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納涼祭還有兩周的時間。


    麻裏花她們也臨近期末考試了,即便如此樂隊的練習沒有絲毫放鬆。


    多虧了有學習成績全班第一的凜幫助她們補習,麵臨危機的麻裏花和身為中學生的芽菟應該也能順利渡難關吧。


    「比賽的申請已經截止了。」


    某天放學後,在吃茶店chat noir裏,一舞向大家傳達了通過小道得來的情報。


    「據說一共有十六組隊伍。」


    「比之前稍微增加了一些呢。」


    「之前還在猶豫的隊伍,下定決心報名了吧。嘛,既然不進行抽選的話,有幾組隊伍都沒有關係。」


    因為參賽隊伍在主辦方預想的範圍之內,所以全部的隊伍都可以進行演奏了。


    「演奏的順序決定了嗎?」


    「這個也分配好了。我們是在……什麽!」


    「難道說是壓軸?!」


    「第八組。」


    「不是很普通嗎……」


    「但是數字很吉利啊。」


    「靠運勢這算什麽……這樣是不可能取勝的。」


    凜一句話就冷場了。


    「凜,你說的太過了。」


    就像一舞所說的,凜說話太尖銳了。就算是樂隊中對待音樂最嚴格的凜,剛才的話也有點太不講理了。


    「……抱歉,吃茶店。」


    「我……沒放在心上……」


    咲子想說的話,大家心裏都明白。


    總覺得最近凜的樣子很奇怪。與其說是沒精神,不如說是有些焦躁。就算是臨近比賽有些緊張,現在的狀態也與她平時冷靜的性格相去甚遠。


    「凜凜老師你生氣了嗎?」


    「沒有……」


    「很焦躁不是嗎?」


    「和你沒關係。」


    「遇到……什麽事了嗎?」


    「沒什麽。」


    「……和小鹿前輩吵架了嗎?」


    「沒沒沒沒沒沒那回事!」


    依然是那個有些天然卻很敏銳的麻裏花,很冷靜卻不擅長掩飾的凜。


    「……也並不是吵架。」


    忍受不了四人的視線,凜老老實實地說明了真相。


    「和小鹿……該說稍微有點疏遠呢……總之最近沒怎麽說上話……」


    「說起來也不來商店街了呢。」


    之前的雙休日也沒有見到她。


    「在學校裏也,那個……好像在躲著我……」


    「一定是凜你的錯,又是你那乖僻的性格惹她生氣了吧。」


    「才沒有!大概……」


    因為有各種各樣痛苦的經曆,所以沒法堅決地否定。自己真的在無意間傷害了她也說不定。


    即使如此,自己應該沒有對華子、對自己的朋友做過那種事才對。


    「也就是說,被小鹿前輩冷落了而感到寂寞……對吧。」


    「唔……」


    想要反駁,但是因為被說中了心事,一句話也沒能說出口。


    正因是自己為數不多的朋友,所以一點小事就會是自己變得很憂鬱。


    「這樣的話,問題出在小鹿前輩那邊嗎?」


    「但是,是小鹿前輩想要和凜做朋友的對吧……」


    「現在覺得厭惡凜這別扭的性格了……」


    一瞬,凜的肩膀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應該不會這樣的吧。要真的是心胸這麽狹窄的人,一開始就不會接近凜的吧。」


