢鴨爸爸似乎不記得我了,而是提起「會場」這個詞。會場?


    立刻浮現我腦海的是賭博黑白棋的會場。當時巢鴨爸爸在巢鴨身邊嗎?不記得了,但總之先對兩人點頭招呼再說吧。巢鴨爸爸瞥了巢鴨媽媽一眼,示意要她說明。


    「他是小涼的朋友啊。她不是常提起嗎?就是那個石龍子同學嘛。」


    巢鴨原來被媽媽稱呼為小涼啊。簡直像某警察(注:「小涼」與漫畫《烏龍派出所》的主角「阿兩」諧音)的名字。


    先不提廢話,總覺得巢鴨爸爸的表情變凶惡起來了,是我的錯覺嗎?


    「……喔,你就是那個『石龍子同學』啊。」


    提到我名字時特別加重了語氣,巢鴨爸爸快步朝我走來。


    「我有些話要跟你


    講,先坐下吧。」


    說完,一把將我推到沙發上。我已經坐著了啦,這位老爸的眼神好可怕。


    在我身邊坐下後,巢鴨爸爸斜眼瞪著我。我瞄了一眼巢鴨媽媽和白羊小姐,兩人似乎沒打算出麵搭救。巢鴨媽媽一臉受不了地手抆腰,轉頭看旁邊。白羊小姐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緊抿著嘴。


    「常聽我女兒提起你,她說你是個很有趣的同學。」


    「呃,沒那麽有趣啦……」


    最近很少去學校,恐怕連同學都算不上了。


    隻不過,我想巢鴨爸爸想說的不是這個。大致猜得到他的用意在哪兒。


    「我女兒似乎對你相當有好感。」


    「欸——呃——」


    是啊,還喜歡到把我關進籠子裏咧。真想問府上大小姐究竟是受什麽樣的教育長大的啊。


    還是說,這種可怕的個性是天生的?


    「所以說,今天你來做什麽呢?小涼叫你來的?」


    或許是看不下去了,巢鴨媽媽插嘴問我。喔喔,是個好人啊。


    「啊,不……我來邀她出去玩……」


    我明知道這種話會漏風點火,卻不小心說溜嘴。


    巢鴨爸爸又抓住我的肩膀。這次用拇指準確地按壓骨頭,嘰嘰嘎嘎地響了。


    「聽好,石龍子。」


    真希望他不要突然直呼我的名字,聽起來超恐怖的款。


    巢鴨爸爸眉心整個叫結成一團,簡直就像一隻準備張口咬下獵物前一秒的獅子。


    「什麽事?」


    「我女兒是個純真的好孩子。麻煩你也要以合乎年齡、有所節製的『朋友』身份跟她來往。」


    前半句令我不由得想大喊「說啥鬼話!」這老爸的眼睛是用彈珠做的嗎?