    接著,凜的後背無力地彎了下去。


    「直接去問小鹿鹿呢?」


    「要是能的話,就不用像現在這麽辛苦了。」


    「……哎。」


    對於凜來說,華子是除了日向美成員以外的第一個朋友。


    如果真的是自己說了什麽奇怪的話而被討厭,自己不小心踐踏了對方內心敏感的地方——一想到可能是這樣,自己就害怕到不敢和她說話。


    「那不是束手無策了嗎。凜隻有小鹿前輩這一個朋友。」


    連通過朋友間的情報網去打聽一下這種手段也沒有。


    「也很難去拜托不熟悉的人去打聽呢……」


    「凜凜老師好可憐……」


    「再沒有誰可以拜托了嗎……」


    「嗯……嗯?」


    忽然,麻裏花覺得有誰被遺忘了。


    凜無法直接去詢問華子的時候,好像有這麽一個可以拜托的人——


    「……是誰來著。」


    「居然被理所當然的給遺忘掉了嗎……」


    看到之前被拜托送預備琴弦來的驅時,五人同時捶了一下掌心。


    「把月浦前輩給忘了!」


    「英、英雄都是最後才登場的!」


    「小月月好久不見。」


    「抱歉,真的非常抱歉。」


    「真慢啊。就算沒被人說也要率先行動起來,你小學沒學過嗎?」


    「最後這句還真是刻薄啊……」


    驅一大清早就趕來,就受到了這雙重意義上的打擊。


    「然後呢,要我做什麽?」


    「那個……」


    麻裏花說明了事情的經過。在說明的途中,驅發被驚呆了一般多次望向凜,每次都在凜的回瞪下身子越縮越小。


    「……也就是說,要我去問加納躲著霜月的理由?」


    「沒錯……能拜托你嗎?」


    「我和加納關係也沒好到那種程度啊……」


    二人的初識是自己的告白,然後被甩。因為是已經結束的戀情,對於驅來說已經不想再扯上什麽關係了,所以二人之間也不是那種可以推心置腹的關係。


    「因為還牽扯到霜月,也不可能隨便就去接觸啊。」


    「不行……嗎?」


    「雖然我很想幫忙,但是女孩子間的事讓我一個男生去出頭……」


    「真是的,你是不是男人啊?快點給我下定決心!」


    「最後的被害者還不是我……」


    「小月月,拜托你了!」


    「上吧!」


    鼓足幹勁揮舞著拳頭。


    「手腕揮舞到快骨折了呢……」


    「芽菟醬的話就是天使的話。天使的話就要絕對的服從,我去世的外婆這樣說過。」


    「基督教徒?」


    「淨土真宗。」


    「沒救了。」


    「好吧,既然被芽菟醬拜托了,我就隻好上了!」


    「真是……沒用紳士在這種情況下才狀態全開呢……」


    正所謂戀愛中的男人是強大的。


    「明天我就去學校問問看。雖然不知道會不會坦率地回答我,但是會盡可能堅持到底的。」


    好像在說放心的交給我吧,驅拍著胸脯。


    「……就是真麽回事。」


    「是嗎……」


    驅遵守約定,在午休時間把華子叫了出來,將麻裏花的不安傳達給她。


    但是驅沒有問她理由。


    「對芽菟醬說謊可是很痛苦呢?」


    「我知道。真是謝謝你了……」


    「一點也沒說真心話的念頭……算了。」


    因為原因已經明白了。


    「說起來,稍微熟練一點了嗎……電吉他?」


    「完全不行呢,簡直不成調子。」


    和華子一起從日向美商店街回家的那天,華子這樣對驅說道。


    「你家店裏的電吉他,能不能借我一把?」


    「你這個初學者就老老實實讓凜教你啊。這樣下去不是進退兩難嗎?」


    「這


    我知道啦!但是……怎麽可能讓她來教我。」


    那一天,華子打從心底羨慕她們。


    演奏著樂器的日向美bittersweets。聚集在一起演奏著樂器的大家。


    雖然大家似乎出於同情讓自己加入了她們,但果然還是算不上樂隊的同伴。始終隻是一個觀客而已。


    這樣下去,就真的不會被大家接受了。無法成為大家的同伴了。


    不與因為音樂而聯係在一起的她們處在平等的位置是不行的。


    不在音樂方麵被她們認同是不行的——


    「奇怪的自尊心。」


    「煩死了。對於女孩子來說也是有各種各樣的自尊心呢。」


    「……煩人嗎。」


    華子拚命地練習。自學著電吉他。


    不惜減少與凜在一起說話的時間,聯係著指法。


    想快點追上她們,然後加入她們。


    為了有朝一日可以在凜她們麵前宣布【我也能像你們一樣演奏了呢!】


    為了有朝一日,可以熟練到不輸給大家的程度。


    「我也知道這樣很對不起凜。但是我不想在這退縮。」


    「既然加納你這樣說我也無法阻止你了。但是我該怎麽和霜月說才好?」


    「適當的敷衍一下……」


    「你覺得對她有用麽?」


    「……說的也是。」


    雖然凜的興趣和性格很有問題,但卻很敏銳。不管找什麽樣的理由,謊言肯定會簡單地就被識破。


    不僅如此,如果被她察覺到時謊言的話,說不定會變得更加消沉。


    「怎麽辦……」


    驅也不想被夾雜中間兩頭為難。讓華子快點放棄是最簡單的方法,這樣就萬事大吉了。


    但是【快點放棄吧】這樣的話驅又說不出口。


    怎麽也不忍心用這樣的話去破壞華子的決意。


    「……這是我自言自語。」


    「哎……」


    驅突然開口。


    「我經常被人說……這樣頻繁的告白到底有什麽樂趣。雖然我覺得喜歡上一個人的話,向她傳達感情是理所當然的,但是沒什麽遇上能理解我的朋友。」


    「什麽啊……」


    華子剛要開口,想到驅說過這是他的自言自語便又閉上了嘴。


    「就算是我也明白也有身為大人的自覺。但是啊,這樣的正論怎麽樣都好。自己注意到的時候想法已經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了。然後沒怎麽成功過就是了,雖說這不是什麽值得誇耀的事……」


    即使如此,驅還是繼續說道。


    「要說是固執呢……精神萎靡不振的時候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在白費力氣。隻要還能堅持這份固執……我就覺得是值得驕傲的事。雖然這在旁人看來像白癡一樣。」


    在這之後,驅再也沒有說什麽。自言自語結束以後,也並不是在期待著什麽答複。


    「……一點也不像你啊,月浦。如果你不再是這樣的話我說不定會喜歡上你呢。」


    終於聽到了細微的話語。


    「這還真可惜呢。稍微有點太遲了。」


    「但是……謝謝了。」


    「不用謝了。比起這個,到底要怎麽辦……想好了嗎?」


    不是疑問而是確認。


    「鼓足幹勁吧、不是單純鼓足幹勁!是拿出笨蛋一樣的固執來加油做! 」


    「就是這麽一回事,所以暫時絕交。」


    「絕交?!」


    那天之後,驅來到日向美商店街向五人這樣說。


    「就算有些固執,也要學會彈電吉他。在此之前先絕交。」


    「小鹿……就算不這樣做也……」


    凜現在有些後悔帶華子來這裏了。


    剛到這裏的她感受到了隔閡。因為音樂而聚集到一起的人,和不懂音樂的人被區分了開來。


    如果隻在學校裏見麵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霜月沒什麽好擔心的。隻是因為那家夥和你一樣是個笨蛋而已。」