    光她日常打扮就看不出哪一點純真了。更何況,純真的女孩子才不會突然跑去人家房間播a片哩。


    不,某種意義下也算是純真吧。


    純粹、天真地把別人當成玩物。


    「聽·懂·了·嗎?」


    我的肩膀嘎嘰嘎嘰地發出哀號了。求求你住手啊,前陣子好不容易才逃過一劫咧。


    這可是一項奇跡啊。想到這裏,我不由得對於自己的淒慘境過和脆弱本質難過得想吐。


    更何況,我跟令媛並不是朋友。我們之間是三舀難盡的微妙關係。我們曾接過吻,我也曾把臉貼在她胸脯上,但卻沒手牽手約會過,也不會互抄習題、彼此借用教科書。


    我們之間所擁有的,就隻是一切均歪七扭八、彼此尖銳的部分互相刮削著對方的奇妙關係。


    雖說很不可思議地,受傷的人永遠隻有我自己。


    「老公,你不是還沒準備好嗎?」


    巢鴨媽媽歎著氣催促丈夫。巢鴨爸爸邊回答「嗯」,手硬是不肯從我肩膀上離開。就是這個疼女兒的老爸寵過頭了,巢鴨才會長成那種個性吧。


    巢鴨爸爸帶著一副意猶未盡的苦悶表情站起身。同時,交替也似地換巢鴨媽媽走向我。她站在沙發背後,對我耳際輕聲細語。我嚇了一跳。


    「我們家女兒個性是怪了點。但隻要有人肯陪她玩,我都無所謂,以後就拜托你啦。」


    說完,拍了拍我肩膀。父母之間對女兒的評價差真多。


    巢鴨媽媽的看法客觀且冷靜多了。雖然講話方式有點傭頤。


    「久等了——」


    此時,話題中心的巢鴨終於下樓了。今天的裸露程度不算多。她一襲典雅的黑色禮服,頭上配戴愛用的紫色花飾。


    邊按著禮服裙擺奔下樓的模樣倒是挺有大小姐的感覺嘛。


    「呀嗬——」


    「呀嗬嗬——」


    輕鬆打過招呼,巢鴨整個人猛力地跳上沙發坐下。彈跳了兩三次後,轉頭看我。


    「石龍子同學找我有什麽事啊?」


    「我隻是想說要不要一起去玩而已。就是約會啦,約會。」


    一說出口,我自己反而害臊起來。


    「嗯——?」


    「『嗯——』什麽嘛。」


    「你有什麽企圖嗎?」


    巢鴨笑容滿麵地懷疑起我來。


    哈哈哈,這句話我才一直想問咧。


    當她笑咪咪的雙眼睜開時,會是什麽形狀呢?光是想像這個就足以讓人發抖。對於自己的立場一向很有自覺啊,鴨鴨同學。


    明知自己擁有權勢,卻仍一副天真爛漫模樣,這就是巢鴨的可怕之處。


    「欸,別這麽說嘛,我其實還挺喜歡鴨鴨的喔。」


    「是嗎?」


    看來她毫不信任我的發言。雖然不討厭是事實啦。


    如果真的討厭,我會逃得更遠。再不然就是將她隱藏的一麵公布出來。


    我猜,「那東西」應該在她手中吧。


    我那對用來反叛世界的力量的其中一方。


    但是,就算被我找到了,我真的能討厭她嗎?


    恐怕一樣是恨不了吧。就像翠鳥,我也無法怨恨。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我沒有複仇的才能。我不像那個獨臂女,無法徹底憎恨他人。


    「很可惜~我馬上就要出門囉。」


    「咦,是這樣喔?」


    難怪巢鴨一家人穿得這麽隆重。但要辦忘年會(注:於一年之終犒賞員工辛勞的餐會,類似尾牙)又嫌太早,或許是要出席宴會吧。話說回來,巢鴨真適合黑色跟紫色啊。主要是跟內心世界很相配……以下省略。


    「石龍子同學要不要一起來?可以看到很有趣的東西喔。」


    「不,我還是算了……馬上就要出門嗎?」


    「應該還要一會兒吧。」


    「啊,既然如此,我有些話想跟你說。可以的話,我希望去別的地方說。」


    一旁有巢鴨父母的視線盯著,接下來想做的事萬一被他們瞧見的話,問題可就麻煩了。


    「好啊——那就去我房間吧。」


    巢鴨從沙發上彈起,朝她剛走下來的樓梯奔去。或許因為今天穿的是高跟鞋吧,沒發出平時喀波喀波的愚蠢腳步聲。


    巢鴨的房間嗎……裏頭該不會擺了什麽沭目驚心的可怕玩意兒吧?我心頭撲通撲通地跟著上樓。


    一來是我沒進過巢鴨的房間,再者,這好歹也是女生的房間。在另一層意義上,一樣令我緊張到不行。


    登上樓梯的途中,一直感受到巢鴨爸爸的視線。如果因為這件事而成為殺手追殺目標該怎麽辦。被白羊小姐盯上的話,百分之百沒救了。


    就這樣,我被帶到位於二樓深處的巢鴨房間裏。巢鴨的房間跟我家一樓的大小相差無幾。


    雖然很誇張,但卻是事實。房間裏有能讓五人份巢鴨打滾的女王床、藍色沙發、超大型電視,以及接在上頭的老式遊戲機。我順便探頭看了房間隔壁,裏頭有浴室與廁所,連專用的淋浴室都有。光這間純白的浴室就比我的房間還寬敞哩。