    所以現在就放任她去做吧,驅如是說。


    「小鹿前輩……是認真的呢。」


    「要追上我們,可不是隨便說說就行的。」


    「小鹿鹿的認真模式!」


    「因為我們的緣故,前輩也幹勁滿滿呢……」


    華子那有些難辦的固執,姑且算是傳達給了麻裏花她們把。


    「凜醬!」


    「哎……這是小鹿發出的挑戰書。」


    之前一直陰雲密布的臉上放出了光芒。


    「我們可不能就這麽簡單就被追上……我們要達到更高的境界,讓小鹿的努力化為無用功的程度。」


    華子被埋頭於音樂的五人所激勵,五人也受到了華子這份固執的影響。


    「既然決定了,就繼續練習吧。」


    「雖然對不起小鹿前輩,但是就像凜說的一樣,讓她見識見識我們實力的懸殊吧。」


    幹勁瞬間爆棚。


    「這樣的話目標就是……」


    「當然是倉野川納涼祭比賽的優勝!除此之外沒有別的!」


    「嘜嗚第一名!拿到第一名以後拿給大家炫耀嘜嗚!」


    「優、優勝……開始緊張起來了……」


    凜把手搭在了開始做深呼吸的咲子肩上。


    「你在說什麽呢吃茶店。」


    「凜、凜醬?」


    「你這樣會變成我電吉他的負擔,吃茶店你不進步的話我可是會很困擾的。也沒臉去見小鹿了。」


    「這、這個……」


    「總之從今天開始到正式演出,我會好好教你的。我可不允許你掉隊。」


    「好、好像……是認真的呢……」


    「要訴苦的話就去廁所說吧。」


    「唉……啊……嗯……」


    扔下有些更不上節奏的咲子,凜走向saudade閣樓的深處隱居山中,不,隱居屋中修行去了。


    「照這形勢……我們要是大意的話會被凜責備死的。」


    「哇!我不想被凜責備啊!」


    「芽菟也不要!」


    「沒關係,芽菟醬就由我來保護!」


    「啊、你還在呀。」


    驅果然又被遺忘了。


    「這次我總算是立了大功了吧?」


    「嘛、也不能說不算……」


    將有些疏遠的凜和華子又聯係到了一起,一次漂亮的助攻。


    「因為加納和霜月都不坦率呢……真是累到我快要骨折了。」


    「小月月很累?」


    「那當然啊芽菟醬,已經筋疲力盡了……現在回想起來,我為什麽會向那兩個人告白,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呢。如果和她們交往的話,還不知道會受到什麽樣的虐待……」


    把失戀當做玩笑的話語,驅還真是不會埋首於過去的類型。所以才會這樣拿兩人的事情開玩笑。


    當然不是真的再說兩人的壞話。僅僅隻是玩笑而已,更進一步說,是沒經過思考就脫口而出的話。


    「交往之後會後悔也說不定。你看,那種性格對吧?肯定也是沒什麽人要的主。說不定我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向她們告白的人。」


    驅的話語,換做其他人的話也不難理解到這是在開玩笑。就是這麽一回事而已,誰也不會太深入去追究。


    「……小月月,這樣不好!」


    可是萬一——在完全純潔無垢的少女聽起來會覺得如何呢。


    就隻是聽到了字麵的意思,天真無邪的少女會怎麽樣呢。


    「芽、芽菟醬?」


    驅的笑容逐漸消失。


    「說小鹿鹿和凜凜老師的壞話,這樣不好!」


    「不是不是,我沒打算說她們壞話!玩笑而已,真的隻是玩笑!」


    不想被芽菟討厭,驅拚命的解釋。


    但是,最喜歡凜和華子的芽菟心中,非常遺憾,這些話語並沒有傳達進去。


    「兩人都是芽菟的朋友!非常非常重要的朋友!明明是這樣,小月月好過分!這樣的小月月……」


    「不要……不要說了!」


    「討厭!」


    劈——劈劈——滋哢哢哢哢哢!!


    有什麽東西破碎、然後崩壞了。


    「啊——啊……被中學生給甩掉了呢。是叫戀愛的加特林炮是吧……差不多也該彈盡糧絕了吧。」


    「呐依步,為什麽月浦前輩的臉變白了?」


    「你再稍微長大一點就會明白了。」


    「哈……告訴我啦……」


    「好了好了,我們也該去練習了。」


    一舞推著鬧別捏的麻裏花的後背。


    「芽菟也走吧!」


    「嘜嗚!小月月……哼!」


    芽菟可愛的嗤鼻聲,深深地、準確地蹂躪著驅的內心。


    「吃茶店,太慢了!」


    「是、是的。」


    「又在磨磨蹭蹭……用意識去驅動手指是不行的,要給我練到手放在琴弦上就擅自舞動起來的程度!」


    「好、好難啊……」


    「不準抱怨!」


    saudade的閣樓深處,咲子正在接受凜的斯巴達式教育。在凜的一對一詳細指導下,稍微彈錯一點馬上就會受到凜的指責。


    「凜、凜醬……稍微讓我休息一下……」


    「太天真了!先把指法練一千遍。」


    「怎、怎麽這樣……」


    毫不留情的課程,就算是咲子也要落淚了。


    「啊呀……這下真不好插手呢。」


    在凜的魄力下,一舞完全沒有介入的餘地。


    「呐、呐依步……難道說,我們也必須要接受這樣的練習嗎……」


    「嘜嗚……好可怕……」


    麻裏花和芽菟抱著雙肩輕微的顫抖著。


    「凜沒那麽了解電吉他以外的樂器吧……」


    正因為如此,擔任相同類型的木吉他的咲子成為她第一個選擇的對象。


    「但是,在小鹿前輩的觸發下,凜也完全按下了開關呢……半途而廢的話一定會被整的很慘吧。」


    「怎、怎麽辦啊芽兔芽菟……」


    「好可怕嘜嗚……」


    「這麽軟弱怎麽行。快點,依步你們也趕緊練習!」


    「了、了解……」


    凜推了一下一舞的後背,麻裏花和芽菟也準備好了自己的樂器。


    「還不行!這樣下去晚飯就取消。」


    咲子的課程又被延長了。


    咲子雖然接觸樂器的時間並不算短,但是大部分是因為趣味而零零碎碎的彈奏,真正開始學習的時間還是尚淺。


    而凜這邊,向網絡上傳的曲子,已經到了經常成為人們熱議話題的級別。


    在經驗上有著雲泥之別。


    「這樣就想追上我嗎?!」


    「我、我沒把這當做目標……」


    「你說什麽?明明要和我一起演奏,這種程度你就滿足了嗎!」


    「哎……」


    「喂,手不要停下!」


    「是、是!」


    不過,凜的斯巴達式教育也有另外的含義。並不是強行要咲子提高水平。


    咲子的話一定能行,咲子的話能達到——想將這份想法大聲地傳達給她。


    而且,正是因為感受到了這份熱情,咲子才在發出抱怨的話語後還在努力地練習。


    「燃起來了呢……」


    看著這樣的風景,早已燃盡的驅低語著。


    被芽菟甩掉的打擊還殘留著。雖然和被一舞甩掉的情景相同,但這次芽菟對自己抱有一定的好感度,相對落差也比較大。


    「我是不是因為這張嘴而失敗的類型呢……」


    突出這些泄氣的話,失戀的痛楚總算減輕了一點。


    「噢——咲子也很厲害呢……」


    咲子彈奏著吉他。準確地吸收了凜所教的要點、並且消化,然後變成自己的東西。


    穩重的咲子激烈地彈奏著吉他,相當有魅力的反差。


    是的,很有魅力——


    「……啊咧?」


    驅察覺到不知什麽時候起,自己的視線一直盯在咲子身上。


    戀愛的加特林炮,又填裝好了下一發炮彈的預感。


    「咲子醬……是這種感覺的嗎……」


    平時冷靜的言談舉止、禮貌的用詞、還有溫柔的笑顏——但是現在呢。


    披頭散發、額頭上也浮現汗珠、呼吸急促——但是好像很開心的在笑。


    那笑容映入眼簾的瞬間,胸中悸動了起來。


    「糟糕……好可愛……」


    這樣一來,驅完全停不下來了。


    咲子的舉手投足、咲子瞬間的表情、全部都充滿了魅力。


    眼和心都被奪取了,已經變得無法思考。


    想去告白、想去告白、想去告白——


    「……醒醒,現在不行的吧!」


    在差一點要上去告白的時候,驅回過神來。


    「為了比賽都那樣努力了……怎麽能去打擾她……」


    想要立刻上去告白,那顆橫衝直撞的憐愛之心,令人驚訝的被理性所抑製。就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完全是因為,看到專注於音樂的她的緣故吧。


    「沒錯……要忍到比賽結束之後……」


    這樣一來就沒什麽可在意的了。由於平安無事渡過比賽的感動,咲子那大規模破壞兵器級的可愛,應該已經填滿胸膛了吧。


    到那時候再傳達自己的思念——多麽完美的場麵。


    告白成功率一定會大大提升!