    話說回來,房間裏很多布偶。書桌上幾乎被小熊布偶所占滿了。


    「哇——意外地很有女生房間的感覺嘛。」


    「很意外嗎?嗯?嗯?」


    她淺淺笑著,邊把頭歪向一旁,對我施壓。「對不起——」我道歉了。


    巢鴨坐到床上,我也跟著坐在隔壁的沙發上,卻靜不下心來。


    「知道嗎?前幾天市區發生一場很嚴重的交通事故喔。」


    「啊?是喔——有發生這件事嗎?」


    我故意裝傻。如果說我正好碰上車禍現場,搞不好會被逼問有的沒的。


    「……嗯——」


    這個停頓和笑容超可怕的耶。


    儼然被她看穿了。


    姑且不論這些。總覺得好像很久沒像這樣和巢鴨麵對麵聊天了啊。


    不知該聊什麽才能讓氣氛活絡起來。


    「呃~嗯~最近常去學校嗎?」


    眼角餘光掃到被拋在桌上的書包,姑且拿來當作話題吧。


    「偶爾——」


    「喔?居然有去上學,真了不起。成實最近還好嗎?」


    近來完全沒跟她碰過麵。最後一次見到是她來家裏玩,抓了冰箱裏的火腿吃完就回去的那次。現在倉科康一也不在了,應該不會因為姊姊的緣故被卷入事端吧,但還是有點在意。


    巢鴨眼神飄忽不定地「嗯——」了一聲,表情不變地回答:


    「你是說narupi嗎?最近沒在學校看見她耶。」


    「這樣喔……咦,真的嗎?」


    明明是同班。那家夥個性挺認真的,應該不會蹺課才對吧。而且今年也該準備考試了……雖說她或許不怎麽在乎這件事。她是個很悠哉的家夥。


    果然被卷進什麽事件了嗎?有點令人擔心。


    說不定跟豬狩友梨乃小姐來請我雇用有關。她來我身邊後又過了好幾天,仍舊不肯說理由。隻說需要錢,這或許不是謊言,但應該隻是動機之一吧。我無法看透她的心思。


    「你的教團那邊呢?」


    「還算過得去。我已經擬定好發展策略了,得找時間去跟某人接洽。」


    人類始祖的直係子孫。這是我必須拿到手的一張王牌。


    既然我自己不可靠,就要找塊更有魅力的招牌才行。


    「涼,差不多要出門了!」


    好快——!沒想到巢鴨爸爸這麽快就出聲牽製了。「知道了——」巢鴨隨口答道。


    幾乎什麽都沒聊到。本想等氣氛變更得親密一點再開口,但我和她要尋求這種氣氛本來就很困難。畢竟她是鴨鴨啊。


    沒辦法繼續拖延了。我鼓起勇氣,雙手抓住巢鴨的肩膀。


    「巢鴨同學,你聽我說。」


    我抓著肩膀,從正麵凝視她。巢鴨睜大雙眼,一臉疑惑。


    不能讓機會白自流失。


    好,要說了。


    要…要…要說了喔!


    「請…請問可以讓我摸你的胸部嗎?」


    ?被仿佛心髒隨時會滑過喉嚨、跑上舌尖起舞的緊張感所籠罩。


    耳鳴嗡嗡響不停,太陽穴陣陣抽痛。眼前光景一點一滴被白幕所遮蔽。


    巢鴨沒有回答。


    隻默默微笑,並敲了敲我的額頭。


    在她的笑容背後,隱約說著:「你腦袋裏忘了裝東西嗎?」


    但很遺憾地,我可是超認真的咧。


    「隻…隻要摸表麵就好。我隻摸一下,讓我隔著衣服摸就可以了!」


    「唔哇……超拚命。」


    就連鴨鴨也對我拚死拚活想摸胸的態度退避三舍。


    之前不是還抱著我的頭貼往胸口貼?難道那是下意識的行為嗎?