    所以現在要忍耐。


    現在就隻看著咲子的微笑來忍耐——


    「怎麽忍耐得住!!」


    數日後的天神學園,驅用頭撞著走廊的牆壁抒發著心中的鬱悶。


    「太可愛了,已經忍受不了了!」


    路過的學生遠遠的圍觀著他。因為當事人是驅,所以沒有人去接近他。


    「月浦這家夥……這次怎麽了?」


    「不知道……果然這家夥無法理解……」


    「是不是差不多快要到去接受心理谘詢的級別了?」


    「不、以現在的醫療水平想要治好那家夥……」


    就是這種不想和他扯上關係的感覺。


    在這段時間裏驅的鬱悶仍在持續著。


    「這算什麽,隻不過是看到文靜的女孩子的形象轉變而已,這已經不是同一個等級了!變得太過可愛,這讓我該怎麽辦!不能視而不見啊!」


    「我才是不能視而不見!」


    不知從哪裏竄出來的華子給了驅一記肘擊,騷亂終於停止了。


    「淨給我添麻煩,真是的……」


    在保健室裏,對醒過來的驅拋下這句話。


    「從你你拚命地告白折騰了無數女孩子這點來看,這次你想告白卻無法去告白讓你急不可耐的內心爆發了吧。」


    「……抱歉。但是我不後悔!」


    「給我後悔!」


    現在的驅就是上好了子彈的加特林炮。名為告白的子彈沒有可以逃避的地方,想要告白的心情化為衝動,什麽時候


    爆發都不奇怪。


    「嘛,雖然不想打擾正在為比賽而努力她這點,多少算是有些成長。」


    「都怪這沒用的成長,我的胸口好痛……還有剛才的那一擊,我的脖子也好痛。」


    「這是打擊療法。」


    華子拉過身邊的椅子坐下。


    「但是大家都幹勁滿滿呢。」


    「該說都是你的錯呢,還是說多虧了你呢,稍微有些微妙。」


    「這下想趕上她們變得……更困難了呢。」


    雖然嘴上這樣抱怨著,表情卻表現出一份「得更加努力才行!」的上進心。


    「稍微會彈了嗎?」


    「真失禮呢!我的成長可是很厲害的。」


    像之前所宣言的那樣,華子用笨蛋一樣的固執——但是是毫不退讓的固執在努力著。不依靠任何人,自學練習著吉他。


    多虧了這份努力,效果非常顯著,已經能彈奏好幾首曲子了。


    「老實的讓人教的話明明早就能夠學會了。」


    「說什麽呢。拜托凜她們的話不就沒有意義了嗎?」


    對於這份小孩子一樣的固執,完全不值得同情。


    「但是請別人教不就好了嗎?」


    「我想成為日向美的大家的同伴。但沒打算和其他什麽人一起成為她們的同伴。」


    「又是這麻煩的固執。」


    「哼,謝謝!」


    華子心意已決。


    「樂器屋……你在嗎?」


    保健室的門被推開。


    「啊、是凜。」


    華子的臉瞬間如盛開的鮮花。


    「聽說你被搬到這裏……小鹿也在啊。」


    「因為她是凶手。」


    「月浦你真煩!」


    粗暴地打斷驅的話,華子向凜撲了過去。


    「月浦這家夥管他幹嘛?」


    「話雖如此……」


    「話雖如此嗎……」


    驅的抗議又隨風而逝了。


    雖然凜和華子前段時間鬧過別扭,但是又因為華子向日向美bittersweets發出挑戰書的緣故,兩人又和好如初。


    凜正著納涼祭比賽的優勝發起衝刺。


    華子則以能加熟練地彈奏吉他而努力。


    正是因為雙方都在向著各自的目標而努力著,她們才能成長為現在這種互相尊敬的關係。


    「有點想買的東西。樂器屋能幫我看下你家店裏有沒有嗎?」


    「這點小事當然沒問題。想要什麽?」