    「不讓這些手指記住你的胸部,我就沒辦法戰鬥了。」


    「嗯嗯。沒想到石龍子同學這麽白癡呢。」


    「我中了那個混蛋的詛咒,變成戀奶控了。求求你,救救我吧。」


    我一臉認真向她求助。萬一被巢鴨爸爸聽見這番話,肯定會被當場砍頭吧。


    巢鴨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似乎想到了什麽,露出微笑。


    「如果你肯接受我的條件,讓你摸也不是不行。」


    巢鴨麵帶笑容提議,我卻抖個不停。


    惡魔的契約在等候我。


    「那…那是對我而言不會痛的條件嗎?」


    「嘿嘿嘿。」


    看來一場血光之災絕對免不了了。代價如果隻是會見血就能摸胸部的話,相信有國中生會答應也不奇怪。倒不如說正常至極。國中生就是如此活在刹那間的生物嘛。好,我也讓自己聽命於這種天性吧。


    「好…好吧,我接受條件。拜托你了!」


    反正巢鴨隻要懷著某種目的或臨時起意,不論我是否答應條件,都會不由分說地把我牽扯進去。


    冷靜思考起來,實質上根本等於沒有條件嘛。鴨鴨真是天使啊。雖然是黑的。


    巢鴨放鬆身體,垂下兩手,挺直腰杆。我也緩緩放開抓住她肩膀的手,閉上眼,吐出一口氣。一邊祈禱,將手伸向黑暗之中。


    頭痛愈來愈嚴重。每呼吸一次,就感覺血管與頭蓋骨在慘叫,我咬緊牙關忍耐。心跳加速,明明眼前一片黑暗,眼睛卻直打轉,半規管也亂成一團。正當我差點就這樣昏倒的瞬間,手指隔著衣服,和某種柔軟物體相接觸了。


    滋滋,受到仿佛被靜電電到的衝擊。


    差點「唔喔喔喔喔!」大叫起來。我這個人真的好惡啊。


    ?光是想像巢鴨現在的表情,臉頰就染上一片紅。


    我努力將這股衝動化成內心的火焰,燃燒被白鷺賦予的意象。


    抹煞白鷺的詛咒。


    將可憎的體驗全部燒盡。徹底將之拂去,潑上沙土,連剩下的餘燼也掩埋起來。


    我不斷地、不斷地想向著此種意象。徹頭徹尾地將全副精神灌注在指尖上。


    維持著從旁看來隻像個變態的姿勢,專心冥想。


    並緊緊揪住「手指稍微動一下應該不要緊吧?」之類煩惱的脖子,不讓它們作怪。


    不久,在臉頰仿佛火燒的羞恥當中……


    「……很好。」


    很好,很好,很好。


    確信塗在手指的釉彩已被覆蓋,我衝出房間。


    呀嗬——!呼哈哈哈哈哈!


    「自由了——!我自由啦——!」


    我一邊「呀哈——呀哈哈——」大笑,跑向外頭。


    無視於巢鴨爸爸和白羊小姐的啞然神情,一股勁地奔跑。


    途中,雖然已隔了相當距離,卻好似聽到了不可能聽見的巢鴨聲音:


    「的確,看來事情真的變得很有趣了呢。」


    「哼……哼哼哼。」


    克服了。我克服那混蛋的詛咒了。很想大叫一場。


    我告訴自己,並不是因為摸到巢鴨的胸部才如此興奮。


    對手指而言,那女人的觸感已經降到第二名了。第一名是巢鴨。是的,就是巢鴨。


    詛咒被改寫了。今後我將難以回憶起那女人的胸部觸感,不必擔心憎恨被掩沒了。


    由於過度緊張,肩膀僵硬得不得了,也頭痛欲裂,但這些一點都不重要。


    今後,這些手指將隻會想起巢鴨的胸部觸感。


    雖說這件事也令人害羞得很想死。


    為了敷衍羞赧心情,我敞開雙手,「唔哈哈哈哈哈——!」大笑。


    和身穿運動夾克,貌似剛從社團回來的國中生擦身而過。對方一臉受不了地看著我,但我才不在乎咧。


    原來胸部也有個人差異啊。觸感舒不舒服,似乎跟形狀有關。


    雖然是值得研究的主題,但對現在的我而雷,如何改變世界的問題更重要。


    好,從明天起就能毫無後顧之憂地反抗白鷺了!


    「但,話說回來……」


    要是巢鴨成了敵人的話,我該怎麽辦?


    突然浮現的疑問令我停下腳步,低頭凝視手掌。


    手指仍蠢動個不停。


    臉頰亦像在火燒。


    巢鴨是敵是友的定位很模糊。


    我的選擇真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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