    「吃茶店的celebrity琴弦用光了。雖然有備用的,但是稍微有點舊,所以想買點新的。」


    「celebrity……難道說是咲子醬?!」


    celebrity是咲子木吉他的牌子。


    「練習到……琴弦都用光了這種地步嗎……」


    「那當然。吃茶店不達到我這種等級我可是會很困擾的。」


    「雖然看起來老實清秀,但努力的時候真是不留餘力呢……可惡!越來越忍不住了!」


    驅還是如往常一樣超乎常理。


    「為什麽樂器屋你這麽感動?」


    「啊、對了。凜不知道月浦這稀奇的忍耐力的事啊……」


    華子順便向凜說明了驅這次又迷上了咲子這件事。


    「……不知什麽時候被印章屋給甩了呢。」


    沒有目睹到現場的凜第一次聽說驅又被甩了的事。


    「雖然我們倆說過要保護芽菟醬,現在看來沒有必要了呢。」


    「但是現在變成了吃茶店……」


    凜的表情稍微變得嚴肅起來。咲子現在正處於重要的時刻,要是被驅告白的話集中力可能會被中途打斷吧。


    「咲子醬,似乎也很純情呢。」


    帶著驅一起去商店街的時候,感到最害羞的就是咲子。如果被告白的話,就算沒有想要和驅交往的意思,練習也有可能被就此中斷吧。


    「沒、沒關係的!納涼祭結束之前是不會告白的!所以不要說讓我放棄什麽的!」


    「喂、別說的好像我們在威脅你一樣!」


    「……沒有在威脅嗎?」


    「幹嘛害怕的像個兔子是的,真惡心。」


    華子朝戰戰兢兢的驅投去冰冷的視線。


    「霜月也,那個……能關照一下我嗎?」


    「我拒絕。」


    「唔……我明明相信你是同伴了的說……」


    答應關照他的話感覺就像在支持他一樣。


    「話說回來,比賽前不告白的話,就不要來妨礙我們。這是吃茶店事先決定好的事情。」


    說不定咲子會接受驅的告白——這種可能性基本為零,所以自己也沒打算幹涉。


    「是、是嗎!會祝福我們二人嗎!」


    「又擅自在腦內翻譯了、這貨……」


    「……別理他了。」


    和他較勁也是白費力氣。與其慎重的應付他不如放置他不管才是良策。


    「還有,我白琴弦的型號告訴你。你回店裏確認一下。」


    「我知道了!謝謝你們的祝福!」


    「……唉。」


    就算放置不管也讓人身心俱疲的人,在這世界上實際還是有很多的。


    「那麽……」


    辦完了正事剛要走出保健室的凜,突然回過頭來對華子說。


    「……怎麽樣,現在的狀態?」


    什麽狀態怎樣?為什麽這樣問?能扔凜這樣問華子隻有一件事。


    所以華子也自然地回答到。


    「等著瞧吧!之後會告訴你的!」


    右手做出槍形的手勢,瞄準凜的心髒扣下扳機。


    「哼哼……那我就期待著你的好消息。」


    「正合我意!」


    華子自信滿滿的拍了拍胸脯。


    「比起這個,你們那邊如何?」


    「非常棒喲。以比賽為目標,讓你見識見識我們最棒的狀態。」


    「可別輸給咲子醬喲?」


    「哼……我怎麽可能出現這種失誤。」


    「真可靠呢。」


    「難當然……那麽,我走了。」


    「嗯,回頭見。」


    在確認了雙方的友情與互相競爭的心情後,二人相視而笑。


    然後隨著時光的流逝——


    倉野川納涼祭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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